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婳应下,江淮捏捏她的脸,起身拉开小屋门,走了出去。走出院门,见他将一枚小铃铛挂在一条丝线上,轻轻一推,那小铃铛顺着丝线就滑了下去,他便又走了回来。 荣婳不由感叹,这唤人真是方便呢。想着,便也从被子里出来,想穿衣服,可堪堪坐起来,便觉难受的根本坐不下去,只能侧腿撑着,拿过一边的雀翎裙自己套上。 她正系系带时,江淮正好回来,目光往被褥掀开的榻上瞥了一眼,随即唇边又挂上笑意。 荣婳伸手朝他伸出去,嘟囔道:“你看什么?扶我一下。”没看她这么难受的。 江淮干脆拉着她的手臂搭上自己脖颈,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示意她看床榻,凑过来在她耳边道:“真正是我的人了。” 荣婳顺他目光看了一眼,便见榻上一片殷红的痕迹,她也没到月信的日子,难怪昨晚有一阵那么疼,都出血了啊!呜呜呜…… 江淮看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不由笑,对她道:“这里不能总呆,潮气重,我们去隔壁院子,我抱你去。” 说着,便一路抱了她,离开温泉那间院子,从小屋旁的回廊里,直接穿到隔壁,将她放在院中贵妃榻上,暖洋洋的阳光,正好透过树的缝隙落下,洒在她的身上。 荣婳问道:“这么要紧的事,成亲前怎么也没人教教我?我娘和我嫂子,一个字都没提。”弄得她跟个小傻子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江淮握着她的手,低低笑了起来。荣婳不解的看过去:“你笑什么?” 江淮道:“其实有,成亲前夜那两个嬷嬷,就是去给你说人事的。只不过……我提前让人给了她们一笔钱,让她们什么也别教。” 话说完,江淮先下手为强,钳住了荣婳双臂。 荣婳挣扎不动,只得道:“好啊,你故意折腾我的!” 江淮笑意越发明朗,握着她的双腕不叫她动,侧头道:“我亲自教,不必她们教的好?” 话音落,荣婳颇有些琢磨意味的看向江淮,眼神里满是探问:“你也是头回成亲,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都知道?江淮,你莫不是在我之前,去过什么勾栏瓦肆,和旁人有过吧?” “怎么可能!”江淮忙道:“我十四岁就去了舅舅家读书,我舅舅那可是真正奉圣贤之言,知行合一的人。当初因着自家是商户,和我外祖父闹翻离家的。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怎会有半点不检点之处?” 荣婳这才放了心,也是,昨晚他好像也找了好半晌。这才重新问道:“那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都知道?” “这啊……”江淮松开了她的手,取下她发间一片落花,说道:“我大你四岁呢。而且我博览群书啊,还爱赏画,比如唐寅,我收藏了他的全集画册。” 荣婳看过一些唐寅的画,不解道:“他不是才子吗?他的画和我问你的有什么关系?” “嗯……”江淮道:“等下吃过饭,带你去看。”说不定还能挑挑姿.势。 不多时,院外就传来敲门声,江淮忙俯身再次抱起荣婳,一起躲进了屋里,他俩今日这衣服穿的,委实不成体统,见不得人。 江淮抱着她站在门后,朗声道:“进。” 荣婳听着院外,传来不少脚步声,一时搂着他的脖子,缩在颈弯里,大气不敢出。 江淮接着对外面吩咐道:“饭菜都放在院中桌上,带上来的衣服放在贵妃榻上。再去隔壁温泉,将衣服收了送去洗。” 听一名老嬷嬷的声音恭敬应下,院中的脚步声退了出去,随即传来关院门的声音。 江淮这才重新抱了荣婳出去,院中贵妃榻上已有几套干净的中衣中裤,还有几件夜里换的袍子。 荣婳本想过去吃饭,但奈何根本坐不住,江淮冲她一眨眼,便夹了菜在碗里,侧身坐到她身边,促狭道:“躺着吧,我喂你。” 顺杆爬谁不会,荣婳立马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下,张开了嘴,由他一口口喂饭吃。 吃罢饭,江淮回屋换上中衣中裤,重新穿好衣服,整理好仪容,方才回到院中。 见他已是衣冠楚楚的模样,荣婳只好低头从他那堆中衣里翻自己能穿的,拉开一件比划了下,愣愣道:“江淮,你说我穿着你的中衣,会不会很像唱大戏的?” “哈哈……”江淮闻声笑了起来,随后伸手取下她手里的中衣,笑道:“夫人就这般穿着雀翎裙其实也不错。” 也就是脖颈处少了些衣衬,更觉好看了。尤其是偶尔风拂过,可见裙下凝脂玉.腿,当真赏心悦目。 荣婳闻言,抬头看了看江淮,他穿戴已和平时没有不同,若是他陪自己一起也就罢了,只让自己这样不规矩的穿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念及此,荣婳看向他的眼睛,正色道:“你也脱了去!” 江淮闻言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才一晚上,他夫人已经这么能耐了? 荣婳从他诧异的神色里,读出了他古怪的意味,脸一下煞红,急道:“我的意思是你陪我!” 说着,荣婳还是觉得不对,拉了他的中衣盖在脸上,躺了下去,找补道:“算了你爱换不换。” 