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焕说:“一起洗,我从出鲁阳就没有洗过,身上都快臭了。” 林姷怔了一下,抬起头来诧异看着他。 高焕笑说:“你闻不到吗?”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整个人都十分的柔和,温暖的像是五月的太阳。 林姷也笑了。 高焕低下头去吻她的嘴唇,她的舌尖是甜甜的,身体是软软的,她踮起脚来拥抱他,阳光暖洋洋的洒在他们的身上。 此刻他又不想洗了。
第67章 锁
第68章 北归 早上醒来后,高焕去处理了一些军务,而后他去了杨缓那里,大概是想看看她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他本来是不打算去的,但张和屡次劝谏他,说不能让杨缓死在他这里。 高焕进到营帐,先看到的是个在地上踉跄的孩子,大概三岁左右,生得唇红齿白。 再看,便是一个跪在地上的女人。 杨缓说:“将军可否不要将我交给晋国。” 高焕没有回答她,眉头倒是皱得更紧了。 杨缓抬起头来,她确实生得很美,妖艳而不媚俗。 她的眼眶是红的,膝行到他的面前,拉着他的衣角说:“将军我求求你,不要将我们母子交给晋国。” 她的样子实在是我见犹怜,她说:“将军将我交给晋国,还不如杀我我们母子。” 至此高焕方才开口,他说:“我为什么要留着你们?” 杨缓说:“将军可以像申生一样。”她说着将她的儿子召唤过来,说:“将军,他是我和晋哀帝的儿子,他是嫡长子,将军可以利用他来称帝。” 高焕说:“好”他几乎没有犹豫,又淡淡地说:“吃点东西吧”他说着,将白粥推给了她。 杨缓只是摇头。 张和此前再三叮咛,一定要让杨缓吃些东西,在没有和晋国谈妥之前,万不能让她死在这里,落人口实。 高焕叹了口气,说:“快吃。” 杨缓还是不肯动筷。 高焕眉头皱了又皱,然后拿起了汤勺盛了一勺递到她嘴边,说:“趁着我还有耐心。” 杨缓看着他,眼眶仍然是红的,蓦的,她才将那粥喝了下去。 …… 林姷和张和在营帐附近散步,附近有条溪水,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树枝上的叶子有些黄了,飘落下来掉在了林姷的发上。 “父亲他……”林姷欲言又止。 张和说:“父亲名为佘守,当年是广陵太守,后来受奸人陷害,被满门抄斩。” “那母亲呢?”林姷看着张和道。 张和淡淡地说:“记不得了,那年出事时我也才七岁,后来辗转去了很多地方,但我一直都在找你,只是一直都没能得到消息。直到五年前,我才知道你改名为林姷,嫁给了崔家长子。” 张和踟蹰了一下,说:“林业深他……” 林姷笑了笑,说:“都过去的事了还提他做什么。”又说:“陷害父亲的人是谁?” 张和说:“你不必知道,仇自然由我去报,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能是没有关系呢!”林姷的语气有些激动,而后又平静了下去,她看着地上的石土,说:“虽然儿时的大多数事我都记不清楚了,但我还记得后院的那个秋千,我经常会做梦,梦见我坐在那秋千上,耳边都是笑声。”她的脸上是惨淡的笑容,她说:“张和,那是我的父母,我要知道仇人是谁,他害死了我的父母,也自此害了我一辈子。” 她说:“若不是他,我也不必在林家受这么多年的苦。” 张和手攥了攥,说:“我不能告诉你,你也不必知道。” 林姷几乎恳求地道:“兄长” 张和挣扎了一会儿,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答应我,不要去报仇,这仇自然有我去报,你就当做从始至终不知道。” 林姷说:“我答应你” 张和抿了抿嘴唇,说:“崔兴” 林姷仍是看着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脸上是一种怔然的平静。 过了一会儿,她方才轻扯了扯张和的衣袖,她张了张嘴,但却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她转身要离开,脚步踉跄,腿也有些虚软。 “林姷”张和叫她,她也好似没听见一样。 张和上前抱住了她,他也知道自己不该抱她,可他实在是可怜她,他说:“林姷,这件事自有我来做,你不必管了。” 林姷的目光是空洞的,蓦的,她说:“如果我没有和崔陵分开,你是不是一辈子也不打算让我知道。” 张和咬牙道:“是”他甚至不打算去见林姷,更不打算与她相认。 佘家的仇有他来报。 林姷的额头轻轻靠在张和的肩膀上,她没有哭,一滴泪都没有落,她只是说:“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她在问张和,又像是在问自己。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甚至有些后悔。 她不该知道真相。 “林姷” 林姷听见有人叫他,那声音是高焕,她立刻松开了张和。 张和尴尬地想要解释。 高焕却没有理会他,他冷冷地看着林姷,然后方才对张和说:“晋国来使臣了。” 张和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道:“臣知道了。” “他们想要杨缓母子”高焕说,声音仍然是冷冷淡淡的。 张和的面色恢复了正常,这才是正事,他向高焕行了一礼说:“臣这就去沐浴更衣,接待来使。”