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在陇右和西疆时,我一直不离不弃………” 班哥忍不住提醒她:“不离不弃的那个人是我才对,你一心推开我,嫌弃我不要我…………” 宝鸾凶他:“我没有,我慧眼识珠,你不要含血喷人!” 班哥抱她到寝殿:“好小善,先让我瞧瞧膝盖。” 宝鸾掀开裙子,指着根本不存在的红印淤青控诉:“你看,都红肿青紫了,都是你不好。” 班哥低头亲亲她的膝盖,心里疼得紧,后悔罚得太轻,应该判那些奴才车裂。 “是我不好,小善受苦了。”他一点都不顾忌身上的天子冕服,在她面前跪下去,摸着她手亲:“好小善,别生气。” 宫人们早就远远打发走,殿内就他们两个人,宝鸾惊讶他说跪就跪,哪里有半点天子威仪,和在殿外时判若两人。 刚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如今是俯首称臣的俘虏。 宝鸾戳戳他:“跪给我看有什么用,方才我跪的时候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脸都丢完了。” 班哥犹豫了一会:“小善,我现在毕竟是皇帝,人前要留几分威严。” 宝鸾别过头。 班哥:“………我照你说的办便是。”大不了把当值的人再杀一批。 宝鸾吓一跳,赶紧拦住他,身后抱他:“别,我不要你跪。” 班哥转身温柔回抱她:“好小善,那你要什么,说出来,我全给你。” 宝鸾轻声细气说:“我要你放了表哥………” 话音未落,班哥猛然变色,冷戾狞笑,不怒自威:“放了他?然后成全你们?” 宝鸾明白自己终是和表哥有缘无分,无奈道:“你别为难他,我不嫁他了,你下旨解除这桩婚约吧。” 班哥等的就是这句话,心里盼了不知多久,得偿所愿却还要端架子:“真的?你不后悔?不是哭着闹着要嫁表哥吗,这就不喜欢不想要了?” 宝鸾气恼:“我都说不嫁了,你还想怎样嘛………” 班哥垂头寻她唇:“说嫁我,只嫁我。” 宝鸾闷哼两声:“再说吧。” 他等不及:“今日不说?” 宝鸾理直气壮;“今日跪了天子,腿疼着呢,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第139章 班哥说表哥参与谋反,宝鸾不信,可当他将长公主谋划宫变的证据摆到眼前时,宝鸾就不得不信了。 表哥或许无心谋逆,但长公主肯定蓄意已久。 崔家的其他人宝鸾救不了,也无能为力,但表哥是一定要救的。他那般人品,她不信他会野心篡位,若长公主逼迫,他无法大义灭亲便只能卷入漩涡。 太上皇有密旨,留长公主一条性命。虽然这道秘旨如今是否有效,得看班哥的心情。但班哥最终决定高抬贵手,放长公主和崔玄晖一马。 不为别的,就为宝鸾夜里在他耳边哭——哭腿疼,跪他跪的;哭嘴巴疼,被他亲疼的;哭身子疼,被他捏的。 哭来哭去、最后哭心里疼——被他伤的。不放表哥,就是伤她心。 班哥走到哪,宝鸾跟到哪。服丧期间不设早朝,所以宝鸾几乎十二个时辰时辰都和他贴一起。 班哥享受着宝鸾主动黏人的待遇,心里美滋滋,从未有过这种好日子,快活似神仙。面上仍不动声色。 明明早就决定赦免崔玄晖和长公主,却在宝鸾面前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 “小善,如今我是天子,得以大局为重。” “如今你是天子,却不以我为重了。” 宝鸾誓要将胡搅蛮缠进行到底,白天跟屁虫,夜晚勤奋劳作。如此劳作了七八天后,胳膊险些伸不直,终于听到想听的。 “对外我得有个交代,他们是死罪,罪名不能改。性命可以留,但从此得隐姓埋名,永世不得踏入长安一步。”班哥揉着太阳穴,叹口气。 宝鸾大喜,搂住他亲亲:“谢谢。” 让这个小气记仇的人展现一回宽容可真不容易! 班哥正想把她搂到怀里再亲亲,手臂落空,被无情推开。 宝鸾鞋都没穿好就往外面去,迫不及待接表哥出天牢。 走出内室,离得远了,见班哥一时半会逮不住她,想了想停下来,回身叉腰,大声发泄这几天的怨气,原形毕露凶巴巴:“你趁火打劫,这些天累死我了。明天起我不往宫里来了,你自己一个人睡吧!” 说完,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她的香气,班哥嗅嗅指尖她留下的气味,又气又无奈:“真是个小白眼狼。” 小白眼狼儿如愿以偿救回表哥,自认殚精竭虑,劳苦功高,回府倒头大睡,打算好好犒劳自己。 夜夜与狼共眠,既要拿捏他不能弄疼她,又要让他沉沦美人怀,做起来可费神啦。 以后谁要说宠妃奸后易做,哼,她第一个骂回去:易做?你试试? 狠睡狠吃一番,养足精神去看表哥。 崔府和长公主府已经充公,宝鸾接回他们后安置在自家的别院。 对外,长公主和崔玄晖仍在天牢,除了班哥派来打理这件事的心腹之外,就只有宝鸾一个人知情。 虽然不在天牢,但长公主和崔玄晖仍处在软禁监视中。宝鸾只是想救他们性命,没想过要危害班哥的皇位,所以当长公主提出让宝鸾替她往外送消息的时候,宝鸾毫不犹豫拒绝了。 长公主勃然大怒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宝鸾很伤心。 崔玄晖私下对宝鸾说:“我母亲如今这个样子已经彻底魔怔了,但凡有一丝丝机会她都会想着卷土重来。这次我们能安然无恙,保全性命,多亏小善你在外面周旋。