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花儿又朝牛山看去,哀求道,“爹——” “你赶紧给我闭嘴吧你!” 牛山气急败坏打断她:“我什么时候说要撵大柱兄弟走了?只是他到底是个大男人,你又这么了,平时我跟你哥他们下地,家里就几个妇道人家,他住在家里不合适。村里靠着山脚不是有两间旧屋,我想让大柱兄弟挪到那里去住,平时家里给他送饭,也就是挪个地方住。” 牛山总算一口气把话说完了,没让女儿抢词,说完他瞪了女儿一眼,寻思反正话说明了,于是朝男人看去。 “大柱兄弟,你看如何?” 男人倒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 他没意见,牛花儿意见却很大,抱怨道:“那两间屋都多久没住人了,里面又脏又破,大柱哥还要养伤,哪能住在那种地方。” “那房子怎么就又脏又破了,之前常子家盖屋,不也借住了一阵。” 怕女儿再闹出什么幺蛾子,牛山忙对男人道:“总之大柱兄弟若没什么意见,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儿让人把那屋子收拾一下,大柱兄弟就搬过去。” “劳烦你了,牛叔。” 牛花儿还想说什么,被亲爹一把抓着胳膊拽出去了。 两人离开后,屋里恢复安静。 男人看了看这间住了多日的小屋,倒没什么不舍的,其实就算今日牛山不说,他也打算提出离开。 无他,人家救自己一场,不想给对方找麻烦。 如今不用住在牛家惹人非议,又另有居住倒也好,他这伤不是普通的伤,乃是火器击中的后留下的伤。 这种伤极难愈合,动辄要人性命。 而他中枪的地方恰恰在胸口。 当日中枪时,他以为自己身死成了定局,没想到他受了如此重的伤,之后又落了水,竟然侥幸活了下来。 醒来后,发现自己顺着水飘了好几天,早已远离那处地方。 勉强上岸,利用身上仅存的伤药包扎了伤口,一路浑浑噩噩往前走,打算能走到哪儿就走到哪儿,未曾想伤势加重,倒在了一处乡间小道。 本想着这次自己死定了,谁知被人救下了。 也许,注定他命不该绝? 既然命不该绝,男人就不想再寻死了。 至于以后? 以后也要等伤养好了再说。 男人以为那姑娘不会再来了,今日她爹当着他面将话说成那样,一般女子都会羞于颜面不会再出现。 谁知,他刚把剩下的饭吃完,她又来了。 这才隔了多久?有半盏茶的功夫? 依旧是笑盈盈的,一种带着热度的笑。 “大柱哥,我跟我爹商量好了,其实你搬去那屋住也好。明儿我就去把那地方收拾一下,帮你布置得好好的,咱家的人太多,又有毛孩子也吵闹,那地方安静,离咱家不远,以后我每天给你送饭,也不耽误什么。” 其实牛花儿想得是,那边有锅有灶,以后想帮大柱哥开小灶更方便,也免得被她那两个小心眼的嫂子看见了,还不知又要生什么是非,不如一劳永逸。 “花儿姑娘……” 男人看着她的笑脸,难得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之态。 “大柱哥,怎么了?” 看着对方灿烂的笑脸,男人皱了皱眉。 “男女有别,你不该和我过多接触。” 牛花儿先是眉心一皱,很快舒展开来,仿似浑不在意道:“大柱哥,你不会把我爹的话听进去了吧?他唬你的,咱们乡下人可没有那么多讲究,难道大柱哥你还会对我图谋不轨不成?” 这姑娘太热情了,不光笑容带着温度,整个人更像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 男人自从被亲哥哥用□□击伤落入水后,重伤濒危在水里整整泡了七日,自那以后明明正值夏日,却觉得彻骨冰寒。 哪怕他身怀绝世武功,也扫除不了这寒意。 此时却觉出了温度。 见男人不说话,牛花儿继续自说自话道:“大柱哥怎么可能是这种人?我虽没什么见识,但也能看出大柱哥不是普通人,怎么可能看得中……” 说到这里,她语气含糊起来,让人听不清剩下那几个字是什么。 却没想到男人耳力惊人,被听了个全须全尾。 怎么可能看得中我这种乡下姑娘? 这话让男人一愣,不免看了她一眼,正好看见她脸色暗了一下,旋即又笑得宛如热烈灿烂。 “所以就不要在意什么礼节不礼节了。” 男人皱着眉,心知改变不了对方想法。 索性他就要挪出去住了…… “我有些累了……” “那大柱哥你休息吧,我明儿便去帮你收拾屋子。” 她将桌上的饭碗收拾了一下,端着出去了。 临走时,还体贴地帮对方关上了屋门。 见女儿脸上带着笑,端着饭碗往灶房去了,暗处的牛山和宋荷花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尤其牛山,格外无奈,心里还有几分不是滋味。 合则他方才跟这丫头说的话都白说了? 真是女大不中留! “山哥……” “等他挪出去就好了。”牛山皱着眉道。 似乎在安慰妻子,也是安慰自己。