说完恭敬的离开了。 一下子只剩下了高焕和林姷,林姷能闻得到高焕身上的那股香味,那香味是杨缓的。 而高焕也撞到了她和张和拥抱。 林姷慢腾腾的跟在高焕身后,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阵子,林姷才开口,道:“张和他……是我的兄长。” 高焕停下了脚步。 林姷道:“此前一直都没有同你提过,是因为我也不确信。” 高焕说:“现在你确信了?”他的语气很平静,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林姷没有说话。 快走到营帐的时候,林姷说:“你要将杨缓送去晋国?” 高焕说:“是”他同张和是如此决定的,将杨缓母子作为筹码交给晋国,以换得晋国的封禅,倘若没有谈成,高焕将会像申生一样拥立杨缓的儿子。 还好晋国派来了使臣,否则拥立杨缓的儿子,他怕她会觉得委屈。 如此,也免去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张和和晋国的使臣很快就谈拢了,晋国使臣说旬月后就会派人来接杨缓母子,同时晋帝还会加封高焕为赵王,并加九锡 但旬月过去了,晋国的使臣仍然未至。 高焕不悦,遂命人携杨缓母子北归邺城。 …… 高焕并没回到邺城之后,十月的时候他沿着南阳至汉中,北上攻打长安,企图灭亡匈奴汉国,这场仗一打就是两个月。 如今已是隆冬时节,邺城也到了一年最寒冷的时候。 杨缓住在德彰宫,被奉为皇太后,其子司马显被奉为幼帝,周宾名为辅政,实则是代替高焕监视杨缓母子。 林姷也一同回到了邺城,她住在北雀宫,和德彰宫相聚甚远。 高焕还没有给她名分,而高焕自己也仍是以镇北将军高侯自称,并没有自封为王。 自入冬以来,林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风寒始终未愈,周宾来看了她几次,送来一些名贵的药材,但都不见效。 加之长安久攻不下,晋国态度暧昧不明,隆冬以来,又下起了大雪,城野不少百姓冻死在路旁,整个邺城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这日清晨,林姷被一阵吵闹声惊醒,她睁开眼睛,只看见面无血色的奴婢秦弗。 “怎么了?”林姷皱着眉头问。 窗子外的天还是那么阴沉,一层层的乌云像是烂掉的皮癣。 秦弗着急地说:“姑娘,来不及了,我们要快点离开避难,慕容德带兵打来了。” “慕容德不是下落不明吗?”林姷问。 自从那年他被高焕撵出邺城后就没了消息,剩下的慕容家的人几乎被高焕赶尽杀绝了,就算慕容德还活着,他哪里来的兵马杀来邺城。 秦弗说:“不知道,方才听不知哪的奴才说是西凉的马,他们认得那种马,多少年了,中原没有出现过西凉的骑兵。” 林姷一边随她往马车走,一边说:“杨缓呢?德彰宫的杨缓怎么办?” 秦弗说:“姑娘,没有时间管杨缓了,再不出邺城就来不及了。”她说着推攘着林姷进了马车,白茫茫的雪让林姷有片刻的眩晕,但很快她听到了厮杀的声音。 秦弗没有说谎,真的有兵马打进来了。 虽然她还没有见到血,但那越来越大的厮杀声让她泛起一阵阵寒颤。 车夫猛烈的抽起了马鞭,马车沿着司马门一路飞驰而去。
第69章 怀孕 一路上都是死人。 司马门外是一片血海,白色的雪被滚烫的鲜血融掉了,血水渗进了泥土里,满地都是死人,都是断臂残肢,房屋也燃烧了起来,有的尸体也被烧掉了,一股皮肉的焦味? 这场景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就在这一片火海中,一辆马车飞快的从司马门驶出。 驾车的士兵不断地抽着手中的马鞭,马匹都被抽出了一条条血痕。 这辆马车碾过了掉落在地上的兵戈,碾过横在地上的尸体,甚至碾过一个受了伤尚挣扎着的士兵。 一支乱箭射透了窗子,直直的钉在了马车的车壁上。 秦弗差一点尖叫出了声。 林姷也吓得面无血色。 很快,马车驶出了邺城,就在车上人刚松下一口气时,一个西凉骑兵从侧方追上,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迟疑,那骑兵一挥手中的银□□穿了驾车士兵的胸膛,又向上一挑,将那士兵从马车上挑落。 马车瞬间失去了控制。 西凉骑兵斩断了马车的横梁,马车和马匹瞬间分离开了。 林姷和秦弗也从马车里滚落了出来,衣裳被地上的沙石割破了,身上也是一块块青紫。 秦弗恐惧的流出了泪,发抖地求道:“别杀我。别杀我。” 林姷更是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那骑兵驱着□□的马,他的脸上带着铁打的面具,冷漠凶狠的眼睛来回打量着她们,然后说:“谁是高焕宫里的女人。”他的声音像是乌鸦一样难听。 秦弗簌簌发抖,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 骑兵看向林姷,眯了眯眼睛说:“那就是你?” 林姷的声音也抖得厉害,她说:“你要找的是什么人,宫中的女人不止我一个?” “杨缓” 林姷说:“不是我” 骑兵眯了眯眼睛,说:“既然不是你,那留着也没有什么用。”说着便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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