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那是我自己鞭子甩的,意外嘛,我俩都拿着武器,保持着距离,没有肢体接触的。”江夕瘪个嘴解释道。 “嗯嗯,行,大小姐,一会儿让秋瑾送你回府吧,”说完瞥了跪着的当归一眼,进屋写了一封信递给江夕,“回去帮我把这个交给芸娘。” “哦。”江夕嘟囔了一声。
第42章 一眨眼,距云锦成亲的日子就剩最后一天了,盛京的春天也悄无声息的溜走了,天气开始变得有些闷热。二皇子府里张灯结彩,充满喜气。 云锦几天前就搬到了二皇子的一处私宅,作为她出嫁的院落。 “姑娘,您怎么一点儿都不紧张啊。”采菱正在云锦身边巩固明日的流程,嘴里念念叨叨地。 “我紧张啊。”云锦随口回答道,然后往嘴里塞了块桂花酥。 “奴婢真没看出来。”采菱小声说道。 云锦拿起了一块桂花酥塞进采菱的嘴里,说道:“乖,吃点东西,你就不紧张了。明天有喜婆跟着呢,那些规矩啊顺序啊,你记不记得都没事的。” “那奴婢再去检查一下喜服,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采菱不放心的把嘴里的放下,就要继续去忙活。 “别忙——嘶——”云锦突然感觉胃绞着疼,五脏六腑尖锐的刺痛着。 “怎么了姑娘?”采菱关切地上前,扶住云锦。 云锦疼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嵌进了掌心的肉里,她抬起头,忍着痛,硬挤出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地对采菱说:“那你去看看吧,我有点不舒服,先休息了,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明白吗?” “是,可是——用不用给您请大夫?”采菱看云锦面色不好,有些担心。 “不用了,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成亲前一天还请大夫传出去不好,你先出去吧。”云锦说完额头已经挂着细细的汗珠。 “是。”采菱依言离开。 见采菱出去后,云锦扶着一旁的桌子试图站起身来向床榻走去。但剧痛让她的身体有些虚脱,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云锦顺势侧躺在地上,蜷着身子,平复自己的呼吸。 她知道是青鸟阁的驭毒到日子发作了,可这个月她没拿到缓解的药丸,她心里明白因为百花宴的事,这个月的解药八成是不会发了。她要生生熬过毒发的六个时辰,幸好不是明日发作,否则倒是耽误了事情,想到这儿,她苦笑了一下。 这驭毒是青鸟阁为了管理手下特创的毒药,服毒后此毒每月都会发作,解药只能抵一个月,毒发后人像浑身被虫子咬过一般,全身的脏器都会刺痛,这种痛苦将持续六个时辰,六个时辰后,虽然痛苦消除,但若是在此之后的一个月内没有服用解药,浑身脏器便会衰竭,随后七窍流血而亡。 所以青鸟阁只要掌握着这驭毒的解药,就牢牢地控制了阁里的成员,有反叛之心的人也就只有一个月的活头。 六个小时格外的漫长,等到毒劲渐散,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云锦睁开眼睛,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费力的从床上起身,想去给自己倒杯水。她刚拿起茶壶,就见一个黑影从窗户闪了进来,云锦回身将茶壶扔了出去,做好了戒备状态,但是因为身体有些虚弱,所以动作要比平时缓慢。 “隔夜茶就别喝了。”黑影接过茶壶,打开盖子闻了闻,开口说道。 云锦一回身看清楚了来人,身体马上放松下来,坐在了凳子上。“云妖孽,这暗处这么多人,你怎么混进来的?” 云染走过来,把茶壶放回桌子上。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檀香木的匣子,递给云锦,“主子让我交给你的。” 云锦打开匣子,里面有一沓银票,还有一个纸包的药丸,云锦把药丸塞进嘴里,直接拿起茶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口茶水,将药丸咽了下去。 “这里面有五千两银子,主子说就作为你的添妆,以备不时之需。”云染看着云锦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头,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将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给她号脉,云染的指尖有些微凉,云锦不由的抬头看了看他,见云染皱着眉,她笑了笑,“云妖孽,你在担心我?” 云染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没良心。”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来一个红色的小药丸,塞进了云锦嘴里。 云锦对于他这种不打招呼就塞药的路数已经很熟悉了,所以很配合的咽了下去。然后闭眼睛运了运气,感觉一股暖流在体内游走,身体瞬间舒服很多。 好多了的云锦又恢复了精力旺盛的状态,眨着眼睛看着云染,扯了扯又云染的袖子,说道:“云美人,这么好用的药再赏小的几粒?” 云染嫌弃地把甩开云锦,把刚刚的瓷瓶丢给了她。 “时间不早了,云妖孽你该走了。”拿到药的云锦翻脸不认人的功力可谓一流。 云染乜斜着眼睛,笑了笑,手缓缓地抬起来。 云染的笑容就是危险的信号,云锦马上开始顺毛,两只手把住了云染的胳膊,说道,“我今天就要嫁人了,你这个时候给我下毒,你怎么忍心。”