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蔚渝的成长,蔚茵十分欣慰。他没有想别人一样像走捷径,而是靠着自己,就像陈正谊一般。 “陈家表哥这次也一起跟着南下,此时应当在江上陪同陛下。”她帮着蔚渝整理了衣襟。 “是,”蔚渝应着,心里温暖表现在脸上,“表哥让我过去看看。” 蔚茵动作一顿,看着少年:“也好,陛下也提及过你,既然来了湫州,理当过去的。” 姐弟俩短暂相聚了一会儿,蔚渝便出发去沧江。虽然不舍,但是蔚茵觉得这是应该的,少年要长大,将来肩负起整个蔚家。 之后的两日,傅元承没有过来,他的大船往西行去往沧江的上游。 蔚茵在这边住的舒适,齐金枝会过来玩耍,带上一些好吃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来见冬至。 眼看不会在湫州留太久,蔚茵想起去齐家看看。之前玉意打听回来的消息,大体了解了齐家。 齐家,世代居住湫州,祖上是书香之家,后来改为行商。沧江这片流域齐家的产业遍及各地,此地漕运发达,更是有大恒朝最大的商队。 齐家人诚信经商,家中和睦,尤其在对待儿女的事情上很罕见的公平,儿子有的,女儿一样不少。齐金枝是家里唯一的小女儿,从小到大被家里人捧着,性子简单活泼。 如此,蔚茵答应了齐金枝的邀约,去齐家做客。 这日正是齐家老夫人的寿辰,玉意准备了礼物,蔚茵便去登了门。也想知道对方长辈的意思,要说以冬至的身份,娶齐金枝完全使得,而且齐家经商不会牵扯朝堂,这点很好。 齐宅占地面积颇广,外面看着低调,里面修得实在精致,也难怪冬至说起来,总是不忘提一下园林工匠的手艺。 齐金枝的母亲接待了蔚茵,知道是冬至家的妹妹,热情的拉着说话。两人坐在桌前谈着,反倒是一向活泼的齐金枝显得拘谨。 齐夫人笑笑,干脆一挥手让女儿自己去玩儿。 “娘子见笑,都是他爹给惯坏了。”齐夫人无奈笑笑,但脸上是十足的宠爱。 蔚茵在人得身上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便也跟着笑笑:“金枝活泼可爱,我和兄长都喜欢。” 话里提起冬至,齐夫人看过去一眼,然后抿了口茶:“冬先生一向独来独往的,对家里人也不曾提过。看他一身气质,定是家里不凡,住着蔚家的宅子,他是泰临人氏?” 蔚茵会意,这是人侧向的打听呢:“兄长喜欢游历,后来就在这边落脚,宅子是他的家。不过,兄长是京城人氏。” “京城?”齐夫人颔首,了然道,“难怪。” “五年前兄长遭了一次难,那贼人手段狠辣,将他的脸……”蔚茵叹了声,若说可惜,冬至的一张脸还是毁了,原本的面容便是傅元承一样的脸。 齐夫人皱眉,也跟着叹了声:“我就说,那样的风华怎就……” 蔚茵见说的差不多,嘴角浅浅一勾:“夫人放心,我家兄长是好人,博学多才。” 说到这儿,齐夫人一脸的赞同,眼中更是满满的欣赏:“的确,我家老爷时常与我说,冬先生各处都极为出色。” 有的人即便一张脸毁掉,可是周身的气质不会变,哪怕再狰狞的面容,也没人会觉得他是坏人。冬至就是这样,温润的灵魂完全掩饰了面容上的不足。 “兄长不姓冬,”蔚茵又道,试探出对方有意,也就干脆明说,“兄长本姓傅氏。” “傅?”齐夫人嘴里念着这个字,心里也在想着。 傅氏,京城人……她不禁吸了口气,再看看对面蔚茵的一身端庄贵气,心中一跳。傅,莫不是皇族? 想到这儿,齐夫人脸色一白,本来想开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与人又聊了几句,蔚茵便说随意走走,让齐夫人先去忙。 就像冬至所说,这宅子修得相当不错,一步一景。皇宫也大,但是更加庄重,这里的建筑则十分灵秀。 今日只是简单的登门贺寿,蔚茵没带什么人,只有玉意跟着。 “这边果然富庶。”玉意由衷说了句,岁月在她脸上浅浅的刻上了印痕,眼尾处现了两条不明显的细纹。 蔚茵往廊外看着,一袭轻烟色春裙衬得她腰身婀娜,每一步都是弱柳扶风:“姑姑趁这次南下回家乡看看罢?” 玉意一怔,随即低下头,嘴角一抹苦笑:“回去也无甚好看的。” “这么多年,老人家还在打听你,是心里有你的。”蔚茵劝了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别留下遗憾。” 玉意应下,没再说话。 刚走出一段,齐金枝跑过来,直接拉上蔚茵就走:“姐姐随我来,咱们的宴席开始了。” 蔚茵看着齐金枝红扑扑的脸,也就跟着去了。 花厅里围着一群女子,年纪都差不多,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坐在一起说笑。桌上饭菜很是合口,蔚茵心情很好,觉得冬至与齐金枝应该会成,因此齐金枝递过来的果酒,她也就直接饮下。 “姐姐,是不是觉得很好喝?”齐金枝又给倒了一杯,“我娘做的果酒。” 蔚茵点头,这酒很柔和并不辛辣,甜甜的带着果香。 齐夫人也凑过来敬了两杯酒,并说要她走的时候带上一坛。 宴席过半,女子们玩起了行酒令,蔚茵觉得有些闷,独自出了花厅。