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先是想要为她亲手穿衣的,他以为她一个姑娘家如论如何都会害羞,可沈淮清万万没想到害羞的居然是他。 许是因为记恨之前的事情,在他替她穿衣的时候,无论是碰到哪里,她都会从口中发出一道娇|喘,比从前在床榻上的轻吟还要过分许多,沈淮清起先倒是能忍,可是随着她的言语越发嚣张,他的指尖微微发抖、这衣裙看了半天也没能明白如何替她穿。 “鸢鸢,要不这衣衫还是你自己来穿吧?”姑娘家的衣衫跟男子到底是不同的,他心静的时候倒是能分清衣服的式样,可他现在心乱如麻,色令智昏、他如今能够保持清醒已经是极为不易了。 “不要,陛下自己求来的事情,自当应该尽心尽力办好。” 最后沈淮清被她逼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灰溜溜地抱着红裙跑到侧殿,仔细辨别过这繁琐的衣衫后,他又费了九牛二虎的功夫总管是替她穿好了衣衫。 只是经过方才的那一番胡闹,她的发髻早就散开了。 看着面前满脸理所当然的某人,沈淮清生平第一次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无力感,“鸢鸢,朕要不唤个宫女进来替你梳发?” 闻言,宋南鸢轻笑一声,笑吟吟道:“奴家以为陛下是不所不能的,只是没想到原来陛下也有不会的事情啊。” 她嗓音娇绵,即便是说着这般咄咄逼人的话语,也让人觉得她是在撒娇。 “朕以后慢慢学,好不好?”他拉过她的手,在上面落下一吻。 宋南鸢这才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挽发后,沈淮清便拉着她的手朝宫殿外面走去,但见宫墙葳蕤、红砖黛瓦,他拉着她的手走过红廊,最后到了一处荷花池前,夏末已过、荷花既残,这池塘中也是光秃秃一片,一艘花船稳稳当当泊在池塘中,他拉着她的手走了上去,花船因为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而轻微摇晃,宋南鸢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他的手。 感受到她下意识的反应,沈淮清唇角微勾,她很依赖他,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可人下意识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她确实很依赖他。 他拉着她做在花船中,时而有清风掠过,但见十里窈窕、池色无边,沈淮清随手从船中拿出一个花灯递到了她手中。 宋南鸢纤细的十指在花灯上摸索了一番,还是没有摸出来这是什么,疑惑道:“何物?” “花灯。”沈淮清倒是也没有闲着,抬手也拿了一盏花灯把玩,他笑了笑,道:“花灯一点,十里八荒尽思君。” “鸢鸢,许愿吧。” 闻言,宋南鸢只觉得掌心发烫,她放下花灯、提着裙摆就想要往外面走去,只是还未站稳原本平稳的花船忽然一晃,她的身子便如柳絮一般摇晃,就在她要跌落下船的时候,沈淮清这才伸手拉住了她,手下微微用力、便把她再次拉到了花船中。 “鸢鸢,何必如此心急?”他手下用力拉着她、让她做在他的腿上,而他半拥着她,假装未曾察觉到她心虚,促狭道:“看来鸢鸢是太高兴了,倒是忘了我们如今正坐在花船上。” 他眼眸微遮、眼眸深处的暴戾和不耐尽数被掩埋,沈淮清悠悠然从一旁拿起一盏花灯、不由分说便塞到了她手中,语气飘忽道:“鸢鸢,许愿吧,这花灯不是很灵验吗?” 宋南鸢攥着手中的花灯,她抬手便扯下了眼眸上的丝带,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他,意味不明道:“你知道这句诗的下半句,对不对?” “沈淮清你累不累啊,我是答应陪你一个月,从此以后我们就两清了,何必要放花灯?” 她冷笑一声,不愿意陪他扮演这场郎情妾意的戏码,抬手便把花灯扔到了荷花池中。 沈淮清攥着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他似乎是气极了,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与朕待在一起,你便是如此不情愿吗?” 半响后,他阴恻恻地看着她,语气不明道。 “是啊,你若是知廉耻,便不会这般死缠烂打。”她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 他幽深的眼眸盯着她看了半响,最后忽然笑了,右手拉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便径直把她压在了花船上,意味不明道:“方才没有给鸢鸢,是朕的错。” “现在给你,可好?” 他的手拉上了她的腰带,微微用力、红色的腰带便如一朵芍药绽放。
第62章 这衣衫是他亲手为她穿上的, 她肤色白皙、美目流转,红色衬得她越发娇俏灵动,有如一株艳丽的夹桃竹,有毒却带着致命的蛊惑, 她置身在层层叠叠葳蕤的红色裙摆中, 像是一朵摇曳多姿的芍药花,美艳不可方物。 沈淮清看着眸色深沉了两分, 眼底带笑、眼神飘忽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 忽而发出一道轻笑, 唇角微勾阴狠道:“不知死活的玩意儿。” 闻言, 宋南鸢的脸色冷淡了两分,眼神中的愤恨也愈发明显, 他拉扯着她的手腕, 她挣脱不开, 只能抬眸瞪着他骂道:“不知羞耻的东西, 一直凑上来谄媚, 你没有自尊吗?你看不出来, 我不爱你吗?” 说完, 她便伸手想要制止他的行为, 可偏偏他不愿意、抬手便按住了她, 将她牢牢桎梏在怀中。 “怕什么,这光天化日, 你我二人野|合,不更是刺激吗?”他轻笑一声, 眼尾的笑意荡漾开来像是一圈圈涟漪, 手上的动作倒是规规矩矩,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越发不中听了, “是啊,朕就是疯了,才会凑上来让你这样肆意践踏,朕就是不要脸了,如何?” “朕的一颗真心都让你糟蹋碎了,这脸面不要又如何?” 