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逸轩乐得迭不拢嘴,半开玩笑半打趣的说:“可别到时候亲家没结成倒成了仇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都笑成一片。 “要我说,裘薇熙那丫头的模样是俊,可就是性子太泼辣了些,多半……就是逸兄给惯出来的。” 这罪名裘逸轩可不认:“我可不敢惹她,小丫头越发没规矩了,前些日子与瑾王殿下闹了脾气,回来给我们一顿好脸色。” 这话听着好像是没什么, 可细细揣摩又能感觉到,裘逸轩是在为自己的妹妹打抱不平。 裘薇熙是裘家独女, 裘逸轩又是个妹控,她的那些娇纵脾气, 少不了跟裘逸轩有关, 也是前些年不久, 裘薇熙哭着跑回家,说被一浪子当街轻薄了,裘逸轩面上什么话也没说,后来就想了个法子把那男人给收押刑部,现在天底下早已没了那号人物。 裘逸轩的性子随裘丞相,都属于面相和睦实则心狠手辣,城府颇深,寻常人也摸不着他的心思,他与邵准认识的时日同陈自修差不多,但是邵准与他一直保持着君臣之礼,从未越出雷池半步,裘逸轩有事也不会告诉邵准,邵准自然也不和他交心,距离说近也近,说远也远。 其他人又笑道:“若真要把裘丫头娶回家,那后院可就热闹了。女人一旦争风吃醋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裘薇熙一个人就够她造的了,瑾王殿下以后恐怕是……” 裘逸轩怪难为情替自家小妹辩解:“女人因你争风吃醋岂不是在意你的表现?若娶个媳妇儿回家,她对你毫不在意,恐怕你心里头也不好受吧?小妹虽然泼辣,但也不至于不讲道理。” “裘丫头钟意准哥儿多年,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别的女人,怕是恨不得要拆人骨头食人骨髓吧,准哥儿日后可不敢再跟我们这番胡闹了,那丫头,我可不敢得罪,小心揭了我家的后院,还有这小叔子,还是算了算了,以后咱们几个出来吃花酒,准哥儿准备吃斋念佛吧。” “欸?你们说,该不会逸哥儿是特意过来替裘丫头看着准哥儿的吧?对对对,一定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 暖阁里气氛好得不行,一个个面色红润,有些是吃酒吃的,有些是被香风吹的。 朱时叔有一点没一点的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看到酒盏空了,立马弯腰哈背的过去伺候。 “其实我家小妹也不错。”御史丞吃了一块肥肉,啊呸的一声在朱时叔手心里吐掉,夺过一旁美人怀里的手帕,擦了擦唇角的油渍,“怎么全是肥肉?!” 侍郎大人嘲笑道:“不是块肥肉你还不爱吃呢!” 这话就是在打趣御史丞趁机推销自家的小妹给瑾王一事。 其他人再次仰头大笑。 纷纷笑着指点:“你呀你呀!” 裘逸轩心情也不错,还让人递了瘦肉给御史丞,话里暗藏玄机:“还是吃这块吧。” 这时候宣仪阁的头牌进来了,一身天蓝色的曳地长裙,推开门,目光凝了邵准一眼,便径直朝他走过去,宣仪阁做的虽然不是皮肉生意,可却也并非半点不沾。 头牌进来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瞄准她,女子目标明确,她端了一盅青梅酒,含情脉脉的跪在邵准矮几对面,兰花指捏着酒壶,丝毫不避男人的目光。 邵准耷拉着眼皮,兴致缺缺的模样,只说了一个字:“滚。” 头牌脸色瞬间铁青。 这时候丞相家的庶子冷笑一声,心里想的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竟然把主意打到瑾王头上来了,当他们裘家的人是都死了吗?裘文来了兴致,他提议道:“这位小姐生得倒是不错,不如来陪本公子玩个游戏?” 头牌看过去。 裘逸轩明了自己弟弟的意思,只是淡淡的扯了扯唇角,其他人也差不多明白裘文这是再替裘薇熙那丫头出气,如此一来,谁还敢动塞人进瑾王府的念头。 裘文拿出一袋银子,故意羞辱她道:“姑娘脱一件衣服,我们便拿出一袋银子打赏她,各位大人看行不行?” 立马就有人拍桌叫好了。 头牌心慌:“这……” 宣仪阁又不是青楼之地,她本不用做这些皮肉生意。 裘文见她不愿,态度恶劣的挑高她的下颚,狠厉的眼神盯着打磨:“本来就是个供人玩乐的物件儿,爷赏你的银子,够你花几辈子的了,还装什么矜持啊?真当自己是回事儿了?” 头牌红着眼睛巴巴祈求:“我……” 裘文这人最不会怜香惜玉了,见状也只是拇指重重揉过头牌的红唇,将那艳丽的口脂擦了她一脸,画面看上去怪异极了。 头牌知道这些人身份不俗,不敢轻易得罪,只能硬着头皮褪下衣物,很快就捉襟见肘了,裘文撑着矮几凑上去看,头牌只能羞赧的低头抱胸。 裘文从裘逸轩身上抢来一袋银子丢在头牌旁边:“愣着干什么?接着脱啊!” 头牌含泪磕头求饶道:“求大爷放过。” 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这口音好熟悉! 裘文从小也是被惯坏的,最讨厌别人忤逆自己,一听头牌不愿意脱,二话不说一脚就踹了下去。