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这糕点还挺好吃。 周晏默默地将碟子往后拉了一些,让季绪杉再次拿糕点的手落了空,惹得他怪叫一声,神情生气:“不是吧,你可是皇帝诶,怎么这么抠?!” 周晏幽幽地看着季绪杉,说道:“这是皇后亲手做给我吃的,你要是饿了我让小厨房给你做吃的。” 瓷白的碟子里面仅剩下四块,这还是他准备批完奏折,奖励自己的。现在只有三块了,他又将碟子拨得靠近自己。 “皇后她只是偶尔下厨,所以……”他都不够吃呢。 季绪杉无言,他突然觉得糕点也不是那么好吃了。甚至,怎么说呢,看到周晏这个模样,他觉得自己突然就饱得很。 “算了,说正事吧。” 作者有话说: 只有一更。 更新好像都没人看,木有码字动力了(缓缓躺下)
第95章 变迁 天奉十五年, 丞相韩永新因病辞官归乡。 全上京的人都沸腾了,皆聚集在街道两旁,翘首而望, 更有追赶马车者,满目热泪, 一路上,就算跌倒也是连忙爬了起来, 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泪,边喊边追。 韩丞相在百姓当中的名声极好, 此次离去, 百姓除了不舍,就是对日后的生活感到担忧。 “没想到韩老丞相竟是辞官了,这日后……咱们大梁靠谁啊?” “靠谁, 自然是靠当今圣上了,圣上虽说没做出什么功绩,但至少是韩丞相的学生。这么些年,圣上不将国家打理得好好的?” 有人嗤了一声, 否认地摇了摇头, “这是韩老丞相一直在敦促, 不然, 就圣上那病弱的身体,哪有多余心思治理梁国?” “要我说啊, 这日后朝中事宜就得靠小韩大人咯,自小就是神童, 年初还立了大功哩。” 这小韩大人, 自然是韩淮。 “是了, 虎父无犬子, 小韩大人是韩老丞相唯一的子嗣,才气自然高。看来,咱们大梁的气数还长哩。” 这时,有人面色凝重,给了说话这人一肘子:“圣上过了今年就要到行及冠礼了,你没听说么?” “怎的了,行冠礼不是好——”事么? 后半截没说出口就被捂住了嘴,倏然间眼睛睁大,一下出了一身冷汗。见他反应过来,那捂着他嘴的人松了手,他倒是自己给自己抽了两嘴巴子。 一直在上京各个人群聚集之地都流传着当今圣上周晏活不过二十岁的诅咒,屡禁不止,才让一些人闭上嘴,没过多少时日就会又有其他一批人传播。到最后,几乎是一谈到圣上,这件事就已经心照不宣了。 “可那,那不是谣言么,国师大人一直都在庇护大梁呢。” “圣上,圣上他……” “别忧心了,天塌下来有上头的人顶着,哪里轮得着我们这些小百姓?” 同年,忠勇侯离京戍守边疆。 “父亲,此行,多加保重。”任毓示意青梨将手上的盒子交给忠勇侯。 “这里面装着的是我对母亲的每日状况记录,她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她轻声对着鬓角生了白发,苍老了许多的中年男子解释道。 忠勇侯眼眶湿润,颤抖着手接过,低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那她想起来了吗?” 任毓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中年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将眼眶中的泪水也眨了下去,勉强地笑了笑,“没想起来也没关系,没关系……她还活着、活着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任毓又递给忠勇侯一个包袱,“这里面,是我为父亲做的几件衣裳,可能手艺有些拙劣,望父亲能够接受。” 忠勇侯心中被触动,面上恢复了坚毅的模样,接了过来。嘴笨,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毕竟,他从来都没有收到过女儿赠送的事物,憋了半晌才说出两个字:“多谢。” “到时间了,我也该启程了,照顾好你娘亲。”他抬手轻轻地在身着华贵衣服的姑娘肩头上拍了拍。 站在宫墙之上,与凭栏靠得很近,注视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远。任毓抬手捂着心口,一股悲凉的情绪在蔓延,身上突然一暖,抬头就见白皙光滑的下巴,再往上瞧,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清隽俊逸的脸庞。 “陛下。”她轻声唤了一声,身上被披上了厚实的披风,还有着其主人身上淡淡的药香味。 周晏轻轻将下巴搁在女子的颈窝处,低声说道:“怎么穿得这般少,深秋风寒,多注意些。” 任毓嗯了一声,目光中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了,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们回去吧。” 周晏拿脸蹭了蹭,“怎么无精打采的,忠勇侯年底就能回来了,边疆还算安稳,你父亲此行不是打仗。” “我方才撒谎了,母亲现在的情况其实不太好,这么些年的糟践,身子骨太差,师父用了许多珍贵的药物都没什么效果,只能吊着一口气。” 到底是血浓于水,她见到柔柔弱弱的宋茹的时候,鼻子一酸,泪水不受控制的就溢了出来。亲情是个奇妙的东西。 “我也在让人寻那百年难得一见的芝灵莲,据说能够治百病,或许能够有所作用。”也不知道季二哥能不能找得到。 任毓歪了歪脑袋,脸颊蹭到了周晏柔软蓬松的发丝,有点扎又有点痒:“陛下,那人如何了?” 