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贺烬回来……或许他并不会回来。 她立刻就把门插上了,连耳房的门也没放过。 不知道是换了地方,还是被子的确不舒服,阮小梨一夜睡得都很不安稳,断断续续做了好些梦,却也不知道自己都梦见了些什么,隐约还听见人说话,像是被梦魇住了似的。 她头疼的睁开眼睛,眼前是模模糊糊的光亮,隔着帐子不甚清楚,倒是能看出来外头点着烛火,她昨天忘了熄灯了吗? 她扶着床沿想要坐起来,但一动就碰到了什么东西,她嗖的缩回手:“啊,什么东西?” “……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是贺烬的声音,阮小梨愣了愣,心里忽然欢喜起来,她伸手想要撩开帐子,却发现自己没拽动:“……怎么回事?” 隔着一层布料,贺烬夹杂着隐忍克制和烦躁的声音响起来:“你乱摸什么?!” 阮小梨这才看清楚,贺烬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隔着一层帐子坐在床沿上,大概因为帐子被他压住了,所以才没能拽动。 她犹豫了一下,说了句好听的:“我起来伺候爷梳洗更衣。” 这句话很是贤惠懂事,果然让贺烬高兴了些,连声音听起来都缓和了些:“睡你的吧,不用你伺候。” 阮小梨还要说话,帐子外头传来一声颇为爽朗的笑声:“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眼下事情也谈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明日再议吧。” 大概他说的是实情,贺烬也没留人,只是站了起来:“如此,就请统领多费心,这一路上怕是会有不少麻烦。” 那男人又是一笑:“告辞,侯爷就不必送了。” 但贺烬还是把人送出了门,然后上了栓才在椅子上坐下来,他瞥了一眼还垂着帐子的床:“现在倒是老实了?出来吧。” 然而阮小梨没动静,半晌,一只手才小心翼翼的从帐子的缝隙里钻出来,轻轻往旁边一拨,又过了几息,才钻出来一颗头,讪讪的看着贺烬:“爷……” 贺烬敲了敲桌子,开始和她算账:“手不是折了吗?” 阮小梨一噎,心里偷偷骂了他两句,觉得他实在可恶。 然而这也只是贺烬的开胃菜,他很快说到了重点:“出了门就忘了规矩了?在溪兰苑尚且知道留门,这到了龙船上,倒是四下里都锁的结实。” 他说着冷笑了一声:“谁给你的胆子不让我进屋?” 阮小梨被他指责的一头雾水,她虽然的确有那么点不想见贺烬,但关门上栓,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再说,贺烬这不是也进来了吗…… 贺烬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想什么,抬手指了指窗户,脸色有些发黑:“我带着宁统领回来议事,自己的屋子还要翻窗,脸都丢没了。” 阮小梨看了眼窗户,果然像是被踢坏了的样子,顿时有点心虚,看着贺烬讪讪笑了一声。 然而贺烬也只是单纯的想要发发牢骚,见她一幅抬不起头来的样子,就哼了一声:“罢了,眼下这时候谨慎些也是好事。” 他神情略微凝重了一些:“你可是听见了什么动静?” 阮小梨被问的一愣,听见动静? 她有些茫然的摇头,她虽然睡得不太安稳,但并没有听见别的。 贺烬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额角:“我在想什么,难道能指望你有这种警惕性吗?” 阮小梨一噎,但是懒得和他计较——是是是,就你警惕性高,我就是头猪,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贺烬这句话本意并不是要贬低她:“昨天船上混进来了人,在查清楚之前,你不要离开二层,更不要和别人接触,明白吗?” 在这种时候,阮小梨向来是很听话的,她连忙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就算没有混进来人,她也不会出去和别人打交道的。 然而贺烬不知道,他难得瞧见阮小梨这般乖巧,手心一痒,竟然有些想揉她。 阮小梨是自己的所有物,因而贺烬并不需要克制,他自然而然的走了过去,将阮小梨本就不算整齐的头发,揉成了鸟窝。 阮小梨:“……” 她捂着头,敢怒不敢言的看着贺烬,这肯定是因为自己没给他留门,所以在报复自己。 贺烬看懂了她的眼神,啧了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看起来像是对我很不满的样子。” 阮小梨:“……” 她觉得自己就不该醒,她心里愤愤,还得逼着自己笑:“怎么会呢,爷真是爱说笑……呵呵,呵……” 贺烬哼了一声,显然没信,但也没再为难她,而是抬脚进了耳房,阮小梨松了口气,一个转身,咕噜一声滚到了床上,刚想抻个懒腰,耳房里就传来贺烬的声音:“还不来伺候?” 阮小梨:“……” 刚才不是你说的不用我的吗? 阮小梨知道贺烬爱使唤自己,但从来不知道他还喜欢出尔反尔,哦对,还要加上不讲道理。