想着冬至还带着傅墨,便打算去寻一下。 问了一个家仆,对方指了一条路,岔口处她与玉意分开去找。 走了几步,一阵风扑到蔚茵脸上,顿时一股醉意上涌。那果酒的后劲儿上来,竟也厉害的很。 她揉揉眉心,找了一处树下歇息,想着玉意一会儿便会寻过来。 “娘子是不舒服?”正好路过的一个年轻郎君停下,询问一声。 蔚茵抬脸,视线发花:“无碍,我休息一下。” 男子见着那张脸时呼吸一滞,要说如何形容,那就是清晨新开的娇花,美艳绝丽。染着醉意的眼角迷离魅惑,好似书里说的那种勾人魂儿的妖精。 见人不走,蔚茵扶额晃了晃脑袋,越发晕得厉害。心里想自己这幅样子被人看到实在不好,便撑着起来想离开。 她的步子虚浮,像要软倒一般,男子赶紧伸手去扶:“小心。” 蔚茵皱眉,赶紧将手抽回:“我自己……” 指尖不偏不倚滑了对方的手背,男子微怔,闻到人身上的酒气,心中了然。再听她糯糯的声音,整个人像被雷击了一下,耳边泛起绯红。 本也是正好的年纪,爱美之心皆有之,他心中无恶意,却也想着知道这美貌女子是谁?整座湫州城,似乎没见过她。 “你要去哪儿?我给你带路,”他怕对方觉得他无理,干脆自报家门,“齐家家主是我姨丈。” 蔚茵停步回头,眨巴着眼睛看他:“姨丈?” 现在的她说话含糊,反应迟钝的眨着眼睛,一缕发丝落在泛粉的腮颊上。 “我不找姨丈。”她嘟哝一句,随后继续前行,她要找儿子和冬至。 男子不放心抬步跟上,当然更多的是私心。眼见前面女子身形一晃,他急忙两步过去,伸出双手去扶她。 一条手臂横亘而出,挡在男子面前,玄色的袍袖微晃。 “你?”男子诧异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抬眼就对上一双冷眸,清晰看出眼底的怒意,“为何拦着我?” 傅元承眼睛眯了眯,凉薄的嘴角送出一声冷哼:“滚!” 男子一愣,被那股强烈的气势压到,不禁想退后,又不甘心,才想起这是自己姨丈的家,顿时找回一些底气:“你是谁?这般无理?” “我?”傅元承余光扫了眼惊醒一半的蔚茵,一把将她拉来怀里,挑衅一样看着那小郎君,“她的相公。” 男子脸上明显闪过遗憾。 这时,齐家家主赶了过来,私下里已经有人告诉他,家里来了一位天大的贵客。联想起这些日子,他一个商人脑筋最活络,当下就猜到可能是天子。这厢急急火火的赶过来,看着自己外甥朝着对方瞪眼,心里一凉。 “阿训年轻,扰到您了。”齐家主一把拉开男子,赶紧为傅元承赔不是。 叫阿训的男子不明所以,看着姨丈给对方作揖:“姨丈?” “闭嘴,”齐家主生怕人再多说话,随即呵斥一声,“还不给人赔不是?” 亏着对方不打算表明身份,真要是说开了,这小子命都没了,居然敢去追皇帝的女人…… 蔚茵抬脸看,聚焦着那张发冷的面庞,他也正垂眸看她,不禁抖了下。说起来,那叫阿训的也没有无礼之处,人家家里老人做寿,别闹出别的来才好。 “我,”她偷着拿小指头去勾他的掌心,微醺后的声音又软又哑,“头晕。” 傅元承嘴角为不可觉得抿了下,手心的轻刮想羽毛一样滑过,心尖的某处也开始发痒。对于她的撒娇,他半点抵抗力都没有,原本的怒火消了大半。 一听这话,齐家主赶紧道:“客房早就准备好,您快带着夫人过去罢。” 说着,指了湖边的一间院子。 傅元承嗯了声:“我们自己过去。” 齐家主闻言,赶紧拉着自家外甥离开。 轻风从湖面吹来,暖暖的。 蔚茵靠在傅元承胸前,下颌被他捏住,迫着抬头看他。晃了晃脑袋,想从他手里别开:“你来了?” “不想朕过来?”他的指肚摁上她的唇角,那里娇艳欲滴,微微发烫,“以后,不准出来。” “不,”她皱眉,手软软的去推,“你说过不会再关着我。” 她眼中带着委屈,每说一个字都会带出酒香气。 傅元承低头凑近她,看着她瞳仁中放大的自己,有些咬牙切齿:“不听话,就会关着。” 身为男人,他可不想别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一点都不可以。刚才那人会对她没有心思?他才不信,这上面男人有天生的感觉,最不喜欢自己的所有物被被人觊觎。 蔚茵扭着身子,脸难受的在他胸前衣襟上蹭了几下:“放开,我喘不动气。” “那会不会听话?”他声音柔和了些,松开手里的钳制。 蔚茵点头,酒醉了口干舌燥:“承郎,我口渴。” “你呀!”傅元承无奈的捏捏她小巧鼻尖,随后抱起软绵绵的她。 “那,”她乖巧的圈上他的脖颈,偎在他的身上,“不要关着我。” 他垂眸看她,见她双眼轻合,两片唇瓣蠕动:“好,不关你,成了吧?” “嗯。”她嘴角弯起,粉色的脸颊又在他胸前蹭了蹭,随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傅元承身子一僵,强吸一口气才压下胸口的那股燥意,随后抱着她进了客房。 客房幽静,开了窗能看见整片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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