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没有怪罪他无召来见,萧祈知道她信任自己,心生欢喜,关心道:“奴看您今天脸色不好,是有心事吗?” 浅浅微微垂下头,长发遮住半边脸,只露一只小小的耳朵,“我能有什么心事,天这么晚了,你巡完夜就去睡吧。” 看她心事重重,紧闭心门不愿同人倾诉,萧祈心疼的紧,提起手上的酒递到她面前,“夜里天凉,这是奴托人去买的甜酒,喝了能暖身,还请您笑纳。” 浅浅接过酒坛,心中升起暖意: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吃甜的? 萧祈柔声道:“烦心事都藏在心里,人会被压垮的,以后公主若想找人说说话,奴愿洗耳恭听……那奴先退下了。” 说着,他转身离开。站在门里的浅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有些不舍,叫住他,“等等。” 萧祈回身,月亮透过云层洒下朦胧的银光照在她身上,少女一双眼睛含着盈盈水波,欲语还羞,小声道:“你陪我一会儿吧。” 她长得那么娇小,像只淋了雨的小兽一般惹人怜爱,萧祈没有犹豫,走向了她。 作者有话说: 感情开始萌芽
第15章 公主将人请到书房中,拿了酒盏来,同他在外间吃酒。 她习惯了一个人背负委屈,总觉得将烦恼倾诉给别人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她也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公主,想要庇护自己的仆从,可总是事与愿违。 酒过三巡,少女脸上红扑扑的,眼眸被水光浸润,眼尾含春,唇色嫣红,委屈道:“我又不是块石头,能乖乖的任打任骂,我也有感情,也会难过,为什么不拿我当人看呢?” 她能忍受被贵妃母女排挤,因为她知道那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父皇是她的亲生父亲,竟也这样对待她。 糯米酿制的甜酒入口柔软,浅浅喝了一半去,借着酒劲说:“我没有了母亲,以后也没有了父亲可以依靠,孤零零一个人……” 萧祈坐在她身边,听她倾诉心事,才知道他眼中光鲜明媚的少女,也有许多说不出口的委屈。她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像个精致却易碎的玉娃娃。 他轻声安慰她:“您并非孤身一人,您身边还有晴妤姑娘和小福姑娘她们。” “她们跟在我身边也有些年头了,再过三两年,我就给她们找个好婆家,去外头好好过日子,总比在我身边要轻松快活些。”浅浅一边说着一边抹眼泪,手背被泪水打湿一片。 “那您还有奴。”萧祈看着她,坚定道,“您可以依靠奴。” “你……?”浅浅抬眸看进他眼睛里,朦胧的视线看到他眼底倒映着的她面颊绯红的模样,不知是不是因为酒吃多了身子热的慌,好似连声音也变得绵软了。 看到男人这样专注的神情,浅浅害羞地偏过头去,脸上泪痕未干,她不知如何应答萧祈的忠心。 男人伸手过来为她抹去脸上的泪痕,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奴会一直跟在公主身边,成为您的耳目、心腹,只要是公主的吩咐,奴无不遵从,所以,请公主也多依靠奴一些,让奴为您分忧。” 看到她流眼泪,萧祈心都要碎了。指尖触碰到她的柔软的脸颊,温热的泪水从指尖划过滴进他手心里,烫得他心脏一颤。 意识到自己失了礼数,萧祈想抽回手,少女暖呼呼的脸颊却往他手心靠过来,好像一朵轻盈的云,叫他不敢紧握。 许是酒吃多了,浅浅慵懒地歪着头靠在他手心里,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竟越发醉得厉害。 他的手好大,几乎能将她一张脸都盖住。靠在他手心里,好有安全感。 小鹿似的眼睛天真的看向他,红唇微抿,轻声问:“萧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软绵绵的声音落在耳朵里,直叫萧祈后脊发麻,心下紧张,支吾道:“您是奴的主子,保护您是奴的职责。” “哦……原来只是职责啊。”浅浅有些失落,转头离开了他的掌心。半醉半醒中提醒自己,他们只是主仆而已,当不成朋友,也不会有别的。 萧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改口,“ 奴不是这个意思,公主对奴好、重用奴,所以想尽奴所能保护公主。” 一向稳重的男人难得慌乱,看得浅浅心中偷喜,笑出声来。 她一笑,萧祈心中一暖。 他觉得公主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若能让她一生平安顺遂,哪怕让他搏命,他也绝无怨言。 浅浅微笑着慢慢闭上眼睛,半只胳膊靠在桌上,俯下身枕了上去,“我知你心意,你且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喝空了的酒坛旁是两只空空的酒盏,高大的男人看着面前安然入睡的公主,忽然更加慌乱起来。 睡在这里会着凉吧? 他站起身想把人搀扶起来,手伸到半空又觉得于礼不合。想去寻晴妤过来,又觉得大半夜闯进女使房中更加无礼,况且他与晴妤并不熟知对方,万一被她误会他对公主心怀不轨就麻烦了。 