第50章 船上有客1 然而她心里再多吐槽,也还是不得不爬起来往耳房去,可进去之后她才发现,贺烬其实根本用不到她。 他熟练的兑好了热水洗脸,然后卸了头上的发冠,抬手解腰带的时候,才朝阮小梨看过来:“戳着干什么?” 说完这句话,他便抬起了胳膊,大爷似的等着阮小梨伺候。 阮小梨认命的叹了口气,走过去替他解腰带,然而外袍一脱下来,她才闻见贺烬身上竟然有浓郁的汗臭味。 她心里略微有点嫌弃,还有点好奇:“天还是冷的,爷你怎么出这么多汗?这么大味……” 贺烬从阮小梨声音里听出了一点嫌弃,心里很不高兴,一抬手把她的脸摁在自己胸口上:“嫌我?嗯?” 阮小梨蹭了一脸他胸口的汗水,心里又气又无奈:“没没没……我就是随口一说,爷你别冤枉我……” 她见贺烬一幅并不打算善罢甘休的样子,连忙转移了话题:“爷今天做什么去了?很忙?” 贺烬哼了一声,有些不耐,又有些凝重:“还能做什么去?自然是追人……刚才告诉你船上混进了人,这话你是吃了吗?” 阮小梨觉得他根本没在意自己记不记得这件事,就是单纯的想拿她撒气,她笑了笑,决定不和这个男人计较。 然而贺烬的话还没说完:“你以为我大半夜的见宁统领是为了什么?那是个高手,我没能追上。“ 阮小梨不走心的附和了一句:“爷都追不上,那肯定不是普通人。” 这话里敷衍的意思太明显,贺烬眉头一挑,又要开口,阮小梨连忙岔开话题:“爷可要沐浴?” 贺烬冷笑了一声:“不,就这么睡。” 他抬脚走了,阮小梨拿着汗湿的棉袍,琢磨着这船上不知道有没有浣衣房,她是使唤不动小桃的,估计要自己洗,好在船上比溪兰苑暖和多了,洗衣服不会多难。 她将衣服搭在架子上,抬手洗了把脸,正要出去,忽然反应过来,贺烬说他一直在追人……也就是他没去白郁宁那里? 她心里莫名高兴起来,小跑着出了门,瞧见贺烬大马金刀的坐在床沿上,寝衣扯开,胸口还有汗流下来,可见还是热的。 她犹豫了一下,又回了耳房,兑好了热水,又拿了毛巾,打算让贺烬擦一擦,但贺烬显然不打算自己动手,听见脚步声也只是看了她一眼。 阮小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奴才命,只好认命的拧了毛巾给他擦背:“爷,我可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就是粘腻腻的,肯定不舒服……” 贺烬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 她怕贺烬冷,动作很快,快的贺烬都觉得她在敷衍自己,可毕竟时辰已经很晚了,他也没多说什么,等阮小梨将布巾放回盆里,他一伸手就把人推在了床上。 “明日让人来收拾,睡吧。” 阮小梨哦了一声,跟着他的力道滚进了床里头,然后就见贺烬扯过被子盖住了两个人,他扯得是那条绸缎的被子,两个人盖竟然也刚刚好。 她有些意外的看着贺烬,贺烬啧了一声:“一条被子就要折一只手,还能不给你盖吗?” 阮小梨微微一愣,原来是这样子的吗? 那贺烬好像也没有那么坏……她心里那些不愉快忽然间就散了。 她闭上眼睛,刚才虽然擦了身,但贺烬身上的味道还是很浓,阮小梨这么嗅着,竟然也不觉得难闻,反倒在这陌生环境里,让她生出一股踏实感,困意就涌了上来。 只是这味道越来越近,然后一只手搭在了她腰上,她微微一愣:“爷?” 贺烬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刚才当着宁统领的面,你乱摸什么?” 阮小梨脸上一烫,她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把帐子拉开而已,再说了,她也不知道屋子里还有个人。 可贺烬问这句话,也并不是冲着她的解释去的,伸手就要剥她的衣服,阮小梨连忙挣扎了一下:“爷,别……” 她有些不老实,看的贺烬心头火起:“你干什么?” 阮小梨有些尴尬的看他一眼:“就,就是……不太方便……” 贺烬不觉得她有什么不方便的,仍旧一意孤行,直到被阮小梨死死抓住手:“爷,真的是不方便,我……” 她有些脸红,贺烬眯着眼睛看她,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他脸色一僵:“又是小日子?” 阮小梨讪讪笑了。 贺烬叹了口气,有些烦躁的翻了下去,却不肯放过她,垂眼凶巴巴的看着她:“阮小梨,你是不是故意的?” 这种事情怎么故意的起来…… 阮小梨觉得他大概是没能如愿,所以有些恼怒,不太敢招惹他,心里却有些发愁,虽然贺烬看起来的确是威武不凡,但每次过去的时候,都过于凶悍了。 后院那么多女人,他也没怎么闲着,怎么会总有那么多精力? 就像今天的事儿,追人追了那么久,怎么看都该累了,竟然还想着做点别的……该不会是什么病吧? 她看过去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担忧。 贺烬眼睛微微一眯:“你这是什么眼神?” 虽然不能通过阮小梨的目光读懂她的心思,但贺烬直觉她肯定没想什么正经事。 他捏着阮小梨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刚才在想什么?” 阮小梨虽然脑袋动不了,但却垂下了眼睛,根本不肯看他,但这副反应简直就是明说了心里有鬼。 贺烬决定严刑逼供,他捞起阮小梨的腿,指尖轻轻扫过她脚心。阮小梨一哆嗦,身体几乎弹起来:“爷爷爷……” 贺烬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乱喊什么?谁是你爷爷?” 阮小梨一噎,有些无语,她不信贺烬听不明白,这分明是在占她便宜,可就算明白,她也没办法控诉贺烬。 因为她现在痒的,只顾得上扭来扭去了,两条腿条件反射的踢踹起来,虽然她很用力,可这在贺烬面前毫无意义,她的脚心仍旧在贺烬手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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