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还没有这么多愁善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的情绪好像就是不受控制。 谢夔进门时,刚好就看见鹤语躺在床上红着眼睛的模样。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眼前这一幕,有些刺痛了他的眼睛。 “殿下,怎么了?”他在鹤语床边蹲下身子,眼里有止不住的担忧,“不舒服?伤口很痛?还是肚子的的孩子闹腾了?” 鹤语听着耳边一句句砸下来的担心的话声,她原本一分委屈,顿时变成了十分。 “呜——”鹤语忽然就张开了手臂,直接将面前的人抱住了。 谢夔如今半弓着身子,被鹤语这般抱住的时候,他身体都僵硬了,但是心底却又软得一塌糊涂。 “这是怎么了?”谢夔不明所以,但这不妨碍他心软,伸手就碰了碰鹤语的长发,眼神有些浓浓的忧愁。 鹤语不说话,就只是抱着谢夔,脑袋紧紧地贴在了谢夔的怀中,不肯出来。 她这般模样,谢夔也不强迫她说什么,只是伸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鹤语的后背上轻轻地拍着,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告诉她,自己就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 好半晌,鹤语终于收起了心里浓浓的不舍,从谢夔的怀中退了出来。 只不过现在她的那双眼睛看起来还红彤彤的,可怜又可爱。 谢夔粗糙的指腹轻轻地在她的眼角下面刮了刮,语气轻缓而温柔:“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不高兴?” 鹤语:“我不想留在这里。” 谢夔第一时间以为有人让她生气了,脸色不由微微一沉,“谁让你不高兴?” 他压着声音问,那样子大有鹤语说出名字,他就要去找人算账的意思。 鹤语摇头,她捏着谢夔的那只手在这时候更用力了几分,“我不想跟你分开。”她小声说,但又说得格外坦然。 她喜欢他,所以不想要那么长时间的分别。 前一秒还有几分硬气的谢夔,在听见这话时,整个人都变得柔软了。 他收回了那只落在鹤语眼角下的手,替她理了理面颊两边落下来的碎发,“没事,你在京城休养好身子,到时候我来接你。”他说完这话,怜爱地在鹤语的眉心间落下了轻吻。 鹤语也知道自己提出来的要求不可能实现,她忍不住抬头,主动追逐着谢夔的唇,咬了上去。 鹤语原本就在谢夔怀中,现在因为主动去亲人的动作,变得更贴近了面前的人。她闭着眼睛,那模样乖巧地令人想要直接放进兜里带走,浓密的睫毛这时候簌簌地抖动着,像是蝴蝶的一对翅膀,在半空扑棱。 早就不是第一次跟谢夔接吻,但现在鹤语还是被面前的人霸道的气息包裹,她的唇舌舔舐着眼前的人,主动权才刚刚把握在自己手中,却又很快被夺走。等着她的是来自谢夔绵密的亲吻和啃噬,随着空气里传来两人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也在房间里响起。 谢夔在对于鹤语时,就没几分自制力。 现在又被鹤语勾着亲吻,他这段时间疲惫极了,精神也高度紧张,现在陡然放松下来,这个吻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谢夔是想要爱抚怜爱鹤语的,可是越是到后面,他一边感受着怀中柔软的身体,一边听着落在自己耳边轻轻的嘤咛声,谢夔的吻最终变了味道,也变得急切了起来。 偏偏这种时候他又不能对鹤语做什么,只能用力吮吸着怀中人的唇瓣,就连小舌头都没有放过,恨不得嘬出声。 等到谢夔再松开了怀中的人时,鹤语那张脸上已经出现了一抹绯色,就连唇瓣,都变成了熟透的樱桃色,饱满,肿胀,娇艳欲滴。 谢夔的呼吸还有些没有平复下来,他哑着声音,“不会太久,信我。”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伸手将刚才被自己扯开的那抹衣领整理妥当。刚才在情不自禁之下,他差点做过分了。 鹤语被谢夔刚才的吻亲得失神,当耳边再次传来谢夔的声音时,她眼睛里还是水蒙蒙的,只不过先前的哀戚惆怅之色,已经被一股令人挪不开眼的风情取代。她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颜色饱满,又引人采撷。 “那你要快点。”鹤语嘟哝着,言语之间,带着浓浓的撒娇的味道。 谢夔听后,心头更加发软。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片刻都不想与怀中的人分开。他家小殿下,如今好不容易开始依赖自己,鹤语说不想,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鹤语现在靠在谢夔怀中,她伸手不安分地揪着谢夔胸口的盘扣,“你是不是要着急回去了?” 虽然这几日谢夔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鹤语能感觉到他的着急。 出来这么长时间,现在朔方是个什么情况,她不清楚,但她知道,谢夔肯定很清楚。 从北地来的信鸽,就没有断过。只不过谢夔从来不拿这些事烦扰她,她也乐得自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是今日不一样,她听见了他跟自家兄长的对话。 鹤语才惊觉,原来谢夔已经在这里陪了自己那么长的时间。 就算是谢夔不想承认,但过两日,他就不得不离开,鹤语也会知道。 “嗯。”谢夔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什么,他面色倏然一沉,“此次的事既然是匈奴人闹出来的,京城大理寺的人会查到跟他们勾结的是谁,一个都逃不掉。但匈奴那边的人,也别想着逃出大邺的地界就算完事。”他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带上了几分冷冽。 “此番回去,是要开战吗?”鹤语立马就有些担心了。
