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看了看温印,知晓温□□中一定很难过,便同图光道,“多谢了,图公子,你说的,我们都知晓了,明日我们有事就要离开项城,如果你有什么想到的,可以来牵流客栈找我们。” “好。”图光应声。 “对了。”李裕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又问道,“图公子,当时,你在沧州有没有听过阮家?” 图光微楞,“做生意的阮家?” 温印也抬眸看向他,她方才光顾着难受都忘了问,李裕记得。 图光摇头,“那个时候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后来才有的阮家,生意做很大,而且,在沧州城中很有权势,生意上,也没有人同他们作对。” 李裕和温印都明白了,同温印早前在沧州城中打听过的一样。 “走吧。”李裕看向温印,温印起身。 “图公子不用送了,入夜了,我们自己走就好。”李裕道别。 图光颔首。 …… 两人心里都揣了事情,从图光家中回客栈的一路,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并排走着。 项城不算大,客栈离得也不算远。 听了这么事情,走回客栈可以纾解一些。 于是两人都没说话,但也不觉得违和,反倒是默契。 于李裕而言,这是一条全新的线。这条线他早前并没有接触过,也是他不知道的另一条线,但这次因为他同温印提前重逢,温印追查舅舅的死因,所以牵扯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还是舅舅的事同图光,李坦都有关系? 沧州的那场动乱,搜城,疑点太多了,但那个图光知晓又不多,十余年过去了,想查很难,但一旦查清,说不定会有很多蛛丝马迹被带出来…… 温□□中也在思绪着。 赵伯也一道遇到了意外,丧身了,知晓当时在沧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近乎没有了。 偏巧那场动乱里,唯一线索的钱庄都被烧毁了。 不仅东西烧毁,人也都丧身,什么都查不到。 没有蹊跷才怪。 但做得太干净了,手段也太阴狠了,又借着沧州那场动乱,一点痕迹都没有…… 舅舅到底遇上了什么事,谁一定置他死地? 置他死地又为什么要签印子钱? 而且,还有几个月就是十年了,有人拿了借条来要钱,但刚好娄家一场大火过后,竟然要钱的人就消失无踪影了。 哪里都是蹊跷…… 终于回了客栈,李裕和温印都有些疲惫。 “你先沐浴,我等你。”李裕先歇着。 温印没有推辞。 宽衣入了浴桶,已经夜深了。 今日见了图光,好像听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在半途,温印深吸口气,仰首靠在浴桶边出神,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李裕到了屏风后,“别泡太久了,人会晕的。” 温印才反应过来,她呆了很久了。 等披了衣裳起身,李裕接着她用过的水沐浴,没再折腾旁人。 等李裕出来,温印坐在小榻上发呆。 “怎么不睡?”李裕看她。 温印轻声,“睡不着。” 李裕上前落座,温印自觉靠近他,他抱着她躺在他怀中,“这件事是有些奇怪,而且两件事凑在一处,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温印也道,“是啊,图光还同李坦长那么像,你今日问过他年纪,他们两人可是一样大?” “是。”李裕如实应声。 温印也没说话了。 许久,温印才开口,“会不会……” 温印话音未落,李裕道,“会。” 温印诧异看他。 李裕应道,“皇室最忌讳双生子……” 李裕刚说了一句,彭鼎的声音在房间外响起,“主家,图公子来了。” 温印和李裕都愣住,图光? “他怎么来了?”温印意外。 李裕看她,“你记得临走前我同他说的吗?我们在牵流客栈,明日走,他如果想起什么就来牵流客栈寻我们。” “去换身衣裳。”李裕提醒。 温印回神,起身去了屏风后,她就穿了一件入睡的宽松薄衣,图光来,是要更衣。 李裕朝屋外等,“请他稍等。” “是。”彭鼎应声。 片刻后,等温印换好了衣裳出来,李裕才吩咐了彭鼎一声。 图光入内,“娄老板,木管事,我想起一件事,怕你们走了,所以连夜来说声。” “先坐。”温印给他倒水。 应当是来得及,额头都挂着汗,气喘吁吁,温印递水给他,他喝了一口又马上开始,“我想起木管事问起阮家的事,我还记得听到过,就是当时赵伯同钱庄的掌柜在一处说话的时候,钱庄掌柜还提了一句,说如果阮家的那兄弟两人在,怕是下手狠,早些去,怕你们东家吃亏。木管事问的时候,我没想到这句话,时间隔太久了,方才想到就赶紧来了。但我不知道,钱庄掌柜口中的阮家兄弟两人,是不是就是后来的商贾阮家。” 图光也不确定。 温印沉声道,“是。” 李裕和图光都看向她,都没说话。 温印继续沉声道,“我找人查过阮家的发家史,那时候阮家,是兄弟二人,没错。” 一时间,屋中短暂沉默。 还是图光没沉住气,“所以,后面的商贾阮家,早前其实是沧州的混子?