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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场铿锵的鼓声，围猎开始了，平景帝马鞭一挥，第一个出发，众皇子紧随其后。 要说每年秋围呀，最积极的就是四皇子赵燚了，但是赵燚却不是每年春围猎的最多的，因为他觉得春围只能猎一些兔子、鸟啊什么，无趣的很，唯一能激起他兴致的就是那每年的彩头，所以他紧盯着放飞的黄标鹰，一入围场便紧追不舍，顺便射射沿路碰见的红标动物。 不一会倒是听见远处有熊的咆哮声响起，赵燚兴奋了一下，但是因为春围有规定，如果不是遇见猛兽的袭击，是不能去主动进攻的。所以赵燚心里倒是有点隐隐的希望那只熊来“找他的麻烦”。 但这一路上他没遇到熊，倒是遇见了赵湜，赵湜虽不善武功，但是因为皇家子弟都是从小练习骑射，所以骑射功夫还是不错的。这么一会儿，赵燚就看赵湜的后面跟的随从的马上已经挂了不少猎物了。赵燚匆匆的跟赵湜打了个招呼，便跟他异道而行了。这倒也是默认的规矩，若是两个狩猎者同行，自然会出现抢夺猎物的情况，所以为避免这种情况，往往狩猎者都会异道而行。 这一让倒是让赵燚离刚才那声熊的声音越来愈远了，不过赵燚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因为他发现了那只帮着黄布的鹰正在距他不远处的上空飞着，围场上空是拉网封闭着的，所以这鹰飞的也不算特别高。赵燚一甩马鞭，策马拉弓，对准高处的鹰一箭射去，动作如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却不想远处同时有一支箭飞了出来，两支箭同时射中，鹰应声落地。赵燚后面的随从马上拍马去捡，但在看见鹰上的两支箭时愣住了。赵燚一看，对面策马而来的正是镇安侯世子江潜。 江潜看见赵燚，再看看地上的鹰身上的两个箭，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江潜一拱手说道，殿下的箭术果然非凡。赵燚原以为江潜打算把这猎物让给他，却听江潜说道：“那江潜就愧于殿下共领这彩头了。” 赵燚听罢反倒对江潜刮目相看，他原想着若是这江潜想要讨好他而将猎物让给他，他就干脆不要这彩头了，毕竟他最讨厌这些假惺惺的人了。尤其是对江潜啊、他三哥这类盛京有名的翩翩君子不感冒，这也是他还算喜欢赵柘的原因。 赵燚觉得自己有点喜欢江潜了，哈哈一笑，说道：“好呀，等会回去你先选。” 江潜倒也没客气，拱手道谢，说道：“那就多谢殿下了。”江潜已经想好了，夜明珠送芸娘，顾公的画送父亲，赵柘的那个玉佩自己留着。 正在赵燚和江潜两人分彩头的同时，赵湜这面的情形却不是很好，赵湜和赵燚分开后在路上遇见了平景帝，赵湜立即勒马见礼，平景帝点了一下头就打算离开。 这时候却有一只黑熊扑了出来，平景帝一惊，勒马转身，可马也受了惊，就在原地嘶鸣，将平景帝摔下了马。众人惊慌，纷纷喊到救驾，随行的侍卫立马上前杀熊。黑熊也动了怒，咆哮着翻到不少人。刀光剑影之间，黑熊一巴掌拍向地上的平景帝，正在扶平景帝的赵湜情急之下抱着平景帝一滚，赵湜带的侍卫策马持刀挡住了赵湜，却被熊掌拍到，扇下了马，一口鲜血喷出，五脏六腑俱碎。赵湜大叫一声“云崖！”眼睛充血的看着被熊拍下马的侍卫。 黑熊被刀划伤，大吼了一声，更加狂暴，众侍卫在前抵挡，听见声音的赵燚和江潜也都赶来，两人同时拉弓，赵燚一箭射中了熊的左眼，江潜射中了熊的右眼，两人对视一眼，翻身抽剑上前杀熊，熊被刺中双目，终是不敌，被众人杀死。 可场面已经很是惨烈，鲜血染红了围场的土地，平景帝觉得有些恍惚，定了定神，看见赵湜已经颤抖地走向了那个护着他的侍卫，平景帝似乎有印象，这是常在赵湜身边的侍卫，他好像听赵湜喊了一声云崖。平景帝看赵湜面容痛苦，走过去，拍了拍赵湜的肩膀，说道：”你的这个侍卫护驾有功，朕会追封他的。“赵湜声音沙哑地谢了恩。平景帝却被云崖掉在地上的玉佩所吸引，他捡起了玉佩，递给了身后的侍从。 因为这小插曲，春围倒是提前结束了，经过清算宁老将军的长孙宁植是猎的最多的人，平景帝行了赏，而彩头也被赵燚和江潜分了，赵湜、江潜和赵燚因为救驾有功，被另行了赏赐。而云崖因为救驾有功，特赐忠义二字，风光大葬。 作者有话要说： 平景帝：能不能让劳资消停几天，别搞我。 小宝贝：谁叫你儿子多，还都不待见你，怪我喽╮(￣▽￣)╭