周晏从任毓的身后绕过去捏住了其纤细的手,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冷意,“牢里面关着,这些年,她为了能够活下去,杀了不少的人。” 任毓眼波闪了闪:“招了么?” 周晏直起了身子,视线漫无目的地在远处苍白的天际划过,在辽阔天空之下的宫闱显得是如此的渺小。 “没呢,人疯得厉害。” 天奉十六年,谷雨,国师主持天子冠礼,祈祷一年风调雨顺。 “瞧见了吧,天子的模样?” “这哪是我们能够直视的?” “又不是神仙,有什么不能看的?我可瞧见了,天子的气色好得不得了,红润正常得很,模样也俊俏。” “哎哎哎,我也看见了,就说之前的谣言是假的吧。今日圣上祭祀将那一口青铜方鼎举起来的时候,周边的吸气声可大了。要知道,那口青铜方鼎可是三个健壮汉子都不一定能够举起来呢!” “圣上这样,莫非是吃了仙丹?” “嘘,哪里是仙丹啊,这是国师的医术高超,听说得了一样百年难得一遇的宝贵药材,这一吃,圣上就立即生龙活虎了,蛊毒都解了呢!” “这,这是天佑大梁!” “小韩大人最近的身子听说不大好,之前生了几次大病,落下病根了。不知这药材能不能给小韩大人用用?” 乔装打扮的景文翻了一个白眼,他费劲巴拉地将陛下身上的谣言一条又一条地解决,没想到韩淮与陛下的声望是两个极端,一个常常被唱衰,一个常常被牵挂,忍不住回道:“给他用个屁!” 那几次大病,哪一次不是韩淮他自找的? 书生打扮的人被吼得红了脸,看着景文的体魄又不敢上前争执,憋了半天,说道:“粗、粗俗!” 景文道:“你说的这位小韩大人怎么又病了,会不会是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他的脸上还贴着胡子,表情十分的欠揍。 书生:“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要不是有小韩大人在,现下的梁国就已经撑不下去了!世人都知道,韩老丞相辞官后,这小韩大人就是顶梁柱。” 景文无言,他不想与人争辩,韩淮的拥护者大多都是韩老丞相的门生以及信奉者,得天独厚的条件,没有人能够反驳。他抬手拍了拍书生的肩头,劝了一句:“莫要被表象遮住了眼睛呐。” 摇了摇头,背着手离去了。 这一年里面,韩淮的动作越发肆无忌惮,在朝堂上都敢顶撞陛下,也不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韩淮如此地自负。 之前陛下是顾忌韩老丞相的存在,处理韩淮所作所为的时候,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是处罚也都十分地轻。 就算是下了重手也不会危及性命,韩淮几次有性命之忧都是他自己惹的,还想赖别人呢? 丞相府,不,现下已经改了名。 丞相府变成了天官王府,因着陛下的垂青,没有将府邸收回,既然吏部尚书还住在里面,就直接将牌匾换了,其他的布局都没有改变。
第96章 谎言 一股浓烈的酒味在室内蔓延, 太师椅上躺着歪歪扭扭的人,衣袍大开,露出了些许光洁的胸膛, 骨节分明的手虚虚勾着一壶瓷白色的酒壶,因着手臂很长, 手垂下的时候,酒壶也差不多落了地。 躺的懒散的人, 脑袋被另一只手垂下的宽大衣袍遮的严严实实,只能够瞧见乌黑的头发, 低低的呼吸声由着这人发出。 虚掩着的门被推开了。 太师椅上的人听见了声响, 也装作没有,仍旧用衣袖遮着脸,从窗户边投过来的阳光都被挡住。 进来的人脚步很轻, 如同一片轻飘飘的柳絮一般,纤细的腰肢随着步子,婀娜地扭动着。她微扬起唇角,眸子里带着笑, 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样。 嗅到酒味的时候, 只是皱了皱鼻子, 面上的神情不做改变, 见到烂醉如泥的男人,上前俯身, 轻轻唤道:“淮哥哥,我听蓬一说你身子不适, 过来看你了。” 少女说话软软的, 尾调拉得很长, 显得乖巧与童稚。她见躺着的人没有反应, 弯着腰看人又太累,她蹲了下来了,找了一小片空闲位置,将手臂压了下去,而后又将头搁置到手臂上。 任羽:“淮哥哥——” 韩淮:“别吵。” 男子只是稍稍动了动手,露出了薄唇,唇瓣上下一碰,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 任羽瘪了瘪嘴,轻哼一声,“你生病了我不和你计较。”她直起了身,偏头看见韩淮手上勾着的酒壶,韩淮要睡觉的话,酒壶拿在手上很不方便吧,她帮他放到一旁去。 才伸手,还只是碰到韩淮的手背。 “砰——” 瓷白色的酒壶被猛地摔在了地上,剩下的些许酒液流了满地,地上铺着很薄的棕色毯子,这下,瓷白的碎片与泛着浓烈酒味的液体将毯子糟蹋得不成样子。 而女子在这变故中,蹲着的腿不稳,重心一歪,跪倒在地上,愣愣地抬头看着坐了起来的男子,那人狭长的凤眼满是烦躁,高鼻深目,早些年掩盖的野心现下直白地显露出来,毫无顾忌。 散落的发丝垂在身前,肌肤冷白,气质阴冷,他的视线在地上的狼藉上边扫了一眼,眉梢的燥意更甚。他注意到一旁跪倒在地的女子,皱了皱眉,长臂一伸将人从地上捞了起来,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你怎么过来了?” 任羽的身子僵了僵,将眼底深处的一丝惧意藏住,仰着小脸对韩淮说道:“想知道淮哥哥有没有恢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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