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拳头一攥,推开丫鬟,咬牙往外走,摇摇晃晃如同枯叶。走到台阶上时,终于耗尽最后一丝气力,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砰!” 她脑后传来一阵剧痛,可她却似麻木了一般,只凄凉地望着这方天空。 可笑,真是可笑! 当初是她设计要挖姜玉微的心头血,如今竟还回来了,还和她一样倒在台阶边。 这,就是报应吗? 可是报应又如何!宋观是她的,纵然死了也是她的,别人休想夺走! “哈,哈哈哈!” 她癫狂地笑了起来,眼神越来越迷离,头一歪,笑声噶然而止。 望着这一幕,楚皓心里满是复杂。 怎么这些痴狂的人都凑到一堆了,姜玉微是,宋观是,连这个苏沉霜也是。 他叹了叹,走到屋里,见宋观神情呆滞,似乎并未受到影响。 见他如此消沉,他再也坐不住了,拳头一攥,沉痛道:“殿下,你忘了这些年你是如何一步步走上来的吗?你受的罪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吗?” “父母不爱,兄弟阋墙,所有人都鄙视你、嘲讽你,为了治好身体,你喝了多少连我都无法下咽的苦药,严冬酷暑、暴雨寒雪,你跟着师傅一遍遍习武,起的比侍卫还早。为了笼络大臣,你以皇子之尊委曲求全,放眼整个宁国,还没有哪个皇子过得如你这般艰辛!” “可你呢,当真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你费尽心机才得到的一切吗?若是这样,连奴才都瞧不起你!” 一番指责含了多少恼恨与不甘。 只见宋观转过头,麻木的脸上终于起了细微的变化,眸中一揪,拳头渐渐收紧。 是啊,他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葬送这一切吗? 他不能,可心里为什么这么痛呢?痛到甚至一刻都不想活下去! 见他终于有了反应,楚皓继续道:“殿下,如今你已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储君,你想要的什么女人没有?何必为了她一个人,消沉至此啊?” 宋观目中露出一丝茫然。 这么多女子,他为何要为了姜玉微一人,断送自己吗? 他试着把她的身影从脑海里清楚,可无论如何也消不去、打不散,反而如刺刀般在他心里越刻越深,每一笔都痛彻心扉。 他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双手越攥越紧。 知道他是放不下姜玉微了,楚皓喟然一叹:“既然殿下忘不了公主,那便把她找回来吧,求得也好、绑的也好,什么手段都可以。” “公主以前那么喜欢殿下,我相信爱过的人永远是爱过的,她终有一日会心软的。” “纵然她当真铁了心,要跟殿下一刀两断,那殿下把她囚在身边好了,那样她就永远只属于你一人了。” 作者有话说: 官方吐槽:楚皓,你就出馊主意吧。
第44章 血债血偿 闻言, 宋观似被雷击中了,混沌的大脑忽然一烁, 这几日他沉溺在姜玉微彻底不爱他的事实中, 竟忘了这一茬。 他原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既然喜欢夺回来就好了! 这样想着,心头突突一跳, 眸中闪现一抹锐色。 此刻他满心满脑都是想着如何把姜玉微找回来、夺回来, 完全忘了,之前先太子活着时, 他对苏沉霜虽心有不甘, 却未有这般坚定的争夺之心。 几日后,他身子好转了些, 就去找姜玉微。临行前,楚皓道:“殿下, 公主的事也不急在这几天, 你身子还未痊愈,何不多调养调养。” 宋观横了他一眼:“谁说不急了?” 到了敬王府, 他径直走到姜玉微住的院子,见团团正在里面玩耍,姜玉微坐在旁边看着, 明媚的阳光映在她脸上,如镀了一层淡淡的流彩。 “玉儿。”他唤了一声。 姜玉微远山眉一皱, 冷冷看向他:“上次的话说的还不明白吗?” “我知道的你意思, 可是玉儿, 千年修得共枕眠, 我实在不愿放弃你我的之间的情意。” 宋观眸光一深, “噗通”跪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姜玉微愣住了, 宋观于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纵然这段时间总来纠缠她,也不曾如此卑躬屈膝过。 还真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啊! 她冷然一笑,眼里满是嘲讽:“殿下,你金尊玉贵,我可当不起,还是回你的太子府,和你的苏姑娘纠缠去吧。” 不料宋观却笑了:“你吃醋了,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姜玉微嗤笑:“殿下可别自作多情了,我才不管你是和苏姑娘还是和李姑娘,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罢了,毕竟你跪在这,着实碍眼。” 宋观心中一揪,眸中泛起痛色,拳头一攥,起身走到院门口,又“噗通”跪下了。 他这般执着,姜玉微倒有些意外,勾了勾唇,吩咐丫鬟把院门关上了。望着森冷的门扉,他心中越发痛楚,似有无数蚂蚁在啃噬着,手脚凉如寒冰。 望着这一幕,楚皓无奈地叹了叹。 如今已是初夏,他在艳阳底下站了一会儿,便觉燥热,只好到树荫下候着。 过了一阵,日渐当空,更加闷热难耐。他擦了擦汗渍,到旁边找了壶茶水,拿到宋观跟前。 “殿下,喝点茶水吧。” 