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年氏面向花园入口,自然最先看见了胤禛。她心里喜悦,立即丢下的正说着话的芙蓉走上前去,芙蓉眉头皱了皱,安抚的拍了拍石榴扶着她的手。 “起磕吧。”看着年氏福礼,胤禛也只是笑了笑便叫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扶起还未把礼拜下的芙蓉说道“不必多礼,今儿要和你说个好消息……” 年氏看着相伴离去的胤禛二人,眼圈儿不知不觉就红了:凭什么!明明是我先看见了爷我去请的安,爷凭什么只看得见林佳氏就看不见我呢…… “主儿。”紫烟见年氏形态那里不知她的心思,急忙安慰道“主子爷寻林佳侧福晋有事要说,等回过头来一定会来看您的。” “等回过头来是什么时候?”绿萍不忿的怼了一句“你别在这里糊弄主子了,主子爷根本就没把咱们主子放在心上!” “绿萍!”紫烟连连打眼色:没看到主子正伤心吗!你这样说岂不是让她心里更难受? “要我说,林佳侧福晋无论是样貌还是家室都比不上咱们主子,她能勾住主子爷的心也就是靠着膝下的孩子多罢了!”绿萍哼了一声“等咱们主子养好了身子必能一举的男!到时候无论是几个林佳氏还不得巴结咱们主子!” 这话未免也太过了些,可绿萍既然敢说必然是做好了准备的——年氏进府二三年了小格格没保住不说还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怨自艾,不光是年大人,就连老夫人都看不下去了,再加上自己当在年氏生产时初针对林佳氏一事导致年氏难产时无人照料,她虽不曾把小格格早夭一事怪罪在自己身上,可心里已经有了隔阂,自己若再不拼一把,等被排挤出了大丫鬟的行列日后必然没好果子吃。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翻身的机会,她又怎能放过? 子嗣二字果然击中了年氏的心事,她虽清楚绿萍的话里多少有几分激她的意思,可若真有个孩子想来定能从林佳氏手中将胤禛的注意力夺来…… “回去吧。”年氏止住了眼泪说道“紫烟去请钟大夫来给我诊脉,介时让嬷嬷拿了脉案去请王太医看过后再去拿药材。” 说到底还是信不过府医,总觉得外面的才是‘自己人’。 她行事这般糊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芙蓉知道后就当不知道随她去,反正为了防止再次发生类似舒舒觉罗氏那样的事情府医每次诊过脉后都有记录,福晋那儿一份,她这儿一份,胤禛那儿一份,就连去拿药材煎药都有去拿药之人都要拿着自己主子的印信盖了章才能拿出来,年氏既然总觉得府里有人会害她,那就由着她的性子来便是了,到时候吃坏了身子可怪不得旁人。 脉案这个东西还是诊脉的人最清楚,那怕是医术精通的人,若双方没点儿交流讨论就定药方子难免会有些差池。 太医院里的王太医主精儿科,妇科虽然也懂但比起儿科到底是差了些,用药时难免会慎之又慎——年家正值如日中天之际,姻亲关系倒是其次的,得用才是站稳脚跟的道理,王太医即不想失了这门好亲又怕用错了药害了人,回给年氏的方子保守有余疗效不足,年氏为了求子又日日吃着……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再好的补药吃多了也会败坏了胃口。 瞧瞧福晋就知道了。 这些年乌拉那拉氏药石不断,每日吃的药比饭都多,人后只得静养,人前全靠参汤和浓妆撑着,尤其是今年,正月里就请了大夫听说是用了针,胤禛顾及旧情到底是去看了看她,但福晋依旧是我行我素,如今还未及苦夏之时整个人就越发的消瘦了。 她如今,好似全靠给弘晖挑媳妇这一件事撑着。 芙蓉正在院子里喂缸里的锦鲤,就见胤禛怒气冲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跟他一起进了屋子,暖儿忙将茶水奉上。 “上好的贡菊,放在冰鉴上冰过,你慢点喝。”见他接过茶盏一饮而尽,芙蓉怕他呛着问了一嘴“你今儿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可是外面的事儿不顺心?” 外面没有什么不顺的,不顺的在家里! “你知不知道福晋召见了西林觉罗家女眷?” 看着芙蓉一脸懵,胤禛就知道她不知道。 “府上进出都是有记录的。”芙蓉说道“这段时日里福晋倒是时不时进宫给娘娘请安,有时午后才回来。” 有些话不必说清楚,胤禛便已然清楚,无非就是乌拉那拉氏借进宫之由另行它事。 也是,宫里德妃不管,府里胤禛不理,唯一的依靠弘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一点没有向着她的意思,也不怪乌拉那拉氏费这般心意去绸缪计划,今儿若不是西林觉罗大人下了朝同他说起此事,他恐怕连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被订了亲都不知道! 胤禛气的脸色发青,西林觉罗大人掌管扬州盐政,南边一带的大员多半都是康熙的心腹,乌拉那拉氏只顾着看人家手中的权势半点不曾考虑到朝中的局势,如此莽撞简直比愚不可及还要蠢! 芙蓉壮着胆子上前扶他坐下,虽心里的明白乌拉那拉氏这次是绝对不可能再翻身了,可那女人若真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到头来受伤的还不是胤禛,整个雍亲王府都不会好过! 她轻抚着胤禛的脊背待他平复心情冷静一些后说道“归根到底福晋也是为了大阿哥。你先定定神,人们都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那西林觉罗家的格格还在宫里呢,到底是撂了牌子回家自行婚配还是指给宗亲都未尝可知。”她将温热的牛乳茶递进胤禛手里又说道“我这就往宫里递牌子,明儿进宫打听打听,在旗的秀女未曾选秀就定下亲事来是大不敬之罪,西林觉罗大人位高权重不至于如此糊涂,退一步讲,这事儿传出去对大阿哥也无好处,福晋就算什么都不要了也不会不要大阿哥的。” 乌拉那拉氏或许可以不要这阖府的前程,但绝对不会不要大阿哥的前程的,如果胤禛这辈子都是个亲王那大阿哥日后必然就是世子,毁了她儿子的根基对她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胤禛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这个人终究是性情中人,对乌拉那拉氏的所作所为除了心寒还有失望和难过——少年结发的夫妇,也曾有过相敬如宾、甜蜜静好的日子,可如今不说分道扬镳却也是形同陌路,再无当年同心同德、相濡以沫的情分恩义。 “你莫去了。”胤禛闭上了眼睛“福晋病重,需要静养,日后不能进宫孝顺娘娘。”他靠着身后的热源发出低低的叹息“这事我来处理,你帮我看着乌拉那拉氏,莫要她再出府邸半步!” 芙蓉没吭声,伸手推了推敞开的窗子,下人们识趣的把窗子关好放下窗帘,芙蓉才说道“歇一歇吧,不会有事的。” “嗯。”胤禛说道“陪我一会儿。” “我哪都不去。”芙蓉握住胤禛的手说道“就在你身边陪着你。” 她陪着这个男人从少年到中年,不出意外也会陪着他到老年,这日后漫长的岁月里或许不会再出现去今天一般的情景,但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男人在她面前所流露的这丝丝缕缕的脆弱、疲惫、无奈与心酸……在未来,这个男人必然会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君王,等到了那个时候……芙蓉只希望能这样陪在他身边、体谅他的人依旧是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累死我了,可能会有错字。下一章周日见!!! 我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再来一个包子,但如果让女主生的话那不就是高龄产妇了吗?虽然乾隆的宠妃令妃魏氏和继后三十多的时候还生了孩子但是……纠结==
