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你们长得相似的?”却不料老夫人皱了皱眉,一个与她儿子找不出半点相似,一个与她儿子有六分相似。 老夫人又端详了片刻:“也不过几分相似。”应该是那毒妇的缘故。 她将手上的香囊打开,里面赫然是平安符与如意吊坠:“当年这些是老身求了许久的佛祖得来的,看到你长得这般灵秀的样子,果真是灵验了。” “真是阴差阳错啊。” 老夫人又询问了任毓小时候的事情,以及来上京的原因。因为任毓一心想要隐瞒,闪烁其词。 就此作罢。 老夫人撑着拐杖站了起来,任毓立马上前搀扶着,不过还是十分的僵硬,她不太熟悉这位老夫人,就算她是自己的祖母。 “可否与老身回侯府见见你母亲,她很是念叨呢……” 母亲,她能够见到亲生母亲吗?一时之间,并无高兴的情绪。很奇怪任毓仍旧没有真实感,此刻茫然无措。她就这般找回了亲人吗?
第42章 珍视 任毓拒绝了, 她出宫是为了去承和县见阿娘的,找国师是希望国师能够帮忙支开周晏。她不想让周晏知道这件事情,当然也不想让老夫人知道。 现在她就算知道自己并非鸠占鹊巢, 也不能让阿娘陷入危险之中。周晏的一举一动好像都被人注意着,出宫的时候, 他就挂上些许抱歉的表情。 她担心其一有动作,韩淮就会发现, 继而威胁她。至于老妇人,尽管其面容慈祥, 可毕竟才第一次见面。就算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也难以立马敞开心扉。 “陛下还在殿外候着,我就不去看望了……”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又抬手在任毓的手上轻拍几下。 任毓离开了此处, 身后传来老夫人的声音:“等你父亲回来,祖母带着他们一同到宫中见你,可好?” 她脚步一顿,并未转过身:“好。” 既然是亲人, 那就见见吧。她日后也不用担忧身份被发现了, 毕竟, 她是真的。 童子见她出来, 立马上前引着她:“客人同我来。” 任毓直接当做是国师的安排,没有思量便跟上了童子的脚步。 当见到不远处的人影时, 她立在了原地,不动了。童子瞬间就察觉到了, 他转身, 见到了任毓眼中的疑惑, 他不卑不吭地说道;“国师大人让我转述, 有时需要从局外观望,不要被谎言蒙蔽。” “客人的请求,国师大人是无法帮忙的,时机未到……” 任毓不免怀疑国师能够听到他人的心声,她都未曾说出想要做什么,竟然就知道了。国师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她陷入了沉思,看到那人朝她招了招手,微抿了抿唇,双手稍稍提起两边的裙,小跑着朝着那人的方向过去了。因为想着事情,眼睛又看着前方,不免忽视了脚下。 “啊——”任毓轻呼出声,脚绊倒了石头,重心不稳就要摔倒。 完了。 她闭着眼,放弃挣扎,等待疼痛的来临。但是过了好一会儿,咦? “走路都不小心,别动。”周晏责怪地说了一句,他矮下身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朝着不远处的石凳走了过去。 任毓呼吸一滞,身子都僵硬了,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口气,伸手圈住了青年的脖子:“陛下,我没事的,你将我放下来吧。” 脚踝处隐隐有刺痛感,但是她更担心周晏的身体,她这么重,陛下他又病弱…… 周晏抱着人走了一段距离,气也不喘地将人放到了石凳上,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弹了一下任毓的额头,语气无奈极了:“朕没有那般无用,身子也并非传闻中的不行。” 因为皮肤白皙细嫩,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任毓并没有感觉得很疼,有些傻愣愣地看着周晏。 他瞥见了,有些心虚地轻咳一声;“抱歉。” 而后蹲下身子,将皇后的鞋脱了,手顿了顿,然后将罗袜推至脚踝,那处略微泛青。因为是触动,寒冷刺激着娇嫩的肌肤。 他动了一下,就听见轻微的嘶声。 “疼?忍忍。”他手上又动了动,根据任毓的反应判断出确实没有大碍,顾及到天冷,很快就将罗袜提了上去,而后将任毓的足虚虚地穿上鞋子,用裙摆掩着。 周晏直起身,四下打量了一下,见附近有一个童子,吩咐他去药房拿药过来。 今日景文没有随着他们一块儿出来,这处属于内殿,没有其他的外客。此时只有周晏和任毓两人。 小童子拿了治扭伤的药就离开了,任毓垂着眼,没有凝聚地盯着地面,她的手捏着袖口,有些难耐地咬着唇。 而周晏半蹲着身子,用微凉的指腹一点点地将药涂在她的脚踝处。少年的神情专注沉静,手上的动作十分的轻柔,好似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看着看着,突然一股酸涩之意涌了上来,她从未被这般珍视过,而她目光停留的太久,久到周晏忍不住抬起了头,而任毓因为酸涩眼睛一圈都红红的。 此刻,杏眼含着水光,巴掌大的脸流露出一种让人忍不住怜惜的情绪。周晏的心脏被刺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我弄疼你了吗?” 任毓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她用力眨了眨眼,眼睫上一下沾上了细小的泪珠,微仰着头想把情绪按捺下去。 眼前却突然暗了下来,是周晏他直起了身子,俯身看着她,丹凤眼里含着晦涩的情绪,不待任毓明白是什么。 下一瞬,唇上一凉。任毓倏然间瞪圆了眼睛, 周晏在亲她!