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鱼叉拿上,往水滩边上走,寻好了合适的位置,等着身后带着铃铛的小尾巴跟上来。 “小师叔之前抓着那一条鱼,多半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卫鹤景毫不犹豫地揭了他的短,言语间没几分对长辈的尊敬,“他那人是个嘴上不把门的,真假话喜欢掺着说。日后再遇上他,和你说的若不是正事,那十分里最多只能信五分。” 沈娇懵懂地点点头。 她突然想到之前顾伯安和她说的关于卫鹤景少年时的那些事情。按夫君的说法,其中起码有一半是假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些真哪些假。 不过她虽然有几分好奇,但也不想多问。管那么多做什么呢?知道的事情再怎么多,夫君的美貌也不会再多上个几层楼啊。 就当听了一些话本故事,听过就算了。 沈娇不知道,因为她的这番想法,顾伯安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暂且逃过了一劫。 卫鹤景见她凑的够近了,指点她看向鱼群:“看到前面的鱼了吗?不要心急,找一条游得慢一点的,盯住它,鱼叉也不要对准,稍微偏一点,这样——” 他话音未落,手里的鱼叉以雷霆万钧之势落入湖中,死死钉住了一尾黑鱼。鱼群受惊四散逃开,受伤的鱼还在挣扎,泥沙涌起,流出的血染红了一小片湖水。 “确定钉得够牢之后,把鱼叉抬起来就好。” 卫鹤景把鱼捞出了水,用力往岸上一甩,那鱼就落在了岸边干燥的土地上。 沈娇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颇为赞叹。 “不过着一招你学不来。”卫鹤景带着她重新找了一块地方,这里的水没有被污染浑浊,一群傻呼呼的鱼儿依旧快乐地在水里游动,“就这里吧,试试看。” 沈娇握着鱼叉,上面是温热的,这是卫鹤景留下的体温。她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紧张心绪。 面前的鱼儿对她的目的一无所觉。 沈娇耐心等待着合适的机会,细密的手汗让她有点握不稳鱼叉。 夫君给她示范一遍之后,就去了芦苇丛边,她也不知道这是准备做什么。夫君不在身边,她要一个人确定下叉的时机,第一次很可能以失败告终。不过这样也有好处,比如失败了也没人知道——反正这些鱼不会说话。 她的小脑袋里胡思乱想着,一只不知死活的鱼儿靠近了她,然后停在了碎石边上,沈娇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她抿着嘴,一鼓作气,用力投下鱼叉,但是鱼叉卡在了碎石中间,那条鱼感受到了危险的存在,飞快地跑掉了。 卫鹤景坐在芦苇丛里,手上动作不停,间或抬头看一眼小姑娘的情况。 她似乎有几分气馁,但手里还抓着鱼叉,没有放开的意思。 会气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他所看见的,小姑娘失败的次数起码有三次了。能坚持到现在还没丢开鱼叉,而是继续等待下一次时机,他的小王妃意外地还算是很有耐心。 这的确让他很是意外。毕竟他以为小女孩一时兴起,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放弃。最多是再跑过来缠他,让他帮忙。 可是目前看来,小姑娘没有一点儿向他求助的意思。 等他做完了手上的东西,再抬眼的时候,沈娇再一次用力将鱼叉下投。 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 她握着鱼叉往下抵,看得出来很用力,上半身都在微微颤抖,维持这个动作的时间也比之前要长一些。 卫鹤景有预感,这次她应该是成功了。 接下来的一幕证明一切果然不出他所料。 小姑娘吐出一口气,开心地笑起来,辫子上的铃铛乱抖一气,就是他离得这么远,都能隐约听见细碎的铃声。 沈娇小心翼翼地拔起鱼叉,一条鱼镶在最粗最长的齿上,看着还没死透,尾巴无力地甩动着。 她冲着卫鹤景的方向大喊:“夫君!我抓到啦!一条大鱼!好大的一条!” 说实话,那鱼其实个头一般,只是对于第一次成功的小姑娘来说,这确实已经是很大很大的收获了。 卫鹤景拎起编制好的物品回到她身边,握住那条可怜的鱼儿,把它拔了下来,放进其中。 这是个编织成的圆乎乎的笼子,有些透气的眼儿,还带盖子、有把手。 至于制成它的材料…… 沈娇仔细观察,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芦苇秆子。 “夫君,这是你刚才做的?”她有些不敢置信,“就用那边的芦苇?”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沈娇瞪大了眼睛。 夫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君这手艺也太厉害了吧? 假如他以后不当王爷也不当皇帝了,恐怕凭着这份手艺活也能养活自己吧?哦,对了,还得顺带一个她。估计多养一个她也不成问题。 “还要继续吗?”卫鹤景问她。 沈娇抹了脑门上晶莹的汗珠,觉得自己这弱小的身板儿已经快要扛不住了。虽然其实还是很想继续,但她还是答复道:“不了吧。” 卫鹤景点点头,接过鱼叉又捞了几条鱼放进篓子里,随后带她去抓了几只兔子,准备扒了皮做毛领手筒。 她坐在马背上,看着夫君一边拥着她一边张弓搭箭,一只只兔子就乖乖倒在了他的箭下,都是一击毙命,正中脑心。 