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二楼又上来了一群世家子,仙客来二楼的座位用绿植相隔,并不是十分隔声,只有三楼才是包间,那群世家子上来就吵吵闹闹,说快憋死了,来仙客来吃饭的大都是富贵人家,所以他们并不是十分拘着,可能在座吃饭的各位心里同他想的一样。 恰巧这些人坐在郑智敏他们身边的座位,吵得郑智敏耳朵疼,可他们之前不也是这样,年轻气盛,到哪里都风风火火,仔细算算他们并不比这群年轻人大多少,可终究是哪里不一样了。 郑智敏突然说:“咱们把他们也叫来吧。”他说的是一起去塞北的那群人,如今都回来了。 山道年恩了一声,拄着额头闭了眼。 旁边的年轻人探过来半个身子,“大哥,能不能往那边移移,我们坐不下。” 郑智敏笑了笑,“恐怕不行,我们也有很多人。” 那人看他们这桌有一会了,只有他们两个人,哪里还有其他人,恐怕是唬他的话,可也还是好脾气的说,“大哥,你们这桌我们买单,往那边移移行不?” 今天仙客来人爆满,根本没有其他的位置,楼上的包间早就满了,连楼下的散桌都满了,要不他们遭这罪? 规劝无果,那人悻悻收回了身,来仙客来的非富即贵,他也不敢惹出事,惹了谁都不好受。 他不敢,可有人敢,邱家小公子邱林霄,站起身,初来京城,初生牛犊不怕虎,“让你往那边移移怎么了,就你们俩占那么大块地,瞅给我们挤的。”他是江南人,可是一张口却是浓重的北方口音。 郑智敏老生坐定般,一动不动,搁王爷府呆了那么久,别的没学会,王爷那点子镇定自若他们这群人却都学了点,最好是别吱声,不冷不淡地瞅着你,平时王爷就是这么看他们的,吓人,再者说了,塞北王爷府他们都熬了过来,谁还怕你啊。 邱林霄见这俩人,一个扶额沉思连头也没抬,一个皮笑肉不笑藐视地看着他,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邱林霄从来没有被这么忽视过,长腿一迈就要找郑智敏算账。 那会探出身子的年轻人一把拉住他,“林霄,别惹事。” 这时,二楼又呼啦啦上来一群人,这群人你若认识会觉得了不得,个个爹都蛮厉害,你若不认识那他就只是一群人,一个个颇为热情的叫着智敏,簇拥过来。 郑智敏对邱林霄笑笑,“都跟你们说了,我们也是一群人,你瞧,地方不够坐,要不你们往那边移移?” 邱林霄磨着牙,想揍他一顿,却又被众人拉了回来,“哎呀,林霄,跟他们计较什么啊,过来吃饭吧,我们都饿了。” 你看这台阶,虽然不怎么好看但也是给了,不下一会就没了。 等邱林霄坐下来时,那桌又过来一个人,这下子众人可就都认识了,这不是今年热度最大的吴秋舫吗,谁人不识。
第111章 跟在吴秋舫身边的侍从佩戴这江北王府统一的腰牌,我天,可没人说小王爷接了吴秋舫,这下子吴秋舫从泥下尘又变成了天上星。 仙客来也是精通人情世故,好生接待了王府的侍从,你看,这侍从都高别人一等,虽然小王爷从来不在意,可也从来没有人敢怠慢。 邱林霄眼瞅着那桌从热热闹闹一下子变得沉默,都是源自有人问了一句找到了吗,吴秋舫摇了摇头,那桌就彻底沉默了下来,全都闷声喝酒。 “别说这个了,吃饭吧。”郑智敏调动起气氛,他招呼侍从过来,“上招牌菜。” 侍从也不敢怠慢他们,看这穿着,也是贵人那堆里拔尖的,你说这京城,连一个小小的侍从都是玲珑心,更别说掐尖的那群人,都该成精了。 皇太后宫里,太后穿着绛色常服坐在廊下躺椅上,此时接近黄昏,天空橙红一片,整个天地十分明亮清澈,有宫女劝她回屋,别吹到风着凉,年纪大,一点风吹草动都是大病。 太后没说话,沉默的看着远处,那远处只有干枯的牡丹花,并没有什么好看,她抬起头看着夕阳,时间仿佛在她周围冻结,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流动,她是天下之母,却也垂垂老矣。 人老了,身上就会有一种腐朽的样子,平时雍容华贵,根本看不出什么,而此时,她一手养大的外孙女迟迟没有消息,她身上才展现出来这种腐败。 远处有人来,身着灰道袍,那人走得不快不慢,根本看不出上了年纪的样子,所以五十岁的人到底要怎么形容,中年人还是老年人?他们处在这两者中间,却有两者都有的样子,开始衰老的面貌和较为充沛的精力。 来人是永王,他做了一揖,“太后。” “来了?” “来了。” 太后起身,同他进屋。 这是一个跟塞北王爷府很像的花厅,连窗榻都是一模一样,二人席榻而坐,中间隔着金丝楠木桌。 四下也没人伺候,全都退了出去,刘侍从守在门外,屋里很亮,余晖斜射进来,落在窗榻。 她问:“烽昇,我是不是做错了。” 永王看着桌面上没有下完的棋盘,黑白子交缠,白子棋风看似温吞,实则凶狠,步步为营,却在最后莞尔转身,让着黑子为所欲为,太后这宫中,让棋让到这般滴水不漏也只有小王爷。 