第15章 云锦听见云崖去世的消息的时候正在和荷包作斗争，听到大哥云赐说的话，云锦的手抖了一下，手里的绣花针刺破左手的食指，一滴血滴了到了荷包上，慢慢的晕了开来。云锦像回神一样看了看云赐，说道：“大哥你开玩笑吧，春围能有什么危险，二哥的武艺那么高强——”声音了充满慌乱。 云赐看着云锦攥得死死的双手，声音哽咽地说：“小五——” 云锦终于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脸大声的哭了出来，她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悲伤像洪水一样淹没了她的内心。 云锦甚至不太敢看手边的荷包，她想起今天早上的对话，——丫头，你偷偷摸摸把我拽到这干嘛？ ——这个给你。 ——转交给殿下的？ ——呸，二哥，我是个女儿家好嘛，怎么能随便送荷包，这是给你的，月娘给我留了不少刺绣作业，我就给你们几个一人绣了一个荷包，里面是我求月娘去求的符。你别看我，不是我不诚心，我这不是出不去嘛，你们也别嫌弃。这个已经做好的就先给你吧，毕竟你今天就要出任务了，图个吉利。 ——诶呦，我家小五长大了，懂得孝敬哥哥了，好孩子，二哥得好好藏在怀里啊，可不能让谁偷去了。 ——你别摸我的头了，我都多大了，行了二哥，你快走吧，早去早回啊。对了回来时别忘了给我带北街昇旺的绿豆糕，嘿嘿。 云锦越想越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云赐抱了抱云锦，轻轻地说：“他回来了，你要去看看吗？” 云崖是被抬回来的，盖着圣上赐的白绸缎，旁边有人抬着一个圣上御笔亲书的忠义二字的牌匾。云锦不敢靠近去看，远远的，她看见云崖的手捂在右侧胸口。 ——二哥得好好藏在怀里啊，可不能让谁偷去了。 二哥，对不起，小五的护身符没能救你。 云崖被风光大葬，但因为云崖没有亲人，所以连个抬棺的都没有，因为云赐、云染和云锦都是影卫，所以云崖的棺木是老三云斯和长青抬的，而云锦和云赐、云染只能在暗中护送着队伍。三皇子也去送葬了，百姓都知这人是为救皇上和三皇子而死的，还被赐了忠义二字，所以有些人自发的献上了白花。 云锦在影卫住的院子的房顶找到了云斯，她默默地坐到云斯身边，递上去了一坛酒：“给，我藏的，也有个三年了。请你。” 云斯打开酒坛上的盖子，仰着脖子喝了一口。 云锦拿过来也喝了一大口，接着向前移了移身子，将酒从房檐倒到了地上。 云斯眼圈泛红，嘶哑着声音说：“他是让他去送死的，我真的不知道值不值得，这么多人，为什么是云崖？他一点也不顾念曾经的情分吗？” 云锦抬头看了看夜空，夜空上挂满了璀璨的星星，哪一颗是二哥呢？ “还有你，也很快就要被派出去了吧，小五，你真的愿意吗？你若是不愿意，三哥带你离开。”云斯轻声地说。 云锦心里想二哥一定是最闪的那颗星吧，他在冲着我眨眼睛呢。 “如果我想为他报仇——””我会杀了你。”云锦缓缓闭上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你还真是衷心啊。就不知道他值不值得你忠心。”云斯轻嘲道。 “三哥，我们的命都是青鸟阁给的，我们的命就是殿下的，二哥很明白这件事，所以他才会做这样的选择，这是他心之所愿的事情啊。”云锦声音有些哽咽。 ——二哥，其实我一直都明白的，我是影卫呀。 ——对啊，我们是影卫啊。 “他心之所愿，”云斯嘴里重复着这句话，“嗯，我知道了。”说完拿起酒坛子往嘴里灌。 云崖，如你所愿—— 等云锦去值夜的时候还是多少带着一身酒气，她本打算悄悄的溜进去和大哥交班，进院却看见赵湜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画竹。云锦默默的走了过去，打算躬身问安。 “你怪我吗？”赵湜的笔没停，当时笔下的竹却是歪七扭八的。 “属下没资格怪您，成大事者自然要舍弃点什么。”云锦的淡淡地说道。 “你在怪我。”这句话是肯定的。”二哥不会怪您，这是二哥自己的选择，否则，您也知道，以二哥的身手，他绝不会一点活命的机会都不给自己。“最后几句云锦的声音有些颤抖。 ——二哥，我帮你把香囊别在腰上吧，诶？你怎么出任务还带着青鸟佩啊。 ——这不是咱们青鸟阁的标志嘛，挂上他就有使命感。好孩子，你这个香囊，二哥得好好藏在怀里。 原来从那一刻她就知道二哥此去不会安然无恙，云锦想忘的终归是忘不掉。”殿下，属下已经练得很好了，可以去执行任务了。”云锦的声音里充满坚定。 赵湜想起云崖临死前和他说的话：殿下——小五——求殿下——怜惜—— 他觉得自己的竹子画不下去，看着云锦说道：“今天起，你不用再去月娘那学习了，你就安心的当个影卫吧””殿下，属下觉得属下学了这么多的技艺总要用上不是吗。“云锦并没有接受赵湜的安排。 赵湜有些烦躁，把毛笔扔在了画纸上，提高了声音说道：“这是云崖的心愿，我已经决定了，你下去吧。” 云锦定定地看着赵湜，退了一步，单膝跪地，抱拳说道：“殿下，云锦请命。” “你——”赵湜实在不知道云锦这是怎么了。 “殿下，二哥之所以愿意牺牲生命，是因为他是忠诚于您的，他愿意并且从不后悔跟随你，也希望能为您成就大业的道路上尽一份力。他不是为了云锦，不是拿死来强迫殿下您改变主意。”云锦眼眶开始湿润，“云锦不该也不能玷污了二哥这颗忠心。” 赵湜沉默了，半晌，他似乎像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一般，缓缓地说道：“好。你准备好两天之后春暖阁的花魁会。” “云锦领命。” 待云锦转身要走时，身后响起了赵湜的声音，“不知道你信不信，我从没想过让他死。” 云锦没有停下脚步，因为这些都不重要了。 ——小五，你再喂陛下的那只鹦鹉，它就要成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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