还要小半个时辰才到换班的时间,萧祈心下一横,收拾了桌子上酒盏,随后,将睡过去的小公主合着外衣横抱起,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她长得好娇小,萧祈抱着人走去卧房,忍不住低头看她安静的睡颜,细腻的肌肤,随意散落的长发,仿佛云中仙子轻盈飘逸。 依偎在他怀中,浅浅无意识的往身边人的胸膛上靠过去,只觉得那里暖烘烘的,仿佛一个温暖的避风港将她环抱其中,让她暂时忘记心里的委屈和悲伤。 萧祈将人送进卧房,没有片刻停留便走出房来。站在院中,他敏锐的耳朵听到院门外有一阵脚步声路过,萧祈翻墙去看,竟然是个小丫鬟。 那丫鬟鬼鬼祟祟,像是故意躲着巡夜的侍卫,走去的方向,是仓库。 萧祈警惕起来,紧随其后跟过去。 丫鬟到了仓库外,轻车熟路的打开门,刚进到里面,就被里外蛰伏着的家丁抓了个正着。 晴妤带着两个信得过的家丁将丫鬟捆了个结实,“仓库里近来少了东西,原来是你偷了去,这样手脚不干净的奴才谁家敢用,待明日就将你拿给公主发落了去!” 丫鬟被堵住了嘴,连分辨的机会都没有。 守了两个多时辰,总算拿下了内贼,晴妤让家丁将人扔去柴房,她回去向公主禀报,走了没两步,就见墙后站着个大男人。 “萧侍卫,你怎么在这?” 萧祈看着方才那一幕,心有疑惑,“我巡夜到此,晴妤姑娘方才是在?” “公主吩咐我清理内贼,萧侍卫巡夜后也早些去休息吧,明日且有的忙呢。”晴妤简单见了个礼,从他身旁绕过。 听罢,萧祈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公主提拔他做贴身侍卫,他却连抓内贼都不能帮忙,愧对公主的看重。以后他得更尽心,让公主看到他的真心。 晴妤走回浅浅的院子,里面静悄悄的。 公主今日睡这么早? 她走进卧房,拨开纱帐,看到床榻上抱着软枕安睡的少女,好似在做美梦。 看她神情放松,不似白日愁容不展,晴妤欣慰的微笑,稍微走近些却嗅到公主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公主平日里甚少吃酒,而且这酒香味有种熟悉的感觉,她好像刚刚闻到过。 晴妤一边回想,皱起了眉。 方才她从萧侍卫身边经过,在他身上闻到了同样的酒香味。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那一坛甜酒并不醉人,浅浅却醉倒在了美梦里。没有骇人的鬼怪和冷漠的家人,只有一个陪伴在她身边守护着她的男人。 他话很少,沉稳坚毅。只是坐在身边,就给予她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安稳,浅浅睁开眼睛,看着照进窗子里来的阳光,只觉得身心放松,抱着枕头躺在床上回味昨夜的美梦。 渐渐,朦胧的梦境与昨夜的记忆重叠起来,浅浅眨着一双懵懂的眼睛,恍惚间意识到,她梦里的男人,是萧祈。 他愿意听她说话,懂得她的委屈和苦楚,想要做她的依靠。 回忆起昨夜,少女一张白嫩的小脸顿时染上绯红,紧紧抱着软枕也压不住心脏雀跃的跳动,明明觉得很羞人,可脸上却止不住笑意,心里比吃了糖饼还甜。 “公主,您醒了吗?”晴妤推门进来,听到了床上的声响。 浅浅赶忙从床上坐起,两手贴在脸上降温,答她:“刚醒,今日有什么安排吗?” 晴妤语气平淡,“内贼已经抓到了,萧侍卫审了她,又抓出两个同伙来,只等公主亲自去处置。” 浅浅穿好衣服走下床,听出晴妤语气不对,关心道:“你不高兴吗?” 公主对待身边人心思单纯,晴妤也不是爱拐弯抹角的人,直言道:“奴婢收拾书房时发现一个空酒坛,公主是不是跟萧侍卫单独吃酒了?” 浅浅本也没想着对她隐瞒此事,解释说:“他一番好意来看我,我们只是小酌了几杯,并没有别的。” 晴妤走进来,请她坐在梳妆台前,拿了牛角梳为她梳头发,面色沉重道:“即便他是您的贴身侍卫,您也不好过分依赖他,若被外人知道,您的婚事可怎么办?” 浅浅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晴妤,我身不由己,步步小心,忍耐赔笑,换来的只有父皇的厌弃和贵妃母女变本加厉的欺负,直到现在,我都没有随心随性的做过一件事,想起来真的很遗憾。” “可他只是个侍卫,您跟他走的太近,只会误了自己的名声。” 浅浅微微垂下头,手指绞着身前一缕长发,“可是有他在身边,我觉得很安心。” 晴妤愣住了。 她陪着公主长大,怎会不知道公主的委屈难过,可她自己也没有太多的见识和道理,无法帮公主走出逆境。那日及笄宴也是,她想要救公主,却没有能力。 她希望公主能嫁个好人家,可这愿望看起来遥不可及。 若是萧侍卫能保护公主,让她心安。就算日后真的嫁了不好相处的人家,至少有人能替公主撑腰,护她周全。 这样想着,晴妤也看开了。 她缓和了声音,提议道:“既然如此,公主何不让他过来守夜,您也能睡个好觉。” 浅浅脸色一红,软声道:“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睡。”她更希望自己在下人眼中是一家之主,而不是一个睡觉都要人看着的小孩。 晴妤知她心思,笑而不语。 一个月的禁足看似很久,浅浅人在府中不得出门,顺势整顿了府上的外院内院,不但换了内院一批下人,还买了几个新的侍卫来。 三月末,春风渐暖,树绿花开,万物一番勃勃生机。 公主府里的花树开得茂盛,粉白一片从外院蔓延到内院,空气中都萦绕着清淡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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