他慢悠悠抬起头,“太后,到这般地步,说这些都没用了。” “可我心疼君就。” “你心疼她也没放过她,说句不恭敬的话,我若是您,断不会用她拉拢住戴岳,您让她连个好姻缘都没有。” “可她当年确实喜欢戴小公子。” “那都多少年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她对那些陪了她很久的人根本分不清是友情还是爱情,顾开阳不就是个例子吗。” “戴岳可没陪过她很久。” “她眷恋那段时光,眷恋那段时光里的先皇和她自己,还有您和圣上,还有很多很多人。”永王叹了口气,“说实话,您并不了解小王爷,她是一个十分长情且心软的人,若不是圣上和您把她逼到这个位置,很多事她都不会做。” 他捡起那颗转身的黑子,下到它本应该下到的位置,直接结束了这盘棋,“我有时看着咱们皇家,从您这门一直到午门,步步都觉得冷血,有那么点温情吧,又都有代价,寻常人家都慕皇威,到底哪里好,这么多年我也没看明白。” 太后有些疲惫的笑了笑,“可都到这步了,又能怎么办。” 永王向后靠,“是啊,都到这步了,哪有回头路。” 二人沉默,看着余光一点一点沉默,刘侍从敲门进来点起四角的宫灯,莹莹似月光,随后又退了出去。 太后摸着棋子,“这次,君就若。。。君就若能平安回来,我舍去一身也定让她全身而退。” 永王下塌长揖不起,“臣替小王爷谢过您。” 太后扶他起来,“到这最后,我对她之心竟不如你。” 永王坐下,“您说笑了,您这一路过来已是十分不容易,天子家眷,先君后臣,向来难做。” 太后笑了,“那时候先皇总爱抱她走,去塞北,一去就是几年,我哪里不懂,这是在威胁我,在威胁我啊,那么小就送去岷山,再后来又派去岭南,我看着心疼也无可奈何,这是我亲外孙女,我怎么不心疼。” 永王垂头,“先皇对您,其实颇有情分,至于小王爷,这自保手段都教给她了,若不是这般,那日哪来的人同臣救圣上和您,圣上和您若不在,小王爷又怎么能活。” 道理大家都懂,何况太后在后宫朝堂浮沉了这么多年,可终究是有愧,不是吗?因为愧疚,所以难安。 “若还能,还能回来,便与戴岳合离吧。” 她话落,永王便看向她,“这您得问问小王爷,毕竟当初王爷点了头。” “可我想做的事君就从来都是点头。” “是她敬您、爱您啊。” 太后猛然闭上了眼,有些痛苦。 刘侍从领着永王出宫门,此时天已黑,宫中亮起了灯,他顺着长长的宫道走。 月亮挂起,皎洁又漂亮,他已经走过了很多路,见过了很多人,可现在还是想感叹一句,那也得小王爷能回来才行啊。 眼下这情形,恐怕九死一生,若是人没了,说什么都无用。 送到宫门时,这个一辈子勤勤勉勉的宫中老人开口问了他平生第一个不合规矩的问题,“王爷,小王爷还能回来吗?” 永王提着灯,道袍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这个宫中老人一辈子弯着腰已经直不起来身子,一辈子不被允许询问主子的事,他看着难受,心口闷涨。 “会回来的,我给你家小王爷算过卦,大富大贵,平安一生。” 刘侍从眼里带泪,连说了三遍这就好,他说您慢走,站在宫门那目送永王离开。 宫内禁喧哗,他拎着灯,听着自己的脚步声,他确实算过卦,大富大贵是真,平安一生也是真,只不过有前提,若能平安渡劫,一共九劫,劫劫险恶,如今正是第八劫。
第112章 今天天气好,清河郡主带着仕女去上香,给顾长安求平安,这么几日在太后面前装模作样的人不少,至于别人心里怎么想她管不着,她是真想姐姐平安回来,偌大的京城,对她好的人不多。 青龙观今天人也不少,清河郡主穿得珠光宝气,让人侧目,侍从捧着香跟在她身后,给她和沈公子也求个签吧,她这样想,步伐轻快了不少。 仕女捡起落地的签,换了符纸,旁边解签的道士问她求什么,她说姻缘,继那日沈听澜入狱,虽和她无多大关系,可毕竟也是借了她的手,她心里一直有愧,待他出来,大大小小的礼物也送了不少,却一直没见人回话,见到她也只是淡淡,不冷不淡叫一声郡主,她却感觉那声音像玉石般好听,说到底,她还是喜欢。 可能求姻缘的人很多,道士也不惊讶,看着那张符纸,用毛笔圈着给她讲,“有缘,但是多难,你性子急躁,喜动,他性子沉稳,喜静,看着互补,实则需要你费心费力,最后如何,不在你,在他,他性情寡淡,若最后他能懂你,你亦初心依旧,天作之合。” 这世间话总有个转折,她听到后扯着嘴角笑了笑,“道长,若他不能呢?” 那道士抬头,竟是十分年轻,与周遭蓄着须子的道士不太一样,有着一双清亮的桃花眼,眼尾上挑仿佛带笑,跟青龙观的清幽融合在一起,别有风情,那双眼睛仿佛带着柔情,连着不怎么温柔的话也带了暖色,“徒费年华。” 仕女奉上银两,她拿起符纸说了声谢谢便往外走,那道士看也没看那堆银子,由小童子收起放进募捐箱,“下一个。” “道长,我求家母的健康,八十多了,前日生了一场大病,一直卧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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