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女子纤细白皙的手臂似娇嫩藤蔓,慢慢缠绕上来,口中柔声如娇莺初啭,勾得人心荡神摇,骨软筋酥。 裴明昭揽起女子不堪一握的腰肢,慢慢将她放在床榻上,动作轻柔,仿若怕稍一用力,便会使身下的女子化为泡影。 “王爷...” 女子柳眉微蹙,妩媚的眸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叫人看得心疼。 “你不喜欢清灵的模样吗?” “本王很喜欢...” 裴明昭眸底醺色愈盛,心里隐隐感觉这样才是对的,女子长颈细白,拥雪成峰,香粉袭人,花气难消。 他沉溺于其中旖旎风光,不知餍足,却听身下女子怅然叹息:“王爷真是薄情,哥哥若是知道了,会有多难过...” 裴明昭铁烙般滚烫的身子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冰水,霎时间冲走满脑子的旖念。 他惊讶地瞪大了凤眸,身下女子脸上的妆容渐渐消失,露出清秀的五官,唯一不变的,是眸眼中浓浓的失望之色。 再开口,已是少年独有的低哑嗓音:“王爷好生贪心,是想让我们兄妹二人共侍一夫吗?”
第59章 🔒屯兵谋反 裴明昭从梦魇中惊醒。 鎏金兽面烛托上的红烛早已燃尽, 融化的红色蜡油落在饕餮口中,在夜色中显出贪婪的本性。 男子额间布满一层细细的薄汗,微微眯起的凤眸看向饕餮口中风干的蜡油。 屋内寂静无声,也让他脑海中沙哑的低语愈加清晰: “王爷是想让我们兄妹二人共侍一夫吗?” 裴明昭用力甩甩头, 妄图将这荒诞不经的梦境抛出脑中, 却怎么都甩不掉梦中那对水汪汪的眸子。 眸中失望与鄙夷混杂的神色, 和少年蜷缩在车厢角落,瞪着他的眼神一摸一样。 原本他还对少年在马车上的恶意戏弄心存恼火, 没想晚上一入梦,却被少年略略施展的美色挑逗出心底不为人知的邪念。 他真当是禽兽不如, 想要将穆家兄妹二人都占为己有吗? 裴明昭突觉得, 倘若穆家兄妹是一个人就好了,只是这个念头刚刚从他脑中升起,又被他自嘲地否决了。 这等痴念,同想要坐拥他们兄妹二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不能再给穆清池退缩的机会, 早日同他水到渠成,也好断了自己一而再, 再而三升起的旖念。 翌日, 穆清灵顶着乌青的眼底用过早膳, 便听到吴影在门后唤她去王爷书房。 临走前, 她对着铜镜整理仪容, 看到镜中面容清秀的少年,她忍不住掏出黛笔, 在自己眉头上又添重上几笔。 前往书房的路上,穆清灵见吴影总是频频朝向她侧目, 终于忍不住问道: “吴兄为何一只盯着我, 是小弟脸上有饭粒吗?” 偷看被抓个正着, 吴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咧嘴一笑:“我觉得穆公子今天看上去...有些英气逼人。” 穆清灵满意地点点头,表示随着年纪渐长,她大丈夫的英姿也开始显露出来。 吴影内心对穆公子的说法嗤之以鼻,远得不说,就说昨夜穆公子一袭香裙的绝色姿容,与他口中的大丈夫差得十万八千里,倒是和九天仙女差不多。 二人浅聊了几句,穿过垂花门和幽静的连廊,便到了王爷的书房前。 穆清灵再次整理衣衫,抬手轻击几下门框,推门而入。 桌案后,裴明昭垂眸看向手中舆图,听到厅内传来的脚步声,抬眸看向走来的少年,不由眉梢微挑。 他盯着少年脸上一夜之间茂盛生长的浓眉,陷入沉思。 “王爷唤小人前来,有何事要吩咐?” 穆清灵不知自己说话时,眉头随脸上表情微微扬起,搭着她水汪汪的大眼,显得笨拙又可爱。 裴明昭忍不住起身,伸手在少年眉上搓了搓,淡淡道:“大清早顶着一对张飞眉要吓唬谁?” 穆清灵后退一步,讪讪笑道:“红绡在集市新买的黛笔,颜色略重了些...” 大梁诸多富贵公子,私下里常常会画眉。譬如五皇子,也会嫌弃自己眉毛稀疏显得英气不足,每日出门前都会让侍女为他精心修饰。 不过像穆公子眼皮上顶着两条笨拙如毛毛虫般的浓眉,并非当下时兴的样式。 突然生出的小插曲打破二人之间疏离的气氛,穆清灵和裴明昭心生默契,谁都没有主动提起昨夜发生的事。 “王爷,小人收到消息,用轻木打造的船舶已经下水,从扬州到泉州水路的用时,能缩短一倍有余。” 裴明昭点点头,他拿出一册账本,递给桌案后的少年。 “这...”穆清灵翻了翻账本,惊讶地瞪大了眼:“这是提炼生铁的账本!可在昨夜的宴席上,梁世子不是将账本毁了?” “我手下的这位伺察擅长临摹他人笔迹,他在交给平画的信中提到,为了迷惑追兵视线,他做了三本假账,藏在平常被关押的矿洞之中,而真的账本,则被他用油纸包裹,藏在树洞中。” 穆清灵茅塞顿开,她昨日就觉得奇怪,伺察冒着性命窃取的账本,怎会被梁宁康的人如此轻易找到, “光有账本还不够,我按照伺察标记的地图查看了几处私矿,发现矿洞已被梁宁康提前炸毁,并且标作为废矿。至于平画提到的那些被关押的采矿人,也跟着消失无踪。” 昨夜他进入唯一剩下的矿洞,一眼就看穿了梁宁康设下的陷阱,怎奈埋入矿洞中的火硝石数量巨大,若是不处置好,随时有可能爆炸,危及山上采矿人的性命。 