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千灼蹙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之前我们怎么威逼利诱他也不肯替我诊脉医治,是因为阴极擅自带人行刺公主的事?” 百里千傲眸光定格一前一后进茶楼的主仆两人,兴味颇浓:“何止啊,这段时间满京城大大小小的医馆都不肯为我们血煞楼的人医治,更不出售药材给我们血煞楼。要不是我们楼里还有点储备药材,花盈几个有办法把我们身上的刺青暂时遮掩住,这些天受伤的弟兄只能活活等死了,我们这个当朝太师,还真是真人不露相深藏不露。” 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派子弟身上都会有自己的门派的刺青,主要是为了好辨认,本来就是干杀人勾当的当然就没有什么隐藏身份一说,百里千傲偏头看向自己的妹妹:“我没记错的话阴极和他手底下的人刺青都在后背,你说他是怎么知道我们这些人刺青的位置的?” 血煞楼共有五个堂,刺青分别在腰处、大腿处、手臂处、后背、脚踝处。 刺青位置除了本堂的人知道以外,不同堂的人都不清楚,怎么这么隐秘的事,就让慕容景这个没有半点实权的太师知道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的人受伤了都爱往同仁堂跑。” 百里千灼斟酌之下给出答案,实在是他们血煞楼的人没有别的明显特点,唯一一个明显特点就是大家都比较抠门,也是当初血煞楼刚成立时,兄长和她手里的银两不多,楼里的衣食住行各方面就委屈了点。 放眼京城,诊金便宜药材便宜大夫医术又精湛的医馆,同仁堂排第二没医馆敢排第一。 百里千傲:“……” 显然也想到了那些年的心酸往事,兄妹两人说话这会儿功夫,慕容景和林墨已经出现在三楼台阶处,百里千傲看过去心情可谓是一言难尽相当复杂。罢了,反正都让这厮知道了,还能让弟兄们把刺身刮了换个地方刺怎么地,至于同仁堂以后少…… 算了,这厮能让京城所有的医馆都不为他们的人医治,不出售药材给他们,说明这厮跟这些医馆的掌柜交情不浅。既如此他们往后就算是换医馆医治也无济于事,那干嘛要换,便宜实惠伤势恢复得又快,这样的医馆不去白不去。 要不让弟兄们在同仁堂赊账吧以后?能赊多少赊多少,坑死慕容景这丫的,这丫的都要入赘公主府当驸马爷了也不差这点钱。 驸马爷啊…… 听着都风光。 百里千傲忽然就有了那么点冲动:当面首男宠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公主身份尊贵,公主府又有金山银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最重要的是公主还是个举世无双的大美人,不就是两男侍一女吗? …… 算了,他不行。 “大丈夫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不为五斗米折腰……” 百里千灼收回打量慕容景的视线,转头就听见兄长转身进雅间自顾自的念念有词声,“?” 为哪五斗米?又折的哪门子腰? 同一时间,公主府邸,今个儿半月后大婚的消息一出,白姨就带着人张罗起来了,该准备什么该采买什么请柬礼单等等诸如此类,忙得很。 “扣扣。” 黄鹂扣响主殿雕花屋门,轻声唤:“公主,奴婢进来了。” 屋里传出一声尚且睡意惺忪的答应声,黄鹂推门而入,身后五六个端着洗漱物件的婢女也跟着进殿,低眉顺眼。 “公主您昨晚做贼去啦?这一补觉睡得可有点久,用晌午饭的点都过去了,您饿不饿?” 黄鹂小嘴叭叭一通问,南宫卿雪还侧卧躺在柔软舒适的床榻,睡醒但没有完全睡醒,极具攻击性美感的一张脸写着倦懒,脑海里重现昨夜男人哑着声一再失控百般诱人的模样,勾唇:“嗯,做贼去了。” 采花贼。 “扣扣。”又是一声敲门声,这次是白姨,白姨脸上从早上挂着的喜气笑意这会儿淡了些,反而添了点为难,身后还跟着两个抱着匣子的婢女。 “进来吧,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卿雪在黄鹂的服侍下从床榻起来,白姨带着人进殿,摆手让两个婢女打开匣子,整整齐齐堆放在一起满满当当金灿灿的金元宝闯入人眼帘,见公主面露不解白姨解释道:“公主,这些是太师祖母差人送回来的,说是老人家心中有愧,觉得前天早上那事儿对不住你,就让身边人才这些退还回来了。” “还有这个。” 白姨从袖口掏出一个绣着囍字的红盒子递过来:“这也是老太太身边的人一并送来的,说是太师母亲生前留下的一对簪花,给未来儿媳的,之前一直在老太太那儿保管着。” 簪花是兰花样式的,是黄金打造成的。只不过颜色有些暗了,可能是时间久远的缘故,“公主,待会儿梳妆可要奴婢替你戴上?”黄鹂在旁笑嘻嘻地道。 “不必。” 南宫卿雪将两朵簪花放回锦盒里:“还不知道阿景知不知道祖母把簪花送给我,还是等见了阿景再说吧。” 不是她不接受老太太这一番带着歉疚悔过的心意,这对簪花毕竟是阿景母亲留下的,在没确定阿景知不知情下就擅自主张戴上实在不妥,要戴也要让阿景亲手给自己戴上才合适。 白姨:“公主,那这些元宝……” 南宫卿雪只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送回去吧,对了,来的人有没有问蝉衣在哪的事?” 白姨摇头,抿嘴笑:“这倒没有,恕奴婢多嘴,奴婢觉着来的那人更像是太师安排在老太太身边的人。” 这些琐碎的小事南宫卿雪没兴趣知道,让白姨下去忙又让黄鹂为自己梳妆打扮,贾宣贯的事还没完,炸药还没研制出来事小,那天与贾宣贯在风月楼会面之人口中的主上才是她要宰杀的大鱼。
