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祝连忙吩咐道:“拿去煎上,记着,务必小心仔细。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小心你的脑袋!” “奴才明白。”小太监连声道,提着药麻溜地往小厨房去。 药很快就煎好了,唐祝端着在门口道:“陛下,药煎好了。” “进来。”陆倾淮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朦朦胧胧的。 唐祝端着药进去,陆倾淮还在床榻边上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唐祝将药递给身后的小宫女,小宫女会意,走两步上前要给阿矜喂药。 “放着,下去。” “是。”陆倾淮冷不丁地开口,吓了小宫女一跳,将药恭敬地放在陆倾淮手边的小几上,接着躬身退出去。 陆倾淮端起药,药的味道有些重,闻着就很苦。陆倾淮舀起一勺,看着手上发黑的药有些愣怔,有孕,现在回想起来,好像真的有几分微妙的感觉。若是阿矜真的有孕,若是她将孩子生下来了,他便是要当爹了,会有一个小小的奶娃娃,奶声奶气地唤他父皇。想到这,陆倾淮的心,好像便软了一块,他是想的,是想同她有一个孩子的。 惊惧忧思,郁结于肝。陆倾淮蓦然想到方才邓清希的话,将要喂药的动作顿了顿。还是先将她的身子将养好再说吧。 —— 阿矜只觉得身子很是虚浮,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一幕幕画面在眼前掠过。满目尽是鲜红的血,横陈的尸体,全是死人,阿矜一个人,看着满目的死人,害怕得紧。猝不及防,耳边就响起了陆倾淮的声音。 “阿矜。” “阿矜。”轻柔又有几分慌乱。 阿矜努力想睁开眼睛,BBZL 可觉得眼皮好重,挣扎了一会儿,最终作罢了。起初还有些担心陆倾淮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她,后来想着罢了,他要杀便杀吧。 阿矜醒的时候,脑子有些发懵,睁开眼睛呆呆地盯着顶上浅青色的帐帘,努力回想着她为何会在这里。 好像是,来癸水了! 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听见了宛音的声音:“阿矜姐姐,你醒了!” 阿矜偏过头看过去,就看见宛音端着一盘子什么东西站在床榻边,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 “怎么了?”阿矜下意识地问道。 宛音端着东西走近,开口道:”昨夜里观刑回来的路上,姐姐你不知怎地晕倒了,还见了红,吓死奴婢了,陛下抱着姐姐就往厢房去,还传了随行的太医。今日午时,陛下见姐姐还未醒,又传了太医过来瞧。奴婢担心姐姐,所以同小云说替她过来伺候,幸好姐姐无事。” 阿矜有些疑惑地扫了一眼周遭,低声开口问道:“午时?现下什么时辰了?” “现下已经申时一刻了,姐姐你睡了好久呢。”宛音应声。 “陛下呢?” “去大雄宝殿祈福去了,毕竟事关国祚。”宛音怕阿矜吃心,还解释了一句。 听见陆倾淮不在,阿矜松了一口气,他不在,她也能稍微自在一些。 “昨日,太医是如何说的?”阿矜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她只是来癸水了而已,还劳动了随行的太医,这事,若是传出去,还真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说到这个,宛音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奴婢昨日,未进厢房,并不清楚。” “对了,姐姐既醒了,先用些粥吧,刚热好的粥,粥喝完了好喝药,不伤胃。” “太医还开了方子?”阿矜听见药,有些奇怪地问道,不就癸水而已,还需要用药? “嗯,唐公公吩咐的。”宛音应声。 阿矜也知道宛音知道的不多,也就没再开口问了。 粥是白粥,配了些酸辣爽口的小菜,很好吃,阿矜一口气喝了两碗,觉得甚饱。 “药大抵是快煎好了,奴婢去瞧瞧。”宛音见阿矜粥吃好了,开口道。 阿矜伸手拉住宛音,有几分撒娇道:“好饱,过会儿再去拿吧,现下拿了我也喝不下。” 彼时陆倾淮正巧祭祀祈福回来,还未进门,便依稀听见阿矜说这话,脚步顿了顿。 她好似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他能听得出来,阿矜的语气同之前的都不一样,自在随性,还有几分女儿家的娇憨。 唐祝见陆倾淮停在原地,扫了一眼,见他的手正摩挲着腰间的玄色龙纹香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抬步往里走,唐祝极有眼力见地咳嗽了一声。 阿矜和宛音听见声音,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陆倾淮已经走进来了。 宛音连忙跪下行礼道:“奴婢见过陛下。” 阿矜当即想掀开被子起身行礼,陆倾淮见状开口道:“不必行礼BBZL 了,躺着吧。” “是。”阿矜有些惴惴不安地应声道。 “都下去吧。”陆倾淮接着道。 “是。”唐祝和宛音他们应声退下。 他们退下之后,厢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阿矜的心七上八下的,不敢看陆倾淮。 过了半晌,就听见一阵脚步声,阿矜眼皮微抬,陆倾淮已经坐到榻边了。他的身上还带着一丝外头的寒气,凉意侵袭,阿矜只穿着里衣,这会儿又未盖被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还觉得哪里不适?” 陆倾淮一开口,阿矜一怔,摇了摇头。怎么感觉,睡了一日醒来,陆倾淮的语气都变了。 “过一会儿便将药用了吧。”