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急忙上去捂住四格格的嘴,她可不敢招惹海兰珠和爱兰珠,只能先把四格格拉进屋里劝慰道“可不的这么说,二格格和三格格深受皇恩,又得你阿玛宠爱,你可不能得罪她们。” 四格格甩开钮祜禄氏的手怒道“你不说她们的长辈吗!?怎么也管不了她们!” 钮祜禄氏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只是她们的庶母罢了,能管教她们的也只有你们的嫡额娘和你们的阿玛而已。”见四格格不肯听她把话说完要,急忙拉住了她匆匆说道“可不得再发脾气了,若是叫人知道了传到你林佳额娘耳朵里,定会告诉你阿玛!到时候你岂不是要吃落挂?” “这是我家!凭什么还要看她们的脸色!”四格格此言一出便觉到不妥,可钮祜禄氏却说“你且忍一忍,她们过几日就回宫去了。”顿时又莫名给了四格格一些底气。 “凭什么要我忍她们!”四格格怒道“和该是她们让着我才对!”说罢一把推开了钮祜禄氏出了院子。 猝不及防之下,钮祜禄氏被推倒撞到了桌子上,外面守着的丫鬟吓了一跳急忙进来,险些撞到四格格不说自己为了躲闪狠狠磕到了柱子上。 “主儿!”穿着翠色衣裳的丫鬟急忙进来把钮祜禄氏扶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钮祜禄氏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说道“不碍事的,四格格年纪小没个轻重,你去拿些活血化瘀的膏药来就好。” 眼下的情景里,这话就是在做实了四格格不敬庶母、不服管教。 丫鬟扶着钮祜禄氏回了屋里,帮她退下衣裳涂药,看见钮祜禄氏腰间的青紫又怎能忍住不去抱怨? 钮祜禄氏只似笑非笑的听着,好似这些事都与她无关——以四格格的脾气这会儿一定跑去林佳氏院子里去闹了吧?林佳氏又是那般虚伪做作的人,必然忍不了四格格的无理取闹,到时候两人闹起来一定很好看。 更重要的是等胤禛从寺里回来知道了此事必然会对两人失望,而海佳氏也逃不了疏于管教、教子不严甚至是以下犯上的罪名——到时候她还有什么脸面抚养四阿哥? 近俗话说水楼台先得月,等胤禛前来问罪海佳氏的时候自己再过去为她说几句话,岂不是既能施恩于她又能向胤禛展示一下自己的大度和气?想来海佳氏为了能见着孩子也会愿意将四阿哥交由她来抚养——即便隔了这么多年,四阿哥都已经长大懂事,钮祜禄氏对抚养四阿哥一事还是那副势在必得的架势,倒不如说这近乎成为了她心中的执念。 可惜芙蓉根本就不在东院,她跟着胤禛出门郊游去了——真郊游,在大承恩寺。 这段时日胤禛虽看似风头无俩可心里确实没什么底气。如今的康熙面临着子壮父弱的情形心思实在叵测,他虽得重用可风光之下实则步步危机,且不说八贝勒秉着自己不好过更见不得别人好过的心态处处使绊子,就连底下的弟弟们也因着十二贝勒受宠开始活泛了心思。 夺嫡之事本就危机四伏,芙蓉知晓胤禛的心思后未尝没有担着一步登天一步地狱的压力,可她终究是个小女人,忧心忡忡过后能做的也只有打点好府中内务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今儿出门郊游也是芙蓉实在看不下去胤禛就连休沐也呆在书房里才提出来的,闷在家里只会更加郁闷,倒不如出门走走,说不能还有助于抒发郁气。 他们出行本就随意,身边不过是带了几个护卫和嬷嬷乘了一辆清简马车就出去了,春日的风儿微凉日头却极好,两个人从山脚下一步一步慢悠悠的爬了上去虽出了一身汗但回身看着那蜿蜒曲折山路心境一下子就开阔了。 看着胤禛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脸芙蓉也发自内心感到了满足。 “我好久没见到你笑了,你还是笑起来最好看。”芙蓉说道“真好啊,能陪您爬上来。” “是啊,一路走来不容易。”胤禛拍了拍芙蓉的手“让你担心了。” 芙蓉握住胤禛的手,笑盈盈的看着他“我不担心你还能担心谁呢?” 他们并肩而立看着山脚下,那种相濡以沫气氛不言而喻。 现在不远处的苏培盛看着两人的背影也长长的舒了口气——没法,胤禛的气场太强大,就连他这种打小跟在身边侍奉起来的人都怵得慌。只有胤禛高兴了,他们这些近身的奴才才有好日子过。 “都说了,我家主子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顺意对苏培盛这副作态有些不满,但还是好声好气的说道“这回你可是信了吧?” “信了信了。”苏培盛陪着笑“我的好姑姑哎,山上风大,不如请主子们进寺里说话?” “你放心吧,出不了半盏茶的时辰。”顺意探头看了看,突然笑出了声来“谙达你瞧。” 胤禛正帮芙蓉搭理被风吹乱的碎发,两人这会儿正携手往寺里走。 “真是神了!”苏培盛一拍大腿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四格格跑去芙蓉院子里扑了个空又去找胤禛也扑了个空,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她回了南乐院时天色已晚,海佳氏不见她回来,问奴才又皆说不知,焦心愤怒之际直接处置了常在四格格身边侍候的两个大丫鬟和一个嬷嬷,钮祜禄氏躲在屋里悄悄注意着院子里的动静不出来,她本以为四格格去了那么久定然是在东院里闹起来了,结果不曾想,四格格耷拉着脑袋回来了,还被海佳氏当众训斥了一顿。 关紧窗子,钮祜禄氏暗骂了一声“废物。”自己筹谋了这么久,对着一个屁都不懂的小孩子卑躬屈膝曲意奉承,竟没想到四格格竟是这般不成事儿的东西,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多在四阿哥和海佳氏之间努努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离间了他们母子! 气恼不甘之余,钮祜禄氏只觉得腰间被撞伤的地方更加痛了。她扶着丫鬟的手站起来想去里间休息,还没走几步,就被一股大力撞了一下险些摔倒。 “钮祜禄额娘!我额娘骂我!还是你对我好!我不要她了!” 听着这话,钮祜禄氏哪里还撑得起笑来?她的腰被四格格紧紧的抱住,胳膊箍在上午撞出来的青紫上痛的她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海佳氏站在她屋门口脸色铁青“我倒不曾想妹妹竟对我的女儿这般好,能哄得她连亲娘都不要!” “姐姐你听我解释……”钮祜禄氏强撑起一丝笑容,可四格格死死的抱住她嚷嚷道“我不管我不管!你不疼我!我要跟着钮祜禄额娘过!只有钮祜禄额娘真心向着我!” “格格怎么能这样跟自己的亲娘说话!”海佳氏的大丫鬟气愤不已“主子可是把一颗心都掏给你了!” “她只疼四哥!才不疼我呢!” “把她给我带回去!”海佳氏怒急攻心,捂着心口颤巍巍的指着钮祜禄氏“这件事没完!” 两个嬷嬷上前拉扯着四格格要强行带她回去,可主仆有别,四格格撒起泼来可以不管不顾,那两个嬷嬷却多有顾忌,一时间南乐院里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周五晚上见!
