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姷摇了摇头,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片小金叶子。 匈奴兵一怔,显然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贵重的东西。 林姷将金叶子递给他,说:“我不敢难为大人,我只想知道他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大人可否帮我照顾着他一点,让他少受一些苦。” 匈奴兵犹豫了一会儿,将金叶子手下,道:“那我便帮你去看看”又问:“你弟弟他是什么时候被捉来的。” 林姷说:“四日前的一个晚上,十二岁,脑子有一些不大好,叫崔钰。” 匈奴兵答应了下来。 正午的时候,林姷得到了答复,匈奴兵说:“你的弟弟脑子是有些不太灵光,不过到没出事,他和两个汉奴被将军安排去了骠贲营当粗使下人。” 林姷皱眉说:“骠贲营?那是什么地方” 匈奴兵有些踟蹰,说:“是一帮打先锋的”他的眼神有些躲闪。 林姷立刻道:“那地方不好?” 匈奴兵叹了口气说:“不是不好,就是……” 林姷着急的扯着他的袖子说:“是什么啊!你倒是快说啊!”她完全丧失了理智。 匈奴兵无奈地说:“那是一帮以杀人为乐的残暴之徒。” 林姷只觉得犹如五雷轰顶,脚下有些虚软,脊梁骨像是被什么人给抽走了一样。 匈奴兵见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我中午去见他的时候他还没事。”他停顿了一下,尴尬地补充道:“没死” “可是他会害怕的”林姷眼神呆滞,轻声喃喃,她说:“阿钰胆子很小,他的心性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将他自己丢在那样的一个地方,他会感到恐惧和害怕的。” 她抬起眼帘看着那个匈奴兵,恳求地说:“他们会欺负他,会取笑他,他此刻一定害怕极了,你能不能帮我把他带出来?能不能带他离开那里。” 匈奴兵为难地道:“听闻是将军的命令,我也没办法。” “高焕”林姷低低地念着他的名字,然后道:“那你可否带我去见高焕。” 匈奴兵说:“我们下等兵照理是不能直接去见四品以上将领的,不过……”匈奴兵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匈奴兵说:“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见见你弟弟,晚上的看守会松一点,今夜当值的又是我的同乡,可以带你去见他一眼。”他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如果他那时还没有死的话。” 林姷毫不迟疑道:“麻烦大人了。” 崔钰特别的害怕,他已经很乖了,乖乖的做事,不吵也不闹,可眼前那些人还是欺负他,他们殴打他,大骂他,还把他的裤子扒下来嘲笑他的那个东西。 他们不仅让他干活,还把他衣服扒光了让他在地上学狗爬,学狗叫。 不过这也还好,因为他以前也学过狗爬,狗叫。 他学的可像了。 崔钰最害怕的是他们竟然杀人。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把皮肤给割开,血涌了出来,那人还活着,在地上惨叫,他们把那人的肠子都给拉出来了,他们简直是地狱里的恶鬼。 他非常想他的哥哥,还有阿姷姐姐,阿姷姐姐说要保护她,可他却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此刻那些恶鬼又盯上另外一个奴隶,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什么。 而后,一个匈奴兵笑吟吟地对那奴隶说:“你会跳舞吗?” 奴隶愣了一下,立刻点头,讨好地说:“会!会!” 匈奴兵便将绑在那奴隶脖子上的铁链子解开,说:“跳一个” 奴隶跳完,匈奴兵撇着嘴不太满意,说:“你这跳得也不行啊。” 说完忽然往那奴隶身上浇了一大桶不知是什么的液体,然后拿着火把往那奴隶身上一扔,那奴隶便立刻变成了一个火人,惨叫声简直可怕得让人心尖发抖。 匈奴兵笑道:“这才叫跳舞” 崔钰哇的一声也叫了出来,抱着头堵着耳朵害怕得大哭,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 他太害怕,这些人太可怕了,太恐怖了,就算他紧紧闭上眼睛,双手堵住耳朵,那皮肉烧焦的味道还是从他鼻子里爬了进去。 他哭的一脸鼻涕和泪,瑟缩在坑洼的墙角。 就在这时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环抱住了他,他闻到她身上香馨的味道,是他的阿姷姐姐。 林姷看见崔钰瑟瑟发抖的样子,顿时失去了冷静和理智,她独自冲了出来,紧紧的抱着哭泣发抖地崔钰,一遍遍抚摸他发抖的脊背,颤抖地安抚道:“阿钰不怕。” 她的声音温柔,眼睛却是通红的,充满了恨意,她看着那着火的惨叫的人,牙齿不受控制的相互击打发出咯唥咯唥的声响。 这些该死的匈奴人! 骠贲营的匈奴兵看到林姷,愣了一下,刚要开口,只见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是他们的将军高焕。 这些匈奴兵的眼里有些不屑,又有些不服,却又不得不向高焕行了一个匈奴礼,散漫地道:“将军” 高焕没有说话,他漠然的看着坐在地上的林姷,和她怀里发抖的崔钰。 身上着火的奴隶还在他们身后惨叫,她看着他的眼睛血一样红。 “他是崔陵的弟弟?”高焕开口问她。 “是”林姷咬牙道,防备地像是只护崽的母狼。 “多大?”高焕问。 