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月嗯了一声,边喝茶边说:“看看,同样是哥哥,五哥就比我三哥靠谱。” 芍药不好评价,确实五少爷比三少爷可靠,虽然三少爷是自家二房的少爷。 不一会儿,哒哒声传来,金冠闪耀,一位宝蓝色衣衫的少年驾马出现。到车马跟前,敲敲窗户,苏明月的小脸露出来,正对上一个大大的笑脸。 苏城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包,递过去,说:“给你也带了一份栗子酥,还热乎呢。明日素芳斋就歇业了,再吃得等初十以后。” 苏明月开心的伸手接过去,大声道谢。苏城月笑笑,吩咐小厮启程,他们也得快些回府。 苏明月一直在想,她就是六姐姐顺利在公主府混下去的幌子,可是六姐姐到底长什么样呢?她忍不住好奇,向苏城月问道:“五哥,六姐姐到底长什么样?” 苏城月在马上回道:“跟我差不多。你问这个干什么?” 苏明月扒开窗帘,仔细看看苏城月,把他看得莫名其妙,然后坐回马车,说道:“没什么。估计一下六姐姐能不能成功完成祖母的托付。” 苏城月笑了,打趣的问道:“估计结果如何?” 苏明月叹了一口气,说道:“难!” 苏城月噗嗤笑了,问道:“难道因为长得丑?” 车里苏明月接着说到:“非也。五哥你春水桃花眼,一笑便如春光烂漫,倾倒多少贵女?玉面剑眉,器宇轩昂,自然好看。可传闻将军喜欢楚楚姑娘那样的。除非他突然断袖,不然长得和你一样的六姐姐,难啊!” 苏城月没想到小小年纪的苏明月会这样想,真真有趣。 长公主銮驾进府之时,已是灯火通明。各色彩灯纷纷亮起,一派光辉灿烂。 安嬷嬷扶着长公主进屋稍事歇息,顾之时也回到自己的院子更换衣衫,准备晚膳。从院子中出来,经过宝瓶门时,他听见另一侧灌木丛后面,叽叽喳喳有好几个人说话。 顾之时并没在意,刚要转过拐角继续走,就听见有人惊叹道:“项公子,真是好手艺!兔子灯做的活灵活现!”然后是更多赞美,还有婢女央求做灯的撒娇声。 公主府规矩森严,何曾这样喧嚣过?顾之时不禁走过去瞧瞧。只见项禾侧身对着他,被一群婢女围着,还挺招姑娘喜欢。看门的小罗站在中间,手里提着一个耳朵忽闪忽闪动的兔子灯。 同样站在中间的项禾一脸自豪的答应众人,接着说:“给你们做也可以,但是你们得每个人告诉我一处好玩的地方。” 众人当然答应。 顾之时也跟着笑了,真是少年心性。他转身返回青石板路上,回身看见雁不度仿佛站了一会儿的样子。 雁不度笑着看向项禾那群人,跟顾之时说:“世子别介意。武宗山人多,她的玩伴多,除了我徒弟,她年岁最小,就养成这样热闹的性子。” 顾之时说不在意。母亲这么多年多亏他的陪伴,当初没有雁不度,可能母亲会永远陷入混沌境况。因此,他对雁不度很尊敬。 雁不度点点头,请顾之时先走。他则招呼项禾,二人先回药庐用晚膳,戌时初便领她一同前往公主院子。 除夕夜,正是一家团聚的时候。顾之时守在母亲身边,静静的享受京城的安逸。软风拂面,难免想起远在西北的安宁郡女儿,那个只有四岁的小娃娃,有没有想他呢? 但是,远在安宁郡的顾小麦,还真的没有想他。除夕夜,顾小麦被军师方铭接回家里,正和方铭家的臭小子方平抢木马玩呢。 遥远的将军府安静寂寞,只有妾室柳薇薇看着孤灯,如同五年来的绝大多数一样。 等待年夜饭时候,雁不度带项禾和长公主一起守岁,坐在一起,尤其是严肃的方嬷嬷也在,她有些拘束。回答完长公主在武宗山上过年的趣事,就更加无聊了。 顾之时眼角扫到她,只见她低着头,一会儿把手指头团到一起,一会儿扭成麻花,百无聊赖的样子,真是好笑的紧。正无话可说,远远传来鞭炮声,项禾跑到门口,看见远处陆陆续续有烟花升空,五颜六色甚是好看。 看着笑呵呵一脸兴奋的项禾,像是想起什么,长公主阻止安嬷嬷训斥礼数不周的话。她时不时回头,眼睛里亮晶晶的都是烟花,长公主温柔的问:“想玩烟花吗?” 项禾一愣,白天听小罗说起,长公主喜静,从不在院子里放烟花,便有些惊讶,呆呆的没回答。 长公主看看雁不度和顾之时,二人没反对,她跟方嬷嬷说道:“去把烟花搬进来,摆在门廊那边的栏杆上,让他玩一会儿。” 项禾顿时开心起来,脸上的兴奋劲儿都掩饰不住。她看向雁不度,雁不度嫌弃的摆摆手,让她随意。跟长公主行礼道谢后,她跑到台阶下汉白玉栏杆处,看着宫人们将各式各样的烟花摆好,等着一个一个燃放。 长公主和雁不度静静的坐在窗边,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 顾之时倚在门上,看着院子里来回跑着放鞭炮的项禾,满院子都是她和几个胆大的小宫人傻乎乎惊讶和尖叫声,觉得今年除夕格外的热闹。 与往年的温馨相比,今年的长公主更幸福。儿子守在身边,院子里还有热热闹闹的笑声传来,长公主抬手握住雁不度,温柔的说:“今年,真好。” 雁不度回握长公主,笑着点点头。 长公主目光有些忧伤,想着当初女儿能够活下来,也该是这个肆无忌惮的年纪。