他命人驱散山上的采矿人后,放入经过培训过的鼹鼠,钻入矿洞中捣毁了梁宁康留下的祸患,不过漫天迸溅的石灰还是将他们一行人浇成了一个个黑疙瘩。 穆清灵翻开手中的账本,越看越心惊。 账上的数目看似杂乱无章,乍一看还以为是胡编乱写的假账,但其实是按照“隐帐”的方式排列,账本最后一页空白,用手摸上去会有数个凸起的小点,按照凸起的点数与账中数目置换,便得出了最后的账目。 用这种掩人耳目的方法记账,通常是为了躲避税官突袭检查,穆清灵经商数年,深谙其中之道,她不用算盘,粗略估算了一个矿洞的账目,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几个数字。 “王爷方才说,梁世子已经处理了七处私矿,假设山鸣城周的矿脉被他们把持五年,那用这个数字往上翻七倍,再加上年限便是...” 写下最后的数字,穆清灵倒抽一口冷气,这几年荣亲王屯下的生铁料,足可以和大梁国库相比了。 “难怪梁世子能随手贩卖给郑家兄弟三船军械,对于荣亲王而言,那三船军械不过是九牛一毛。王爷,莫非荣亲王是在....” 穆清灵的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因为她猜想的内容,实在过于胆大包天了。 “屯兵。”裴明昭替眼前一脸震惊的少年说出心中的猜想。 “那...我们在泉州岂不是十分危险,还有五皇子,若是荣亲王得知事情败露,狗急跳墙之下,会不会擒了五皇子做人质要挟皇上...” 穆清灵焦急地说着,突然感受肩上落下温暖的手掌,她看向镇南王好看的眸子,止住了话。 “是本王低估了荣亲王的野心,大梁邻国多以游牧为生,铁器匮乏,价格昂贵。本王以为荣亲王不过是通过贩卖私铁盈利,如今看来,他已不满足于只做西南三州的主人。” 他顿了顿,沉声道:“明日我会让吴影护送你和五皇子回扬州。” “我们若一走,梁世子岂不更生疑心。”穆清灵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了镇南王的提议。 她一面用账本轻轻敲打额头,一面踱步沉思,这是她思考事情时惯有的动作。不知不觉中,居然一屁股坐在方才王爷所坐的紫檀木太师椅上。 裴明昭薄唇微抿,漆色眸子随着少年移动步伐微微转动。 旭日东升,金芒透光窗轩缝隙,落在少年身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穆公子今日穿了套海棠撒花缎面圆领袍,袖口和领口具绞有琉璃金丝边,在日光下闪出流光溢彩。 这等鲜艳花哨的长袍若穿在寻常男子身上,只会让人觉得轻佻,可是眼前少年肤白胜雪,眉目如画,宽大袖口露出皓腕仿若一截白嫩的莲藕,随着他敲打额头的动作,时隐时现。 穆公子静坐沉思,明艳的大眼在失焦时,眸底的星光也随着停滞,裴明昭恍然觉得,桌案后的少年慢慢变成一位女子的模样... 他心中陡然一惊,待回过神来时,见少年正冲他嫣然一笑: “王爷,听您的意思,陛下这几年对荣亲王心生警惕,想来在荆州安插了不少眼线。荣亲王生吞了这些生铁,数目巨大,却一直没有被朝廷发觉,可见这些生铁还在泉州...这么多生铁要锻造成兵器,定需很多工匠,最后形成作坊。” 穆清灵看向桌案上的石雕摆件,唇角的弧度慢慢放大。 “小人上次在离开山鸣城前采购了一批石雕,听前去采购的家仆提到,城外有一处规模巨大的石雕作坊,大梁有近半数的石雕摆件,小到水墨方砖,大到看门石狻猊,皆是由山鸣城的石雕作坊所出。” 她顿了顿,眉心舒展,继续道: “我在伐木场时还听闻,靠近山脚下的那片作坊日日冒出黑烟,每个月都会有数车石雕运出山鸣城,途径荆州,再送往大梁各个州的玉石铺面。” 聪明人之间的谈话,点到为止,裴明昭当即明白穆清灵话中的意思。 雕刻石像何须日日生火,想来他口中提到的石雕作坊,就是荣亲王锻造兵器的场所。 每当一批兵器锻造完后,跟着满车的石雕浑水摸鱼,运出山鸣城城。 推断出生铁的下落后,裴明昭派出几名暗侍乔装扮作商贩走访石雕作坊,果然发现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穆清灵口中提到的那片日日冒出黑烟的作坊在梁宁康入城后便紧关大门,而且周围居然还有重兵把守。 不过裴明昭的手下以出恭为由躲过巡查的官兵,悄悄翻进作坊中,发现屋内虽然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也放置了一些雕刻至一半的石像摆件,但在仔细搜查下,还是被他发现埋藏在水缸底座的一小块生铁。 生铁在大梁黑市里价格极高,想来是那位匠人在平日里锻造兵器时留下来的边角料藏了起来,只是还没容他带出去,这几间作坊就被梁宁康勒令关闭。 线索至此便断了,听到暗侍的回报,穆清灵正在同镇南王一起下棋。 经过小半月的切磋,她已经十分了解王爷步步为营的路数,若想在他手下讨得便宜,只能以退为进,攻其不备! 她笑着摇摆手中的聚骨扇,悠闲道:“王爷手下的人可以歇一歇养精蓄锐,又到了小人广撒鱼虫,钓出大鱼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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