第209章 番外之落魄将军俏村姑 两间小屋临着山脚, 是整个牛家庄最靠山的屋子。 本来是村里一家猎户居住,这家没儿子,老两口死后, 房子就归庄子里了。平时哪户来了客没地方住,或是哪家盖屋需要借屋子,管里正说一声,就能借到屋子。 屋子是用石头砌的, 很结实。 门前有个用篱笆围成的小院, 屋后还有一小片菜地。 此时, 两间小屋焕然一新,院子的地面被洒了水,屋门大敞着通风, 一扫早先刚来时的浑浊气。 “花儿,这屋又不是你住,你这么勤快做甚?”一个十七八岁颇有些壮实的青年, 凑到近处,颇有些吃味道。 牛花儿瞅了他一眼。 “不是我住, 我就不用收拾了?人家在我家养伤,说起来也是客,能让人家住脏屋子?” “我倒不是这意思。”林森搔了搔后脑勺道。 他就是吧, 有些眼气花儿对别人这么上心。 “行吧,活也干完了,我把这俩抹布洗洗也家去的, 你也赶紧回吧,秀秀还等着你呢。” 此时林秀秀正站在院门处等哥哥林森, 其他来帮忙的人都已经走了, 只剩下牛家老四、十五岁的牛茂海等着姐姐牛花儿一同回去。 “那、那我走了啊。” 见哥哥老实地朝自己走来, 林秀秀暗瞪了他一眼。 当时有外人在,忍着没说什么,等走远了才气呼呼道:“哥,你拖着我来帮花儿姐干活,就为了说那一句话?” 顿了顿,她又道:“你下次再这样,就别拉我来给你帮忙了,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敢和花儿姐说话,还怎么把花儿姐娶回来给我当嫂子?” 林森讷讷不言。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面对花儿嘴就笨了。 林秀秀见亲哥这副木讷样,心里急死了,忍不住埋怨道:“可不光只有你有妹妹,石头哥也有妹妹,你看今儿石头哥和小草也来了。” 石头和小草是兄妹俩,今儿也来给花儿帮忙了。 从表面上,是小草和花儿玩得好,来给她帮忙,石头不过是陪衬的,实际上这中间用意彼此都门清。 “而且我听说隔壁章家屯的章鹏也喜欢花儿姐,你要是再不努力,媳妇就被人抢走了。” 牛花儿可是牛家庄的一枝花,牛家家境好,至少在牛家庄这地方是数得上号的。家里的地多不说,家里的男人也多,牛家就这么一个闺女。 在牛家庄,牛是大姓。 外姓人在牛家庄不占优势,所以外姓人都喜欢和姓牛的后生姑娘婚嫁,如此一来,在村里才能不受欺负。 更不用说,牛山家跟还里正家连着亲。 所以自打牛花儿过了十五,村里盯着的人家可多了。 要不然今天也不会一听说牛花儿在这收拾屋子,好几个后生都找了由头来帮忙,有的是像林森和石头这样,以自己的妹妹为借口,还有的则是和牛家老三老四玩得好,以此为借口。 “那要不下回……” “还下回?你每次都是下回,反正我不管你了,你不争气,你以后别后悔就行!”林秀秀气死了,气呼呼地丢下几句话,跺脚跑了。 林森忙追了过去。 “秀秀,你别跑这么快,等等我。” 这一切牛花儿并不知道。 她回去后就把屋子已经打扫干净的好消息,告诉给了养伤的男人。牛家人也知道了,于是第二天他们就帮着把男人挪了过去。 其实男人没什么东西可搬,只有两床铺盖,和两身换洗的衣裳,这些还都是找牛家人借的。 日子就这么开始了,每天牛花儿都会准时跑三趟,给男人送饭。 次数多了,村里人也渐渐知道那个受伤的外乡人,如今借住在山脚下那两间石屋里。 牛山本寻思着把女儿和那男人隔开就好,他甚至连送饭都不想让女儿去。 可最近农忙,家里的男人都要下地,女人们也没有闲着,家里只有牛花儿能帮着做饭,只能暂时由着她。 就这样,随着时间过去,男人的伤也渐渐也好了一些。 渐渐可以走出石屋,走出院子,去到外面看看。 不过他还走不远,经常走一走就回去了,村里人经常能看见一个身材高大但脸色的苍白的男子在村里行走,刚开始不知道他是谁,后来慢慢也都知道了。 而村里关于牛花儿的流言,并没有随着那次宋荷花的大闹而平息,反而随着她往山脚那两间小屋跑得次数频繁,愈演愈烈。 只因牛家人太强势,宋荷花又是个厉害,再加上现在农忙,大家也不太顾得说这些是非,暂时都还隐藏在暗处罢了。 这日,牛花儿挽着一个竹篮,来到了小屋。 她到时,男人正坐在屋前看着远处的山。 这样的情形,牛花儿并不是第一次看见,好多次她都在想,大柱哥到底在看什么,那山有什么好看的? 她看得出大柱哥似乎有很多心事,她不知道他的心事是什么,大柱哥太沉默了,每次她说十句,他可能一句都不会回。 他是谁?为何会受那样的伤?他身上那些旧伤痕是从哪儿来的?爹总说,让她离这男人远一点,说他不是普通人,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能惹得起的。 可他到底是谁?又从何而来? 等伤好后,他是不是就会离开了? 每次想到这里,牛花儿就忘记其他事了,脑中只剩了这个念头。 “大柱哥!” 见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自己,牛花儿不以为然走上前,笑着从篮子里拿出两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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