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别动不动扯上造反,老子做事明刀明枪,茶盏扔的是你丁墨薇,牲口二字骂的是你丁家,说老子造反,你爹怕是得先将这皇位拿下!” 贤贵妃闻言大惊,见安阳帝脸色愈发阴沉,也顾不得满地碎瓷赶忙起身跪下。 “皇上明鉴,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公主她分明是污蔑!” 御书房一时安静下来,傅拓拧眉安抚顾南烟,让三斤端了一杯安神茶上来。 他有些担心,虽说目前看来,妹妹体内的余毒只对她情绪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并无其它不适,可谁知道时间久了会不会出问题? 想到孙御医那边尚无进展,傅拓绷紧了嘴角,决定一会回去就命人寻访名医,说不得有曾经见过这毒的,能帮妹妹解了它。 安阳帝同样担心顾南烟,见她顺从的喝下安神茶后脸色好了许多,悄悄松了口气。 见贤贵妃还跪在地上,他也没让她起身,对傅拓道:“你说说吧,那些到了年纪没出宫的宫女去了哪里,与婉妃被投毒之事又有何关联。” 见顾南烟眯起了眼坐在那里平缓心绪,傅拓也不多说,直接让三斤将那册子递上去。 “孤让人查过那出宫的八个宫女,无一例外全都出了事,不是疯了就是失足落水被淹死,要么就是家中遭了强盗被取了性命,全家无一幸免,剩下的回乡后,不久都生了重病,不过几日便香消玉殒。” “孤自然不相信事上有如此巧合之事,结合她们的遭遇,孤便怀疑那些消失的宫女已然遭遇不测,而且若是猜的没错,她们的尸首定然还在这宫中!” 他望向贤贵妃的眼神冷凝:“只是宫闱如此之大,想要找一个活人简单,几十俱尸首却难寻找。” “孤本以为线索中断,正要从别处查起,烟烟却告诉孤,婉妃做的鲜花饼味道有古怪。” 顾南烟嗅觉灵敏,秋分那日,当婉妃打开装着鲜花饼的食盒时她就觉得不对,本想拿一块仔细查看一番,却被婉妃收了起来。 她当时并没在意,只当御花园的花种植方法特殊,许是花匠用了什么祖传秘法,毕竟在宫里,没有一两件拿得出手的本事根本站不住脚,而她也无意探究别人吃饭的本事。 可后来传出婉妃中毒的消息后,她越想越不对。 直到在玉束宫喝了一杯花茶,心中更加笃定,才同傅拓说了这事。 御花园的花都是给贵人赏玩的,因此,施肥时用的都是猪或鸡的骨头磨成的粉,既能让花枝茂盛,又不会有异味,正如婉妃宫里那杯花茶。 与那日的鲜花饼的味道有着极细微的差别,其他人闻不出,却瞒不过顾南烟的鼻子。 因此顾南烟断定,鲜花饼中的花绝不是御花园所种。 她从一开始就觉得辰妃不像是下毒之人,自然将视线放在了另一个嫌疑人贤贵妃身上。 她记得婉妃说过,贤贵妃制作花茶的手艺不俗,那她定然也是爱花之人,便让阿狮兰去打听,得知她宫中有一大片花田,由一个哑奴打理。 顾南烟让人取了些土壤给她,辨别之后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 “孤特地请了孙太医查验,证实那土中用来施肥的骨粉,正是人骨!” 傅拓一语落下,众人大惊,婉妃更是脸色巨变,神色变换不定,到最后干脆捂住了嘴干呕起来。 安阳帝平日里没少喝贤贵妃的花茶,想到那些都是用人的血肉养出来的,脸色比婉妃还难看,喉咙里直冒酸水。 只是碍于自己帝王的形象,没有当场吐出来就是了。 “丁墨薇,你好大的胆子!”如今罪证确凿,安阳帝自然相信傅拓的话,一双厉目中充满怒火。 “朕还当你恭惠贤德,特意赐了个贤字给你,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恶毒,枉顾人命不说,竟还以人骨为肥。” 深觉自己看走了眼,安阳帝咬牙切齿,痛恨的瞪视着失魂落魄的贤贵妃。 贤贵妃见事情败露,身形一歪改跪为坐,神情呆滞。 “皇上,您莫要相信太子所言,分明是他联合婉妃有意陷害!” 常嬷嬷顾不得去扶主子,膝行几步声泪俱下的喊冤。 “朕的太子乃一国储君,有何理由去陷害这毒妇!” 安阳帝自然是不信的,以他对傅拓的了解,即便因为小时候受过婉妃的照顾,他也断不会做出这种自毁长城的事。 再说太子已将这事调查的十分清楚,事实如何只需再派孙御医去贤贵妃那花田中一验便知。 常嬷嬷却不甘心,继续狡辩道:“自然是因为太子与婉妃之间有旧情。” 她垂下头,遮住眼底的恨意:“宫中早有传闻,太子对婉妃十分照顾,两人更是经常借公主的名头在未央宫私会,早已不清不楚……” 她是小姐的奶嬷嬷,从小看着小姐长大,更是为了她抛下自己的孩子,进宫照顾。 在她心里,小姐是比亲生骨肉还重要的人。 既然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自然对她的事一清二楚,也知道小姐脾气上来时根本控制不住。 为了稳固在后宫的地位,不被人发现小姐‘生病’的事实,不得已之下,她只得想出这个法子,让小姐控制不住情绪时在宫女身上发泄,再面对外人时便能平静以对。 之后她再亲自将尸体处理掉,将血肉剁碎,白骨磨粉,掺和起来后交给哑奴为花田施肥。 可如今这桩事被人发现,一旦查起来小姐定然难逃罪责 由于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常嬷嬷绝望之余自知无力回天。 可即便这样,她也不会让揭露这件事的人好过。 她咬着牙,狠厉的瞪着傅拓。 “婉妃不忿当年被娘娘罚去慎刑司之事有意报复……” “放肆!” 听她一个奴才污蔑儿子跟自己的女人有一腿,安阳帝这下真忍不了了,同样举起手边茶盏朝常嬷嬷掷去。 只不过顾南烟扔的是脚下,他对准的却是额头。