林姷抱着崔钰的手臂紧了紧,道:“十二” “十二”高焕轻轻地重复了一遍,眼里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蓦的,他轻笑了一下,嘲讽地说:“林姷,我十二岁时,你可不是这般待我的。” 林姷心颤了一下,好像坚固的城墙在轰然间裂开了一条细缝,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高焕将崔钰从她怀里拽了出来。 “高焕你要做什么!”林姷喊道,声音非常愤怒,她那样子,看起来简直是恨不得扑上来一刀攮断他的脖子。 崔钰像是一只发抖的羔羊,任由高焕攥着衣领。 高焕将他按在那着火的奴隶面前,冷声道:“睁开眼睛看着他。不然我割断你的脖子。”他的声音冷酷又阴沉,甚至比那奴隶的惨叫声还要可怕上几分。 崔钰睁开眼睛,恐惧发抖地看着,满脸泪水。 林姷从地上起来,挣扎着想要将崔钰从高焕手里拽出来,她吼道:“高焕,你有点人性,你放过他,崔钰是无辜的,他还不过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他是无辜的”她语无伦次地说道。 高焕只是看着她,看着她拼命保护着崔钰,他的眉头轻轻皱起,眼眸微微闪动又暗淡了下来。 他松了松手,她便迫不及待地将崔钰从他手里撕扯了出去搂在怀里,她抱着崔钰,一遍又一遍柔声安抚着,眼里是关切和爱怜。 他有些不太明白,不明白为何都是十二岁的孩子,在她那里却有霄壤之别。 “那我呢?”他忽然开口问到,他的声音不像刚才那般冷酷,甚至还掺杂着若有若无的痛苦。 林姷怔了一下。 他看着她,像是轻问,他说:“那我呢?难道我当时不是个孩子?难道我就是罪有应得?”此刻他的声音并不冰冷,也不愤怒,他只是淡淡的问她。 林姷嘴唇翕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高焕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离开,刚走出几步,林姷叫住了他,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却异常的坚定,她说:“高焕,债是我欠下的,也由我来还。” 高焕只是站在那里,背对着她,保持着沉默。 林姷看着他的背影,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是我欠你的债和旁人没有关系,你恨的是我。” 她的声音有些微微变调,苦涩地道:“高焕,你别再杀人了。” 高焕转过头来,他没有看着她,而是垂着眼帘淡淡地说:“我不动崔钰,但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和林业深没有直接x行为,只是擦边球,我已经说过很多次啦!为什么还有纠结这个的!!恋童癖普遍喜欢容易掌控的,但男主不容掌控,粗俗点说就是林业深面对男主压根y不起来。因此男主其实没有受到真正意义上的伤害,他对林业深的恨也没有女主深,他要是真的被性侵了,肯定就杀了女主了,怎么还可能心软?jj上限制多,所以有些东西我不能写太细。
第39章 封将 周宾此刻在帐子里熬油点灯的研究地势,以及在宛城附近驻守大约需要的兵力,只见高焕一把掀开帘子进来,他的脸冷的像冰,看起来非常愤怒,一把将案几给踹翻了,眼睛通红,情绪失控。 高焕咬牙骂道:“这帮匈奴狗!” 周宾说:“怎么了?” 高焕没有回答,这帮匈奴人屠城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在军营里就敢烧活人,那活人不是晋国敌军,是他派去给他们当下人的无辜的奴仆,是晋国最普通的百姓。 他们这帮匈奴人眼里还有一点军纪吗?还有一点人性吗? 这和一帮不开化畜生有什么分别! 他早知道这帮骠贲营的这帮匈奴人跋扈,却没想竟然猖狂到这般地步。 周宾稍加思忖,猜到了,叹道:“烧死个人算得了什么,宛城里全是被屠杀的老弱。” 高焕眼眸一沉,杀意尽显,吩咐一帮的副将道:“凡是今晚参与纵火者,全部仗责八十!” 八十,那就是活活打死。 周宾立刻阻止道:“不行!” 周宾看着高焕充满怒火的眼睛,周宾知道,在高焕的心底始终都存着善良,他的心也始终都是柔软的,否则他又怎么可能因这种匈奴兵的行径而愤怒的几欲失控。 高焕他最看不得的其实是欺凌弱小,是弱肉强食。 他虽然在战场上对晋军冷酷无情,但离开了战场,他从不擅杀一个晋国的百姓。 他厌恶那些以虐杀弱者为乐的匈奴人。 周宾上来一把按住有些失控的高焕,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你痛恨匈奴兵,我也痛恨,如果可以选择别的路,我们绝对不会与这帮匈奴人为伍。”他按住高焕的胳膊,沉稳地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我们忍了多少年,当年那十二追随你的兄弟如今又剩下了几人?” 周宾有些激动地说:“我们千辛万苦终于得到了兵权,我们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匈奴人,和刘琮闹翻!” 周宾看着高焕发红的眼睛,沉声道:“高焕,你不是还要报仇吗?” 高焕眼里的愤怒裂开了一道缝,而那愤怒也随之的碎裂开,他垂下了眼帘,因愤怒而紧绷的肌肉也渐渐松弛。 周宾说的没错,他还要报仇,慕容鲜卑的铁蹄还在北边猖獗,他必须要借助匈奴人的力量,哪怕他打从心底的厌恶这帮可恨的匈奴人。 周宾见高焕冷静了下来,暗暗松了口气,叹道:“刘琮封你为虎威将军,可你看看,骠贲营的那帮家伙有几个真拿你当他们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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