她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里,小善的救命之恩,表哥永远铭记于心。” 又说:“是表哥对不起你,拖累了你,婚约就此作罢正合我意,我与小善。还是做表兄妹的好。” 因为结亲又悔亲的事,宝鸾对表哥始终存有几分愧疚。被长公主骂了几句,更是羞恼难当。 听表哥这么温柔的开解自己,顿时眼泪汪汪:“表哥,你想好以后怎么办了吗?” 崔玄晖沉默半晌,说:“其实我一直都想出海看看,以前没有机会,现在或许可以成行了。” 除主谋外,崔家一干人等全都判了流放,以示天子之恩。崔鸿得知妻儿未死,却不愿与妻儿同行出海,情愿同族人一同流放。 崔玄晖和长公主登船离开的那一天,宝鸾前去相送。长公主心高气傲,不愿见宝鸾。宝鸾没有强求,只见了表哥一个。 表哥再三替长公主致歉,宝鸾浑然不在意。 上次伤心,这次不会了。长公主失意至此,以后的人生一眼望到头,任她迁怒一下,也不会少块肉,就当全了这些年的姑侄之情。 只是舍不得表哥:“表哥,以后你还会回来吗?” 表哥洒脱一笑:“有生之年。” 或许是早就猜到结局,临到终了,反而一身轻松。 他潇潇然跨步而去,船楼登高,含笑看着码头上迟迟不肯离去的宝鸾,想要喊一声,嘴唇蠕动,最终还是没有出声,沉默告别,尽在不言中。 宝鸾回去后哭了一场,熟悉亲近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怎能不叫人心伤? 哭着哭着迷迷糊糊睡着,半梦半醒中,忽然听见有人喊她:“小妹,醒醒。” 宝鸾揉揉眼睛,目光惺忪,看清眼前这个破窗闯入的男子,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百里十一。 立时大惊:“你你你……你在此作甚?” 百里昭见小妹根本认不得自己,摆明就是晋王……哦,新皇,呸!李六,对,李六!李六那厮压根没有告知小妹身世。 他们李家人,全是一个德性,心眼多且坏。 百里昭又着急又气愤,捂住宝鸾嘴,让她先不要喊叫。 一觉睡醒床头多个人,而且还是半生不熟的陌生人,宝鸾吓都要吓死了,哪敢不听他的?小鸡啄米般点头,两只水汪汪的杏眼可怜兮兮望过去,盼他不要伤害她。 美人计转移注意力的同时,她一只手悄悄移到枕头里,摸出利刃。 刃风扑面而来直刺脖颈,百里昭大吃一惊,险些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割破皮肉。他侧身闪开,迅雷之势夺过她的匕首,免得她被误伤。 对上宝鸾的目光,见她一张娇娇玉颜梨花带雨,眼神凶狠毕露,一边瑟瑟发抖落泪,一边拿过花瓶砸他,下手狠厉,毫不含糊。 百里昭自诩一等一的高手,到了小妹面前,只能狼狈闪躲:“放下,快放下,小心碎片割破手。” 宝鸾气他是个登徒子,竟敢入室偷香窃玉,枉她对他一见如故,好吃好喝招待着,原来是个采花大盗! 气呼呼瞪他,张嘴就要放声大喊,百里昭顶着花瓶被狠砸了一下,飞身重新捂她嘴,解释:“我是你哥。” 宝鸾目光鄙夷,显然不信。 百里昭只得暂时制服她,细细告知来龙去脉,说到最后,声音哽涩:“你是我的小妹,是百里排行十二的女郎,父亲为你取名暙,为春日灿烂生机勃勃之意。” 登徒子突袭变成了亲兄认妹,曲折身世匪夷所思,宝鸾被震得神魂游离,久久未能回神。 “小妹,你怎么了?”百里昭连忙放开她。 宝鸾难以置信地凝视百里昭,表情茫然:“你真是我兄长?” 百里昭见她还能正常说话,一颗心放回去,怜爱地看着她:“除了我,你还有两个亲兄。他们和我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你。” 宝鸾瞪大眼睛,忍不住打量他,目光都要穿透他,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摇头:“我不信,既然早知我丢了,为何不来找?几年前皇室偷龙转凤的事告知天下,你们既有心,早该前来认亲。” 百里昭见她不信,急得直跳脚,哪还有半点清贵公子的雍容仙姿?围着宝鸾团团转,恨不得剖心掏肺:“我们一直都在寻你,除了交待山外办事的人,父亲每年都会亲自下山寻你,父亲逝世后,下山寻亲的事落在我和两位兄长身上,一年年地找,也曾寻到许多疑似你的人,每年都是失望而归。” 眼泪落下来,字字辛酸:“小妹,我对天发誓,我百里十一不对任何事上心,唯独在寻你这件事上,用了十成的心。若有半句谎话,死于非命尸骨无存,死后永世不得超生……” 宝鸾看他哭,实在可怜,情不自禁想要替他擦擦泪,又担心上当受骗,又急又慌张,忍不住跟着落泪:“你别哭……” 百里昭一抹眼泪,继续道:“小妹,我们何尝不想早日寻到你?可恨每次都有人暗中作梗阻扰我们寻亲,制造似是而非的假象。那年皇室公布六皇子身世,我们就有所怀疑,得知消息后立时遣人查探,结果李肃早有防备,他又一次骗过了我们。” 他讥讽道:“爷爷活着的时候曾评价李肃胸无点墨,可他说错了。李肃此人,有才得很,他所有的雄才大略都用来藏一个小女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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