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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折上呈，正德帝只看了一遍，毫不犹豫地朱笔御批，拍板定案。 判决下来，富阳长公主母女俩瘫坐到地上，双目空洞无神，显然没想到正德帝不仅将她们贬为庶民，还让她们流放，这不是要她们的命吗？ “不……不能这样，放本宫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皇兄，我要见母后，来人啊……” 反应过来后，牢房大门早已锁上，富阳长公主一把冲到门边，那双养尊处优的手死死抓着牢房门，大喊大叫。 宁川县主更是癫狂，当即就与自己的母亲扭打在一起，完全失控。 狱卒们担心出人命，忙进去将两人扯开，隔一个牢房分开关押。 直至母女二人被送上流放的道路，刑部大牢才得以安静下来。 “总算将人送走了。”负责管理牢狱的沈大人不禁叹气，又与刑部同僚抱怨一波。 周廷玉听到那些话，也只是笑笑没说话，因为他清楚，父皇留富阳长公主母女一命，是太后用最后一丝母子情分换的。 可即便如此，那母女俩估计活不长，就算太后有心打点，也无济于事。 漫漫长路，徒步而行，又岂是那母女俩所能承受的？ 果不其然，流放之行还未到一半，就有消息传回盛京，富阳长公主病死在途，倒是宁川县主要比周廷玉预料中要顽强。 至于用什么方法活下来，周廷玉不想去探究，也没那癖好。 了却一桩事后，这日还未到午时，周廷玉便让长风收拾东西回王府，他与正德帝请了五日假，打算好好陪陪自家媳妇，带她外出游玩。 因提前派人回府通知此计划，待他回到王府，正院门口已经摆了好几个大箱子，都是顾若卿命人收拾出来的。 “怎么摆这么多东西？”周廷玉蹙起眉头，有些疑惑，随手打开一张，看到里面都是顾若卿的裙衫，不由嘴角微抽。 “哎哎哎，你别乱动，好不容易收拾出来的。”想到下午的出行，顾若卿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周廷玉无奈，牵过她的手，往屋内走，两人坐到饭桌边，没一会儿，菜肴陆陆续续上齐。 “咱们只去五日，不用带那么多东西，带点盘缠，再带三套衣裳就可以了，那边什么都有，不必搬运其他东西。” “哦。”顾若卿心下有些尴尬，怪她太高兴了，一时忘记现实情况，看来是白收拾了。 “没事没事，先用饭。”周廷玉往顾若卿碗里夹了一块鱼肉，那是她的最爱，又继续道：“咱们带去的东西少些，给马车留着位置，回来也方便给父皇他们带特产，你说是吧？” 女子都爱新鲜的东西，出去一趟，定然会买买买，何必带那么多累赘过去？ “对哦。”顾若卿方才那点郁闷瞬间消散，娇俏笑道：“还是阿廷哥哥想得周到，来吃块鸡肉。” 顾若卿又恢复了兴奋状态，给周廷玉夹了一块肉之后，就把碗中的鱼块夹起，放入口中，嚼了几下，预想中的美味并没有到来，反而感觉今天的鱼很腥。 她小脸不由皱起，将鱼肉吐到一旁骨碟之中，嘟囔一句：“好腥啊！”
第62章 后续 “也没换厨子啊，怎么这么腥。”虽吐出去了，可嘴里还残留着鱼的味道，顾若卿顿时感到心口发闷，忙喝了几口茶水，这才好受些。 “可还好？”周廷玉忙放下筷子，又给顾若卿递茶水，满目担忧，直待小姑娘摆摆手，这才作罢。 “没事，就是鱼太腥了，吃不下，觉得恶心。”顾若卿解释道，难受一会儿，已经没有继续用膳的欲望。 “腥吗？”周廷玉不由疑惑，方才他也吃了，没觉得腥啊！想着，他又夹了一口放进嘴里。 “别吃。” 没等顾若卿阻止，周廷玉已经吃下去了，这下他更疑惑了，讷讷道：“不腥啊！还是之前的味道。” 明白周廷玉不会骗她，顾若卿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在口中充斥，这下的反应可比方才强烈多了。 这回吐掉鱼肉后，并没有得到缓和，反而干呕得厉害，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也散不去。 顾若卿的小脸先是发红，到红晕散去，肤色呈不正常的苍白，整个人看上去难受极了。 “怎么了怎么了？”周廷玉被她吓了一大跳，饭也不吃了，忙将人抱到床上，急切地命长风入宫请太医。 长风不敢耽搁，当下快马加鞭直奔皇城。 太医到渊王府时，顾若卿已经缓和过来了，可周廷玉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守在她身边不愿意离开。 “我没事了，别担心。”这般兴师动众，惹得顾若卿都不好意思了。 “什么没事，刚刚那样。”周廷玉蹙起眉头，不认同的继续道：“先让太医给你把把脉，得太医说没事才算。” 安抚完顾若卿，放下床幔，周廷玉这才让太医进来。 太医凝神诊脉，为确保准确性，反反复复把了三回，又问了一下午膳情况，这才起身，脸上也露出笑意。 “如何？”周廷玉见他诊了那么久，还以为出了问题，关心则乱，将人请出外间后，便迫不及待地询问。 太医神色倒还淡然，因为是好事，殿下总不会对他怎么样，没准还会给他备喜钱。 “回殿下，王妃那是喜脉。”他笑盈盈地，继续道：“那是害喜了，让厨房那边多注意些，莫要伤到小殿下了。” “什……什么？” 