他只是很轻地贴了一下,而后拉开一小段距离,温声问道:“皇后怎么又哭了?” “朕看着就心疼得紧,若是日后有烦心事尽管与朕说,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好吗?” “有时朕都想问问忠勇侯是不是亏待了皇后,瘦瘦小小的,脾气也软乎乎的,被人欺负了都不敢反,就像从小经历惯了一般……” 周晏一直盯着她,见她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不免无奈一笑,“朕又不会吃了你,就这般怕朕吗?”他又蹲下身,将任毓的鞋袜重新穿了上去。然后又将手上的多余的药膏用帕子擦拭干净。 任毓抿了抿唇,沉默不语,唇上仿佛还停留着方才的触感。看着周晏的动作,半晌,她才低声反驳着方才最后一问:“我不怕的。” 周晏轻笑:“好好好,不怕。” 他坐在任毓身旁的凳子上,而后贴了过来,问道:“皇后是想在这里再待一会儿,还是直接回宫?” 任毓小声地说道:“想再待一会儿。” “是不是觉得宫中太闷了,没有自由?” 她摇了摇头,宫中可比她活的前几年自由多了,还没有人欺负她。 周晏唔了一声,唇线上扬:“朕以往觉得皇宫就像一个笼子,一点都不自由。” “很多人都盯着朕,一举一动都受限制。朕几乎是一有时间就会寻着时机出宫,不为了做什么,就单纯地从政事脱身,想喘一口气。” “再偷偷告诉皇后一件事情,朕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大侠去江湖闯荡,我大哥可赞同了。可惜……”后面的话就隐匿了,周晏将目光放到了远处,漫无目的。郁气与伤感萦绕在其身上。 任毓觉得这样的周晏看上去就让她很难过,她伸手覆在了其手背上,是冷的。 冬天到了,陛下的手愈发冷了。方才给她涂药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般,身子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但是方才陛下抱起她的时候一点都不费力,她垂下眼帘,暖和的手心紧贴着冰冷的手背,想要将其暖起来,想要将他周身的郁气赶走。 “陛下,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任毓知晓自己的身份后,就不用担心自己被人揭露身份了。面对陛下她也能坦然些。 陛下对她这般好,她也一定要对陛下好。 周晏回神,对她莞尔一笑,郁气也冲淡了。 - 国师说的话,任毓尝试理解,却还是云里雾里的。到承和县见阿娘这件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了,她不是很抱希望回到承和县就能够见到阿娘。 她多次问了红棉姐姐关于阿娘的情况,但是红棉不愿意她说此事,每次她提起,红棉都很抵触。 应该是韩淮的缘故,想到替嫁这件事就是他用阿娘威胁她,她才同意的。说不定,阿娘在上京,被韩淮关着。 韩淮若还有良知,会好好照料阿娘的。任毓总是这般劝着自己,总是将心中的不安按捺下去。她不愿意想最坏的结果。 今年不同以往,宫中会举行宫宴。忠勇侯也会赶在这一天回京,一年的时间过得太快了。 任毓在巫医司的亭子坐着,继续学习辨认草药,过几天她就要面对国师的考试了。 学得脑子有些胀痛,任毓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桌面上,双手撑着脸,朝着亭子外看去。 她能够看到那些负责规划宴会的巫医们带着童子匆匆忙忙地经过,还有一些人围着一个石桌坐着,正在对宴会的细节布置争执不休。 因为离得近,声音传了过来。 她之前讨厌的那个的徐青也在其中,但是他不一样,像个墙头草两边倒。十分地容易改变自己的想法,旁人不过是提了几句,他就没有立场地改变想法。时不时的附和声就是这人说的。 真不靠谱,陛下怎么又将重要的差事交给他了?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那人朝她很是有礼地拱了拱手。任毓却是立即垂下眼,装作没有看他。 她之前误以为徐青和韩淮勾结,才有替嫁这一事。但是在巫医司待了这般久,徐青又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他的风评很好,性情耿直。 更重要的是,并未有与韩淮交好。 大概是被韩淮诓骗了,才会对大婚巡街路线做出了改变。所以她的厌恶是没有道理的,对于误会徐青大人,她是有些抱歉的。 但,真的很不靠谱,一点都不坚定自己的想法。她叹了一口气,继续看画着花草的书本,与旁边搁着的实物对比,仔细辨认,记住有入药价值的部分。 希望宫宴不会出现岔子。届时忠勇侯一家都会入宫,而她也要直面她的亲生父母了。 - 忠勇侯府 “侯爷还有多久回府上?”老夫人拄着拐杖,和貌美的妇人以及一众小厮婢女站在府门前等候忠勇侯归家。 方才从城门赶回来的小厮尽管气喘吁吁面上却带着笑,躬身说道:“侯爷说天气冷,不用在外面候着他了。他得先到宫里去一趟,见见皇后娘娘。”
第43章 宫门 小厮话音落下, 老夫人露出了然的神情,那就不等了。父女见面怕是得要些时辰。她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都进府里。 见貌美妇人身子僵在原地不动, 老夫人说道:“宋茹,进屋吧, 外面冷。侯爷晚上会回来的,宫宴我们也可以一起去见皇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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