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世子,实在抱歉,因着一些琐事,耽搁了出城的时间。”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个时辰,雪棠十分愧疚。 “大内守卫森严,有所耽搁也实属正常。”傅修安一边说话,一边拿出手帕,将一旁的石凳擦得干干净净,而后才请雪棠就座。 雪棠向傅修安道过谢,便坐到他身边。 傅修安也不绕圈子,直接道:“侯爷已帮公主把霍青的事情解决了,公主以后无需再因此事忧心。” 这原是极值得庆贺的好事,但因着沈离之前向雪棠做过承诺,雪棠已有心理准备,倒也没觉得多么高兴。 她象征性地说了两句感谢的话,而后便岔过话题:“你在信中说母妃给我捎了东西,可带来了?” 傅修安原以为雪棠听到不用和霍青订亲的消息会非常高兴,没成想她更在乎贵妃给她带的东西。心里微微有些低落。 他垂下双眸,打开手边的包袱,将里面的鞋子并一封书信捧到雪棠跟前:“贵妃唯恐公主受委屈,特从豫南寻了匠人,给公主做了两双藕丝云履。” 藕丝云履是以藕丝为原料制作的鞋子,数十个绣娘耗费两个月的功夫方能做好一双,千金难求。 自昭帝驾崩后,内务府再未给雪棠拨过藕丝云履,她脚上穿的鞋子,都是沈离让人送的。 雪棠虽不缺藕丝云履,却也知晓母妃时时刻刻都惦念着她。她接过鞋子和书信,心里甜滋滋的。 宫规森严,雪棠不敢在外面逗留的太久,只和傅修安说了寥寥几句话便匆匆离去。 京郊距皇宫不远也不近,一来一去耗费了近两个时辰,雪棠回宫时已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她也顾不上回寝屋看贵妃的书信,径先进了饭厅。 所幸还没有开饭,她侯了一刻钟,沈离才进入厅内,沈离入了座,宫人才将饭食端到饭桌上。 二人相对而坐,沈离能清晰地闻到雪棠身上清冽的雪松味道,幽深的眸子沉了沉,随即又恢复常态,沈离看向雪棠,温声问道:“妹妹,你可有什么事情隐瞒于我?” 雪棠的神经倏得便绷紧了,诚然皇兄待她如珍似宝,她也不能拿母妃的性命冒险。她犹豫半晌,终是违心地摇了摇头。 “妹妹可不要说谎。”沈离凝着雪棠,声音比适才还要温柔。 雪棠愈加心虚,甚至都不敢直视沈离的眼睛,她垂下眼眸,低声道:“我不会骗皇兄的。” “是吗?”沈离发出疑问,尾音拉得长长的。 沈离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神情,雪棠却能感觉到他已经不高兴了。 她不想说实话,却也不想让沈离生气,于是绞尽脑汁想要哄沈离开心。 视线在屋内搜寻一圈,最终定格在八宝粉蝶瓷碗中的紫葡萄上面。 雪棠伸手捏起一颗葡萄,仔仔细细把皮剥干净,将晶莹剔透的果肉递到沈离唇边:“这葡萄是西域进贡的,味道极好,皇兄尝一尝吧!” 雪棠忐忑地看着沈离,唯恐沈离拒绝她的示好。沈离沉默片刻,张口把雪棠指尖的葡萄吮到口中。 皇兄还肯吃她剥的葡萄,想必不会太过于生气,雪棠心里高兴,忙又剥了一颗递到沈离唇边。 这一次沈离没有吮吸,而是伸出舌尖,一点一点将葡萄卷到口中,灵巧的舌尖从雪棠的指腹一直滑到指尖,舔的雪棠手指发麻。脸颊都变得热腾腾的。 沈离的目光在雪棠脸上划过,凝在她修长优美的脖颈处,压低声音道:“妹妹,再剥一颗。”
第16章 夜深人静,凝枝已将屋内的连枝灯熄灭,唯余一盏夜明珠挂在墙角,散发着幽幽的光晕。 雪棠躺在拔步床内,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母妃在信中告诉她,傅修安不日将会返回豫南,待到达豫南就上书朝廷向她求亲。 以前只要想到能和母妃相见,雪棠就会欢欣鼓舞,现下却多了一层顾虑。想起沈离,内心满是愧疚。 皇兄待她那样好,她又如何能欺骗皇兄?可她原就不属于皇宫,便是对不起皇兄,也该回到属于自己的家。 心里天人交战,来回思踱,雪棠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暗卫行动迅疾,不过三两日就把宣平侯府的情况摸了个清清楚楚。 十一将得到的消息禀告给沈离:“宣平侯名义上虽有正妻,却从未进过正妻的寝屋,傅世子也非他亲生,而是他收养的义子,因着宣平侯格外谨慎,便连侯府的家丁都以为傅世子是他的血脉。 宣平侯身子不太硬朗,大多时候都不出府门。却在三个多月前往京都走了一趟,将一个重伤的妇人带回了侯府,宣平侯待那妇人极妥帖,不仅亲侍汤药,还日日与那妇人同塌而眠。” 听到这里沈离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看向十一,开口说道:“将那妇人的小相呈上来。” 十一躬身应是,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将一副画卷捧到沈离跟前,画中的妇人虽面色羸弱却难掩倾国之色,不是谢贵妃又是谁? 沈离本就绝顶聪明,现下将探得的消息与雪棠屡屡和傅修安见面的事情串联起来,大致便推出了事情的全貌。 他和旁人一样,只当谢贵妃出身小门小户,没想到谢贵妃竟和宣平侯情谊匪浅。 雪棠是谢贵妃的独女,宣平侯爱重谢贵妃,自然得为雪棠打算,那么,宣平侯将班达荐给他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宣平侯做了那么多,目的无非是将雪棠带到贵妃身边,若想让皇家公主出宫另居,没有什么比让她成亲更名正言顺。 