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 南宫卿雪喊了声,在里间整理床褥被褥的黄鹂走了出来,刚才的话黄鹂有听见。所以不用南宫卿雪再吩咐什么就把青蛇给捞起来带过去洗花瓣澡了。 安神的熏香香气氤氲,黄鹂青蛇没走多久屋门就被轻声扣响,是府里管事的白姨,“公主,太师来了。” 南宫卿雪翻书的动作一顿,愕然大过于诧异,放下兵书起身随便披了件外袍打开房门,“人在哪?” 白姨笑道:“回公主的话,太师的马车现在在府里后门,可否要奴婢为您梳妆一番再去见?” 刚沐浴过的缘故,乌黑的长发由下人绞干后随意披散着,这样出去见客人的确不妥,南宫卿雪越过门槛朝后门的方向走,朱红唇瓣弯了弯,漫不经心的嗓透着股难言的愉悦,“不必麻烦,阿景不是外人。” 自然是高兴的,不仅仅是因为阿景提前回来,更因为这是阿景第一次来公主府找她。所以,这几天阿景也是想她的,对么?
第39章 都是狠人 雨夜微凉,公主府邸后门的两盏八角宫灯明亮,能清楚看见千丝万缕的雨滴,太师府马车停在光影较暗的一处,慕容景一身云缎长袍,撑着油纸伞安静站在雨幕下等,身后是穿着蓑衣的林墨,眼看着这天上的雨越下越大,负责守门的两个侍卫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 “太师,这雨越来越大,不如您和您的随从先进来府里等候,公主应该马上就能过来。” 且不说太师如今已经是准驸马,单单说公主对太师的喜欢劲,他们就不能不说这话。否则太师万一染了风寒有个好歹,罪责岂不是要落到他们头上。 “无碍。” 慕容景望向打开的后门,亮堂的灯火下后院壮观的景象尽收入人眼底,长廊蜿蜒,簇拥在长廊周围一草一木假山流水更是颇为讲究,尤其是鹅卵石旁边,那争相斗妍盛开的簇簇名贵牡丹更是夺目惹眼。 不远处说话声传过来,女子高挑纤细的身形出现在长廊拐角,慕容景平静的眸色多了几许温度,远远和南宫卿雪对视上,长着泪痣桃花眸底的温情更甚,撑着伞往前几步,很快怀里就多了女子散发浅香曼妙的娇躯,“公主。” “嗯呢。”南宫卿雪手圈着男人窄腰,脸贴在温暖的胸膛蹭了蹭,眼尾因为得到满足微微眯起愉悦,深深嗅一口惦念好几天的冷香,“阿景来了怎么不进来?若是受凉了我可是会心疼。” 两个守卫侍卫默契别过眼看向别处,像他们这些受过严格训练的,在适当的时候装聋子装瞎子,都属于一个合格侍卫的必备技能。 晚一步跟上来的白姨暗暗松口气,还好在府里当管事这几年对公主随性的性子知晓几分,没让其他奴仆跟着就自己跟着来了。虽然皇上已经下旨赐婚可公主和太师总归还没有成亲,像今晚这样的亲密之举若是传出去,坊间百姓又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公主名声,想必这也是太师为何把马车走在后门,而不是在走正门的原因,白姨不禁弯了弯嘴角真心替南宫卿雪高兴,太师是个好的、值得托付,公主看人的眼光好。 一刻钟后,雨依旧在下,浓稠的夜色下太师府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南宫卿雪除了自己的外袍又多了件云纹披风,双手抱胸看着空荡荡宽敞的青石路出神,心情不是太美妙,原以为七天没见匆匆赶来,怎么也能和阿景来个忘情绵长的吻,结果呢,就抱一下其他屁都没有。 “公主,夜凉,我们回吧。” 白姨笑着轻声提醒,都是心思缜密的人又同为女人,她怎会看不出公主当下心里所想,正因为知道公主心里在想什么,才越发欣赏太师沉稳稳重的行事作风和为人。 翌日、天晴,一下朝南宫卿雪就紧跟南宫伏羲的步伐回了凤鸣宫,张口与父皇母后说起提前成婚的念头,“当真想好了?” 宋卿卿忧心蹙眉,她倒不是怕太师成婚后会辜负欺负就女儿,女儿是什么样的脾性她这个母后最清楚不过,哪里是能被欺负的主,怕就怕女儿和太师刚在一起热恋上头,一时兴起才决定提前成婚。 “想好了母后。” 南宫卿雪顺势挽住宋卿卿的胳膊,女儿家的娇声撒娇说来就来,“女儿保证会对阿景好的,您放心。” 宋卿卿嗔怪:“你啊,母后哪儿是担心这个,母后担心的是……” 母女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一旁的南宫伏羲从始至终未发一言,摩挲拇指扳指良久不悦,“急什么?” 宋卿卿一下子就听出夫君话里的不满,安抚拍了拍女儿的手起身坐到南宫伏羲身旁,柔声,“做什么呢,吓到孩子怎么办,这婚事你不是同意也满意的吗,早些成婚就早些成婚啊,左右太师定居在京城,卿雪成亲后也能常常进宫看我们。” 宋卿卿的柔声细语,历来是对付南宫伏羲的利器,横眉冷对吃味的老父亲神色有所缓和,大掌包裹妻子的柔荑在掌心摩挲,看向着急出嫁的女儿皱眉:“他入赘。” 你看,还是舍不得女儿出嫁。 南宫卿雪长腿交叠怡然自得,闻言忍下嘴角翘起的笑意乖巧应:“好。” 成亲的事当然是家里人先知道再把消息昭告天下,南宫卿雪出了皇宫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先到太子府与皇兄说一声,清茶入喉南宫霖心情复杂却是没有南宫伏羲那样的火气,皇妹不是出嫁而是纳夫,左右除了公主府多了驸马其他没什么不同,心下有些感慨罢了。 “咕咕、咕咕……” 太子府花园不仅有草木欣欣向荣花团锦簇,更设有曲水流觞。