章柏尧理所当然道:“这不是你妹妹吗,你只有这一个义妹,你对她这么凶,我当然替你对她好点,有问题吗?” 谢晗本就不好开口指责的话,被章柏尧怼的哑口无言,好半晌,才丢下四个字:“适可而止。” 他坐在沈月旁边时,脑海中都是她中午通红的眼,他对她不好吗。 尽管在他心里,沈家的每一个人,都不配! 可他现在又在做什么? 章柏尧那点阿谀奉承,她都能误会的脸红耳赤,他对她做得,她真的都看不见吗? 黑暗中,听着呼吸频率,沈月都能猜到谢晗心情不好。 毕竟,他中午才说了那些话,晚上章柏尧就送他衣服打了他的脸,他那么高傲的人,心里多少还是会觉得没面子吧? 但是,沈月心情好,而且他也用别的方式道歉了,也没太计较,主动转移他的注意力道:“春风快意楼,远吗?” 黑暗中,车厢一片安静,谢晗没有说话。 沈月掀开车幔,盯着路边看了一会儿燕京夜色,主动指着外面道:“哎,你看,桂花糖糕,这不是你最爱吃的吗?燕京居然也有卖啊!咱们回去的时候买点吧!”
第29章 沈月谈话间, 马车路过坑洼,颠簸了下。 沈月再回头时,突然被人按到了角落, 谢晗压在了她身上, 她的头磕到了谢晗的手。 原本就安静的车厢,比之刚才更显安静, 除了呼吸,这次连心跳声都听见了。 马车里面不似外面灯火辉煌,沈月在暗处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一动不动的僵持在原地,双手抵着他的胸口,隔黑目视着他瓮声道:“你起来,压到我了。” 谢晗起身前, 松开托着她头的手, 将她拉到了原来的位置:“这块路不好走,坐好了, 别乱动。” “明明是你乱动……” 沈月小声嘟囔了句,知道他心情不好, 没再说下去。 章柏尧坐在马车里, 察觉身后传来莫名的声响, 微微敛眉,掀开帷帐问:“后面怎么回事?” 沈月在马车里看不见,难道是摔着了? 这个念头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只听见后面传来似幻似真的声音: “你起来,压到我了。” “做好了, 别乱动。” “明明是你乱动。” 章柏尧目视着面无表情的随从阿福, 心想, 外面这些人这么平静,一定是他听错了,不说谢晗是正人君子,何况他们是义兄妹,应当不至于在大街上做出这等事。 章柏尧把帷幔放下后,马车下面的仆从都在夜色中红了脸。 从这条街往前走没多远,就到了春风快意楼,章柏尧的贴身随从阿福在外面道:“公子,咱们到了。” 章柏尧下马车后,想到沈月晚上看不太清楚,正准备过去看着点,然后隔着马车里的帷幔却静在那里,久久没有被掀开。 “你的玉佩好像落我这儿了……等等,掉我鞋子里面了,我的鞋是不是在你哪儿?” “别拽……嘶……” 章柏尧:“……” 这俩人真的是兄妹吗? 沈月起身时才意识到谢晗玉佩掉她腿上了,她走得太急,不小心把鞋子给绊倒了谢晗脚下,好不容易才被谢晗拎了起来,发现他的腰带被她刚刚摸黑时生生拉了下来。 俩人在里面整理衣着许久,才磨磨蹭蹭下了马车。 谢晗扶着沈月上台阶时,总觉得周围不少人的眼睛都在他和沈月身上,毕竟沈月今日一身男装,两个男人牵手走路着实有些奇怪,沈月低着头找台阶顾不上这些,谢晗倒是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只是,他余光无意中瞥到了章柏尧的脸,他的眼神看他好像在看禽兽…… 男人衣摆要比女人裙摆短许多,沈月倒是不至于踩到裙角,也踉跄了好几下终于到了春风快意楼门口。 章柏尧的眼神,沈月也看到了,鲜少看他有这么严肃的时候,难道是他误会了? 想到这里,沈月不着痕迹的从谢晗手中抽回了手,她直起腰后,颇有几分十三四岁的男子模样,再加上她自由练武,气度也还可以,就算扮做男子也不至于画面太突兀。 “章大人,可以进去了吗?” 但是,眼下,章柏尧关心的不是沈月扮男子不扮男子,他眼神勉强从谢晗身上移开,问了句:“你还好?” 沈月捂着被磕到的膝盖:“哦,没事,在马车上被摔了一跤,不影响。” 章柏尧如负释重,“哦,那没问题了。” 毕竟,他也要确认下,这些天和他朝夕相处的君子,是不是禽兽。 他误会谢晗后,也觉得理亏,刚过去跟谢晗勾肩搭背,谢晗没理会他,进了春风快意楼。 沈月站在门口,有些犹豫,她觉得有些事,要先解释清楚,她和谢晗其实有婚约,但现在已经完全不是那种关系……他真的可以把她当做谢晗义妹。 这时,章柏尧脸上又是以往如沐春风的笑意道:“怎么,故意重游,不喜欢这里?” 沈月欲言又止间,章柏尧执扇比划着她这一身男装,“现在你是爷,你怕什么,你要紧张,就跟在身后随我一同进去。” 沈月其实不是紧张这个,但是章柏尧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这次,三个人是有任务在身,选了一楼角落里不起眼的位置,章柏尧招呼道:“你不是会喝酒吗,我敬你一杯。” 沈月目视着谢晗冷着的冰块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她义兄,没理会他,点头喝了一杯。 