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提醒一下,”好端端被掐住脸,傅椋脾气上了来,她也不惯着穆商言,伸手过去掐住了当朝陛下的面颊往外拉扯。 她说话有些漏风,气势却不减分毫,含含糊糊的,似被满嘴的迷糊黏住嗓子。 “你所说的别的男人,是和你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兄长,照料我吃喝拉撒的义兄,都是在一张床上滚过的,要什么脸面羞耻。” 丁诺来通报的时候,正就见这样一副互掐的场面,他家陛下和娘娘双手掐在对方腮颊上,和两个耍脾气小孩儿似的讨价还价。 “你松不松?” “你先松。” “你松了我在松。” “不行,我松了你往死里掐我怎么办,你先松!” …… “咳咳” 一声轻咳打断傅椋和穆商言的对视,二人齐齐转脸,丁诺面不改色,似见惯了这般场景,他躬身试探道:“要不咱家数个一二三,娘娘同陛下一起松?” 似觉这法子十分公正公平,傅椋看穆商言一眼,穆商言下颌一点。 丁诺:“三。” 穆商言松了力道,傅椋……傅椋趁此机会狠拧了那颊肉两下,方不急不慢的收回手,又拿帕子拭了一拭。 方才她可没点头同意一起松手。 活该,谁让他掐她的脸,说不准连胭脂都蹭掉了。 穆商言:…… “傅椋!” “哎,在呢,”小女子应声,明眸皓齿笑得欢快。 穆商言就再也气不起来了。 “你就不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了?”男人不动声色地抛出诱饵,试图引诱傅娘娘这条大鱼上钩,“他难得主动找你。” 傅椋狐疑看了他两眼。 当年的事情她自然是想知道的,只是当初穆书夜在此事上将她好一番糊弄,甚至祸水东引,将矛头扔去穆商言的身上,此番想见她,当真会如此好心?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义兄想见她,她确实该去见见的。 傅椋也知穆书夜这段日子都是宿在御书殿的暗室里,于是和穆商言道:“那我待会便去御书殿中寻他。” 穆商言:“他在长卿殿等你。” 长卿殿?傅椋一愣,明明是御书殿方便一些,为何偏要跑那劳什子长卿殿去,她正要问,穆商言却没好气道:“别问我,我只给带话,叫你一个人去。” 傅椋:…… 倘若这句话不是经由穆商言口中说来,她倒又以为是后宫的哪位娘娘出了什么幺蛾子,要同她再唱一场‘栽赃嫁祸’的好戏了。 往长卿殿的路傅椋还记得,就是离此处不太近,但也将将就就算是饭后消食了,傅娘娘慢悠悠往那端晃。 她独身一人,又左看右瞧的往偏处走,落在有心人眼中,自就是她屏退众人,偷偷摸摸地要干什么大事情了。 在傅椋不知不觉中,她身后已偷摸着跟着几许人了。 躲在暗处的影卫一瞧,瞠目结舌,不知是该感叹皇后娘娘人缘差到极致,还是该感叹这些人的胆大包天了。 长卿殿自从穆书夜叛逃后就彻底荒了,平日里连个打扫的婆子都没有,更别提会引起人在意。 若不是傅椋早些日子就晓得里头是干净的,光瞧着外头的破烂大门,她都一定要说上一句鸟不拉屎的地界。 身后跟着傅椋的人见她晃悠悠进了长卿殿,心里头都是一惊,接着骇然。 当朝皇后偷摸着去叛国亲王的宫殿里,这其中文章可大着了。 有人蠢蠢欲动,见无异样,就躲着人跟了进去。 暗中观望的人一看,好家伙,竟是有埋伏! 幸得方才没鲁莽进去,几人心中松口气,又想这回怕是没人了,纷纷往里头去,却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众人:…… 被穆商言吩咐来的暗卫不忍直视。 作者有话说: 二更二更,五一快乐,算是礼物啦,九点的时候放上来
第23章 傅椋不晓得这些弯弯绕绕,她进殿没走几步,就在爬满了藤蔓的杂凉亭中见得穆书夜的翩翩身影。 傅椋:? 好端端的屋中不呆,跑这里做什么? 不知跑这里做什么的穆书夜也看见了她,招手叫她过去,傅椋三步并着两步,提着裙子蹦跶着避开挡路的藤蔓和枯草。 看着男人幽幽道:“你这是终于忍不住杀椋灭口了?” 穆书夜:…… 没忍住,俊秀的青年哭笑不得,转手以扇柄在她额上敲点了两下,“你这小脑袋瓜子里,成天都想些什么?” “不想杀椋灭口你约在这里做什么?”傅椋环视周遭,那活像是杀人埋尸的好地界,嫌弃一怂鼻尖,又道:“分明……” 她想说御书殿不是更好?又近又干净,还能叫婢子上些茶果点心什么的,总比坐在这乱糟糟的亭子里吹着凉风好。 再不济,长卿殿里也是打扫过了的,去里也可以。 “咳咳,”穆书夜连忙打断她,“阿椋,你可知晓过些日子是朝贡吗?” 傅椋不明所以点点头。 每三年有一次朝贡,臣服盛国的番邦小国会在这一日里到玉京来,或是带来他们交好的诚意,或是换取所需的必要品。 “这一次,外金也会来。” 三年前,外金来犯,穆书夜叛国,后来外金战败,签订盟约,但听闻外金朝堂混乱,老喀察哈尔昏庸无道,引起民愤,底下的三个王子内斗尤其严重。 