说完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云染叹了口气,把手放下,摸了摸云锦的脑袋,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香囊,一个手镯和一沓银票。 云锦想起上次的蜘蛛,不由感慨:你永远也别想猜到云妖孽的怀里都装了些什么。 云染把东西扔在了桌子上,说道:“添妆。” 云锦噗嗤一声笑了,点了点银票,肯定地说道:“这个是三哥送的。”然后指了指剩下的手镯和香囊,“那这两个那个是大哥的,那个是你的啊?” 云染看见云锦眼里的促狭,白了她一眼,觉得自己有些手痒,他忍了忍,说道:“香囊是月娘绣的,里面是我配的药,有安神的作用,还可以解迷药。 “哦,那手镯是大哥送的了,替我谢谢大哥。”云锦一想到大哥一个粗汉子去挑手镯的样子,心里就暖暖的。 云染没搭话,转身准备离开。 “也谢谢你,四哥。”云锦对着云染的背影,轻声说了一句。 云染脚步一顿,背对着云锦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从窗户翻了出去。 云锦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傻笑了一下,把东西一件一件的收好。看了看天色,回到床上躺好,等着采菱来叫自己起床。 迎亲在黄昏时进行,喜娘早早的就到了,佐着采菱和秋瑾给云锦梳洗打扮,等云锦洗过澡,喜娘拿出两根五色棉纱线,笑着说道:“姑娘忍一下。” 喜娘两手各拉一个头,线在两手间绷直,另一个头用嘴咬住,拉开,成“十”字架的形状。只见她双手上下动作,那红色双线便有分有合。等线挨到云锦的面部,脸部细小的汗毛就被绞掉,喜娘边拉线,嘴里边念叨着:“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一边三线弹得稳,小姐胎胎产麒麟……” 等到开完脸,便开始梳头,因为云锦没有亲人,所以赵柘特意请了江夫人冉芸来送嫁,芸娘拉着云锦的手,笑的两眼弯弯的,“小槿紧张吗?” 云锦笑着看了看芸娘,微微点了点头。 “我那时候也是,但想着终于嫁给子由了,心里还有些小激动。”芸娘似乎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云锦看着芸娘眼里的笑意,不知为何,心里真的生出了一丝紧张。 “江夫人,别误了好时辰。”喜娘在一旁提醒道。 “你瞧我,倒是恍神了,来,小槿,我给你梳头。”芸娘一拍手说道。 说着拿起一旁备好的刻着鸳鸯的檀木梳子,一手把着云锦乌黑的头发,慢慢地从上往下梳,一旁的喜娘大声的说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云锦突然真的有了一种要离开家的心情,这种感觉很古怪,有些难过又有些期待。云锦自嘲地笑了笑,人最怕感情用事,假戏真做。 等换好了凤冠霞帔,也到了黄昏了,云锦正在房里和芸娘说话,就听见外面采菱充满喜气的声音“殿下来了。” 云锦被蒙上盖头,在采菱和秋瑾的搀扶下走到了大门口,门口二皇子赵柘骑在高头大马上,眼含笑意的等着她出来。 二皇子娶侧妃的消息可谓是满城皆知,早早的就有百姓在道路的两侧围观。今日的赵柘一身大红喜服,衬得整个人更加妖冶,他一改往日的冷面,脸上始终带着微微的笑意,倒可称得上是个翩翩美男子,让一旁的百姓不由地晃了神。虽说平日里二皇子就俊美无俦,但是看起来清冷无情,所以并不在盛京四公子之列,今日多了些烟火气,却是那盛京四公子不能比的。 等到轿子到了二皇子府门口,赵柘翻身下马,缓步走到花轿前,掀起了帘子,柔声说:“小五,到家了。” 云锦伸出藏在袖子里的手,被赵柘抓在手里,扶着他下了马车,两人慢慢地像大门走去。 一旁围观的百姓不由的唏嘘,议论纷纷。 “这二殿下也不像传闻中那般残暴冷血啊。”挑担子的商贩凑到了前排,评价道。 “二殿下长的也太好看了,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呢。”一个白面小生感慨道。 “好看有什么用,大丈夫就该像四皇子一样孔武有力。”站在白面小生旁边是个穿着短打的屠夫,听到对方的话,嗤笑了一声。 躲在远处上偷看的女儿家也不由的感叹:“真羡慕侧妃啊,二殿下对她这么体贴、温柔,要是我也能得二殿下的亲睐,我就是死也值了。” “做梦吧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人家二人是前世的眷侣,是我们能比的?” “我怎么啦,那个侧妃不也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吗?我好歹还是清白家的姑娘。” “什么都敢说,这可是皇上赐的婚,据说圣旨上写了人家侧妃是皇上故人的女儿。可不是那烟花柳巷的姑娘。” “切,谁还没听过那些传闻啊。” 云锦倒是没有心思听周围人的议论,她被赵柘牵着停到了大门处,听一旁喜娘的意思好像是要新娘跨火盆。她看不太清楚,只能一手把着赵柘,一手尽量提起裙摆,静心听着炭火的声音来判断位置,结果她刚准备迈,就感觉身体一晃,脚就离开了地面。 云锦察觉她被赵柘横抱了起来,不由有些担心,小声说道:“殿下,我自己来吧。” 赵柘没说话,抱着云锦直接跨过了火盆,稳了稳身体,径直向正堂走去。 二人在正堂行过礼后,云锦就被送到了折园,蒙着盖头坐在大红的喜床上等待。 而赵柘则到前院宴席去陪宾客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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