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确实从未在自己身上下刀,还是在那般危险的位置。 做了良久的心理准备,裴晏如低眸,将刀横在脖颈,手下微微用力,尖锐的疼痛袭来,额上瞬间冒出细汗。 沈于渊瞳孔瞬间扩大,低呼出声,“阿泠——” “别喊。”裴晏如弯下身子,将伤口靠近他的唇,调侃道,“你就当回吸血鬼,等身上的灼热感消失便好了。” 血液落在他唇上,沈于渊指尖攥紧,竟觉得体内似乎有什么蠢蠢欲动。 他偏过头,却在下一秒,脖子被一双手搂住,唇贴上那鲜血不止的伤口。 略带凉意的鲜血溢满口腔,逐渐平息体内的灼热,一点点将痛楚散去。 不知过了多久,裴晏如眼前一黑,头靠下去。 “阿泠!”
第一百零六章 :莫府抄家 沈于渊回过神来,坐起身,将人抱在怀里,垂眸望着那几乎苍白的唇色,心底抽痛,旁边就放了医药箱,他起身下床,拿了纱布和止血药给人包扎上。 “你这傻丫头。” 沈于渊心疼的呢喃出声。 门外,一个时辰转眼就过去了。 元弦贴近门,没听到什么动静,见元安时不时往外看,“怎么了?元首领还没那么快没来的。” “不是,是有人来了。” 元安脸色微沉,他们回来后并未开灯,掌柜的也已经打烊了,以造成没有人的假相,但这会儿..... 元弦脸色微变,“那怎么办?” “不管了,总之在元千回来之前,绝不能让任何人接近这间房间,你找几个人守在暗处,我带着剩下的人去抵挡。” 元安严肃道,还好,大人早就料到了会有埋伏。 闻言,元弦又回头看了眼,一咬牙,“好,你小心。” 客栈外,数道黑色身影以夜为幕,飞快散开客栈四处。 布满血腥的夜里,有人欢喜有人愁。 裴晏如感觉到唇边的甜腻,皱着眉睁眼,眼睫轻颤了下,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你?” 她都昏迷了,他还...... 见她醒来,沈于渊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心虚,骨节分明的手上还捏着一块咬了一口的蜜饯,“阿泠失血过多,屋内正好有些蜜饯,你尚未清醒吃不得,我只能代劳了。” 裴晏如:“??”失血过多和蜜饯有什么关系? 她又不是低血糖。 再者说了,她只是一下子没缓过神来,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失血过多。 沈于渊看着那“你几岁”的表情,忽而低笑出声,“我只是想等着你醒来罢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她问。 “想来应是亥时了,现在客栈里危险,你乖乖待在这里。”听到门外传来的打斗声,沈于渊神色未变,轻声道。 那双眸,在裴晏如看不到的角度忽的变得幽深,他定然不会让他人再打搅到她。 “哦,我自是信你的。“裴晏如弯唇一笑,习惯性转头,却不小心扯到伤口,疼的抽了口气。 听的这句,沈于渊眼底盛满温柔,大手轻抚着她的发,掩下眼底的暗色,“好,你再睡会儿。” “嗯。” “嘎吱——”伴随着门开,元弦心头一动,看着那走出来的男子,眼神瞬间亮了,激动道,“大人!” 大人没事! 原本缠打在一起的暗卫顿时有了主心骨,体内血气翻涌,战斗力翻倍,“杀!” 一片厮杀过后,走廊上,栏杆上,横七竖八倒着黑衣尸体。 半刻钟后,莫府。 “怎么样了?怎么那么久还没消息?”莫寒涯眼皮突突的跳,在庭院中来回踱步,见着回来的管家,忙问。 管家面如死灰,自前厅快步而来,嘴唇在颤抖,“老爷,走,走不掉了....” 闻言,莫寒涯一愣,皱着眉训斥,“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点,什么走不掉了!” 管家惨白着脸,“前院大门,后院大门,都被太傅的人拦住了,现在,太傅正往这边来!” “太傅的人不都死的差不多了?“看着不远处升起的火把,莫寒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 “不,从京城来了军队!以捉拿私藏匪徒,行刺朝廷命官的名义,现在已经把咱府围的水泄不通了!” “什....什么!” “莫大人,行刺朝廷命官,私藏匪徒,拐骗年轻女子,纵容手下人经营黑店,残害百姓性命,一桩桩一件件,本官可有哪条冤枉了你!” 冷沉的声音忽地响起。 莫寒涯怔怔的回头去看,映着火光,那张脸,棱角分明的很,眉眼间没有半分暖意,冷的彻骨,而太傅大人身后,站着数不清的士兵,映着那一张张冷漠的脸。 是皇家守卫队! 莫寒涯瞳孔巨震,明明那位大人答应了他不可能会让皇家守卫队插手的! “太傅大人说笑了,下官平生自诩宽厚待人,从不曾做过这些事,不知太傅大人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 莫寒涯心底生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沈于渊冷漠瞥人一眼,轻启唇,“带上来。” “唔——” “爹!” “大人!” 看清那被压上来的几人,莫寒涯脸上的笑意渐渐僵住。 其中一对是半云客栈掌柜的同小二。 一对是看押年轻女子的人伢子。 他们……竟然都落到了太傅手里! 