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你是哪里人?”邵准一开口,裘文便收了脚。 头牌泪眼朦胧的回:“岭南的。” 难怪。 邵准淡淡说:“滚出去。” 头牌一愣,瞬间懂了他的意思,连忙抱着衣服和银子,推开门滚了出去,裘文被人扫了兴致,虽然不情愿,可也不敢说邵准的不是,但眼下他杀鸡儆猴的意思达到了。 这时候只有陈自修一笑凑近说:“光一个‘岭南’就能让你心动了?” 邵准一脸冷漠的看向他。 朱时叔握着一手从别人口里吐出来的残渣不知所措,然后就被另外一位公子哥冷不丁的往脸上吐了一脸冷酒。 “这酒怎么冷了?” “还不快去给爷换新的过来!” “是是是是是。” 朱时叔发间湿漉,狼狈的缩在人后,眼眶里泪水打转,可依旧是一言不敢发,其他人见他如此窝囊,就越发过分了,有往他身上擦手的,有叫他用手擦靴的,还有叫他在地上学狗爬的,甚至还有把骨头扔在地上叫他舔舐。 “朱大人这狗爬的姿势可比我家的奴仆像多了,啧啧啧,过来,爷赏你一块骨头。” 纨绔夹了块龙骨,叫美人嗦去骨髓,然后扔在他跟前。 朱时叔四肢撑在木地板上,红着眼眶盯着弃骨,最后凑近用舌头舔了舔。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狗好狗真是好狗……” “有人想要去骑狗的吗?” 朱时叔忍受着屈辱让一个个陪酒的艺妓骑在自己的背上、腰上、脖子上以及脑袋上,泪水再也忍不住不争气的砸了下来,女人拿着肩披佯作狗链套在他的脖子上驱使着他往前爬。 邵准面色潮红,坐姿慵懒,撑着太阳穴,似笑非笑的盯着此幕。
第33章 朱时叔从宴席上全身而退时衣衫褴褛披头垢面, 他四处躲避行人,直到夜深方才归家,被大哥朱时伯撞见, 问及何以如此狼狈, 朱时叔只道是出门被疯狗扯坏了衣物,然后遮着面部逃蹿回西院。 朱时伯虽不信他那套说词,却也没有功夫去细想, 眼下他跟着太子殿下做事, 太子最近因瑾王殿下一事苦恼得很,连着几天发了脾气,他也跟着受累, 哪里还有其他的心思。 朱时叔一入主卧就与晏汀撞了个正着, 晏汀粗略扫过一眼, 就发现他衣服上的破洞都是被蜡油烧出来,白芷触目惊心的握住她的手,朱时叔拿上换洗的衣物,一眼不敢多瞧便离去了,背影看着凄惨极致。 待朱时叔离去,白芷才敢开口:“姑爷这是怎么了?” 晏汀垂眸不语,执笔写着给晏母的符纸,一笔一划, 字迹娟秀。 每年这个时候就是晏母的冥寿,晏汀都有祭司晏母的习惯, 亲手写上九九八一道符纸,与冥币一同烧去地下, 只是她今年人不在潮州, 到不了坟冢前扫墓, 但心意也不能少。 白芷帮不了什么忙,只能站在一旁添火、研磨、换灯芯,或者给晏汀捏捏肩。 白芷有些不情愿的将晏汀脂粉匣子里珍藏许久的金钗拿出来:“小姐,这些您还是自己留着吧,都变卖了换米粥,您可怎么办呀?” 晏汀揉了揉手腕:“我没事,你过几日去街头布施,务必要让所有人都吃到米粥,若银子不够,就再回来找我。” 白芷欲言又止的低下了头。 她的这个小姐啊,就是心太善良了。 瞧见白芷忍不住打哈欠晏汀就说让她先回去休息。 白芷却是不肯走:“剩下的小姐明日再写吧。” 晏汀刮了刮毛笔:“反正夜里也睡不着,索性就都写了。” 因何睡不着呢?二人心知肚明。 晏汀早就已经过了悲痛欲绝的时候,早在第一次被朱时叔卖掉后,她就已经疯过好几回了,又经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眼下她心如止水,反倒是安慰去白芷来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若我犯困了,就自个上床睡,在这个朱家,我就只有你一个可信的,若你身体也垮了,我的人生就真的完了,听话。” 白芷说不过,再加上确实撑不住,临走时帮晏汀换了红烛,又往炉子里加了些银碳,又千叮呤万嘱咐才依依不舍而去。 夜里风急,院内的树都秃了,可依旧有树叶沙沙作响,暖阁里的碳快烧完了,屋子里温度逐渐下来,晏汀放下挡风的窗布,吹灭前屋的蜡烛,正准备回内室休息时,忽然听见背后的门被风吹开,她拉了拉肩上的披风,提着油灯,转身又去关门,院子里死寂一片,天寒地冻,谁都不愿意出来。 她暗暗叹气,正准备转身,腰身突然叫人圈住,油灯吓得撒了一地,引起小范围的火花,她想要去扑灭,素手却叫人拉住,接踵而至的是天旋地转,再后来等她意识恢复,人已经回到了暖榻上,身上的衣料也被抽丝剥茧了个干净。 事后她精疲力尽的让人搂着。 先前掉在地上的油灯火星早已凉凉。 邵准用手刮了一下她粉嫩的脸蛋,话里不含好意的打趣她道:“孤方才没弄疼你吧?……知道你没睡着,说两句话来听听。” 晏汀依旧不予理睬。 邵准笑,用手揉她的香肩,晏汀右肩上有块红色的胎记,不过只有他瞧见过,想到此处,他的心情莫名又好了许多,窗外不知何时落了飞雪,映衬得天色大亮,其实也就三更天。 屋内暖气没了,晏汀身体微颤,下意识贴着背后暖烘的胸膛,男人含笑打趣了她两句,却也拉着被褥给她压严实。 他问:“孤去河南的这些时日你想孤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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