第301章 缘由 常嬷嬷被迎面飞来的茶盏击中面门,还没来得及痛呼,眼前黑影一闪,下颌便被人紧紧抓住。 随着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极度的疼痛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一双眼圆睁,惊惧的望着眼前仿佛恶鬼降世的女子。 “我说过,再胡言乱语对太子不敬,便拔了你的舌头,看来你丝毫没将老子的话放在心上。” 说罢,她一手死死抓着常嬷嬷已然扭曲变形的下颌骨,另一只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就要割她舌头。 却被傅拓眼里收了的拦住了。 “烟烟,别脏了你的手。” 这种狗奴才死不足惜,别说割舌头,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解恨。 可他却不想让妹妹动手,因为这人不配! 顾南烟缓缓侧过头与他对视,眼中情绪变换不定,甚至隐隐透出杀意。 傅拓却丝毫不惧,温和的笑着轻拍她的背,直到她放松一些才试探的将她抓着常嬷嬷下颌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这个举动,让原本就痛极的常嬷嬷惨叫连连,而顾南烟也因为她的叫声,心中再次暴躁起来,握着匕首的手刚要动作,便见眼前寒光一闪,有什么东西啪嗒落地。 傅拓铁青着脸收回短刃,看也没看一眼没了舌头血流不止的常嬷嬷,没事人一样拉着惊愕的顾南烟回座。 二人当着光栅格的面,明目张胆在御书房伤人的举动惊呆了所有人,就连一向温婉很少有别的表情的婉妃都呆住了。 安阳帝木着张脸坐在上首,心下一片草泥马奔驰而过。 这俩死孩子,就不能拖出去再动手! 给他御书房弄了一屋子血腥味,还让他怎么在这处理政务? 望了眼从刚刚就呆滞的坐在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贤贵妃,安阳帝挥手让人将已经气息微弱的常嬷嬷拖了下去。 “你还没说,这事与婉妃有何关系。”安阳帝看向坐在那里紧紧抿着嘴的婉妃,不解道。 “莫不是她也参与了此事,这毒妇想要杀人灭口?” 想到这种可能,安阳帝脸色黑如锅底,第一次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后宫的女人。 他也知道后宫的争斗不比朝堂少,每年死在争斗中的宫人不在少数,可这不代表他能接受自己的女人无缘无故取人性命,只为了让自己心情好一些。 “那就要问问婉妃发现了什么,才让一向以贤德示人的贵妃娘娘因为一支玉镯,便要将她送去慎刑司。”傅拓淡淡的看向婉妃,没再出声。 见众人都望过来,婉妃咬了咬下唇缓缓起身,走到安阳帝面前。 “太子殿下说的没错,臣妾确实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贤贵妃宫中有一处偏殿,距离主殿不远,里面有一口井。 只是平日偏殿的门都是从外面锁着的,常嬷嬷更是下令不许任何人接近,宫人们也只得绕路去更远的地方打水用。 那日还是个小丫头的婉妃本就起晚了,跟她关系不错的同屋姐妹又正巧身子不适,让她替自己伺候贤贵妃洗漱,她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可当时贤贵妃已然起身,就算她立刻起身去打水也已经赶不及了。 虽说主子脾气好不会因为这点事与她计较,可常嬷嬷却没那么好说话,定然会狠狠罚她。 当时她年纪尚小,再加上刚进宫性子还没磨平,心思也就更活泛些,便偷偷溜到了那处偏殿外。 令她领着的是,往日锁的严丝合缝的大门居然半开着,里面也没人守卫。 婉妃咬了咬牙,见四周无人注意便大着胆子跑了进去,想去那口水井中打些水上来。 谁知,她唯一的一次偷懒,竟变成了一道催命符。 想到曾经所见,婉妃打了个寒颤。 “那院中有间柴房,柴房中有间密室,里面挂着各种刑具,刑具上面血迹斑斑,角落里还躺着一个形状凄惨,穿着宫女衣服的女子。” “那女子身上的鞭痕纵横交错,双眼已经被人挖去,没有嘴唇,就连舌头都被人割了。” 那地上的血迹有新有旧,一看就不是这一两日才有的。 她当时便知道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能在这里挖间密室,做下这等残忍之事又能不被人发现的,只有这间宫殿的主人。 “臣妾吓坏了,提着已经打好的水就往外跑,还不小心撒了一些出来。”婉妃苍白着脸,抖着声音道。 “待伺候完贤贵妃,臣妾战战兢兢的回了房间,刚松一口气,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却再次被叫了过去。” 并没有人亲眼见到她去了密室,可常嬷嬷却因为地上的那滩水起了疑心,几番试探。 虽然到最后也没问出什么,可大概是抱着能杀错不放过的心态,她在转身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便有了打烂御赐之物,罚去慎刑司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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