他似乎真的被她气狠了,脸色也是阴沉的可怕,握着她手腕的力道越发重了。宋南鸢侧首,不愿意看他,入目只有红色的船顶和那时不时摇曳的花灯,宫灯玲珑剔透、明黄色的灯穗随风飘扬,明明景色如画,可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是愈发剑拔弩张。 沈淮清看着她这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心头的怒火滚滚燃烧,不知死活的东西,他拉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便强迫着她转过身子,强迫她看着他。 见她还不愿意说话,沈淮清冷笑一声便把她打横抱在怀中,作势要把她从花船上扔下去,他抱着她站在船头,微风吹动、湖面波光粼粼,花船两侧的花灯迎风吹动。宋南鸢自然是不愿意,在他怀中拼命挣扎,见此,沈淮清的脸色越发阴沉。 花船随着两人的动作越飘越远,最后不小心撞倒了湖壁,船身猛地一晃,宋南鸢骤然受惊、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脖子。 感受到她下意识的动作,沈淮清眼底浮现一道笑意神色这才缓和了两分。 “搂的松一些,太紧了。” 宋南鸢怒视他,他轻笑一声,缓缓松开握着她纤腰的手,看样子是真的要把她扔下去,她似乎是觉得害怕、呼吸也急促了许多。 沈淮清抱着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她似乎是害怕极了,右手死死地攥紧了手中的白色丝带、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呼吸极为紊乱、胸|口也不住地起伏。 他优哉游哉地拉过她的右手,颇为怜惜地落下一吻,别有深意道:“鸢鸢,如此你可满意?” “以后若是还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告诉朕就好。” 宋南鸢被他吓得半天回不过神,心有余悸骂道:“混账,你分明是故意的。”什么叫她有什么想要的,分明是他刚才故意在吓她、分明是他喜欢玩,分明是他想要把她扔到湖里。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埋怨,沈淮清但笑不语,她不就是这样吗,从前讨厌他沉闷、平淡如水的性子,可如今他稍微吓她一吓,她就害怕成这个样子。 花船在湖面上穿行,湖面波光粼粼,但见花灯灯穗摇曳。 沈淮清半蹲着身子在她身前、替她整理方才因为打闹而散开衣衫,神情端庄而肃穆,仿佛是在处理什么不得了的难题,余光无意中瞥见他这样的神情,宋南鸢只觉得脑海中炸开了一朵花,明明是做着这般暧|昧的事情,他如何还能露出这样的神情? 她别开脸,不愿意再看他。 半响过后,沈淮清才重新直起身子,右手攥着的白色丝带早就尽数打湿,他如玉的手指攥着这样的丝带,瞧着便是让人脸红心跳,他慢条斯理地将这丝带扔在船上,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先前鸢鸢喜欢看朕哭,原来是如此啊。” 他清冷的嗓音故意拖长音调,谪仙般的面容也多了几分波云诡谲的意味。 见他如此,她眉心忽而“突突”跳了两下,总觉得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鸢鸢的泪水方才一点点将这丝带打|湿,这样的美景果然是让人回味无穷。”他的右手替她整理了一下繁琐的衣裙,指尖握住散落的腰带、重新聚拢,金丝绣花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美人如画葳蕤立掌心。 转眼间的功夫,两人便又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 沈淮清抬手拿起一旁的花灯递到她手中,语气懒洋洋道:“许愿吧,鸢鸢。” 瞥见她不情愿的神情,沈淮清的眸色又幽深了两分,他的指尖轻轻在她唇|瓣点了一下,“鸢鸢,这宫廷中的花样多着呢,你若是不怪,朕便陪你把那些花样统统试一遍,倒是后你可千万不要哭啊。” 宋南鸢攥着花灯的手指微微发紧,她自然是听出来了他话语中的威胁意味,若是从前她定然是不愿意的,可偏偏方才他弄的太狠了,她如今双|腿还在微微发颤,只能不情不愿留下了这花灯。 她倒是没有什么愿望,从前她希望自己可以长长久久地留下一些东西,只是到头来越是贪心的人、往往是什么都留不住。 她现在什么都不要了。 她什么都不怕了。 “许愿吧,鸢鸢。”他再次开口提醒道。 宋南鸢没有直接了当把这花灯扔到湖中已然是够配合了,可他还非要让她许愿,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灯,觉得这花灯模样确实不怎么好看,虽然做成了荷花的模样、但是做工委实是粗糙,瞧着不像是宫中的用具,她伸手随意地拨弄了两下花瓣,嫌弃道:“何时宫中的花灯这般丑了,做工未免太过粗糙。” 闻言,沈淮清面颊上淡淡的笑意瞬间消散了,他眉眼处闪过一道偏执,径直伸出右手覆在她的手上,带着她的指头轻轻拨弄着这花瓣,语气意味不明道:“鸢鸢觉得这花灯不好看?” “的确是不好看。”她像是未曾注意到他的异常,随口道。 他冷笑一声,将她抱在怀中,阴阳怪气道:“是啊,鸢鸢姑娘眼高于顶,能看得上什么呢?” 说完,他握着她的手,抬手便把这花灯扔到了荷花池中,“既然许过愿了,这花灯也可以扔了。” 宋南鸢挣扎着从他怀中站了起来,看见他这般阴晴不定的神情,她的脸色也阴沉了两分,他居然还敢先生气、给他惯的,转念一想,她慢慢悠悠整理了一番衣衫,冲着他言笑晏晏道:“陛下,你难道不好奇方才我到底许了什么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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