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也不再理会被他气的浑身发颤的太后,竟是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冤孽啊!哀家是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个不明事理的混账来!” 太后被气的哭了出来,“哀家一心为他打算,他倒好,竟是怀疑起哀家来了。顾弦思手持蓝羽令虎视眈眈,哀家不倚仗平原侯还能倚仗谁,难道去倚仗那些随风倒的文臣吗?” 蒲嬷嬷赶紧上前轻拍太后的背帮她顺气,口中劝慰道:“太后莫急,皇上还年轻,一时意气罢了,亲生母子,哪里还能真的离心呢?奴婢这就去准备补品,叫太医送去,平原侯想必会明白太后您的心意的。” “罢了,哀家又能如何呢?” 太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叫伏寿去吧。跟他说,见见苏侯新寻回来的那个公子,若是个能用的,明儿便叫进来给哀家瞧瞧。对了,顾涴何时回京啊?” 蒲嬷嬷笑道:“太后这是想念灵犀长公主了?她出京才多久,还没到普陀寺呢,等替您祈福归京,怕是要过年了。” “那孩子是个有心思的,她肯孝顺哀家,哀家也想给她寻个好前程,”太后重新恢复了一贯平和的模样,“也不急,哀家先瞧瞧苏家那小子如何,若是个能成事的,哀家倒是可以做一次月老。” …… 平原侯府内,苏傅楚拉着苏若南刚进了正院,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刚醒来的苏淮关切的问道,看着苏傅楚的眼神中都是慈爱。 苏傅楚轻轻揉了揉鼻子,心里想着是不是公主在惦记他,口中却道:“我没事,许是屋里药味浓了些激到了。” 苏若南浑身酒气,双颊酡红,嗤笑了一声:“矫情。” 苏淮刚刚已经听管家说了发生的事,怒道:“你瞧瞧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去妓馆,当真是一点颜面都不要了吗?” “光天化日不去,难道我要月黑风高的时候去?” 苏若南心中的委屈被酒劲所激,凭空生了胆子,竟然连苏淮都不怕了,直接顶了回去。 “若不是苏傅楚大闹竹轩馆,又有谁会知道我去了?你不骂他,凭什么骂我!” “你若不去那种地方,你兄长会去寻你吗?” 苏淮气的连连咳嗽,苏傅楚赶紧上前帮他拍背。 “此事是我处置不当,您别怪妹妹,” 苏傅楚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我追过去的时候,本没想闹大,可那小厮遮遮掩掩的不肯说实话,我觉得不对劲,怕妹妹着了歪门邪道吃了亏,才会动手的,却不想竟是正好撞上了琼辰长公主,闹成了如今这样,是我的不是。” “咳咳,这不怪你,”苏淮顺了气,抓着苏傅楚的手拍了拍,“今日之事为父叫人打探过了,实属巧合,琼辰长公主是去寻瑞王的,却不想正叫你们兄妹撞上。说到底还是若南不懂事,为父身体不好,今后你还得多管着点她,不能叫她这般胡闹了。” “凭什么!”苏若南醉的站立不稳,扶着椅子摇晃,“他算是个什么东西,爹爹你竟然叫他管我?我才是您的嫡女,我娘是您的嫡妻,他在我面前合该跪着伺候,凭什么叫他管我!” 她这话一出,苏傅楚神色黯然,苏淮气的又咳了起来,可苏若南兀自不肯罢休,继续嚷嚷:“苏傅楚我告诉你,平原侯府是我的,你给我趁早滚出去!” “你这个孽障!” 苏淮咳得双目通红,挺起身子怒喝,“来人,给我将她关到暗室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给她饭吃,叫她好好清醒清醒!” 守在一旁的侍女应声上前,伸手去抓苏若南,苏若南自然不肯屈服,可苏淮身边的侍女皆会些功夫,她又哪里挣脱的开,几下功夫就被侍女们拖了出去。 苏傅楚看着苏若南被拖走的背影,叹了口气,劝道:“若南醉了,一时口不择言也是有的,你也不用与她计较,我,我也不会生她的气的。” “傻孩子,为父是不想你受委屈,”苏淮又重新变回慈父模样,“为父已叫人打扫祠堂,明日便带你前去祭告先祖,让你重归我苏氏门墙,等过些日子,为父寻个好时机,上书为你请立世子,到时候,再没有人敢嘲笑于你了。” 苏傅楚深深地看了苏淮一眼,却又立刻低眉敛目,似乎并不想让人看到他眼中的感动,苏淮心中满意,自不会强求,只是笑着叫他继续帮他念信。 宫里的太医和捧着赏赐的伏寿一起到了平原侯府,苏淮并不起身,而是叫苏傅楚出来相迎。 苏傅楚虽然不懂得接赏的礼节,但有管家在一旁提点着,也没出什么大错,太医进屋去给苏淮看诊,伏寿则是站在门口与苏傅楚说着话。 “咋家来之前还在想,以苏侯的谨慎,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认回了公子,今日一见,却是明白了,” 伏寿含笑打量着苏傅楚,“但凭公子的长相,便叫人无可置疑。公子与侯爷年轻时有七八分相似,想必太后娘娘见了您也会惊讶的。” 太后这么快就忍不住要见他了吗? 苏傅楚故作有些怯意的拱手道:“在下恐怕是入不了太后娘娘的眼的。” 伏寿的目光深处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他脸上的笑容不减,继续道:“公子莫怕,太后娘娘甚是慈和,与苏侯也算是故友,公子只当是去拜见自家长辈即可,若是太拘谨,反倒辜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负了太后娘娘一番慈爱之心了。” “公公的意思是,太后要召见我?” 