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平淡无波澜的眼神霎时间让沈淮清愣在了原地。 她居然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居然是这样平静的眼神。 是憎恶也罢,可偏偏是这样平静的眼神,这就说明她方才是真的一心求死。 她真的对他是爱恨皆空。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 她讲他拉入欲|海,他如今在欲|海中浮沉,而她却独善其身。 明明是她,明明是她把他拉进来的。 她要负责到底! “朕方才并没有想真的动手。”他觉得自己的嗓音莫名发涩,看着她倒在床榻上咳嗽,他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可她不愿意理他。 沈淮清抿唇走到桌边,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茶,这才再度走到床边,想要把茶盏递给她,只是她抬手便推开了他,那青花茶盏也坠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捂着胸口、眉心蹙起,厌恶道:“够了,你到底要假惺惺到什么时候。” 方才明明怨恨她用那样无动于衷的眼神看他,可如今她神情的厌恶是这样明显,他又觉得难受了。 果然,人就是犯|贱。 沈淮清抿唇不语,只是沉默地走到桌边又给她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她,嗓音沙哑道:“喝水。” 这次宋南鸢并没有发火,她伸手接过茶盏,轻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摔在地上,忍无可忍一般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睡都睡过了,还不够吗?” 她觉得他在无理取闹,他若是生气她骗了他的身子,可前些日子不是也让他睡回来了吗,他何必如此? 若是想要杀了她,他大可以动手,她绝对不会反抗。可偏偏他又是这样的做派,刚开始他分明攥紧了她的脖子,摆明了就是想要掐死她,如今却又这样假惺惺地给她倒茶,莫不是这样的小恩小惠就可以让她忘却前尘,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样的方法对她没用用,只会让她觉得心生厌恶。 她又不欠他,他凭什么这样? 他若是心中觉得不舒服,大可以把她杀了,倒不必如此惺惺作态。 沈淮清似乎是并不在意她这般冷淡的做派,走到桌边又给她倒了一盏茶,语气淡淡道:“先喝水,有什么话慢慢说。” 她伸出手又想要打掉这盏茶。 见她三番四次做出这样的事情,沈淮清眼眸深处泛起一道暴虐,他抢先一步躲开,一饮而尽青瓷盏中的茶水,抬手便把这青瓷盏扔在了地上。 他明黄色的衣袍翻着淡淡的金光,但见金光穿过木窗、落在他翩跹的衣袂,沈淮清站在床榻边弯腰、右手掐起她的下颚强迫她提起头,随后俯首唇贴上了她的唇|瓣,她不肯张口,他右手便微微用力、强迫她张口。 他的唇微凉,茶水从他的唇渡了过去,她仰着头、被迫吞咽下这茶水。 翻着凉意的茶水流过泛疼的喉咙,宋南鸢眉心皱起,觉得心中有一股难以排遣的烈火,现在这道火烧到了她的嗓子,她微微别开头、无声地抗拒着他的靠近。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不允许她躲开。 掐住她的下颚,沈淮清动作强硬地掠夺着她口中的呼吸,他的唇像是一团烈火,所到之处皆是野火燎原。 宋南鸢气急,毫无章法地去咬他的唇|瓣,铁锈味再次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开来。 他这才松开了她。 他松开手的那一刻,她便脱力一般趴在床榻上、用右手捂着胸口无力地咳嗽。 见此,沈淮清撩了一下衣袍,坐在床边、抬手替她轻轻拍着后背,哑着嗓音道:“若是先前便如此听话,这些苦便不用受了。” 宋南鸢原本想要挣开,只是试了两下没能挣脱开来,她便索性就放弃了,无论他做什么事情,她都不会感动。 她不开口,他也不着急,只是这样轻轻替她拍背,方才剑拔弩张的氛围一扫而空,两人这样相处倒是多了一分温馨的感觉。 可惜啊,这只是假象。 “鸢鸢啊,你对朕可曾有半分真心?”沈淮清轻笑一声,他眉宇间的嘲弄如同春花一般荡漾开来,见她不肯回答,他摇了摇头,继续道:“定然是没有的,若是有也就不会这样对朕了。” “朕再问你,你先前愿意带朕离开城南,是对朕一见钟情,还只是把朕当成了你故人的替身?” 她还是不肯说话,于是这番景象落在他眼眸中便成了做贼心虚,她若不是心虚,为何不敢正眼看他? “城南那个乞丐的腿是你弄断的,那大夫的手也是你折断的?”他唇边的苦笑越发明显。 “是。”这次宋南鸢回复了他,反正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把事情告诉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况且从前他不是说她是这世间最善良的姑娘吗?如今啊,美梦也该碎了。 “鸢鸢,你若是不喜欢在下,何必如此做?”闻言,他灰败的神情中流露出一道微弱的希冀,说不定她心中对他有那么一份喜欢呢?他要的不多,一点点就足够了。 “你这人浑身上下也只有一张脸勉强能够入眼,那乞丐伤了你的脸,我要他断了一条腿,已经是便宜他了。”宋南鸢撑着身子坐在床榻上,看向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清醒,“那大夫居然对我出言不敬,要他一双手也是理所当然。” 她完全褪|去了平日里温婉可人的模样,说出来的话语冷淡又直白,根本不曾把他放在心中。 “那我的眼睛呢,是不是根本不用喝那些药调养?” “是啊,针灸七日就能好了,可是我还没有得到你的身子,自然是不愿意让你如此快恢复。”