陆倾淮接着道,“给你调理用的。” “是。”阿矜应声。 “朕,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也不必如此害怕。” 阿矜轻瞥了陆倾淮一眼,他身上依旧穿着玄色龙纹衮服,不过脸色看着有些不大好,眼底青了一些,看着像是未休息好的样子。不过陆倾淮这喜怒无常的性子,即便他现下如此说,阿矜也有些不大相信。 陆倾淮伸手抚上阿矜的脸,轻轻地摩挲着,好一会儿,阿矜乖巧地任他摸着,就听见陆倾淮接着问道:“可还要睡会儿?” 阿矜已经在床上躺得有些头晕了,听见陆倾淮这么说,忙摇了摇头。陆倾淮见她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那便坐一会儿。” “好。”阿矜应声,看着陆倾淮站起身往书桌那边去,拿起桌上的折子看。 阿矜其实有些懵,她总觉得,陆倾淮同之前有些不大一样了。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呆在床榻上过了好一会儿,听见陆倾淮开口问道:“现下可喝得下了?” 阿矜反应了一下,才知道陆倾淮方才说的过一会儿将药用了是什么意思,原来,陆倾淮方才是听见了她同宛音说的话。 “嗯。”阿矜应道。 “唐祝,将药拿进来吧。”陆倾淮听见阿矜回答,朝着门口唤了一声。 “是。”唐祝应声,没一会儿就将药端进来了。 阿矜看着那黑乎乎的药,眉头轻皱了一下,端起碗一口就喝光了,颇有一种喝酒的豪气。药很苦,阿矜喝下去之后,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去取些蜜饯来。”
第四十五章 陆倾淮说了, 唐祝这才注意到托盘上未放蜜饯。也不知道是哪个粗心大意的,回头定要好好说几句。 陆倾淮说完,便有宫人应声下去拿。 阿矜坐在床榻上, 苦得说不出话来, 想着有蜜饯甜一甜也好,便安静的等着。 没一会儿,便有宫女端着一小盘蜜饯进来了。 各种果子都有,蜜葡萄、金桔,糖渍樱桃、李子, 还有些果脯,葡萄干、酸杏干。阿矜闻到果子的香味混合着蜜糖甜甜的味道, 就觉得口角生津,嘴里都没这么苦了。 夹了一颗金桔吃, 初尝是蜜糖的甜腻,咬开之后, 迸发的果子的酸便立刻侵占了口腔,继而是BBZL 酸涩,最后是回甘,阿矜忍不住再夹了一颗。 陆倾淮看阿矜吃得高兴,放下手上的折子走过去,唐祝见陆倾淮过来, 便带着周遭的几个宫人退下了。 阿矜听见动静,看着站在床榻前的陆倾淮,嘴里吃着的动作都顿住了, 含着金桔嗫嚅地唤了一声:“陛下。” 彼时阿矜嘴里的蜜饯还未嚼开, 因着要开口说话, 左边的腮帮子鼓鼓的, 又坐在床上披着被子,跟个过冬的小松鼠似的。 “好吃吗?”陆倾淮开口问道,侧身坐到床榻的边缘。 “挺……挺好吃的。”阿矜应声。 “朕也想尝尝。”陆倾淮说这话时,眼睛是盯着阿矜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依旧一副淡漠的模样。 阿矜未细想,听见陆倾淮如此说,自然地伸手过去夹了一块酸杏干喂给陆倾淮。 接着,她便瞧见陆倾淮的脸色有些怪,眉头也轻皱在了一块。 “陛下。”阿矜有些担心,叫了陆倾淮一声。 陆倾淮未应声,径直站起身往书桌那边走,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大口。 阿矜随即想到了什么,将嘴里的金桔嚼了嚼吞下去,也夹了一块酸杏干尝了尝。 嘶!好酸! 咬下去的时候,阿矜瞬间就被酸到了,感觉牙都要酸掉了。她方才未尝过,也不知道这杏干会这么酸!突然想到方才陆倾淮的神情,莫名觉得有些好笑。随即又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不悦,有些忐忑地观察着陆倾淮的动作。 陆倾淮用了茶之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接着便又坐下看折子了。 阿矜又夹了一颗蜜葡萄吃,甜腻的味道瞬间将方才酸涩的味道冲散了。她才喝了粥,又喝了一大碗的药,吃了几颗蜜饯就没了兴致。陆倾淮在看折子,她又不敢发出声响,躺了许久也是不想躺了,怔怔地盯着蜜饯出神,感觉有些无趣。 陆倾淮手上虽拿着折子,可心思,却一直在阿矜的身上,方才吃了酸杏口中还有些涩。见阿矜盯着蜜饯发怔,继而开口道:“若是觉得无趣,出去走动走动也好。” “是。”阿矜应声,心里有些高兴,轻手轻脚地穿戴好,端着蜜饯便退出去了。 外头雪还未停,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了,不过雪倒是不大。阿矜才退出去,就感到了一阵寒凉。 唐祝见阿矜出来,有几分惊诧,阿矜朝唐祝福了福身子,接着便往小厨房去。 “阿矜姐姐!”宛音正在小厨房忙活,看见阿矜过来,有些疑惑地叫了一声,开口问道,“姐姐你不是在厢房吗?怎么过来了?” “躺了如此久,在厢房里闷,出来走动走动。”阿矜应声,将手上的蜜饯放到台子上,看见酸杏干,就想到陆倾淮方才有些失态的模样。 阿矜可从未见过陆倾淮如此模样,甫一见到,还有些不习惯。 “明日再祈福一日就要回宫了,也不知道如此大雪,能不能回去?”宛音一边收拾着手上的茶盏BBZL ,一边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雪自言自语道。 “对了,姐姐,今早我听他们嚼舌根,说昨儿夜里,右骁卫连夜去了徐镜廷的府邸抄了家。早前就听闻徐大人的嫡女徐雅楠相貌端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听闻要被充为营/妓,宁死不从,生生撞向侍卫的刀刃,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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