大王子贪酒声色却得朝中大将军扶持,又是正统继承人。 二王子拉拢朝臣自成一派,欲想将妹妹送予盛国和亲,同大皇子明争暗斗尤为激烈。 三王子最得民心,交友甚广,但朝中势弱,争权势单力薄。 “此次来玉京,就是这位三王子来使……”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有了前头的铺垫,傅椋就懂了,她跟着问道:“他是想同盛国缔结盟约?” 穆书夜颔首,微微眯起的视线扫过不远处的廊柱。 “若是这盟约缔结成功,我即可正大光明出现朝堂。” 傅椋深知当年的事情中是有隐情的,再者穆商言前些日子里也和她提过,不日穆书夜便可洗刷冤屈,只是没提到这位三王子的事情罢了。 不过穆书夜专程将她找来,必然是有什么不能叫穆商言听见的话。 傅椋有些激动,自觉能做出一番大事情,丝毫不知她是又一次被蒙在鼓中,特地放下吸引蚊虫蛇鼠的诱饵。 “所以你特地将我找来,是要我做一些什么?”她刻意压低声音,仿着交头接耳的密谋模样。 穆书夜十分欣慰,很好,上道了。 “要你,”穆书夜神情十分凝重,俯身凑去她耳边,傅椋也下意识挺直了腰杆,自以能听到什么绝密的消息。 “吃好玩好睡好,最好少看些戏本子,多折腾两下穆商言。” 傅椋:? 回去路上,傅娘娘恨得牙根痒痒,自觉在心里记仇的小本本上各记了穆商言和穆书夜一笔。 就这么一点破事,要她‘千辛万苦’跑来长卿殿,临了半点有用的信息没听上,这两人还不带她玩儿。 不待她玩儿,她自己出宫去玩! 冷哼一声,她转脚就往嘉悦宫找兰絮去了,熟不知她私下里同穆书夜见面的消息,已然在暗中传遍了。 穆书夜揉着被傅椋一拳头锤得发麻的肩,对穆商言道:“饵下好了,该上网兜捉耗子了。” 穆商言瞅他一眼,脸上幸灾乐祸一时没忍好,“活该。” 回应他的是穆书夜意味深长的目光,和背脊隐隐发冷的预感。 傅椋到嘉悦宫的时候,兰絮正在院子里头听戏,咿咿呀呀的戏声传来,唱的是往昔苏汉叶贵妃的那一出。 难得在宫里一身端庄的兰娘娘,正在打着拍子随着一起哼唱,听引路的宫人说道,这是坊间最新起的戏班子,里头的角儿是一个赛着一个唱得好。 傅椋也有许久没听戏了,往日都是看一些戏本子打发时间,便干脆差人搬来凳子,不客气地落座观起。 兰絮悠悠飘去一眼,吩咐着上了些水果茶点,换了个姿势,凑头过来,“这个时辰怎么寻我来了?” 也不怪她惊讶,傅椋若无事,甚少能在这般时辰里见她,如今瞧着来,倒是也稀奇。 台上咿咿呀呀,正唱到那叶贵妃闻战事吃紧,无好儿郎,便褪去女儿裳,洗去女儿妆,青丝束高尾,披甲拿红枪的一段戏文。 那伴贵妃的角儿捏着兰花,转身间就从温婉的娘娘换做英姿飒爽的‘叶将军了’。 傅椋心里还闷着,但也没想过将穆书夜拎出来捶一捶,只嗔怒道:“还不是陛下,尽就知道耍着我乱玩儿,看我回去如何闹他。” 在外头,纵使心中不悦厉害,傅椋也甚少会给穆商言败下面子,一来是皇家的威严不容侵犯,二来也是,她心里骂骂可以,但若旁人帮着骂,她也是会气的。 就会生出,好比这个‘狗东西’只有我能去骂一骂的护短念头来。 兰絮哦了一声,对这两位的事情见怪不怪,傅椋说两句,自己就能好了,便将注意力又放回戏中。 “兰儿,”傅娘娘在她旁边念叨,“我想出宫,他不带我玩儿,我自己找乐子去。” “出宫做什么?”兰絮仔细瞧着台上的戏,敷衍道,“又热又麻烦,还没得宫里的棒槌们好玩,你若是闲得慌,我带你找乐子去。” 傅椋眼前一亮。 这出戏,傅椋来的时候就已经唱了一半了,她陪着兰絮听了会儿,又吃了些瓜子,就差不多到尾了。 别说这班子唱得确实可以,倒是可请去她宫里头唱上几出江湖儿女的戏本子。 一场戏毕,兰絮拿了些银钱赏人,尽管先前进宫时早已经结过了价钱,但唱得好,也有赏钱,宫里的娘娘们一向大方,所以这些戏班子也都爱接宫里的戏的。 每人拿了些银钱,都喜上眉梢,唱这么一出,可比外头的几出还多,兰娘娘又是个不爱为难人的主,每每结束还赏他们些香茶鲜果润喉。 几名姑娘小声拿了果和茶在阴凉处小声交谈,傅椋等着兰絮换衣服带她去找乐子,不知觉就晃到了姑娘们的身边。
第24章 “今日你唱得可比昨日里练的要好,难怪娘娘听了乐,赏咱们好些银钱。” “什么呀,分明是娘娘就爱听沈姑娘唱戏,回回都点她这出贵妃戏。” 被围在中间的姑娘红了脸,不自在地扯了扯小衣。 “你们知道吗,水潋楼将江南的那位明月姑娘给请来玉京了,听说呀,是专门为了过些日子的朝贡呢。” “我知道我知道,听闻那位明月姑娘可是江南第一花魁呢,不仅唱得好听,曲儿也弹得极好。” “好什么好,不过是勾引男人的小浪蹄子,”有人酸酸道,“什么花魁,还不是卖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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