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运?”永安侯双手覆在身后,目光落在沙盘上。 东山郡王轻笑,“殿下,您应当找岳丈帮忙。” 李裕微楞,转眸看向东山郡王。 见东山郡王朝他笑着颔首,李裕忽然想起来,永安侯的父亲早前同李坦的外祖父是好友,长运的主事人是李坦外祖父早前的旧部,那兴许也同永安侯认识? 李裕看向永安侯。 “秦山硕与我有些交情,我可以去长运。”永安侯轻声。 李裕皱眉,“不行,岳父,长运太危险了,到处都是李坦的耳目。” 永安侯唇瓣轻抿。 在定州,李裕是为了折回寻温印,才被人拦截在城门口,万般无奈被逼‘跳崖’。 那他替李裕去趟长运也是理所应当。 永安侯只是并未提起这层缘故,“裕儿,我去合适,永安侯府这么多年在朝中,不是一点屏障都没有。我去不一定能说服秦山硕,但秦山硕一定不会透露旁的消息李坦。” 永安侯口中的称呼都成了裕儿。 李裕噤声。 东山郡王捋了捋胡须笑道,“殿下,这才是应当谢过你岳丈。” 李裕看向永安侯,“岳父。” 永安侯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没多说旁的。 永安侯府是百年世家,永安侯这个身份不会去冒这个险。 但温宁缺会。 眼下这处没有君臣,只有长辈和晚辈。 李裕恍然觉得回到了早前,在京中,他陪温印回侯府的时候…… “岳父。” 永安侯笑道,“不说了,我早些动身。” …… 李裕亲自送永安侯到城门口。 “殿下留步吧。”永安侯开口。 李裕也驻足,低声道,“岳父,务必注意安全,阿茵也会担心你的。” 永安侯看向他,“殿下见过阿茵了?” 李裕微怔,不知道永安侯怎么猜到的,但这个表情应当是默认了。 李裕羞赧笑了笑,“见过一面,之前在红城遇见的,后来北上之城,照了个面就分开了……” 永安侯看他,“裕儿,好好待阿茵。” 李裕点头,“岳父放心,李裕心里只有阿茵一人,日后,也只想她一处。” 永安侯笑了笑,临上马车了,又同李裕道,“殿下,多保重。” “岳父也是。”李裕心中清楚,这一趟过后,应当就是正月后才会见面了。 眼见着永安侯的马车远远驶离之城,李裕也想起父皇。 父皇还在宫中,李坦手中…… 其实他早前也还有一件一直不愿意去想的事,也是他想尽早结束这场内乱的原因之一。 —— 父皇早前是在这一年正月病逝的。 他想赶在正月,是不想父皇一个人在宫中病逝。 他早前听到江之礼的消息,说李坦让太医用药毒哑了父皇,他心中像被千万根银针扎进心中一般。 他更怕,这些变故,还会让李坦做出旁的事情来。 他只能更快,他早前都没见上父皇一面,抱憾终身…… 眼下,他一刻都不能松懈。 十一月了,快年关了,头顶处已经大雪漫天……
第139章 阮家秘密 转眼十一月末, 又入寒冬。 再加上今年的天气尤其冷,温印还在途中染了风寒,裹了厚厚的大氅也还冷, 不舒服,但又不好一直闷在车里, 会途中抽空下马车歇脚。 于是歇脚处,特意让人多点了几个碳暖, 一个在脚下烤着;一个在桌上暖手。 “怎么这么娇气,像个姑娘家似的?”张许可端起茶盏, 目光多瞥了她一眼, 不知有意无意。 童年赶紧喝茶。 从六月到眼下, 一直同张许可在一处,童年也早就熟悉了,张许可就是只老狐狸,也休想从他这里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也确实,童年这一路跟着温印和张许可,学了不少东西。 至少,自己都知晓自己不像早前, 脑子里像缺根筋似的。 不管怎样,有温印和张许可这两个奸商在,他都能装模作样去谈生意了, 反正有温印和张许可搂底。 于是后来的这一路, 大都是童年做童老板,诸事都走在最前面,温印和张许可大都时候都不怎么作声, 都听童年的。久而久之, 这半年的时间, 童年见了无数多人,锻炼了无数多次嘴皮子,就是没有温印和张许可在,他也能自己谈成不少事情了。 时间仿佛被压缩了一样,童年觉得自己换了副脑子,也逐渐走在通往奸商的路上了。 眼下,见张许可余光瞥向他,门都没有。 杯够大,他小半个脸都插进了杯里。 张许可无语。 温印这处握拳轻咳了两声,只是笑了笑,没搭理张许可。 这一路上,张许可或多或少都有些怀疑,但温印身边有彭鼎在,而且,早前在红城的时候还见过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暴躁脾气将军,张许可不怎么敢探究。 而娄长空的态度,也根本当他是说笑而已,想都没费心神去想。 他又想,自己怕是魔怔了。 眼下十一月末,大雪封路,所以路上的时间长了些。 温印也端起热茶轻抿一口,而后放下,“前面就是鲁城了,去立城和定州是两条路,就在鲁城分开吧。” 温印好似随意想起,并未刻意。 一侧,童年把脸从杯子里拔了出来,赶紧点头,“对对对!不顺路!” 眼中就差写明了,送瘟神,三个烫金大字! 温印看他。 童年握拳轻咳两声,唤了一幅沉稳嗓音,“这一趟已经多有劳烦张老板了,眼下就不多耽误张老板的时间了。” 