她看着项禾说道:“要是你这师侄是个女孩,多好呀!我就认他做女儿。” 雁不度轻轻地咳嗽几声,没说话。 长公主没注意他的异常,回过神来,有些歉意的说道:“这些年,委屈你了。等之时成亲袭爵,我们就名正言顺在一起。” 雁不度老脸一红,稍有些羞涩的说:“能和你在一起就行,别的不重要。” 恰此时,项禾点燃连成一排的最大那个,烟花嘭嘭在空中炸开,刹那间火树银花,照亮整个院子,也照亮她大大的灿烂笑脸。 “傻兮兮的瓜娃子。”仍然靠在门上的顾之时心里默默的想。 春临大地百花艳,节至人间万象新。 新一年如约而至。 清晨天光未明,公主府大门外,顾谷贵便带着家丁们等候在门外。卯时正,他走到门前,轻叩门扉,递进拜帖,请顾之时回镇国公府祭祖。 小厮认识顾大总管,接过帖子不敢耽搁,径直往内院送去。一刻钟,顾之时出现在门口。与顾大总管打过招呼,骑上骏马,绕着临街大路前往国公府。 晨光熹微,顾之时下马踏进府里,顾大总管后面跟着。 到东苑换上肃穆玄色衣衫,出门诧异的看着顾念,问道:“不是给放你跟家人团聚吗?怎么又跑来?” 顾念闷着脸说道:“还是世子身边放心。” 顾之时笑了笑,说:“下午就回去吧,国公府也不是龙潭虎穴。”说完,二人往顾氏祠堂。
第13章 祭祖 顾之时到祠堂院落,庄严肃穆寂静无声,府内仆役整齐守在路边,看来镇国公和顾孟时等人早已等候多时。顾谷贵见他身影出现,便赶忙报给里面的人。 稍整衣襟,他迈步踏入祠堂。 顾家乃世家大族,人丁兴旺,朝堂乡野各地为官者甚多。每逢新年,也只有嫡系三代以内族人才有资格进到此处。饶是如此,此时院子当中仍站许多人。 朝堂之上,顾之时不必向诸位行礼,他位高权重。今日祭祖,行的是家礼。因此顾之时向坐在上首的祖母行礼之后,再逐一向长辈行礼,然后静静的立在年轻一辈人中间。 镇国公坐在轮椅上,看他进来,面色稍霁。父子二人仅仅点头而过,并无交谈。 焚香,跪拜。在长辈们唱和中,冗长的祭祀一步步完成。 仪式结束,镇国公腿脚不便,先行离去。顾谷贵寻着旧例,引族老长辈们前往老夫人的院子中宴饮,年轻一辈则是打算跟着难得回来的顾之时去往东苑。 顾之时命顾念领着众人先行前往,他站在院中的大梨树下,等和老夫人说话。 抬头望着梨树,他记得小时候常常跑到这边玩,祖父总是纵容他登高爬树,然后笑着在树下接着他,怕他摔到。一到春天就开满雪白的花,秋天结的果子又大又甜,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留下。 老夫人看人已经走光,伸手让头发花白的杨姑姑扶着自己,也来到梨树下。看看这棵老树,她慈爱的跟顾之时说道:“想吃梨吗?我让杨姑姑给你留着呢。” 顾之时笑着摇摇头。 老夫人也没硬给,而是叹了一口气,软语温言的说:“伯渊,祖母要跟你说一件事。” 顾之时心头一动,每当有事,而是通常是非他所愿的事,老夫人才会这样叫他。 顾氏族谱上所记:顾伯渊,镇国侯顾桢与安平长公主之长子,字之时,镇国公世子。 他不喜欢,便在十三岁那年奔赴疆场之时,求圣上赐字,提前加冠。而后以字为名,时至今日,众人皆知他顾之时,而非顾伯渊。 老夫人如此说话,顾之时便转身看向她,等她说下去。 迎着凉风和暖阳,老夫人说道:“我年岁已高,这样祭祀仪式,一年比一年吃力。就想着,让你父亲把杨氏扶正,国公府有了女主人,三节两寿有人操持,我也能享几年清福。” 顾之时心中已是厌烦,为了杨氏,果然。不过他在国公府向来面无表情。 看他没说话,老夫人接着说:“再者你妹妹皎皎相看人家,名分上也更好听。” 听到“妹妹”二字,他顿时脸上冷若冰霜,寒着嗓子轻声问:“国公也是这么想的?” 老夫人不甚在意,开心的说:“当然。你父亲身体不好,这么多年,多亏杨氏的陪伴照顾,扶正也是应该的。” 顾之时突然笑了,他回头看看祠堂,祖父此刻也听见他们的对话了吧? 他笑着说:“好啊。” 老夫人眼中崩出惊喜,忙问道:“当真?” 顾之时点点头,问道:“顺便奏请天听,将世子名位也换了。” 老夫人顿时满脸阴霾,低声喝到:“你在威胁我?我可是你祖母!” 顾之时笑着说:“孙儿怎敢不孝?”他上前一步,说道:“是真瞧不上你们家这点玩意儿!” 老夫人怒喝:“顾伯渊!你!你……” 顾之时抬腿往外走,在祠堂院门口停下,回头说道:“如果可以,我早想除掉‘顾’姓。区区镇国公府,你以为我很在意吗?” 出门走出几步,他又折回来,心平气和的和老夫人说道:“下次想要爵位,让顾国公直接上书就行,不用劳烦您老人家演苦肉计。”说完,挥挥手,消失不见。 东苑,顾念正跟顾家年轻人说,马场里世子带回的西域宝马,即将生小马驹,大伙兴奋的茶都不想喝,即刻便要去看。刚出花厅,就看顾之时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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