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看了看云锦,说道:“妹妹很懂书法?” 云锦轻轻摇了摇脑袋:“在阁里时看过一些名家的作品,也就懂个皮毛。”云锦顿了顿,说道:“其实楚怜姑娘未必比我的年纪大。” 楚怜听见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云锦的意思,她笑的有些勉强,说道:“我也是先入为主了,觉得木槿姑娘你看着年纪比较小,倒是冒犯了姑娘。我今年十五,不知木槿姑娘——?” “说来惭愧,我十六才出获得花魁会的资格。”云锦说道。 翔云国女子出嫁的年龄一般在十五左右,男子成婚的年龄一般在廿一左右,所以云锦的年纪也不算特别大。 楚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柔柔的说道:“那倒是我唐突了,姐姐也别介意。” 这称呼转换的非常自然。 云锦撇了撇嘴,这姑娘还真是坚持不懈啊。 云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姐姐妹妹的真腻歪啊,她拿起一个点心递给楚怜,边递边说道说道:“楚怜姑娘一会留下来吃饭吧,我刚学的珍珠鱼汤,刚才已经炖上了。”——正好帮我试试毒。 楚怜也正想多了解一下云锦,便欣然答应。 等到晚饭上来,云锦热情为楚怜舀了一碗汤,期待地看着楚怜。 楚怜看着云锦期待的眼神,也不好意思拒绝,她拿起勺子喝了一小口,喝完了脸都揪在了一起。 云锦默默地把汤碗推远了。给自己夹了一筷子的清炒白菇,一筷子的鲜笋炒肉,把碗堆满。 然后佯装热情的问道:“好喝吗?楚怜妹妹。” 楚怜第一次喝到又腥又辣的鱼汤,她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但也不好说什么,她点了点头,硬挤出来一张笑脸,说了声:“嗯。” 云锦又替她舀了勺汤,温柔地说道:“好喝你就多喝点。” 楚怜笑不出来了,并且默默的给自己开好了药方。 一顿饭吃的楚怜觉得自己受了场酷刑,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糕点打算压一压自己的恶心感,却没看见一旁采菱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口糕点下去,楚怜拿着手帕捂着嘴跑了出去。 云锦悠哉地走到院子里,给靠着墙角干呕的楚怜递了一杯水,似乎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忘记告诉姑娘了,那个贵妃红也是我今儿早上做的。” 所以里面可能充满了对二皇子的愤怒——多加了些花椒。 楚怜捂着嘴逃似得离开了折园。 云锦目送着楚怜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单手背后,一只手挥着无实物的折扇,嘴里念叨着:“卿本佳人,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感慨完的云锦转过身对着屋里喊了一声:“采菱,赶快把我做的那些玩意扔了,还有把窗户打开通通空气,以后你站的离那个楚姑娘远一点,得个什么头昏脑胀的毛病可犯不上。” 采菱从屋里探出个头来,问道:“姑娘,为什么会头昏脑胀啊?” 云锦耸了耸肩,说道:“因为这样人家好来送药啊” 采菱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云锦笑着摇了摇头,“傻丫头,记住啊,那娇兰院的都是坏人,你谁也不要相信。” 采菱点点头:“这个奴婢知道。” 云锦走过去摸了摸采菱的小脑袋,“知道什么?” 采菱义愤填膺地说道:“因为她们会和姑娘你抢二殿下啊。” 云锦听了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有道理,二殿下说了人要学会护食,我可不能让她们抢了去对吧采菱。” 采菱用力地点点脑袋,举起左手端着的盘子,说道:“姑娘,要不把这盘贵妃红留着吧,下次就给她们上这个。” 云锦揉了揉采菱的脑袋,这丫头怎么这么可爱啊,她柔声的说道:“不用了,有我这个大厨在,咱们院还差这一盘吗?” 作者有话要说: 楚怜:我说算你狠,善用无辜的眼神~云锦:对不住了姐妹,都是打工仔,都不容易,互相理解一蛤。 赵柘:爷什么时候说过人得护食这种话? 云锦:您没说过,但吃小笼包的时候—— 赵柘:别说了—— 云锦:你敢做不敢当(??Д?)」 赵柘:行,那你敢说就要敢当,你可要千万护住了爷。 云锦:……( ̄ー ̄)
第25章 五月的江南春色正好,草长莺飞,抬眼望去,满目皆绿,绿油油的垂柳弓腰斜倚在小巷之中,碧绿的溪水横卧在青砖灰瓦之间汩汩流淌,绿茵茵的青草在明媚的阳光下泛着翠绿的光泽。 大概是要入夏了,即使昨日刚下过雨的江南依旧带着一份燥热,就连房角阴凉处的青苔看起来都干巴巴的。 赵柘一行人快马前行,中途并没有长时间的停歇,待他们抵达江南也已经是六日后了。因着赵柘钦差的身份,江南左布政使梁怀余一接到消息就匆忙赶到城门迎接,迎了一队人马进城,直接去了布政司。 赵柘并没有跟着去,而是直接回了江南的别院,派岑铮随着梁怀余去了布政司,岑铮在布政司内见到了匆匆赶来的右布政使王守仁,岑铮简单地和二人说了一下此行的目的——彻查皇上遇刺一事。 梁怀余和王守仁对此并不意外,因为他们刚配合过镇安侯世子江潜。但二人还是有疑惑,同一件事情陛下为何派镇安侯世子来查一次,又派二皇子来调查。但这话却不适宜问出来,他们能做到的只有热情的接待和配合。 王守仁看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二皇子赵柘,因为匆匆赶来,体格肥硕的江南右布政使王守仁这才平了喘,问道:“岑侍郎,鄙人在府里备了晚宴,给众位接风洗尘,不知二殿下能否赏光参加。” 