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笙忽然发现那些个衣裳首饰,似乎都抵不上池景州的一句认可。 她无声的看着他,眼神却如此的专注。 景州哥哥真的生的一张好皮囊,把她的魂都勾了去。 池景州被这紧盯着的目光给逗笑了,倒像是小娘子往日看见心意了首饰,那种非要拿下来不可的眼神。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花不了哥哥多少钱。” 像是被喂了一颗糖豆子,徐笙心里甜滋滋的。 喜欢人原来就是这个滋味的? 似乎,和池景州这样一直牵手走下去,也是不错的。 骑出来的马,没有跟回去,是一直等待日落余晖才有马夫去牵。 - 徐笙和池景州在春日宴中途离了场。 女眷们也紧接散了,听闻盛家的嫡女盛雪玉是被人扶着回去的。话传来传去,就变了味道。 赵晏听了幕僚的回话,难得的来了兴致,“哦,这事可是真的?” “属下听得清清楚楚,不会有假!” “那倒是有趣了。”想来他来东京城也有段日子了,但官家似乎不愿意见他。赵晏,“想来要见到官家还得从池景州身上花些心思,我们或许是听徐娘子的话一回,和他交好?” 幕僚斟酌片刻询问,“小公爷视徐家娘子为眼珠子,这事若是传出去,怕是真坏了人姻缘。” “能让池景州低头,听来都觉得很有意思。”赵晏便是想烧一把火,“皇城司的人杀了我的人,这仇是记在本子上,便拿此事当做利息问小公爷讨去罢。” 从马场回来,池景州冲了澡,他还来不及去徐笙那里用晚饭。老管家着急的从外头跑了进来,“小公爷!不好了!主公开了祠堂让您这会儿子过去呢!” 那祠堂除非清明祭祀,轻易的不会开。最重要的那里还放着池景州生母的长生牌。 自他记事以来就很少去,这似乎还是头一次。 连老管家都知道,这是有大事要发生! 黑暗的偏僻小院还没来得及点灯,空气里都散发着一种发霉的味儿,祠堂缺少人气,就显得阴沉沉的。 国公爷眼里的怒火都止不住。 “往日里,你不学无术也就罢了。为何到了自己的大事上还这般糊涂!” 池景州冷漠的垂着眼,声线平和,“不知爹爹说的大事是哪一件?”与他此刻而言,赶回去陪徐笙用饭才是一等一的要紧事。 “你给我自己看!” 一封高密信扔到他的脸上。池景州拣起来,依稀看过去就是几个字,“徐笙,身世,做假。” 并不觉得多少的意外,少年人的眼眸黑如点漆。 “没来由的话,爹爹也信?” 老国公狂吠,唾沫星子都喷到他脸上,“这事,早就知道了!池景州你瞒得好啊!” 池景州只是掀起眼皮,语气淡然,“爹爹若没什么事,儿子告退了。” 名声和家族荣耀在此刻都是过眼云烟。老国公踉跄一步,“池景州,你虽生来就是人上人,但并非可把控天下的官家,不是什么事都由得你一人说了算!你也应当知道身份悬殊二字如何作写。那徐笙并非贵女出身,你和她的这门婚事我不答应!” “若儿子一意孤行呢?” 池景州声线清冷,像是一把藏在黑夜里的刀,为了心爱之人要开了刃。
第025章 “景洲哥哥, 怎么还不来用饭?” 外头夜色渐深,有雨落下,徐笙张望着出去看, 瞧着那外头来了一把绿油伞,步伐沉重且急促, 她皱了眉起身出去迎。 “老奴给徐娘子请安。”老管家撤了绿油伞,进了屋子。 她便觉得有些事要发生, 换平常老管家是轻易不登门的。 徐笙眼皮微跳, 总不能是池景州出了事, “景州哥哥还在沐浴么?” 从马场回来后都好久了,她都整理好了, 池景州那人总不能比自己还会洗罢?他洗得这么干净, 可是要准备下锅煮么…… “管家夜里怎么来了我这处?可是景州哥哥被锁事耽误, 他要晚些才能来?”徐笙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他坐在皇城司的那个位置上,被缠住脱不开身也是有的。 老管家接着她的话回, “徐娘子体贴, 小公爷的确是被事耽误住, 今夜怕是不能陪您用饭了。” 虽说是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可也从未有过放她鸽子的时候。 徐笙心里头稍微有些憋屈, “可是官家找了他去禁中值夜?” 老管家支支吾吾的应, “小公爷的事他自己做主惯了, 老奴哪里敢多问。” 其实池景州在她这里也经常不把话说明白, 倒像是看她蠢, 总要坏他的什么事似的。徐笙眼神转到那绿油伞上, “若他真有公事,我却不好耽误他。” 说着话, 视线就挪了下来,老管家手里可不是池景州常打的那把? 那人是个毛脾气的,他可不喜欢旁人碰了他的东西。 老管家忙着要退下,“姑娘就先用饭罢!奴退下了。” 徐笙起了狐疑,她忙拦住,问道,“这事不对劲。平白无故的说不来就不来,他那头可是出了什么事?” “奴哪里敢瞒着徐娘子,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老管家这一说,倒是显得越发的蹊跷。她总要在老管家嘴里问出些什么话来。 “那我也不为难你。”徐笙把前后一想,她方才隐约间听了女使们议论,说开了祠堂如何奇怪云云,现下想来是很不寻常。 老管家这才丢出一句,池景州还和老国公待在一处。 今夜这事就变得很不寻常了! 