除了上巳节之外,平时南宫霖也会宴请友人来府上一聚,不过当下只有兄妹两人,这曲水流觞自然派不上用场。 曲水流觞十步路的距离栽有一颗翠绿苍松,苍松下,有一方由汉白玉砌成的圆桌和圆凳,兄妹两人就坐在树荫底下。 久久,一声叹息,“也好。” 南宫霖提起紫砂壶斟了一杯茶推过去,没说什么不舍得的话,更没说姑娘家成婚以后要懂事如何如何之类,而是平常道:“他若辜负你将他休了便是,往后再添驸马也好其他也罢,皇兄永远不会说你一句不是,只要你开心。” 南宫卿雪啼笑皆非,喝口茶又随手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绿葡萄放进嘴里: “母后担心我当渣女渣阿景,皇兄你怎么担心阿景会辜负我,看来还是母后更了解我。” 今天的天气不错,浅金色的阳光透过苍松枝叶间的缝隙,洒落在南宫霖宽肩上,一并地也挥洒在绣着四爪龙纹的锦袍,“你负了他为兄会说你几句不是,让你知道你在这件事上做得不对,也会给太师应得的补偿,但若是他负了你……” 指节分明的手指摩挲茶盏,缓缓吐出声色平稳的字句:“孤便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且看这张俊美无双的面庞神色,且听这令人胆寒的话,哪还有平日在朝臣面前的所谓仁德。
第40章 太师心里苦 都是父皇母后教出来的孩子,南宫卿雪一点也不惊讶,“倒也不必,若阿景当真负了我一刀两断好聚好散便是,省得外界说我皇室欺人太甚。” 南宫霖:“不差这一两句。” 自当年父皇接连派兵攻打他国起,他们大渊皇室的名声就没好听过。 “咕咕、咕咕。”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并且咕咕咕咕叫个不停,实在聒噪的很,南宫卿雪起身告辞:“我去太师府一趟,没道理婚期提前却没有告诉新郎官一声的道理。” 清晨的风怡人,卷着苍松独有的木香,南宫霖独自一人坐着品茶,茶水饮尽出声:“以后卿雪来,记得将府里的鸟清除干净。” 不远处的鹰颔首:“是。” 太师府,老太太有头疼的毛病,算是顽疾没办法根治,只能每三天喝一次慕容景开的药调养,“祖母,快吃颗蜜饯压压苦味。” 老太太把蝉衣送过来的蜜饯吃进嘴里还是压不住苦味,又连吃好几颗才压下,再看空药碗老脸皱成苦瓜,免不了就要抱怨上几句:“我说不喝景儿非要我喝,头疼不见好还得多遭罪。” 蝉衣笑笑,安慰道:“祖母,良药苦口,您想想您现在头疼是不是没以前那样煎熬了?” “唉。”老太太也知道是这么个理,只能叹息一声。 蝉衣拿着木制精致小巧的小叉子,一颗接着一颗蜜饯送到老太太嘴边,像是不经意提起,“祖母,孙女一直在想大人那天和您说将来公主生下的孩子和慕容家姓到底是不是真的,您看这话也不是皇上皇后亲口和我们保证的,不像大人和公主的婚事是昭告天下人的圣旨,我们暂且信这是真的好了,可天家至高无上,将来要是孩子生下来皇上公主他们又反悔,您和大人也不能说一声不愿,那我们慕容家岂不是……” 接下来的话蝉衣没有往下说,只那柳叶眉紧蹙忧心忡忡,老太太当即焦急起来。因为喝苦药一时缓不过来佝偻的身板坐得板正,紧抓着扶手:“这、这不能吧,那都不说皇上说的话都是那什么金口什么言吗,说了就不会变卦,不能不能。” 蝉衣挥退屋子里伺候的下人,才过来握紧老太太的手轻轻摇头:“祖母,您莫不是忘了皇上的秉性,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何况皇上只有太子公主和三皇子三个孩子,大人入赘也是从太子嘴里提出来的,孙女刚刚和您说的……” 蝉衣叹一声,看着老太太的眼睛表情沉重。尽管没说什么但这样的神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老太太刚坐直的身板一下子又佝偻了,长满皱纹的脸上神情恍惚,眼神空洞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办、可怎么办……” “慕容家的香火不能断啊,要真从景儿这断了,我下去后要怎么跟老头子交代……” 这一次蝉衣没有安慰,握紧老太太的手柔美的脸微微垂下,好一会儿过去老太太仍然没能从这样的打击中缓过来,时机差不多了,蝉衣抬头唤了一句:“祖母。” 等老太太看过来,蝉衣咬了咬唇瓣,眉眼多了一抹决绝,像是鼓起勇气下定决心一样:“祖母,其实孙女心里一直有大人,但孙女明白自己配不上大人。所以从来没敢想过和大人能有什么结果,现在遇到这种事,孙女想着、想着……” 可能是被蝉衣这些话给震惊到了,老太太听得一愣一愣的,以至于接句话配合蝉衣当下的表演,蝉衣心里生出不满,又怕自己不小心露出破绽被老太太察觉,顺势低下头柔柔道,“孙女想着若是祖母您和大人不嫌弃我,我愿意为大人生孩子,大人的难处孙女知晓。所以名不名分孙女不在乎,只要能保住慕容家的香火能让祖母您高兴,孙女什么也愿意。” 老太太人都傻了,加上人上了年纪脑子反应也比较迟钝,一时间竟也没明白蝉衣说的这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嘴巴张好几次愣是说不出句完整的话,“孩子啊,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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