第59章 杀人诛心 南宫卿雪没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老太太这边却是惴惴不安:“你说那孩子能记恨我这个老婆子吗?” 其实她也知道前几天那事儿她做得不对做得亏信,俩孩子好好的她这做老人的非要从中掺和一脚是她的不是,可叫她眼睁睁看着慕容家香火断绝,她也做不到不是。 “不会的。”红姑姑笑着安慰,“公主识大体,再说公主和大人成婚后您又是她祖母,公主孝敬您都来不及,怎会揪着这件事不放。” 红姑姑这话说得体贴,老太太心中宽慰不少,喃喃自语:“那就好那就好。” 记起什么,踟蹰着问,“衣ꞏꞏꞏꞏ” 叹口气,“蝉衣景儿打算怎么安置。” 红姑姑眼神闪了闪,给老太太边捏肩边道:“今个儿一大早大人就让人把她送到大理寺去了,她的身份摆在那总要审一审。不过您也别太担心,大人已经和那边的人打过招呼了,等问完话就把她送到蓝城去。” 老太太静了好一会,才失神地点头:“蓝城好蓝城好,她本也是从那儿来的。” 感慨是这样感慨,人老太太却是不打算见了,人的心都是肉长的,哪里经得住那样糟蹋。 今个儿的京城是个阴天,比起前些日子今天天凉了些,眼瞧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儿。 大理寺,“来人啊,我冤枉啊,你们抓错人了人真不是我杀的真不是我杀的,快放我出去。” “哈哈哈哈,老子杀了你,你个荡妇敢给老子戴绿帽子ꞏꞏꞏꞏꞏꞏ” “饿,饿,求求官爷赏口饭吃吧,哪怕是一个馒头不不不,半个也行啊ꞏꞏꞏꞏꞏꞏ” 地牢潮湿阴暗,除了囚犯时不时的嘈杂吵嚷声,空气里还弥漫着令人作呕发臭的血腥味和霉味,“公主,您这边请您这边请。”大理寺少卿点头哈腰在旁带路,南宫卿雪这次却没了上次的怀疑和不悦,调查证明大理寺少卿不是吃白饭的,只是为人阳奉阴违小心谨慎,只要是对朝廷有用为人秉性如何并不重要,人性是可以驾驭的。至于如何驾驭就要看掌权者的本事了。 “把门打开!” 蝉衣独自一人被关押在牢房的尽头,听见动静循声看来,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纤细的身形置于牢房阴影,笼着死气的灰败。 “咔嚓。” 开锁声在牢房格外的清楚,南宫卿雪走进牢房却没有走近,而是在一个刚刚好的距离停下,“嘶嘶——” 青蛇缠在南宫卿雪腰间,冒出头冲着蝉衣吐蛇信子,蛇眼闪烁危险嗜血的光,她知道主人想干什么。 牢房里没有人说话,气氛很是安静,这样的安静对蝉衣来说无疑是种折磨,抬头看向冷眼看着自己的南宫卿雪:“公主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如果是的话公主看也看了,还请移驾他处吧。” “你放肆!” 大理寺少卿怒喝出声:“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和公主这样说话的,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还当自己是蓝国公ꞏꞏꞏꞏꞏ” 南宫卿雪抬手,大理寺少卿当即噤声,南宫卿雪转动手关节活动手腕,唇瓣吐出冰冷的字句:“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没那样的恶趣味和闲情雅致,我是来杀你的。” 蝉衣蓦地抬头,南宫卿雪朱唇扬起的弧度更深:“这么惊讶做什么,蝉衣姑娘难道没听过我的蛇蝎恶名么?” “从你萌生出爬阿景床念头的那一刻起,就该预料到终有一天会死在我手里。” 疾风掠过,玄铁长鞭甩出快得只看得见残影。 “额。” 根根锋利尖锐的倒刺刺进蝉衣雪白细嫩的脖颈,求生的本能让蝉衣下意识伸手去抓握住长鞭,一夜未睡充斥血丝的双眼盯着南宫卿雪,喉咙发出痛苦的呻吟。 怎么也不敢相信南宫卿雪会说动手就动手,不行,她还不想死,她真的还不想死,大人ꞏꞏꞏꞏ大人ꞏꞏꞏꞏꞏ 您快来救救蝉衣,快来救救蝉衣ꞏꞏꞏꞏꞏ 无声的热泪从蝉衣眼角滑落,南宫卿雪漂亮妖冶的丹凤眼似能洞穿人心,长鞭力道加紧,在蝉衣濒死前最后一刻缓缓开口:“哦,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与阿景的婚事已经在着手筹备了,半个月后大婚。” 蝉衣死了,死不瞑目。 “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埋了吧,还能当花肥。” 慵懒的嗓音薄凉,收回染血的长鞭转身出了牢房。 大理寺少卿抬起袖口抹了把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忙不迭应:“是是是。” 朝几个跟进来的捕快招手,“你们两个,听到公主说的没有,找个地方埋了。” 出牢房的长廊上,适时出现的随行接过染血脏污的玄铁长鞭跟在南宫卿雪身后,青蛇则是从腰游动到胳膊相知清脆的藤曼缠绕着: “主人你好坏,杀人就杀人,人家临死前你还诛人家的心。” 说归这么说,青蛇嗲里嗲气的声音可是听不出一点点同情。 南宫卿雪嗤笑:“不是还让他们把她埋了么,难道你不觉得你的主人我相当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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