岑铮客气地笑了笑:“这件事小弟要先去问一下二殿下,下午再给王大人消息。” 而此时赵柘已经到了别院,他走进了书房,却看见书房里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赵柘墨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无奈,挥手让暗金守在门口,站起身来,缓缓地朝背对他的人走了过去。 “您怎么来了?”赵柘坐在了屋子里侧的木椅上沉声说道。话语里却没有一丝惊讶。 “看看你到底多没出息。”原本面向窗子的人缓缓转过身来,这人穿着一身白衣,看起来正值中年,容貌潇洒俊朗。可说出的话却满满都是嫌弃。 “如果您来就是为了讽刺我,那您继续,说个痛快。”赵柘拿起茶壶倒了杯茶递了过去,“说累了就润润嗓子。” 赵柘见对方不接,顺手就放在旁边的桌子,又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哼~”白衣男子看他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出来。 赵柘不说话也不看他。 白衣男子一挥手,一把黄色的粉末扬起,赵柘迅速地闪身,站到了白衣男子的身后,倚着床框,拿着杯子继续喝茶。 “还行,不算特别残废。”白衣男子说道。 “疯老头儿,您是不是忘了我百毒不侵啊。”赵柘慢悠悠地说道。 被称作老头的人瞪了赵柘一眼,说道:“你就是个怪胎。” 赵柘一侧嘴角轻扬,略带嘲讽地笑了笑:“杜谷主,这不全仰仗您那千奇百怪的毒药嘛。” 杜衡被噎了一下,面色有些难看,“我当时就该直接杀了你。” 赵柘抬眼看了看他,讽刺地说道:“原来你拿我试了那么多毒不是为了杀了我啊。” 杜衡抬脚就要踢上赵柘受伤的脚踝,赵柘侧身躲了躲,抬头笑着看着杜衡。 杜衡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道:“你这脚现在不治,等骨头愈合了,再想治就得打断了重接。” 赵柘耸了耸肩,“我多受点罪,这不正合您意吗?” 杜衡不想跟他废话,快速地移动身子上前,伸手抓向赵柘,赵柘抬臂别开了他的手,轻盈地一转身,转到杜衡身后,单脚用力点地,身子迅速的退后,在距离杜衡三尺处站定。 赵柘悠悠地说道:“我可请不起神医谷的杜谷主来治病啊。” 神医谷位于翔云国和邻国川林国之间的一处峡谷,属于三不管地带。但由于神医谷谷主医术精湛,并且医药秘籍绝不外传。所以引得大量的人上门求医。 神医谷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谷主救人所要诊金完全看心情而定,有时是大量的钱财,有时是指定的物件。所以求神医谷谷主救人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 尤其到了现任谷主杜衡,他索要的诊金更加变态,他要伤者者所爱之人或爱伤者之人身体的一部分。因为这个规定,他便有了“鬼医”的称号。 “怎么,有喜欢的人了,舍不得?”杜衡的声音有些古怪。 “您倒是清楚没有爱我的人。“赵柘自嘲地笑了笑。 “那只能怨那个女人生下了你,我就说过她太异想天开,爱?终是吃了苦果吧。”杜衡冷笑道。 “行了,我这腿暂时不会治,您若是还想在江南呆一阵子,我一会让人给您安排个院子。“赵柘声音冷冷的,带着送客的意思。 “哼,我看你跟那个女人一样糊涂,我生了个情种,情种生了个小情种。”杜衡语气里充满嘲讽,转身离开。 杜衡走后,赵柘静静地站在原地,闭上眼睛,用力地攥了攥拳头。 这时他听见暗金轻叩房门地声音,赵柘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说了声进。 一个身着青色素面直缀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单膝跪地,低头抱拳,恭敬地说道:“呈天见过主上。” 赵柘低头看了看呈天,说了声“起来吧”,自己走到了木椅旁,坐了下去。 宫呈天听到赵柘的吩咐,站起身,走到赵柘近前,微微的弯腰。 赵柘开口问道:“查清楚了?” “是,宫部已经找到了顾家幸存者,他就混迹在修建堤坝的工人之中,同时我们发现云南王的人也在找,属下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假线索,暂时阻碍了他们的调查。但是那个顾家的幸存者防范意识很重,若是强行带来,属下怕他会了结自己。”宫呈天说道。 “他在等皇上,这顾家的人的确衷心,只可惜上次他没等到,他就等不到了。”赵柘用中指轻轻地碰了一下茶壶,“凉了。” 站在一旁的暗金默默地走过去,端起茶壶出门换水。 “主上,接下来——”宫呈天问道。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赵柘笑着说。“若情理无用,那留他也无用了。” 当晚赵柘并没去王守仁的晚宴,而是穿着一身粗布长袖麻衣和一身褐色粗布短打的暗金一起到了堤坝招工的地方。 夜已深了,但大坝处的工人还没有停止工作,他们穿着薄衣,扛着沙袋往河堤运。而站在工人间的监工手里拿着个皮鞭,看见有人慢了就一鞭子抽上去。 招工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个男子,体格倒可以,但有左边这个是个瘸子,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去去去,一边去,一个瘸子还凑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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