可宋观看都不看一眼,楚皓只好又回到旁边等着。 这一跪直到晌午,院里都没有丝毫动静,望着他发白的脸、干涸嘴唇,楚皓很担忧。 “殿下,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公主要出来早就出来了...” 宋观却没有反应,直挺挺地跪着。 见劝不动他,楚皓气的只想打自己嘴巴,他出得都是什么馊主意啊! 之后,宋观从下午跪地天黑,从天黑跪倒旭日东升。整整一夜,他都不曾合眼,更不曾吃过什么。 到了晌午,宋观脸色已经惨白,唇也干得起皮。 “殿下,真的够了,再这么下去,你吃不消的!”楚皓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踱步。 宋观并不理他,依旧强撑着,他蹙起眉头,正要过去叫门,却见院门突然打开,姜玉微牵着团团从里面走了出来。 可她看都不看宋观一眼,径直从旁边走了。 楚皓气不过,便上前理论:“公主,当年你在皇后宫中,也才跪了两个时辰,可殿下呢,可是跪了一天一夜都不止,现在的太阳也比那日毒了好几倍啊!” “你看看殿下,都成什么样子了?” 姜玉微转眸,朝宋观望去,见他脸白如蜡,摇摇欲坠,神情有点恍惚了。 “那是他自愿的。”她挑了挑唇,眸光冰冷,心里除了悲凉就是可笑。 宋观眸中一揪,拳头瞬间收紧,这话是他之前同她讲过的,原来竟这么伤人... 他心口不停地抽痛,似有一只手在他心上撕扯rou.lin。他拳头一攥,眸中闪过锐色,拔下身上的匕首,一把塞到她手中。 “当年是我强逼你挖的心头血,如今便血债血偿吧。”说着,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胸口一捅,刀刃径直没入两寸。 望着汩汩而出的鲜红,姜玉微眸中一刺,甩开胳膊,冷声道:“你以为你跪一下,挖个心头血,这笔账就算了吗?” “纵然你现在把自己凌迟致死,可曾经的伤害是真真切切的,是一寸一寸剐在我血肉上的!” “所以你若想我就此原谅你,我告诉你,做梦!” 与此同时,团团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愣了愣,大哭起来。 “呜呜呜,团团好怕怕!” 望着挂满泪珠的小脸,姜玉微心疼极了,朝宋观狠狠剜了一眼:“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自以为是!” 说着抱起孩子,铁青着脸去了。 望着她冷漠的身影,宋观心口似被巨石击中,痛到极点,闷到极点,身体也似被抽空了,没有一点力气。 “噗!”他喉中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殿下!” 楚皓脸上骤白,连忙扶住他,却被他推开了。 呵呵,原来他只是自以为是。 宋观凄凉一笑,泪水悄然落下,苍白的脸上满是悲凉与酸楚。他支着胳膊站起来,可双腿已经麻木了,膝盖一软,又跪到地上。 “殿下!” 楚皓又去扶他,可他不信邪,非要强撑着站起来后,还没抬脚,便晕倒了。 楚皓大惊,赶紧扶住,并背着他跑到医馆。大夫查看之后,啧啧道:“真是太险了,要是再偏半寸,便有性命之忧啊!” 听他这样说,楚皓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这次新伤旧疾累在一起,宋观养了半个月才好点,对于他最近不是生病就是受伤的状态,皇上很是不满。 为此,他纵然身在病中,也只能强撑着处理公务,一劳累,好的就更慢了。 这日傍晚,他处理完堆积如山的公文,准备去找姜玉微,刚走半路上,便看到她和宋玦带着团团游车河。 望着其乐融融的三个人,他胸中泛起一阵剧痛,整个人被刻骨的寒意侵袭着。 他攥着旁边的树干,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殿下,不如改日再来吧。”楚皓扫了眼小船,小声道。 可宋观听而不闻,只死死地盯着这个令他痛彻心扉的画面,指尖的一分分扣进树里,溢出点点鲜血。 片刻后,雷鸣大作,一道闪电当空劈下,豆大的雨点唰唰直落,顷刻间成了倾盆暴雨。 见下雨了,姜玉微便招呼宋玦回去,因为没有带伞,宋玦脱下外袍,将她和团团护在身前,这才下船上岸。 走了几步,姜玉微忽然看到宋观,眉头一蹙,道:“走那边吧。” 宋玦自然也发现了,唇畔一勾:“好。” 于是,三人顶着袍子从另一条路绕开了,骤雨狂风中,他们相依相偎,任谁看了都觉得他们才是一家人。 雨幕中,宋观立在那里,沉痛的目光随着他们而移动,脸上水珠淋漓,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见此情形,楚皓立即到旁边买了把雨伞,给他挡雨。 “殿下,他们都走了,咱们也回去吧。” 可宋观却一把将雨伞打落,薄唇抿成冰冷的线,眼眸似失了焦距。 楚皓无奈地叹了叹,走到旁边的屋檐下躲雨。 雨势越下越急,砸在人身上都有些发疼,可宋观依旧矗立着,如同一尊石化的雕像。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发黑,路边的檐灯陆续点燃,昏暗的夜色里,只有微弱的烛光映在他孤冷的身上。 忽然,一驾马车从旁边疾驰而过,溅起的雨水泼洒在他身上,他却动也不动。 楚皓再也看不下去了,跑到跟前,抬手将他敲晕。 回府之后,宋观就发起高烧,本就没有痊愈的伤口也开始恶化。太医问了情况后,直斥他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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