莫寒涯身子巨颤,看着跪在其中的儿子,上前一步,“楚然!” 莫楚然被压着,拼命挣脱,却被人揣在后膝盖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爹。” “楚然——太傅大人,这,纵然这些都是下官所为,祸不及家人,求大人绕过小儿,他只是个花花公子,什么都不知道的!” 莫寒涯目眦欲裂,看着那剑横在莫楚然脖子上,垂下头,深深叹了口气,“下官认罪。” 沈于渊眼底漆黑一片,“带走,押解回京。” 莫楚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当朝太傅,磕了个头,“草民参见太傅大人,不知我爹做错了什么?” 沈于渊拂袖,冷声命令,“搜!” “是。” 大张旗鼓的闹了一宿,直到天亮时才重新恢复安宁。 天刚蒙蒙亮,明心熬了一宿,通红着眸子回了客栈,在房中没有找到自家姑娘,又没看见其他人,大着胆子往旁边走。 她记得,太傅大人的房间应该是在这里。 “笃笃——” 屋内,听见小心翼翼的敲门声,裴晏如缓缓睁开眸子,淡唇微启,“进来。” 听见熟悉的声音,明心一喜,忙推门而入,见着那躺在床上的裴晏如,扑过去,“姑娘,吓死奴婢了。“ 裴晏如失笑,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笑道,“你同明惜那丫头待久了倒是越发像她了。“ 明心擦了擦眼泪,“哪有。” 她抬眼,看着裴晏如脖子上的纱布,愣了下,“姑娘你受伤了?” 裴晏如默了下,“嗯,小伤。” “奴婢去打点水来。”明心连忙爬起来,端着脸盆便出去了。 裴晏如身子乏得很,支着身子,见明心端着脸盆回来,“你放着罢,我自己来。” “让奴婢伺候姑娘吧。”
第一百零七章 :往后有我在 明心沾湿了毛巾,将热毛巾递给裴晏如,动作极轻的去拆那脖子上的纱布。 裴晏如没动,很快,便听得一声抽气声。 “姑娘你是被蛇咬了嘛?”明心不敢去碰,低呼。 被蛇咬? “哧,去把铜镜拿来。”裴晏如轻笑出声,眉眼间舒缓开来。 明心哦了声,去取了铜镜来,递给裴晏如,“姑娘您看。” 裴晏如目光落在铜镜中,看着镜子中那发紫的伤口,倒是像,耳边传来明心纳闷的声音,“可是瞧着又不像,像是被刀割开来的,姑娘您......” 明心喋喋不休的说着,裴晏如抬手蒙上了小丫头的嘴上,“伺候我起身吧。” “欸?”明心忽然反应过来。 姑娘怎的在太傅房中醒来,这般想着,明心掀开被子,见自家姑娘衣衫完整,这才放下心来,伺候着裴晏如换了身衣裳。 方才过了片刻,只听得自门外传来声音。 “大人!谢神医到了!”元千推开房门,扬声道。 身后,还跟着年过半百胡须发白的的老头,背着个医药箱。 八目相对。 元千傻眼了,“大人呢?” 他这一路走来,遇到的暗卫都朝他摇头。 该不会…… 元千心尖儿巨颤,望着那空空的床榻陡然生出不好的念头来,心情低落下来,“裴姑娘,属下是不是晚了.....” 他都没能见上大人最后一面.... 裴晏如见着那朝着她的脖子露出意味深长笑容的老头,下意识捂上脖子,随口道,“确实晚了。” 再晚一点都能赶上吃午膳了。 元千:“..........” 佩剑落在地上发出轻响声,元千红了眼眶,狠狠攥紧了拳头,突然嘭的一声捶在墙上,把刚刚到门口的两人吓了一跳。 沈于渊皱眉,冷声,“元千你在做什么?” 吓他的阿泠儿? 元千正沉浸在巨大的悲恸中,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猛地回头,见着站在那的沈于渊,表情一滞。 “大人....您没事了?那裴姑娘怎么说.....“元千看着站在大人身后的元弦,又回头看着裴晏如。 裴晏如拿了纱布自顾自给自己缠上,“你要是早点来,估计还能赶上和你家大人一同去抄了莫府。” 今日一大早,街边巷闻便传遍了。 隔着一层楼,她都能听见那嚷嚷着说,“太守罪大恶极,已经押解回京!”的消息。 元千呆愣片刻,忽的松出去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顿时浑身疲倦,又看了眼那神医,敷衍道,“麻烦谢神医走这一趟了,您自己回去吧。” 谢良:“???” 冲上来就跪地抱他腿求着他破戒出山的小子是谁? 他还念着太傅大人为国为民死了可惜才勉勉强强答应。 现在,就这? 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忽地扭头,将矛头对准裴晏如,“你既在,为何还请为师来!” 他这把老骨头半夜骑马飞奔过来险些散了! 为师.....! 元弦眼睛瞬间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虚弱的宛若一阵风能刮走的女子。 她......她竟然是谢良的徒弟! 沈于渊也看着她。 裴晏如神色从容,不缓不急地开了口,“我来的晚了,他们不知道我能救。” 元千:“.........?”所以,他白跑一趟了? 门外,元安往里头看一眼,见人还挺满当,也跟着进来,默默站在一侧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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