江淮失笑,伸手扯下她盖在脸上的中衣:“他们已经收衣服去洗了,晚上应该就能晾干送过来。我这换来换去的麻烦,而且……” 见他欲言又止,荣婳问道:“而且什么?” 江淮将她揽了过来:“指不定都坚持不到晚上更衣。” 说罢,不等荣婳反应,江淮抱了她起来:“带你去看我的藏画。” 进了他藏画的房间,取了画册给她,荣婳方才知道,唐寅还画过些什么,当真是大开眼界。于是这个下午,在满桌凌乱的画册里,便恍若画中人。而她外头只套着雀翎裙,竟是更方便了他。 二人在山庄休息了三个晚上,第四天午后,待荣婳身子缓过来些,方才一同返回润州。 自小夫人二人去了山庄,陆湛和江氏便在老宅里准备过日子摆宴的事,见他们一去三四天不回来,陆湛不由道:“淮儿真是不着家习惯了啊。” 江氏闻言笑,理解陆湛,毕竟那么些年没见儿子,便宽慰他道:“新婚小夫妻,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一去这么几天,指不定能给你揣个孙儿回来,由着他们去吧,以后能见着的日子还多呢。” 听江氏这么说,陆湛心情好了不少,甚至有些期待当祖父。便专心和江氏操持起宴会的事。 当晚荣婳和江淮回来,在山庄呆了几天,荣婳基本已经不难受了,二人回家后,便和陆湛江氏一起,准备婚宴,并给自己家里人整理院落,和江淮边玩儿边忙,居然也很开心。 两天后,荣家举家到润州,荣婳、江淮并陆湛、江氏,早已等在码头,船到,两位长辈就先迎了上去。 因着荣廷仙夫妇年纪大,陆湛和江氏先上前行礼:“见过亲家公、亲家母。” 魏氏扶了江氏的手起来,笑道:“都是一家人了,这么见外做什么?” 江氏不好意思的笑笑,之前见面还叫魏姨的人,一下就成平辈了,还颇有些不适应,笑意格外讨巧。 江淮叫来给荣廷仙准备的轿辇,扶了他上去,一行人便往家而去。 荣廷仙和魏氏毕竟年龄大了,一路走来,颇有些乏累,回去后便准备先歇歇,魏氏看了看江氏和自己儿媳妇齐氏,对她们道:“我们俩就先歇着了,你们年轻人去聊吧。” 江氏道:“成,那亲家母你先歇着,晚饭时再着人来请你们,晚上准备了船宴,咱们去江上。” 魏氏和荣廷仙应下,回了房。 两位长辈走了,陆湛伸手搭上荣陵肩头:“国公爷,去喝两杯啊。” 荣陵应下:“走!”然后把抱了一路的小孙子,交还给了荣峥夫妻俩。 江氏常年做生意,是花繁人,虽然和齐氏第一次见面,但顺手便搀了她的手臂,拉着她起了话头聊起来。 荣忆跳到荣婳身边,哭唧唧道:“姑姑你成亲后我好无聊啊。” 一旁的荣峥把小儿子抗上肩头,笑道:“那就去求你姑父啊,让他在族里给你挑个好姑娘。” “这个可以!”荣忆绕到江淮身边,理直气壮道:“姑父,做媒!” 江淮摇摇头道:“我族里怕是不行,再结亲辈分儿彻底没法儿排了。”族里的适龄姑娘都和荣婳差不多大,基本叫他哥,嫁给荣忆那又不得跟着叫姑父,彻底乱七八糟。 荣忆闻言叹道:“早知道之前听话成亲了,现在姑姑比我小,都嫁人了。你们知道我这段时间在家里多惨吗?” 荣婳看过去,好奇道:“多惨?” 荣忆两眼瞪着天:“祖父祖母成天在院里逗鸟,爹娘则在一块玩儿哥哥的儿子,哥哥嫂嫂一块忙活生意,只有我!只有我没人理!” 前面的江氏听闻此言,转头看了看荣忆,忽然道:“我知道几个商家的姑娘,得体又聪明,可能合适。” 荣忆两手一拍,一副得遇知己的样儿,追上去,搀到江氏另一边,道:“姨祖母,我信你眼光!” “哎哟……”一听这么大个少年管自己叫祖母,江氏一时心虚又不适应,转头看向齐氏:“国公夫人的小儿子吗?”她是真不好意思和荣陵夫妇差辈儿的叫。 齐氏点点头:“正是呢。” 齐氏对荣忆道:“找你姑姑姑父玩儿去。” 荣忆小声儿应下,又跑了回去。荣忆走后,齐氏和江氏接着聊起了方才关于丝绸的话题。 下午,除了荣廷仙和魏氏没出来,剩下一群人,在院中水榭里喝酒玩行酒令,好不热闹。 而齐氏和江氏,边聊边玩儿间,基本就把两家合作的事儿谈妥了。江氏万分的开心,这打今儿起,和荣家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往后这大越朝大半的财富,怕是都归他们两家所有,心情大好! 当天晚上,夜幕初上,一行人去接了荣廷仙和魏氏出来,一同去江上画舫,赏江景,品夜宴。 第二日,江氏广发请帖,第三日,荣婳和江淮在江南的婚宴,正式摆了起来。 唯一的儿子成亲,江氏旁系又大,再兼多年来合作的商户官家也多,这一宴,足足摆了三天,荣婳和江淮重新换了新人的衣服,这三天脸都差点儿笑僵。 至于江淮家那些旁系的亲戚,荣婳是一个没记住。太多了,和他们荣家这种河东道独门独户的土皇帝起家的相比,整个江氏真的盘根错节,分工明晰,规矩严明。 三天后,婚宴散去,江氏收拾完残局,便开始筹备起带亲家一家游江南的事,整整一个夏季的行程,都被江氏安排的满满当当。多少年没离开过京城的荣廷仙,心情眼可见的愈发开阔了起来。 江淮和荣婳陪着一起玩儿了一个多月,等江淮婚假快到期的时候,二人便独自返程回京,至于荣家其他人,全部留在江南,继续跟着江氏游玩儿,荣陵和陆湛多年生死之交,早就与亲兄弟无异,呆在江南毫无陌生的感觉,反倒是有朋友在身边,更开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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