她眼神漫不经心地落在自己如玉的手指上,抬眸似笑非笑看着他,红|唇微启嘲讽道:“蠢不蠢啊你,我就是故意的啊,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没想到你现在才发现啊,蠢货。” 沈淮清怒极,抬手便俯身把她压在了床榻上,怒极反笑道:“鸢鸢还真是实诚,你可知惹怒朕的后果?” 她别开头,不肯看他。 他右手拉着她的双手压在她的头顶,左手从怀中掏出一根白丝带,动作干脆利落地将她的双手绑在一处。 她倒是不曾挣扎,始终都顺从地倒在床榻上。 沈淮清半跪在床榻上、骨节分明的右手从怀中掏出一根白丝带,他俯身把这丝带蒙在她的眼眸上,乌泱泱的黑发从他脖子处落下,覆在她白如雪的面容上。 昨晚这一切,他才重新跪在她身侧、压在她的身上。 他微凉的指尖从她的眉眼处一寸寸抚过,最后从她的身上一寸寸划过。 他轻轻解开了她的衣衫,水红色的内衫映衬着如雪的肤色,宛如白雪红梅、摄人心魄,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移不开眼了。 “鸢鸢,你喜欢我的身子啊。” “我也喜欢你的。” 他俯首,密密麻麻的吻如同雨点砸落。 他的唇炙热如火,密密麻麻的雨点如同春雨一般砸落在她身上。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株浮萍,漂泊在漫无边际的海面上,随着风吹雨打不自主地逐流。 他的吻一路蜿蜒而下,宋南鸢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身子。 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沈淮清轻笑一声,抬手架起她的腿弯,在她白如玉的肌肤上落下一吻,呢喃道:“怕什么,鸢鸢从前让在下快活了这么多次,如今也到在下报恩的时候了。” 言毕,他毫不犹豫地俯首含|住了她。 宋南鸢的身子在一瞬间紧绷,她像是一把被拉到最大程度的弓,只能随着他的动作沉浮,高山流水、鸣琴奏乐,她耳边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他时隐时现的紊乱呼吸、还有那羞人的水渍声。 他的动作带着一股慢条斯理的慢,她今日惹他生气,他不忍心弄死她,便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心中的愤恨。 伴随着她的一道轻吟,所有的事情都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她眼前的烟花层层褪|去,只剩下漫长无边的黑暗。 她睫毛扑闪两下、睁开了眼眸,可偏偏入目的只是大片的雪白,让人莫名觉得心慌。 她现在很难受,是真的很难受。 “鸢鸢,你到底要不要啊?” 他的声音幽幽传来,似乎是隔着万水千山,隔雾观花,她看不见他的容颜,就连他的声音也听得不是很真切。 她白净的指尖不由自主缠绕上他的墨发,嗓音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急切,“要。” 闻言,他这才给了她。 大朵烂漫烟花在眼前炸裂,她身子软成一滩水铺平在床榻上。 沈淮清眼眸中的笑意荡漾开来,他悠悠然然起身,随手整理了一下衣袍,她衣衫半解、而他的衣衫却整齐地穿戴在身上。 这一切都让他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他胳膊揽过她的身子,让她轻轻靠在怀中,这才动作轻柔地替她解开手腕上的丝带,果不其然、他当时正在气头上没能控制好力道,所以她的皓腕上便出现了一道红痕,他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俯首在她手腕上落下一吻,嗓音心疼道:“鸢鸢,你若是一直这么听话,便不用受苦了。” 她懒得理他,闭上眼眸静静感受体内的余韵,她没想到、他居然愿意为她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她确实很欢喜,所以方才才半推半就。 果然啊,还是在床榻间的时候,他才会讨人喜欢一些。 沈淮清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还没回过神来,左胳膊拦着她,右手一路蜿蜒而下、指头探进里面,动作徐缓地替她延缓余韵。 她原本是抗拒的,可偏偏他的指尖是那样的柔软。 反正一次可以,两次自然也可以。 想明白这件事以后,宋南鸢便不再抗拒了。 总归舒服的是她。 宫殿里面安静极了,时不时传来她低声的啜泣声。 最后一切归于虚无。 她的呼吸再度恢复平静,宋南鸢深吸一口气、抬手就想要拽下眼眸上蒙着的白纱,只是她的指尖还没碰到这白纱,右手便被他握住了。 “鸢鸢,你不是想要跟朕两清吗?”他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嗓音轻柔蛊惑道:“一个月好不好,你蒙着薄纱,我们把从前的事情再做一遍,以后我们便两清了。” “好不好?”他俯首在她眼眸上落下一吻,丝带微凉,可他的唇却是那样的炙热。 宋南鸢躺在他怀中,指尖微勾,她似乎是真的在思索这个交易,半响过后,她才低声道:“好。” 他是全天下至高无上的陛下,她不过是这芸芸众生中最平凡的一个,他现在如此气愤不过是不甘心,等到他气消了,他应该就会放她离开。毕竟,他这样的人,有什么必要骗她吗? 隔着朦胧的一层薄纱,她看不见他的容颜、也看不见他的神情。 听见她的答案,沈淮清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更加幽深了,他定定地看着她、黝黑的眼眸中泛着奇异的光彩,两清,她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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