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很有效果,他很快便压了下来,年轻矫健的身躯满是汗水压在她的身上,福儿暗暗吐了口气。 “殿下,你出了好多汗。” 他懒懒地将脸上的汗水蹭在她脸上,又不动了。 福儿嫌弃地推了推他:“殿下,你不起来擦洗一下?” 他还是没动。 福儿决定不忍了,“我要起来擦一下,不然太难受。” 她起来叫了水,去屏风后将自己擦洗了一遍,换了身干净的衫子,终于舒服多了。 回到床边,见他还保持着被她推开的模样,埋在被子里。 福儿不用凑近,只用想就很嫌弃被汗水濡湿的床单和被褥。 “殿下,你起来擦洗一下吧。” 似乎听出她声音里的嫌弃,卫傅半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 “孤不想动。怎么,你嫌弃孤?” “奴婢哪敢嫌弃殿下啊。” 卫傅算看出来了,她卖乖时就会自称奴婢,平时就是我我我的。 这个胆大的宫女! 福儿见怎么都叫不起他,仗着现在房里只有他二人,凑到他脸旁威胁道:“殿下要不起来,奴婢可抱你起来了?” 卫傅承认她力气有些大,方才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推开了。 但是抱他?卫傅可不信。 福儿捏了捏手,真是当鹌鹑久了,没人拿她当回事了。想当初她能进尚食局,不就是因为人小但力气大,能抱动腌菜坛子? 她也不说废话了,上前去抱卫傅。 一手托着他肩,一手托着他的腰。 卫傅没想作弊,就任她施为。 然后她竟真将他抱起来了。 而且似乎毫不费力气! “殿下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当初进宫当宫女,就是因为小时候太能吃了,旁人吃一碗,我吃三碗还不饱,当然也不是光吃没用处,我打小力气就大。” 这也解释了,方才卫傅才吃一碗米,她一个人吃了两碗还不够,食量大的不像个姑娘家。要知道宫里的女人都是猫儿胃,哪有吃这么多的,只是大家注意力都放在卫傅吃辛辣菜上了,才会忽略。 卫傅尴尬极了,想挣扎觉得不体面,不挣扎还是不体面。 他像一只被大猫叼住后颈的小猫,身子僵得板直,却又克制不住想挣扎地动了几下手脚。 “成何体统!你快放孤下来!” “不放。”福儿笑眯眯的,“方才我求你你都不起来,现在奴婢要把你抱去那里面。”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屏风后。 屏风后的位置很大,除了放了个浴桶外,还有个脸盆架子,铜盆里的水已经换过了,挨着墙边还放着一桶怼好的热水。 福儿将太子放下。 卫傅刚站稳,就一把将她扯了过来,并抱住了她。 “这个胆大的宫女!还敢嫌弃孤满身汗,现在看你怎么嫌弃!” 他怎么这么幼稚! 福儿挣扎道:“哪有像殿下你这么无赖的,我才刚洗干净。” “那你就再洗一遍。” 他抱着她,揉了她满身汗不说,还把她的脸按进胸膛,沾了她满脸汗,才满意地放开她。 福儿气得咬牙切齿。 卫傅不以为然,得意地挑了她一眼,又扔给她一个帕子。 “来,服侍孤擦洗。” “殿下又不是没长手。” “什么话你都敢说!”他斥道,“服侍孤,乃你本分。” “殿下就仗着身份欺负我一个小宫女呗。” “这是欺负你?” “这怎么不算欺负?” “那就算孤欺负你了。” 最终,两人弄得满地是水,才疲了累了出去睡下,这一觉睡到天黑才醒。 而外面小喜子等人是心惊肉跳、胆战心惊,直到里面动静消停了,才松了口气。 小喜子暗暗擦了擦汗,果然他怂恿殿下来是对的。虽然过程崎岖了些,但最起码是有用的,换做以前,主子至少要生好几天闷气,这回一下午就解决了。 卫傅在福儿这待到第二天才走。 这一举动让许多人都很诧异。 这还没完,接下来数日里,太子几乎没事就来了,在这里用膳也就罢,日日在这里过夜,让所有人都十分吃惊。 淑月等人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关键如今东宫里的人也看出三人不得宠了,她们找小太监打听消息,人家也会告诉她们,但都说的是福儿姑娘如何如何得宠,殿下又赏了福儿姑娘什么东西。 本来小安子在时,给她们送饭都挺准时,现如今拖拖拉拉的,经常送来的都是冷饭冷茶。明明就隔着一个园子,她们想来福儿这,也被人拦,还是那句话不得随意走动。 陈瑾却哂然一笑。 之前迎春就来找过他,说了那日殿下和娘娘闹脾气的事,所以在他看来,与其说太子如何宠爱那个宫女,不如是说在向皇后娘娘抗议。 陈瑾自然不会不识趣去干涉,说到底殿下还年轻,说到底殿下能肆意的日子越来越少了,最近因为太子观政之事,各处群起涌动,与朝中宫里的风起云涌相比,这一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福儿莫名其妙就成了宠妾。 好吧,她现在还不能算妾,只能算个宠婢。 