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将人禁足在院子里不得出,也没有罚也没有其他,就连所谓与本公主说让人再开不了口的哑药也是暂时性的,阿景这一次还真是叫本公主意外。” 南宫卿雪笑靥妖冶肆意,一句话说得不急不徐没掺杂半点火气,就连揉捏青蛇的力道都是轻了又轻,好比柔软羽毛一遍又一遍抚过一样。 偏就是这样,青蛇才觉得惊悚:完、完鸟……完鸟完鸟完鸟…… 没有蛇比它更懂主人,主人跟她那个大暴君父皇一样一样的,大暴君是越生气笑得越好看,主人是越生气越温柔,完鸟完鸟,美男太师绝对完完鸟…… 雨过天晴,天空像是被水一过一般,蔚蓝如镜,太师府庭院内大扇碧绿的芭蕉叶垂着,一滴又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滴说着叶尖掉落在地,长廊迂回,慕容景走在前林墨跟随在后,一路上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忧心开口: “大人,您……打算怎么和公主说?” 说实话他到现在都还是整一个大震惊大懵圈状态,鬼知道他就去了一趟老太太院子那儿,怎么一回来,安分守己伺候老太太的蝉衣就往大人汤里下药,还对大人图谋不轨准备对大人那样那样,还没反应过来,刚让人把蝉衣看好赶到老太太院子里,又好巧不巧听到老太太承认往汤里下药也有她的主意,老太太痛心的哭声啊…… 传宗接代啊……香火啊……皇权啊…… 一个又一个的词,真真是把他砸得眼冒金星。
第46章 不见 “不知。” 天渐渐放晴,庭院里一草一木都有重新焕发生机的迹象,扑面而来卷着雨后湿润的空气也是那样清新,令人心旷神怡。而这欣欣向荣的满园景色,此时此刻落入慕容景眼里却觉破败。 有心处置蝉衣,然祖母年岁已高,那样声泪俱下地求自己宽恕蝉衣,若今日他给蝉衣服下的哑药不是暂时性的,祖母怕是会因为痛心晕厥从此往后更是一蹶不振。 脑海回想起小姑温柔的笑颜,照顾年幼自己时耐心的一帧一画,以及小姑去世时祖母一夜白头的场景。 “大人,属下觉得您还是跟公主实话实说的好,想必公主会体谅您难处的。” 林墨又认真回想这大半年来和公主的接触,诚恳补充道:“属下觉得吧公主其实还挺讲理的,虽然有时候会说一些瘆人的话吓唬属下,可从来没真动过手。而且公主每次下毒手都是那些人罪有应得活该,像欺压无辜百姓这种事公主从来没做过,而且公主也没什么架子,属下看见好几次公主在街上的小摊子吃东西,还和其他食客聊得很好。” 意识到自己越说越远林墨赶紧止住嘴,见自家大人还是一副黯然无光的模样忍不住又多嘴一句,“大人,其实您不该骗公主。” 该说不说,林墨平常虽然是个神经大条的憨憨,关键时候还是能一针见血直击要害。 太师府的马车抵达公主府时,已经是一刻钟后的事,白姨意外于太师这次光明正大地登门拜访,不过也没有把未来驸马拒之门外的道理,吩咐腿脚麻利的小厮进府通禀,自己则留下来和慕容景客套寒暄。 公主府花园,花园假山流水花团锦簇,更有亭台楼阁拱桥池塘湖畔,小厮脚步匆匆前来通禀时,南宫卿雪闲适倚在八角亭栏杆,有一搭没一搭往水光粼粼的荷花池里扔鱼食,并不意外:“不见。” 两个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念停顿,让周围围绕伺候的成群宫人都愣了愣,公主说、说什么? “不、不见?” 前来通禀的小厮更是懵得不行,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嗯呢。” 四月底还没有荷花盛开,不过青翠的荷叶倒是已经长出水面,一条条五彩斑驳的锦鲤在水中游动,鱼食洒落就争先恐后冒头抢吃,“让白姨与太师说本公主睡下了,让他回吧。” 提起慕容景,南宫卿雪冷艳脸上兴致缺缺,再没有之前的兴味和眼尾隐隐溢出来的欢喜。 “是、是。” 好一会儿小厮才回神,应一下后赶忙出去回话了,心里别提是有多不可思议多震撼了,公主这是、这是对太师没意思了? 飞檐翘角的红瓦八角亭内,黄鹂上前几步,把琉璃碟里琳琅满目去好壳的坚果送到南宫卿雪手边,小心翼翼试探问:“公主,您和太师这是?” 南宫卿雪出门一般不太爱带着黄鹂,所以今天早上在太师府上演的狗血戏码黄鹂还不知道。但青蛇知道啊,也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兴致勃勃贼八卦贼八卦: “主人,你真不要美男太师啦?” 不等南宫卿雪说什么就开始巴拉巴拉出馊主意:“主人人家觉得那个谁行,就是那个妖孽美男,和美男太师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那个,那个还是主动送上门热情狼狗款的,人家觉得不错呦——” 说完疯狂暧昧眨眼,一副本美女蛇蛇看好你们贱兮兮的样儿—— 虽然美男太师这类型的更适合主人,但妖孽美男也不错啊,俗话还说得好呢,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不占就是大傻蛋。 “不吃,你们吃吧。” 南宫卿雪没搭理青蛇,也没多说什么回答黄鹂的意思,出声让黄鹂把坚果从自己眼前拿开,就看着池塘里里摆动鱼尾的成群锦鲤,稍微有那么点恍神。 不要阿景? 倒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毕竟对阿景亲也亲了摸了摸了。虽然也没摸最不该摸的那处,但这段时间来总归是占了阿景便宜。何况父皇的赐婚圣旨也不是儿戏,说下就下说不作数就不作数,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父皇的威信何在皇室的威严何在。 就是吧…… 被欺骗的滋味,她实在是不怎么喜欢。 