他打猎时目光专注,风姿动人。剑羽从她眼前掠过,带来一阵阵的凉风。 沈娇既欣赏他的脸,又羡慕他的箭术,继而萌生了自己也尝试一次的想法。 虽然她知道自己多半没法子做到夫君这个程度,百发百中,又尽可能完好地保存了兔子的皮毛。但是,做人总是有梦想的。沈娇就是想试一试。万一有那么一只不长眼的兔子倒在她手上了呢?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卫鹤景这次倒是不太愿意答应她:“你的速度和准头都不够,兔子又胆小灵敏。等你一箭射出去,兔子早跑了。” 这和叉鱼截然不同,小姑娘多半是白试,最后只能灰心丧气。 沈娇不肯放弃,抱着他的腰磨人。卫鹤景实在没办法,只好把着怀里小姑娘的手射出一剑,又一次命中了一只灰毛大兔子。 “这样可以了吧?” 沈娇撅起嘴,声音里却有掩盖不住的开心笑意:“嗯。” 待两人把计划要做的事情全都做完了,也到了傍晚时分。 卫鹤景带她往山下去。 下山时倒与上山时不同,小姑娘累的很了,靠在他怀里睡着。卫鹤景有意让逐风放慢了速度,缓缓顺着小路往山下走。 天边夕阳西斜,晕染出一片金红的霞光。
第22章 哭泣 沈娇: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从北山回到王府之后,沈娇再一次忙碌起来。 只不过这次忙活的不是学业,而是正儿八经的府内事宜。 “王爷先撒一遍净水……” “王妃届时需要上前一步,女冠们会……” 宋嬷嬷絮絮叨叨,沈娇听她说话却听得越来越困,忍住不打了一个哈欠。 “王妃。”宋嬷嬷见状也无奈,这是她短短一上午里打的第九个哈欠了,“老奴也知道这些琐事确实扰人,可这毕竟也是您进了王府后要操办的第一件大事,不得不上心啊。” 沈娇闻言,将身板挺直了些:“我知道我知道,嬷嬷你继续,继续。” “那老奴就继续了。”宋嬷嬷一颔首应答。 沈娇尽力全神贯注地听。 但是再怎么尽力集中精神,她还是不自觉地开起了小差。 等到了下午,绣娘就要过来给她量身了,她已经把图纸给画好了,要记得给她们。也不知到时候做出来效果如何,夫君穿起来好不好看。 对了,夫君,这些天的辛苦也都拜他所赐。 这一切都要从北山回来的那个晚上说起。 在山上忙活了一整天,沈娇其实很累了,大腿内侧和肩膀、小臂都有几分酸疼。不过因为傍晚时她靠在夫君怀里睡了一觉,以至于目前还能算是有精神——起码没什么困意。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卫鹤景闭着眼也能感觉到她的不安分。 “身上难受?” 沈娇没想到夫君会突然问她话:“是有一点……是我吵醒夫君了吗?我这就睡!” 卫鹤景没吱声,他翻身下床,重新点燃了烛火,又把小姑娘从被子里拖出来:“趴好。” 沈娇疑惑地眨眨眼,乖乖听他的话,趴在了床上。 夫君这是要做什么? 小姑娘百思不得其解,随后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娘亲曾经的教诲。 难道这是准备圆房吗? 幸亏今晚白金不在屋里,不然总觉得很羞耻。 可是她今天好累了,能不能换个时间啊?反正之前也不觉得夫君急于此事,那改到明天晚上应该也可以?实在不行,明天早上也成啊,起码得让她先再睡一觉再说。 沈娇胡思乱想间,卫鹤景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两只手摆向两侧,整个人呈现出一个“大”字型。随后,他双手握拳,往她的肩胛处猛地一按。 “唔呃啊——”沈娇身上突然剧痛无比,她忍不住大叫起来。 守在门外的侍女急忙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沈娇疼得直抽气、眼眶里满是泪花,卫鹤景却不为所动,他一边手上再次用力,一边替她回答道:“你们不用管。” “唔,夫君——”沈娇吸着鼻子,想回头看他,却没那个本事把脖子转开。 卫鹤景隔着一层轻薄的寝衣按揉着她的身体。 少女的脊背单薄柔软,帐中满是诱人心魄的暖香,卫鹤景的眼神却依旧清明:“别乱动,今天你耗了不少体力,一些肌肉也有些拉伤。不给你先按摩一遍,明天早上你怕是要疼得起不来床。” 沈娇这才明白他一番好心,但是也有些委屈,嗓音里还带些哭腔 :“可是这样也好疼啊,夫君你轻一点好不好嘛?” 卫鹤景听着她的声音,知道她是疼得狠了,心里也有几分怜惜。只是这伤不及时处理,到了明天只会更疼,于是只好拒绝她:“不好。” 这两个字说得又硬又冷,和在北山时的那个温和纵容的夫君简直派若两人。沈娇只觉得身上疼、心里气,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等着这番“酷刑”终于结束,卫鹤景松开她的那一刻,沈娇终于憋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打湿了锦缎床单:“呜……” 她钻进锦被里,压抑着嗓音,哭得呜呜咽咽地,像只不愿意让人发现受伤的小猫咪。 卫鹤景没想到会把人弄哭,顿时慌了神,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嘴里说话干巴巴的:“王妃……别哭了。” 沈娇不理他,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卫鹤景去扯她的被子。 一下、两下,居然拽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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