她放下杯子,发现章柏尧一直盯着外面,“你在找什么呢?” “哦,没事。” 沈月以为他在等落网之鱼,“那人长什么样子?来了吗?” “没有。” “你怎么那么确定?” 章柏尧喝了杯酒,依旧环视四周,漫不经心道:“因为我们现在坐的,就是他们经常选的位置。” 沈月:“……” 怪不得叫上她。 这种挑衅的事…… 沈月刚想再问问待会儿要做点什么,喝酒时别人夺走了酒杯,“哎……” 谢晗礼貌一笑,换了个茶杯给她,沈月只得兴致寥寥的吃桌子上有的没的糕点。 章柏尧对着兄妹俩的相处模式越发新奇,“二位是一起长大的义兄妹,对吧?果然是兄妹情……” 沈月刚要解释,只听见谢晗直言打断道:“不是。” “那就是……” 章柏尧刚要再围着兄妹一词再猜下去,谢晗道:“我虽寄住在沈家,但并非沈家养子,我与她也算是有婚约在身。” “但现在没有了。”沈月又赶紧补充了句。 “哦。” 章柏尧这个意味深长,就什么都理解了,他朝着谢晗骤然冷下去的眸光:“失礼失礼。” 他又送衣服又送吃食,谢晗那么高傲的人,他居然去招惹他的女人,这些天,他在谢晗眼皮子低下到底做了些什么? 章柏尧抚着吃痛的额头,怎么也没想到不食人间烟火的谢晗,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太后准备赐婚的事告诉他,突然被人拍了桌子。 他抬头,那人显然是那天漏网之鱼,他刚要暗示沈月拿下,只听见嘎嘣一声闷响,沈月反手将那人的手臂给拧脱臼了。 他盯着眼前一身男装的稚嫩面孔,世事无常,为什么有情人变成义兄妹,细推之下,也不是没有一定的道理。 “哎,等下。” 章柏尧感慨万千时,只见沈月托起那男子的下巴,仔细打量了半天,“你不是……那个狗男人吗?” “狗男人?” 章柏尧和谢晗不约而同问。 沈月道:“我好像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了。” …… 章柏尧在尚书府查了几日,怎么也没想到地下钱庄幕后之人竟然是他的妾室,问清楚来龙去脉后,真是好大一顶帽子。 章柏尧目送沈月上马车后,把谢晗给叫住了,“有件事,我得跟你提前打声招呼。” “什么事。” “前几日我母亲进宫,太后好像有意把长乐郡主许配给你。”章柏尧解释,“也是裕王府,裕贤王最小的女儿,身受圣上和太后喜爱。” 谢晗敛眉:“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何不早说。” “你今日不说,谁知道你还有过婚约,谁知道你还会喜欢女人,我以为你已经修炼的出尘脱俗,娶谁不在乎……再说,谁知道沈月那么厉害!” 一招把锦衣卫都抓不到的高手打骨折了。 曾经有过婚约,章柏尧怎么知道会不会是沈家二老关在刑部,不方便举办婚事的说辞。 沈月能接受 ,事情也不会太大。 沈月要是不能接受,这一拳头落在他身上……他还指望着多在谢晗身边学点东西,谁也不想出门推个残疾人办案。 “若是过几日,太后召你进宫,随机应变吧。” 章柏尧拍了拍他肩膀,带着犯人和物证,满载而归的离开了。 有些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回去的路上,沈月半路下马车,买了两包桂花糖糕。 她记得他爱吃的点心,作为回礼,谢晗给她买了一个糖人,沈月没有要。 她以前喜欢吃糖人,后来发现林桑若也喜欢,她就再也不喜欢吃了。 回去的路上,俩人没有坐马车,一起走在灯火通明的路上,谢晗目视前方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沈月吃了口糖糕问。 谢晗拿着手里的糖人。“我记得你分明爱吃甜食,我也曾经有买过给你,为何现在不吃了。” 沈月咬着糖糕含糊不清道:“谁说我爱吃了,我从小就不爱吃。” “这么说,你跟别人抢吃的,不是因为喜欢?” 沈月想到幼时的事,鼻子酸酸的看着他:“你也说了,那是别人的,别人喜欢的,我怎么好意思抢。” 以为谁都跟林桑若一样吗。 她小时候不懂事抢了她一个糖人,她长大后跟她抢了一个活人! 顿了顿,沈月道:“我不爱跟别人喜欢一样的!” “那个糖人,本来就买给你的。” 沈月瞪大眼睛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不给我?” 谢晗没理由哄她,那时候她才七岁,林桑若都十二岁了,这种吃食,当然是买给她的! 那就是林桑若故意在她跟前炫耀,她居然还信了! 可是,不管是林桑若跟他要的,还是他不想送给她,又给了别人,也不重要了。 他从来都向着林桑若她又不是不知道。 后来不也捏了一个泥人给人家吗。 这时,只听见谢晗道:“不过,你后面又捏了一个泥人给她道歉,也算懂事。” 沈月瞪大眼睛问:“是我喂狗的那个吗?那个不是你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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