后来做了商贾?” 听起来都匪夷所思,而且在钱庄掌柜口中,伤天害理的事情阮家那兄弟二人应当没少做,名声也不好,在沧州城中一直都游手好闲,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没想到,这是后来的阮家。 等了这么久,温印终于听到了阮家在其中的联系。 阮家确实见过舅舅,如果阮家是帮凶,那舅舅的死他们应当清楚。 温印咬唇,陷入思忖中。 李裕看向图光,“多谢你这么晚还特意跑一趟。” 图光不好意思笑了笑,“应当的,原本就应该记得的,就是那个时候城中很混乱,刚好我家中也有事,很多事情都碰巧赶在一处了,所以一时没想起来,忽略了,也是怕耽误你们的事,就来说一声。原本,也是同娄叔叔有关的事,义不容辞。” 李裕也笑了笑,顺势问道,“对了,刚才听你说正好那时候家中有事,要紧吗?” 温印收起思绪,先看了看李裕,又看向图光。 图光轻叹一声,“也凑巧了,那个时候城中不是在戒严,搜索奸细吗?但不知道怎么的,事情越闹越大,好些人都受了牵连。我祖母一惯胆小,听到风声就容易胡思乱想,祖母一人在家中,我怕她害怕,就一路跑着回去,同祖母说起这件事,原本是想她别担心,但她听到之后,这个人都呆住了,然后同我说太危险,先离开沧州,我实在扭不过祖母,又怕见到她担心受怕的模样,就跟她先出了沧州城,也真赶上出去了,没过多久就封城了,后来听说城中动乱死了很多人,我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如果是祖母,当时真的置于危险中……” 图光说完,李裕和温印面面相觑。 早前一直想起舅舅那条线,到刚才李裕问起,图光才说起了他自己那条线。 所以那个时候图光的祖母是带了他出城的。 李裕眉头微皱,似是想到了什么,眸间微诧,却没有打断。 图光接着道,“要不怎么说,我不清楚娄叔叔后来发生的事情,因为这段时间我不在沧州,我也不清楚娄叔叔是不是离开了,离开之前有没有来寻我,兴许来询过,但是我在,错过了。就这样,大约前后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吧,听说动乱里死了好多人,后来说是在城中的东陵奸细和东陵人里应外合,出动了驻军才平息这场动乱。我们早前是住在沧州南边的,那边被烧没了,好多人都烧死了,后来就同祖母搬去了北边。” 李裕眉头拢得更深,“就是说,这处祖屋早前你也没去过,是后来才同祖母搬去?” 温印也看向李裕,知晓李裕问的意思。 图光点头,“是,娄老板应当也见过了,那处祖屋很破旧了,但是因为是祖屋所以一直留着,原本,祖母也不想同我去那边住的,只是南边没住处了,就在那处呆着。确实那边住的人很多,很热闹,慢慢也不觉得有什么了,破就破了些,但住得也舒心。” 图光看向温印,“娄老板,我来说的就是这个,说完我也回去了,内子和小女都在家中,回去晚了怕她们担心。” 图光正欲起身,李裕忽然开口,“对了,图公子,有一件事还想冒昧问一声。” “木管事你说?”图光看他。 温印也看向他。 李裕继续道,“当时老东家在帮衬图公子的时候,图公子为了表示感谢,可有赠与老东家何物?” 温印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起这个。 图光愣了愣,沉声道,“是,木管事你怎么知道?” “那是不是老东家也收下了?”李裕问起。 图光如实道,“是,当时祖母病重,娄叔叔帮我垫付了银子,我就把随身的一枚祖传戒指给了他。娄叔叔原本是不收的,我同他说,什么时候我能还上他银子了,就去找他要回来。他这才笑了笑,说,好,既然你有志气,我先替你保管,所以,确实有那么一枚戒指在。” 李裕心中有数了,眸间也微微沉了沉,继续问道,“老东家重情义,也是看重图公子才收下的,只是,这枚戒指是祖传的,告诉过祖母吗?” 图光笑了笑,“木管事您猜对了,我当初没告诉祖母怕她多想,后来出了动乱之事,我怕她担心,同她说戒指落在老宅那边了。祖母应当是觉得早就被一把火烧尽了,也没再多问了。这事儿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温印看了看李裕,李裕不会无缘无故问那么多,应当是想到了什么。 李裕也似随意想起,“我听图公子的口音不全像沧州口音?” 图光应道,“我自幼在沧州长大,有沧州口音,但因为是祖母带大的,所以随了祖母的口音,家中又没有旁人,我从小是同祖母相依为命的,所以自然而然就是这个口音了。” “原来如此。”李裕遗憾笑了笑。 图光起身,“太晚了,不打扰了,两位明日还要启程,我不多留了,日后若是还有机会到项城,再尽地主之谊。” 两人都应好。 “福旺。”温印唤了声,福旺入内,“东家。” 温印轻声道,“替我送下图公子。” “是,图公子这边请。”福旺伸手。 图光朝两人拱手,“再会。” 等图光跟在福旺身后下了阶梯,温印转身,见李裕的目光凝在一处出神,又正好问起李裕刚才问起图光的事,“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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