第85章 不顺意 五十一年的选秀从年初一直拖到十一月里才算是落下了帷幕,秀女们大多是被指给了宗室,除了几个适龄的皇孙外,余者并未被赐婚。 乌拉那拉氏也算是的尝所愿让弘晖娶上了媳妇,女方就是她先前看重的西林觉罗氏家中的次女,但顾及此女年幼,又有钦天监的占卜,婚期便定在了五十三年春日里。如此,侧福晋先进门,那姑娘虽出身赫舍里这样的大姓人家,却是元后那一脉,但好在系出旁支,可阿玛只是礼部的六品主事,又兼年事已高,唯一的兄弟腿脚有疾,两个小侄子又着实的年幼,母亲还早丧……怎么看都不像是门好亲——更重要的是她娘家的侄女被指给了一个寻常宗室,一个普普通通的奉恩辅国公——是比不上亲王家未来的世子更体面。 特别是当乌拉那拉氏听着嫂子说起侄女的纳吉时的场景时,她除了刺耳外再无她感。 再加上胤禛不许她出府——乌拉那拉氏索性将弘晖迎娶侧福晋一事全丢给了芙蓉她只负责在关键时刻露脸(==)…… 芙蓉发誓,如果条件允许,她想当众问问乌拉那拉氏:要脸不? 就当是提前练手,反正日后弘昀也要娶媳妇。 再说了,这是府上嫡出的阿哥娶妻,还是头一个进门的,出了岔子丢的还不是胤禛的脸? 每每思及此处芙蓉总是忍不住叹气。人家和九阿哥闹翻天的九福晋还知道维护府上的面子,她贤惠了大半辈子的乌拉那拉氏怎么就这么……脸呢?脸呢?! 芙蓉一边操持着家世,一边筹备弘晖的婚礼,一边面对乌拉那拉氏的消极怠工,万幸的是两个女儿懂事孝顺特地出宫来帮她——累死累活好歹把赫舍里氏稳稳妥妥的迎进了门。 赫舍里氏是个生的白净可爱的女孩儿,比弘晖小两个月,圆圆的小脸上还带着一点儿婴儿肥,明亮的眼睛清澈见底,里带着一点儿天真和局促,有些不安,又有些惶恐——若不是占了个好姓,以她的家世去做炙手可热的雍亲王的儿媳妇的确差了些。 芙蓉看出了她的窘迫,便率先对她笑了笑。弘晖是嫡子,乌拉那拉氏是他的亲额娘,亲额娘不喜欢儿子的侧福晋,赫舍里氏就只能抓住弘晖才能在这府里站稳脚跟,这只是其一,若想真真正正地想将根扎下去,站稳了,也少不了‘盟友’和子嗣——芙蓉很愿意当这个‘盟友’,也并不是全然想着要恶心一下乌拉那拉氏来报复她把活儿全丢她头上的行为,而是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女儿,这般大的女孩儿都有着差不多的年岁,差不多的纯真…… 赫舍里氏并不愚笨,芙蓉所想到的她在家中备嫁时自然也能感受到,整个备嫁的过程只有林佳侧福晋和弘晖在忙,自己的正经婆婆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纳吉,一次是成婚,若不是清楚的知道弘晖是嫡子,她差点就以为林佳侧福晋才是大阿哥的生母呢。 还未进门,赫舍里氏就已清楚自己不被乌拉那拉氏待见的事实。她年幼丧母,兄长有疾,嫂嫂家里也并非什么名门,受家族波折牵连,阿玛操劳半生也只在礼部混了个主事,她所经历的苦楚远比寻常女孩子要多得多,性格较之同龄的姑娘也更坚韧隐忍。如今既然她已经嫁给了大阿哥就没有退缩的道理,在乌拉那拉氏喜欢的儿媳妇西林觉罗氏进门之前,她一定要在弘晖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才能保全自身——赫舍里氏是个心里明白的,从新婚之夜她就能感受到大阿哥是个难得的好脾气,自己又是他第一个女人,只要自己小心,往后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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