第255章 害喜 大邺跟匈奴的摩擦不断,这一次匈奴人竟然还敢偷偷潜入大邺境内,安排了这么一场刺杀,甚至还是差点就让他们得逞的刺杀。大邺又不是任人打骂不还手的主,若是对匈奴这般明晃晃的挑衅都无动于衷的话,只会助长匈奴人的嚣张,这绝对不是大邺朝堂想看到的。 所以如今面对鹤语的问话,谢夔没办法随便糊弄过去。 “嗯。”他声音有些沉闷,“其实这几日,匈奴那边已经有不少动作。” 从北地飞来的信鸽都多了不少,这些都是驻扎在朔方境内的边境线上的将领给谢夔传来的消息。 侯伟杰和钟世远也传来了书信,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去。二人虽没有说什么催促的话,但字里行间,也能让谢夔感受到边境线周围的局势变得紧张了起来,朔方的将士也需要他回去。 鹤语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差点没直接将谢夔的扣子拽下来。其实从前大邺和匈奴之间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战乱,那时候谢夔也在战场上,她不觉得有多担心。可如今,人还是那个人,唯一不同的是对方在她心里的位置已经变了,她就再也舍不得让这人身处险境,更不想听见对方有任何受伤的消息传来。 鹤语紧抿着唇,她说不出来让谢夔不要上战场的话,哪怕她心里对这件事万分抵触。 “那你,不准受伤。”鹤语说,她知道自己阻拦不了谢夔上战场,她唇瓣上还有些刺痛,都是刚才谢夔留给她的,“我若是在京城里等不到你来接我,我就在宫里,再也不出来,让你见不到。”她威胁着谢夔开口道。 谢夔心下无尽怜爱,“好。” “那保证,跟我拉钩。”鹤语抬头,看着谢夔的眼睛说。 谢夔刚想轻笑,但在对上鹤语那双认真又严肃得不行的眼睛时,还是认命一般伸出手,做了勾手指的幼稚的动作。 “好了。”他说。 鹤语眼底这才透出了笑意。 裴铮走到门外时,正好听见鹤语的笑声。在这笑声里,还隐隐约约夹杂着谢夔无奈又带着宠溺的声音,“都听殿下的,行了吧?”裴铮脸色微僵,随后他很快收拾好了表情,站在外面微微咳嗽了一声,提醒着房间里的人。 里面的笑声一顿,随后鹤语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哥哥!” 裴铮这才走进去,他扫了眼靠在谢夔肩头的自家妹妹,又看了眼八风不动的谢夔,“小五。”他的注意力重新落在了鹤语身上,“身体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鹤语笑眯眯说,“哥哥这时候过来,是京城来了什么消息吗?” 在早上她刚醒来不久后,裴铮就来看过她。现在又过来,显然是有事。 裴铮点头,“跟匈奴人里应外合的胡氏抓到了,根据胡氏交代,画师画了跟她接触过的匈奴人的画像,对方是都拉克。”他在说这话时,下意识朝着谢夔看了眼。 先前面上还没什么变化的男人,在听见“都拉克”这三个字时,周身的气势陡然一变。 谢夔磨了磨牙,他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倒没有觉得太意外,但他也不得不佩服都拉克此人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鹤语现在听见确切的消息,想到之前自己的疑惑,她抬头开口问:“胡氏为什么好端端的跟匈奴人合作?匈奴人是能给她什么好处吗?” 裴铮本来严肃着的一张脸,在听见这话时,微微一变。尤其是在对上鹤语那双清泠的眼眸时,他更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嗯,是给了些好处。”裴铮有些无奈叹气,然后将谢敬元无后的事告诉了鹤语。 鹤语:“……” 这还真是出人意料。 “那现在的情况如何?”鹤语问。 她其实是想问英国公府会怎么样?不论怎么说,英国公府对于谢夔而言,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她这话其实是帮谢夔问出来的。 裴铮:“胡氏刺杀的消息坐实,英国公府爵位被收回,跟胡氏有密切联系的,会被斩首示众,无关人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放千里,不得回京。” 鹤语看了谢夔一眼,后者面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鹤语一时间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想法。 “哦。”鹤语点头表示明白了。 裴铮这时候过来,自然不仅仅是聊案件,“今夜我便要离开了。”裴铮说。 当初唐坚去京城找御医时,裴铮原本就不应该跟着一起过来。他是大邺的储君,怎么能随便离开京城?但他还是来了,不仅过来了,甚至还在北五城这个小小的地方停留了近十日的时间。朝堂上有一半的奏折都送去了东宫,他这不在宫中,可是要耽误不少事儿。 如今,裴铮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陪着鹤语待下去,京城那边已经催促了他好几次,今夜是通牒的最后期限。 鹤语唇角勾起浅浅的笑,“哥哥在我这儿是耽误了太长时间,马车和随行的护卫都安排好了吗?”鹤语轻声问。 裴铮点头,他出来时带着赵玉,哪里有需要自己操心的时候?只不过现在裴铮看着鹤语这一副完全没有一点不舍的单纯模样,心里忍不住发酸。 “你好好休养,到时候我再派人来接你。”裴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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