外头闪过一道春雷,平静的气氛被彻底打破。这一切会不会是因为她? 虚幻的泡沫被一戳即破,徐笙的心胡乱的跳个不停,短短几瞬间,她不安,踌躇,迷惘,却有个很强烈的念头,她要见到他! “徐娘子!外头下雨了!您往哪出去!” “别拦着!”少女的淡绯色罗裙跨出门去,立马被雨沾湿了一角,“他既然来不了,那我自己去找他便是了。” 天那样的黑,像是恶兽张开了血红大嘴,是要将人拖入黑暗里,雨下的也比方才大了些。 她看着窗户后的一片剪影,不明白的问,“可为什么池景州会被罚跪?”心里的念头有了影子,或许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连累的表哥! 老管家可不敢放她进去,挡在前头,拦着徐笙的去路,“徐娘子,你现在进去无非就是火上浇油啊!” 这样的说法,不就是验证她心里的念头。 “表哥果真是因为我才会被打。”徐笙心中难受的很,目光直直的看过去。 可是隔着一道门,她见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里头的杖落了二十下,都没见池景州发出一句声响。老国公手打的累了,把木杖往地上一丢,“你这个逆子!总有一天要闯出大祸来!” 口中一热,嘴角就流下胭脂色的血来。池景州顺着老国公的话说,“既然打了,这事就由儿子一人来抗,还请爹不要为难表妹。” 老国公骂道,“还表妹那!那人都不知道是从哪个旮旯角落里跑出来的!” 池景州却语气想当然的说,“我从小看着她长大,这情分说都拿不走。” “池景州你为了小娘子都魔怔了!你糊涂啊!” 他抬眸,望向外头的身影,方才似乎是听到了徐笙的声音。她这个傻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池景州快刀斩乱麻,“爹若是觉得今日的杀威棒不够,还可以再罚。您打残了儿子,也好让二弟做小公爷的位置。” “混账玩意儿!” 老国公就被气得从祠堂里出来。迎面就遇上了徐笙,他手指着她的面,气得要升天,“当初就不该让你和景哥儿亲近!” 这话里藏刀,是一把将她的伪装撕个干净。 徐笙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国公爷,我……” “我什么我,景哥儿迟早有一天要被你害死!” 那门里头的少年人却扶着门框,他远远的对着她摇了摇头。她立马心虚的低下了头,只因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 她还可以说什么呢?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老国公甩了衣袖,气冲冲的走开了,“红颜祸水!” 徐笙整个人发麻的厉害,她好像哭,可是哭不出来。 他只看了一瞬,心里就发麻。 以后的日子,这小娘子便是要听到不同的声音。她是该要长大了。 可还没见徐笙怎么哭,池景州自己就有些忍不了,“外头下雨了你不知道?湿气这么重,又要着凉了。” “景州哥哥,对不起。” 这么一句话,就让他全泄了气。 他怎么舍得让她哭呢?池景州缓缓的走到她跟前,一把将她抱住,沾着血渍的手摸了摸她的乌发,“不怕,有我在,” 血液的铁锈味,充斥着在徐笙的鼻尖。 少年人自己都快撑不住了,还要这般维护她。徐笙抬眸对上他的目光,“景洲哥哥,你流血了。” 池景州挑眉,“哥哥吃了胭脂,假的。” 她哪里听不出这是假话用来安慰她的,徐笙直直的盯着这人,是说不的潇洒肆意。在这一夜的春雨里,少年人那湿热的怀抱,以及安抚的话语,都让她动了心。 “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这个从小没心没肺的小娘子,原来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池景州轻声笑了,他把那锋利的下颌抵在她的肩颈窝里,小娘子的体香充斥着鼻尖,他是那样的快活,“心疼哥哥了?没事的,哥哥是铁打的金刚身,不疼的。” “骗人,你的脸色这样的白。”徐笙说不下去了。 两人静静地抱着。 池景州感受到小娘子落了泪,比这春雨更让他心烦,懒洋洋的说,“不要紧的,我们笙笙最是厉害了,你有独家秘技。” “什么?” 池景州低下头,蹭了蹭她的脸,眼睛里温柔的在笑,“你亲亲哥哥,哥哥就不疼了。” 她却止不住的掉眼泪。 “你这混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力气说这样的俏皮话。让我看看哪里伤。”徐笙拿手掌去碰他的后背,掌心的一块都濡湿了。 都打的出了血,这国公爷当真是好狠的心! 池景州只是淡淡的应,“皮肉伤罢了,莫要看了怕吓着你。” 老管家把绿油伞重新送回池景州手里,是他领了徐娘子过来,心中惴惴不安,“小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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