沈离攥紧拇指上的扳指,眸光也沉了下去,他的皇妹,恐怕很早之前就起了离开他的心思。 皇宫虽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却也不过是一座镀了金的牢笼,凭他的出身,这一辈子是逃不出去了。岁月漫长,他怎能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终老? 翌日,二人一同用饭,雪棠正用的津津有味,忽听沈离问道:“妹妹,你可读过《地域志》?” 雪棠爱音律,却并不喜欢读书,但因着《地域志》上记录的自然风光、风土人情新奇有趣,曾在先生的指导下细细拜读过。 她看向沈离,回道:“读过。” “你最喜欢哪里?广阔萧瑟的北地,还是温软如柳的南地?”沈离状似不经意的询问。 “我喜欢南边儿,南边儿暖和,到了冬天湖水不会结冰,一年四季都可以穿薄衫,夹衣太臃肿了,还是穿薄衫好看。”雪棠也不多想,直喇喇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再过五个月,我便要到川渝处理公务,你既然喜欢南方,届时,我便带你一起去。”沈离循循善诱。 五个月?恐怕五个月以后她已经嫁到豫南去了,又如何能陪皇兄到川渝,雪棠不想说谎,搪塞道:“我现在喜欢南方,说不定五个月以后就不喜欢了,到时候再议吧!” 雪棠爱玩儿,小时候总缠着沈离带她出宫玩儿,她是个坐不住的,恨不得踏遍整个大英才好,若不是做好了到豫南的准备,断不会拒绝到川渝的提议。 沈离的目光在雪棠脸上扫过,他这个妹妹可真是长大了,心都变野了。 她若真的不管不顾要离开他,哪怕她疼得撕心裂肺,他也会剪断她的翅膀。 沈离尚在沉思,忽听雪棠问道:“皇兄,如果我以后嫁到了很远的地方,你会不会舍不得我?” 她竟在探他的口风,真是可爱的紧。 “皇兄最好的心愿便是希望你能开心,只要你开心,无论嫁到哪里,皇兄都支持。”他一本正经说道。 听到沈离的话,雪棠原本忐忑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下来,放松之余更多的是感动和不舍。皇兄事事都为她着想,她也要好好待皇兄才是。 第二日,雪棠早早便起床到厨房做糕点,她的手艺虽比不上大厨,因着做的次数多了,那芙蓉糕倒也蒸得像模像样。 雪棠吩咐凝枝把芙蓉糕送到沈离处,而后便带着自己抄写的佛经向畅春园走去。 太皇太后对雪棠有恩,每逢初一十五,雪棠都会到畅春园走一趟,太皇太后若心情好,就请她喝一盏茶,若是心情不好,连人都不会见。 太皇太后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古怪,哪怕屡屡被冷待,雪棠也毫不介意。她虽抄了好几日佛经,照例被拦在了门外,雪棠将佛经交给嬷嬷,起身向衔云院折返。 路过水榭,只见旁边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雪棠只当有内侍在清扫,也未多想。 不料屋内忽冲出两个身高马大的男子,一人捂住她的口鼻,一人勾住她的腰肢,三两下就把她拖到了屋内。 雪棠焦急万分,想要呼救又叫不出声音,只死命挣扎,不停地踩踏地板,只盼着路过的宫人能听到声音。 杨大唯恐被人发现,忙按住雪棠的双腿。杨二解下自己的腰带,将雪棠的双脚牢牢绑在一起,又反剪了雪棠的双臂,而后用手帕塞到她口中。 雪棠被死死制住,半点都反抗不了,她心里害怕极了,眸中满是惊慌之色。 杨大生性荒yin,月例银子十之八九都花到了行首身上,看到雪棠这样的绝色又如何还把持得住? 他对杨二道:“你且去门外守着,待我纾解一番,我们再划花她的脸。” 杨二大惊失色:“大哥,这里是皇宫,你不要乱来。” “废什么话,你若想快些离开,就赶紧到门外去。”杨大性急,见杨二不肯出去当即就沉了脸色,声音也带了怒气。 杨二平时就有些害怕杨大,见杨大变了脸色,连大气都不敢出,嗫蹑地走到门外。 房门“咯吱”一声从门外关上,雪棠大惊失色,脸颊血色尽失,身子也不由颤抖起来。 杨大yin笑一声,脱掉自己的外衫,随后又去剥雪棠的衣衫。 沈离处理完公务回到衔云院,只见案几上放着一碟芙蓉糕,十一上前说道:“这芙蓉糕是九公主亲手做的。” 沈离“嗯”了一声,随手拿起一块儿糕点放到口中,味道倒是有所进益,只不过有些凉了。 沈离让宫人把芙蓉糕拿到厨房去热,随后又看向十一:“雪棠在何处?” 十一道:“九公主到畅春园给太皇太后请安去了。” “什么时辰去的?” “一个时辰以前。” 衔云院距畅春园虽不太近,一来一去半个时辰也足够了,太皇太后性子冷,哪怕留下雪棠说话,也用不了一刻钟,雪棠这一趟用的时间似乎格外久。 沈离站起身,提步向畅春园的方向走去。 杨大急色,撕扯雪棠的衣衫时不小心将束缚着雪棠的腰带扯松,雪棠趁机挣脱,跑到高几旁,拿起上面的花瓶向杨大投掷过去。 杨大虽生得五大三粗,行动却极敏捷,三两下就躲过了雪棠的攻击。 他贴到雪棠跟前,攥住她的双臂,一边亲吻雪棠的脖颈,一边急哄哄撕扯她的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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