第84章 不死心 南乐院里的声响自然瞒不过府中众人,等芙蓉和胤禛回府时,乌拉那拉氏已经把这件事处理完了。 四格格以下犯上,禁闭五日,抄书十遍;钮祜禄氏和海佳氏罚没一月例份,禁足半月。 两边各打五十大板,看似公平实则谁都不服谁,便是对着乌拉那拉氏也颇有怨言。可是人家根本不在乎,大阿哥的婚事一日不定下来,旁人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关她的事。 芙蓉虽在第二日知道了详情,可乌拉那拉氏既然已经做出了决断她再插手便是打乌拉那拉氏的脸了——毕竟两人的关系虽不复从前,但凡面子上能过去的一概都让他过去了。只是说句不好听的,乌拉那拉氏这事做的太武断,海佳氏和钮祜禄氏两人谁也不服谁,若不分出个高低来绝对没完! 四格格禁足结束后又回了如意亭读书,这回她倒是老实了不少,不敢再起事端,只是她的心思不在学习上,先生教起来费劲,又有海兰珠和爱兰珠这两个勤奋的在旁边比对着,两人怎么着都不舒心,一整个二月里她才刚刚复习完《幼学琼林》,距离学习《诗经》、《论语》还有段功夫要花呢。 四格格再怎么和先生不对付与芙蓉也无甚关系,两个女儿回了宫,等再出宫回家来看她要等到阿哥们每月休沐的那日,在加上这段时间一连下了几日绵绵春雨可算放了晴,芙蓉决定去园子里逛逛,也好抒发一下接连几日憋在屋子里的闷气。 谷雨洗纤素,裁为白牡丹。异香开玉合,轻粉泥银盘。唐朝王贞白这首《白牡丹》写的尤其应景,芙蓉一边回忆着诗句一边欣赏着眼前被被春雨细细轻抚牡丹花只觉得它娇柔妩媚,动人心魄。 “请姐姐安。” 不用回头,芙蓉就知道这连声通报都不给就靠上来的人是谁。 “妹妹身子好些了?”芙蓉转身看着形若西子捧心,身如杨柳娇柔的年氏关切的问道“前几日春雨连绵,听闻妹妹咳疾复发,本想着去看望一二,却又想到妹妹你喜静,若以未曾敢去打扰妹妹静养。” “多谢姐姐关怀,妹妹好多了。”年氏一边回话一边偷偷打量芙蓉,同样是穿着一身浅色的春装,芙蓉头上只带着两只卷云状垂珠玉钗,用银卡子定住碎发便再无装饰,脂粉浅淡倒是素净,明明已经是三十几许的老女人了,却偏偏看着赏心悦目——这让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顶插着一只象牙雕花梳篦,一侧带着金镶玉蜻蜓簪一侧带着羊脂玉金银错嵌宝花钿…… 难道胤禛喜欢的是她这样的?年氏心里腹诽。 芙蓉未尝没有在打量着年氏,她心里感叹着年轻就是好,这月白色的春装一上身,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仙女下凡呢。 只是比起年氏若隐若现的敌意芙蓉就相当淡定了,岁数放在那里比是比不过的,可她有子嗣啊——仔细想想,胤禛年轻时她们比容貌,这阖府的妻妾里就她的容颜最好,胤禛过了年少慕艾的岁数开始注重内涵的时候她年轻时苦读的那几年文史经义恰好用得上,如今胤禛忙于事业鲜少顾及内帷时,她两子两女在府中地位稳固,腰杆子都比别人硬三分……所以,年氏美若天仙也和她没大关系! 更何况胤禛又不宠她。 所以完全没必要紧张,就用赏花的心情看年氏就成! 芙蓉想通了关窍对待年氏自然是大方得体磊落平和,年氏心里想着如何从芙蓉那里学到一两手得宠的‘诀窍’,话语里难免带了些试探和小心。两人从牡丹花谈到唐诗宋词,正说着元曲时来寻芙蓉的胤禛就到了花园里,他打眼就看见正说话的两人,就看那热闹的气氛,若两人的关系是真的好——玩笑的说句‘娥皇女英’到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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