周廷玉怔愣片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目光所至，又见顾若卿的丫鬟们个个面露喜色，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勾起，下意识又确认了一边。 太医很理解这种反应，耐心地又重复一遍方才的话，交代了许多孕期注意事项。 周廷玉听得认真，都一一记下了。 桂公公是看着周廷玉长大的，一听到这消息，扔下手中事就往正院来了，半路遇到太医，又乐呵呵地问了一遍注意事项，临了偷偷给太医塞了个红色荷包，鼓囊囊的，可见他此刻的心情愉悦到什么程度了。 问完情况，他去厨房交代一番，这才继续往正院去。 他到时，听青儿说王爷与王妃正在房中培养感情呢！ “王爷和王妃都很高兴，这等温馨陪伴的场合，桂叔您没有急事的话，不如先等等吧！” 青儿高兴，在桂公公面前也少了几分平日的拘谨，说得话也更随性些。 桂公公自然不会在意这等小事，他心中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便对青儿、碧儿道：“那自然该如此，杂家先进宫一趟，娘娘和圣上那边还未知晓喜讯呢！你们也别偷懒，给侯府也传个信吧！” “哎，奴婢们记下了。” 得到确切大夫，桂公公就带着王府腰牌，乐呵呵出门了。 待他走后，碧儿往青儿身边凑了凑，捂着嘴偷偷道：“桂叔这样，笑得褶子都多了几个。” 两丫头嘀嘀咕咕，而后又捂着嘴偷偷笑。 王妃有喜，全府下人都多得了两个月月银，人人喜上眉梢，整个王府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 然而，这份喜气并没有维持多久。 顾若卿害喜严重，吃什么吐什么，短短几日，便肉眼可见瘦了下来，小圆脸也露出了一点尖下巴，可把周廷玉心疼坏了。 “元元，你吃这个猪肉丸子，尝一尝吧！” 周廷玉连公务都无心处理了，每日上衙心都不在焉的，忍不住想媳妇在家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休息得好不好？ 接连好几日，最后还是刑部尚书吴老大人受不了，亲自跟正德帝帮他请了五日假，让他回去好好陪媳妇。 正德帝自认为了解这个儿子，闻言心下也觉得好笑，抬眸见老尚书一言难尽的神情，便笑着批准了这事。 老尚书将消息带回刑部官署，周廷玉再也呆不住，向老尚书连声道谢，兴冲冲地直奔回家，哪里还有往常半分沉稳？ “有那么夸张吗？”骆大人不以为意，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曾想正好被老尚书听到了，老尚书眤了他一眼，胡子一吹，没好气地刺了一句：“你个没成家的老光棍，哪里懂其中的温情与乐趣，哼！” “我……”骆大人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地望着恩师背影，陷入了沉思，老师这嘴刀子，终是落到了他的身上。 周廷玉从刑部回府正是午时，顾若卿正在艰难地用午膳。 她没什么胃口，可为了孩子，她还是愿意一一样一样去尝试的。 “元元，你若实在不想吃这些，就让厨房换别的，莫要委屈了自己。”看她艰难，周廷玉心疼不已。 “没事的。”顾若卿轻轻抚.摸小腹，尽管此时月份尚浅，还不明显，但母子连心，她依旧能感受到孩子的存在。 “今日比昨日好多了，再过些天，估计害喜的情况就会慢慢消失了。”顾若卿并不觉得辛苦，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幸福之中，让她觉得怎样都是值得的。 “嗯嗯。”周廷玉本就为了她好才提出这事的，既然她为此高兴，那便由着她好了。 五日后，顾若卿害喜的症状减轻不少，也寻到了几样吃了不起反应的食物，周廷玉这才短暂地放下心来，重新投入繁杂的公务之中。 富阳长公主一案已经解决，可沐王那边依旧是不可控因素。 搜寻了这么久，终于探到了沐王的踪迹，竟是在岭南。 岭南，存在的问题一大堆，乃穷乡僻壤南蛮之地，听闻那里多山岭树丛，瘴气毒蛇毒虫成堆。若沐王真的躲到那边去了，他们想抓他就不容易了。 周廷玉未曾真正去过，所知都是从书上得来，倒是不能全信。 更令他担忧的是，岭南乃是哀王的封地，倘若二人联手，无疑会给国家来带一场兵乱啊！流血牺牲，内部消耗，皆不是周廷玉想要看到的。 此时不仅周廷玉在头痛，正德帝也忧愁不已，他倒是不怕那二人联手竖旗明争，毕竟沐王这个弟弟他还算有点了解。 出师无名，有辱声名的事他绝对不会轻易去做，起码短期内不会有大动作。 正德帝烦扰的是用什么方式可以兵不血刃地解决此事。 “圣上万寿将至，何不借此机会召各地藩王回京热闹热闹？” 那几个老臣争论半日也没个结果，吵得整个御书房都是他们的声音，顾广琛着实无法忍受，便放开了嗓门，大声提了一个建议。 这下，几个老臣也不争论了，都看向顾广琛，思索片刻，都觉得可行，纷纷认同附和，这个小会终是结束了。 老臣们组队离开，顾广琛也想走却被正德帝叫住了，两人聊了些私事。 回府后，顾广琛第一时间找自家夫人提了此事，又问了问顾宇自己的意见，全家都点了头，他才在第二日朝会后自行留下，给了正德帝一个满意地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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