苏傅楚显得十分犹豫,“不知我要何时进宫,可否让我与,与父亲商议一下?” 伏寿依旧笑着:“不急,公子只管与苏侯商议,提前叫人往宫里送个帖子便是了。” 送走了太医和宫里的人,平原侯府再次恢复了平静。 苏淮折腾的累了,又昏昏睡去,苏傅楚也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明心院里。 绿水早就等在屋里,见到苏傅楚进来,拧了热帕子叫他擦手,口中道:“家里来信了。” 苏傅楚愣了一下,随即低声笑了,昨夜见了面,白日里又见了面,这会儿竟是又送了信来,公主果然对他思念的紧。 素白的信封毫无标记,里面的信纸亦是最普通的一种,叫人根本查不出来历。 苏傅楚轻轻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四个大字力透纸背—— 【不,许,再,去!】 苏傅楚抱着信纸笑出了声,一点都没有他往里日清冷温润的模样,倒像是个得了新鲜玩具的小孩子,眼里都是得意。 绿水有些嫌弃的瞥了自家公子一眼,催促道:“公子若要回信就快着些,我回来的时候,听到府中护卫说夜里要加岗哨,再晚我可送不出去了。” 苏傅楚这才走到桌边,铺开一张白字,提笔轻轻写上了一行字,塞进一个空白的信封中,交给了绿水。 顾弦思这边送出了信之后便叫人留意着回信,故而绿水刚将信送到铺子里,便有人送到了顾弦思的面前。 顾弦思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在她的想象中,苏傅楚的回信里应该满满是解释和保证,可谁知入眼的一句话,叫她啐了一口,直接丢到了一旁。 花蔓好奇的上前将那信纸捡起来,却见上面只有一句诗: 【含笑问檀郎,花强妾貌强。】 花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故意调侃道:“奴婢要是公主,便要‘一向发娇嗔,碎挼花打人’了。” 顾弦思翻了个优雅的小白眼,哼道:“碎挼花打人又不痛,有什么意思?你去找两根细细的枝条来,就放在榻上,下次他敢回来,本公主就叫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发娇嗔!”
第30章 第二日一早,苏淮强撑着起来,带着苏傅楚去了苏家祠堂。 祠堂中收拾的一尘不染,各色贡品摆放整齐,祠堂内奴仆恭立,为父子二人递上香烛。 若非苏傅楚探查苏家良久,定会被苏淮所欺骗,以为他对自己非常重视。 然而实际上,苏家数代人丁不旺,添人进口是大事,开祠堂请族谱那是要焚香斋戒,广邀亲友前来鉴证的,如今这看似架势十足,然则京城中的权贵世家心里都有数,这么草率的认儿子,可见平原侯对这个儿子也没那么重视。 苏傅楚心中嗤笑,苏淮这老狐狸就是心眼多,生怕将来掌控不住他,竟是在这时候就埋好了伏笔。 若是以后他有不驯,一句来历不正礼数不全,便可将他苏家人的身份抹去,反正无人鉴证他今日祭拜先祖,是非曲直还不是苏淮一人说的算? “傅楚,来给我苏家先祖磕头上香,从此以后你便是我苏淮的长子,是苏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 苏淮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炉,慈和的招呼苏傅楚。 不过就是对着一堆牌位磕头罢了,苏傅楚自没什么好忌讳的,他听话的跪倒在蒲团上,恭敬的磕头,又起身接过苏淮递过来的香,亲手插在苏淮刚刚插的香旁边。 看着香炉中一高一矮两簇线香,苏傅楚轻轻勾了勾嘴角。 他就是喜欢苏淮这般自负的模样,若非如此,他今日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走进苏家? 今天苏淮以为用宗族亲情牵绊住了他,却不知他亦是要借这份血缘,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 “好孩子,如今你可愿改口叫为父一声了?” 苏淮满怀期待的看着苏傅楚。 苏傅楚状似有些犹豫,轻轻咬了咬嘴唇,终是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唤了一声:“……父亲。” 父亲这两个字对于苏傅楚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小时候为了一块糕点,他甚至还管西岐王叫过父亲,如今叫苏淮几声,也是无所谓的。 “哎,好好好,”苏淮畅然笑了,“今后苏家有你,为父就放心了。咳咳咳——” “天这么冷,你还病着,非得这么着急叫我祭祖做什么?” 苏傅楚一边帮苏淮顺着气,一边埋怨着,好似二人当真是亲昵父子一般,“便是晚几日,我还能跑了不成?” 苏淮扶着苏傅楚的胳膊,缓了一会儿方才道:“倒不是怕你跑了,只是为父猜想宫中会召见你,想让你名正言顺一些进宫,以免你受委屈。为父已经将请封世子的奏折递上去了,等你今日从宫中回来,也许就会有好消息。” “我今日就要进宫?” 苏傅楚诧异的问道,“昨儿那公公不是说,入宫前要先递帖子进去吗?” 苏淮点头道:“为父昨儿就叫人将帖子递进去了,今日午后,你便进去去拜见太后,不要怕,太后不会为难你的。” 还真的是急啊。 苏傅楚答应了一声,面上似乎有点担忧,但心里却是一片冷然。 太后急于见到他,是想要看看他是不是个能拉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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