这么一说,童年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还是温印靠谱。 张许可笑了笑,没有搭理童年,直接看向温印,“不麻烦,反正也不远,我还从未去过定州呢,正好去定州看看,再说,这一趟生意做完,还有苍月的生意要和娄老板好好聊一聊,娄老板做生意,该不会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吧?” 童年:“……”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他才是奸商。 温印莞尔,“怎么会?” 只是话音刚落,就听到前方有嘈杂声。 这两日忽然大雪,山中都遇到封山了,路不好走,消息也不灵通,他们也是走到这里才发现前方走不动了,只能折回镇子上,但路上太冷,此处正好有歇脚处,就坐下来喝杯热茶再走。 所以这里有往来的旅人也是正常的。 前方的嘈杂声应当是又有人发现封山,折回了。 童年叹道,“这些人真奇怪,都这么多人打道回府了,他们还往前走,眼下又折回,口中还骂骂咧咧的。” 温印和张许可的目光也看去。 对方的目光和张许可碰到,仿佛愣了愣,很快,原本还在骂骂咧咧往这处来的人,像见了鬼似的,当即就走了…… 温印和童年都转眸看向张许可。 张许可笑道,“看我做什么?” 童年轻叹,“他们见你像见了鬼似的,你确定没做亏心事?” 张许可调侃,“怎么可能!我都不认……” 张许可口中的认识两个字还没说完,眉间一凝,忽然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见到他就赶紧溜了。 张许可起身,看向仓惶离开的背影,“是他们,娄长空,是阮家的人!” 阮家?童年还在想哪个阮家。 温印眉头皱紧,“沧州阮家?” 张许可颔首,“是。” 温印也起身,张许可继续道,“太子讨逆,娄家倾囊支持。他们是不是知晓最近我同你走得近,你又同太子有关,阮家避开你?所以看到我,怕我认出他们行踪,告诉你?” 童年环臂,“事出反常必有妖!” 温印看向彭鼎,“能抓的到吗?” 彭鼎毫无压力,“必须能。” 温印笃定,“抓。” …… “他就是阮家的家主,阮万山,我早前叫过他一声万山叔,结果李坦引狼入室的时候,他第一个出来带头跪.舔东陵。”张许可环臂,同温印说起。 阮万山,温印听过。 张许可继续道,“另一个是他的弟弟,阮万水,这俩一丘之貉,是也不比谁差。早前同你说过的,当年就是两个混混出身,不知道怎么混到今天这步的。” 温□□中其实有数了。 张许可又道,“这两兄弟没少在沧州做霸凌之事,可能作孽太多了,阮万山早前有个儿子,花天酒地到刚加冠就死了;听说阮万水也是荒.淫之事做了不少,估计也没后了。” 温印眉头微皱,阮家的事,她不想听。 她想起舅舅的事。 早前图光是告诉了她和李裕,他看到的;但实际舅舅究竟遭遇了什么,只有阮家的人知道。 温印轻声道,“我有话要单独问他们两人,你们稍等。” 温印这句话是说给张许可和童年听的,两人都驻足,言外之意,不要来听。 温印看向彭鼎,彭鼎跟上。 阮万山和阮万水也不知道身边那么多家丁和护卫怎么这么不经打,都以为是张许可身边的人,但见上前的是幅陌生面孔,可明显周围的侍卫都是看向他的。 两人一面看他,一面揣摩。 阮万山和阮万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断然也不会因为被抓到就全然慌了心神,阮万山试着开口,“阁下是?” 温印平静看向他们两人,“娄长空,娄时文的儿子,娄家的东家。” 温印说完,阮万山和阮万水的脸色骤然变了,没有相互打量,同时陷入惊恐中,尤其是阮万水直接跌坐在地上。 温印尽收眼底,彭鼎心中微讶。 眼下还在冰天雪地中,温印坐在铺了毯子的木椅上,手中捧着暖手炉,一面看着跟前的两人,淡声道,“我问,还是你们自己说?” 阮万山一面冒着冷汗,一面打着呵呵,“娄世侄,大家都是生意人,这不见外了吗?照辈分,你还得叫我们一声叔叔。” 彭鼎虽然不认识眼前两人,但对方的口气分明令人厌恶。而且这段时日彭鼎一直跟着温印,知晓温印的为人处世,能对眼前两人这幅态度,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于是阮万山说完,温印还没开口,彭鼎狠狠瞪了两人一眼。 彭鼎原来就是汪云峰汪将军的副将,在军中都是一呼百应的人,他这么一瞪,带了十足的煞气,早前在地上没起来的阮万水直接起不来,干脆跪好了。 方才还打着呵呵的阮万山也直接吓得摔倒在地。 温印轻声道,“哦,阮叔叔,我就问下,我爹是怎么遇到滑坡泥石流过世的。两位要是记得,就替我好好想想;若是记不得,今日这处的雪有些大,稍不留神可能就踩空,埋到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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