她一天到晚窝在屋里,也没感觉自己哪儿得宠了,只知道她想要什么,东宫这边不打盹的就能给她送来。 不过她也没要什么,就要了些冰。 也是天太热,屋里不放冰实在待不了人,她一个人也就罢,偏偏总有人来分她的床。她实在忍不住,就把这事跟钱安说了,当天下午她房里就多了个大鎏金冰釜。 除了这以外,她屋里的各种新鲜瓜果也多了起来。 瓜果这东西不像吃食,有些瓜果不是当地产的,都是地方进贡,稍微稀罕的瓜果根本进不了尚食局,刚进宫就分到各处去了。 若论吃遍膳房的福儿还有什么谗口的,那自是各类新鲜瓜果不用说。 如今不用她动用尚食局的路子,各类瓜果就流水般的往她屋里送。 对了,太子还经常给她送东西。 她也不知是赏给她的,还是借她用的。按照念夏的说法,既然送到姑娘屋里来,就是给姑娘的,姑娘可以用,可以赏玩,但不能拿去送人变卖,这些都是要造册的。 念夏是东宫专门拨来服侍她的宫女。 总之,半个月下来,福儿一点点看着她的屋子充盈起来。 太子总是嫌她的屋里布置不好,嫌她不会打扮,嫌她衣裳不好看,在他的嫌弃下如水般的各类物件进了她的屋子,她的小金库也越来越满。 之前她还为一百两银子欣喜不已,如今随便从她首饰匣子里拿根簪子出来,也不止一百两。 实在腐人心志,怪不得人人想当宠妃! 就在福儿想太子何时能对她兴趣淡了时,又或是陈总管何时会坐不住时,发生了一件事,元丰帝下令要去行宫去避暑。
第17章 京城冬天太冷,到了夏天又太热。 冷好解决,热却不好解决,再是屋里放冰,到处泼了井水,被日头照上一天,尤其宫里的树也不多,热气被日头蒸发,全往屋里卷,这两天福儿屋里的冰就没断过。 小喜子曾私下跟她说过,让她别用这么多冰,仔细殿下着凉。 福儿才懒得理他,热成这样,再不用冰,要把人闷死?而且她看太子也受用得很,一点意见都没有。 估计他平时总被人管着,连多用冰都得被人念叨,福儿猜他最近总来她屋里,除了跟什么人怄气,估计也是因为在这自在。 再是太子又如何,成天被人盯着管着他也烦啊。 没见着刚开始来他还总嫌弃她坐没坐相,现在也不嫌弃了,两人没事时就让人把炕上的坐具都挪开,铺上玉簟放上软靠,旁边放一个大冰釜,摆一盆新鲜瓜果用冰镇着。 想睡就睡,想吃就吃,不想睡了就靠在软靠上,他看看书什么的,她…呃还是睡,日子过得不要太美。 小喜子私下‘警告’过她,让她不要太过放肆,小心陈总管如何如何。 他虽没明说,但福儿懂他的意思,就是让她不要把太子带坏了,以免陈总管容不下她。 其实陈总管是次要,后面的皇后才是主因。 福儿也是从这点才看出‘太子可能是在和皇后怄气’,所以对太子最近的‘肆意妄为’,没人敢出面管。 从皇后为了怕宫女勾引太子,不往他宫里放宫女,就能看出她对太子的管教是很严的。突然冒出一个颇得宠爱,让太子沉迷闺房之乐、做了不少荒唐事的她来,没道理没人出来干涉啊。 尤其再过几个月,太子妃就要进门了。 可偏偏没人管,这其中必有原因。 再经过小喜子接二连三的‘提点’,福儿差不多就明白了。 不过福儿也没蠢得去撵太子走,她一个小小的司寝宫女,连个名分都没有,她能管住谁啊?她能把自己管住就不错了。 也所以当听钱安说,陛下下命要去行宫避暑,福儿表面没什么,其实下意识松了口气。 陛下去,不可能不带皇后娘娘和太子,等太子走后,她留在宫里,如此一来总不显眼了吧? “姑娘,您可一定要跟着去避暑行宫。” “呃?”福儿嘴里含了块西瓜,还没咽下去,自是不好说话,只能用眼神询问钱安。 “姑娘,您想想啊,殿下这一去入秋才会归,至少得三四个月,等回来差不多就临着那位要进门了。若您在这时被殿下落了下,等于……” 接下来的话,钱安没好直说,反正他很着急,着重申明道,“总之,为了您以后着想,这趟您一定要跟去。” 福儿又用眼神去瞅念夏。 念夏虽跟着她的时间短,但她来了后,福儿就让钱安去寻陈司膳打听过了,总之念夏虽不是出自尚食局,但大致来说也算胡尚宫这边的人,尽管用着没关系。 而且念夏为人十分仔细,做起事来有板有眼,一阵子下来福儿就把她当心腹使了,有什么事也不瞒着她。 念夏见姑娘问自己,这还是姑娘第一次在如此重要的事上询问自己的想法,显然是把她当心腹看待了,她自然不想让姑娘失望。 略微思索了下,道:“小安子说的没错,打铁要趁热,殿下如今身边就只有您一个,您跟着一起去服侍,完全能说得过。若是能有运气,赶在那位进门之前,您……” 她的目光落在福儿肚子上。 这目光太明显,引得钱安也双目发亮看了过来。 把福儿看得有点慌,忍不住摸了摸肚子。 念夏压低声音:“殿下如今没封您,是不好坏了规矩,因为按规矩,都是太子妃进门,才能封其他人。若姑娘能趁着这期间怀上,等那位进门时,为了宣示宽容大度,最低也要给您个才人的位份,等到那时候姑娘就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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