处置蝉衣这件事上阿景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敞开与她说,何必骗她,然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她本不是一个疑心病重的人。但今天阿景处置蝉衣的方式让她不得不起疑心,在阿景心里,蝉衣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又占着怎样的地位。 同一时间,公主府门口,白姨听了小厮的耳语后有一刹那的诧异,不过到底是在宫里管事过的姑姑,面上很快恢复看向慕容景委婉道:“太师,公主这会儿睡下了,您看……” 白姨也是为难的,最主要是不知道公主和太师间发生了什么,也不好从中胡乱调和。 知道内情的林墨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惊疑不定转头看自家大人: 这,不应该啊,他们这还没进去大人这还没和公主坦白,公主这怎么就不愿意见大人了?? “无妨。” 慕容景出声,视线越过白姨等人望向公主府内恢宏奢华的布局,黑眸深邃望不见底:“我在此处等候便是。” “这……” 白姨有心想说点什么劝,可看太师通身笃定平和的气息又哑然,斟酌几许朝通禀的小厮招手,等小厮过来附耳吩咐几句,那小厮就又火急火燎跑进府了。 如此,足以见白姨也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毕竟要是真不想让慕容景进府,白姨这会儿就不会让小厮去通禀。毕竟小厮这一来一回又一来一回的,明眼人都能猜出来公主根本没有睡下,不过白姨也没有多问主子间的事,只是朝慕容景客气笑笑,就带着跟出来的人站在大门口和慕容景一起等。 没有等太久,小厮很快就气喘吁吁回来了,在所有人期许的注目礼下双手撑着大腿上气不接下气道: “白姨,公主说、说,让您请太师进府。” 白姨松口气,脸上流露出舒心的笑容,侧身让开朝慕容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恭敬道: “太师,请随奴婢这边来。”
第47章 天啦噜 春风拂过,荷叶摇摆,南宫卿雪一袭妃色留仙裙,头戴摇曳生辉的金步摇,发髻是时下京城最流行的弯月髻,凤眼轻挑,露出半截如藕节白皙细腻的胳膊,手撑着下颚看着迎面朝自己走来的慕容景。 “臣,参见公主。” 慕容景尚且沉稳从容,林墨跟着行礼,却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以及气氛的烘托下压力山大,他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见过公主像现在这般高贵稳坐彰显与生俱来上位者的模样,每每这种时候,公主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宫里头那位九五至尊一样,令人臣服生畏。 “免了。” 南宫卿雪没去看主仆两人,手指指尖捏着青蛇细长的尾巴把玩,好似对两人的到来和坚持进府的行为不甚在意,掀唇问起:“听闻太师着急见本公主,可是有何要紧事?” 慕容景目光一直投落在女子冷艳的容颜上,以至于将女子眉眼间的疏离冷淡看得真实,长身玉立的身形竟在和煦无比的春风中一晃,又好似只是错觉,磁性的音色沙哑晦涩:“臣来寻臣的内人。” 南宫卿雪捏青蛇尾巴尖的指尖停顿,怀疑自己是没听清还是听错了,下意识愕然反问:“什么?” 亭子里站着的人很多,黄鹂不算在其中光伺候人的奴仆都有六个,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这会儿一时半会儿也没反应过来,都愣愣看着说出这语不惊人死不休话的太师,内人? 哪个内人?什么意思? 是他们知道的那个内人知道的那个意思吗? 只有带四五个人留在亭子外的白姨抿嘴笑了笑,叹一声太师会哄人。 “今早府中发生一桩不愉快的事,臣因不想让祖母再经历一次一夜白头的痛,便期瞒了内人。” 没有说得太多,却解释了今早为什么会那样做的原因,原就生来看人深情的桃花眸,此刻看着南宫卿雪竟生出破碎感,眼尾那颗能够轻易蛊惑人的泪痣更是在顷刻间黯然失色: “来得有些晚,内人好似不要臣了。” 南宫卿雪心尖一窒,心神恍惚险些被眼前一幕摄去魂魄,深吸口气不动声色别过眼:“太师说笑了,赐婚圣旨岂能儿戏,你我婚事不会有变故,至于太师祖母所忧虑的……” 说到这南宫卿雪停顿了会儿,双眸不闪不避和慕容景对视,“就这两天吧,本公主会进宫一趟问问母后有没有空闲,有的话最迟明晚便会登门给太师祖母一个交代。” 没有直接提所谓香火的事,不过也算说得比较明白了,更没有解释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说来也是她欠考虑,从小到大在父皇母后给的良好环境下长大,对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没太深的认知,实在是父皇一国之君,本最该看重子嗣的人,却先为母后遣散后宫,后又为了母后不再受生产之痛不愿母后再生。若不是母后看不下去,软磨硬泡着父皇再要一个,也就没皇弟这个熊孩子什么事了。 意识到归意识到,至于往后她愿不愿意生,什么时候生生几个就是另外一码事了,原先她对生孩子这件事并不排斥,将来和心爱之人有个可爱的孩子不失是一件美好的事,然经历早上老太太联手蝉衣的这么一出,现在她莫名就有些膈应,“本公主今日起得早眼下有些乏了,太师若没有其他事就请先回吧,白姨,替我送太师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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