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能护着自己习武,楚齐桓在嘉竹心里就高了辽东郡王不知道多少了! 楚齐桓愣了一下,一时没回过神来。 嘉竹说完也不在意,转而去拉楚齐桓的衣袖。楚齐桓已经习惯了嘉竹的触碰,也没有躲闪,任由嘉竹拉开了袖子。 “你刚刚进来跟我说宴席的事,我都忘了问了。你这一次感觉怎么样?喔,看起来好一点了。是云习在狄叔身上研制出了更好的缓解的法子吗?”嘉竹说着,又嘟囔道:“我又不会干扰你们,为什么一个个的都不让我去看你们解毒” 解毒的过程,楚齐桓自己都不想回忆,怎么可能舍得让嘉竹去看。他低头,看着嘉竹放在自己伤疤上的手 他恍惚间觉得,哪怕是透过伤疤,自己越来越能感受到她手上的温度了。 “云望生跟云习合制出了一个『药』浴的方子,用在狄叔身上效果明显。我今日刚开始,还要过些时日才知效果。”楚齐桓又笨拙地安慰她:“我也想让你去看,但是大夫不让。” 嘉竹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不过也没有追问,而是道:“你们得对狄叔好一点儿,他都来替你试『药』了。” 楚齐桓只在狄叔来时见过他一面,后来狄叔深居简出,楚齐桓也没过问。现在听到嘉竹问起,楚齐桓也不过随意道:“你不是有我一份『药』膳,都会给狄叔备同样的一份吗?” 嘉竹点了点头:“是呀。二姐姐嘱咐过我,要好好照顾云习和狄叔。说是狄叔是二姐夫恩人的下属,也帮了二姐夫不少。” 楚齐桓自然查过狄叔的底细,闻言点了点头:“放心,他如今情况稳定。” 他还要留着狄叔给自己试『药』,当然是好吃好喝地照顾着。早先狄叔来时奄奄一息,如今身体也愈发康健了。 嘉竹对嘉兰的叮嘱素来上心,她自己也能知道狄叔的情况,今日不过是多提醒楚齐桓两句。既然楚齐桓应下了,嘉竹便将此事抛之脑后,又开始烦恼阴城大长公主的事了:“也不知道阴城大长公主什么时候走 要是你能在见她之前好起来就好了。” * 嘉竹的期望,自然是落空了。 阴城大长公主在襄平城歇了三日,派人控制了郑夫人母子。她没去见郑夫人母子,而是先来了辽东郡王府。 阴城大长公主拜见了逍遥王,与辽东郡王寒暄了几句,就特意问候嘉竹道:“竹姐儿如今都当了娘亲了。我算算,这一别,也该六七年了吧。” 她眉眼柔和,一点儿都看不出是来襄平城找茬的。 嘉竹起身行礼:“姑外祖母一如当初芳华盛。”她声音低平,不卑不亢。 这一声“姑外祖母”隔了太久了,让阴城大长公主恍惚间想到她当年刚回都城时宴请各家闺秀。那时候的嘉竹,声音活泼灵动,还是一团孩子气。可惜,好好的一个娇娇儿,如今赔进了襄平城。 “你受苦了。”阴城大长公主下意识地慨然而叹。 楚齐桓坐在嘉竹身侧,听到阴城大长公主脱口而出的话,他藏在宽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生琅元和琅华是挺辛苦的。”嘉竹恍若不知阴城大长公主的慨叹究竟是何意思。 阴城大长公主也无意在辽东郡王府上暗讽楚齐桓,实在没什么必要。她便笑着接过了嘉竹的话:“毕竟是两个大胖小子。琅元和琅华呢?抱来让我看看。” “小儿刚刚睡着,醒了太闹人,就先不抱来给姑母看了。”嘉竹和楚齐桓都还没开口,辽东郡王先出声道:“辽东郡王府简陋,不比都城宅邸。姑母此来,怕多有照顾不周之处。” 阴城大长公主斜睨了辽东郡王一眼,她倒也不是非要看小孩子,转而就语重心长道:“先帝赐守辽东,你也别总想着跟都城宅邸比高下,反而堕了辽东铁骑的名号。” 阴城大长公主没把辽东郡王放在眼里,一点儿都不在乎当着小辈的面落了他的面子,她又叮嘱道:“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何不再娶个王妃打理家事?” 阴城大长公主一边说,一边扫了眼场上诸人。逍遥王称病没有久留,辽东郡王一如既往地阴沉着脸,楚齐桓眼神落在他手上的茶杯上,看不出喜怒。嘉竹神『色』平静,楚齐林面有异『色』,倒是楚许氏,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 阴城大长公主心中暗笑,也没听辽东郡王说的话,只等辽东郡王说完,就径直道:“你若是不愿续娶王妃,这家中也不好少了女主人。” “你这二儿媳 ”阴城大长公主朝楚许氏招了招手。 楚许氏心中一喜,亲切道:“二堂嫂,晚辈小字昭芋。” 她刻意取了许家的排行,就为了跟阴城大长公主拉近距离。阴城大长公主不由失笑,和蔼可亲道:“芋姐儿聪颖,也能帮着管理家事。” 阴城大长公主知道楚许氏是晋国公府许家的女儿,但压根就不记得楚许氏闺名为何。但是,这并不影响阴城大长公主借着楚许氏的话,接着劝导辽东郡王。 “长幼有序,竹姐儿为长媳,当掌管家之职。”辽东郡王闷声开口道。楚齐桓闻言,皱着眉,转过去看了嘉竹一眼。 “哦?理倒也是这个理。”阴城大长公主听罢,眼睛微眯,好整以暇地看着嘉竹:“不过,竹姐儿难道从你大姐姐二姐姐那儿,还学了管家之术?这倒是令我刮目相看了。” 楚许氏生怕嘉竹抢了她的风头,连忙接话道:“大嫂自是能领管家之职的。迎您的宴席,就是大嫂掌的局面。”她说着,又腼腆一笑:“晚辈也有帮忙,不过是管领下人,支领账面,免得宴席混『乱』罢了。” 她这话,是个聪明人都能听出来嘉竹其实什么也没干。辽东郡王看着楚许氏的目光几乎要掩饰不住厌恶,他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掌,不让面『色』有丝毫的变化。楚齐桓更是放下了手中的杯盏,生怕力道控制不好,生生把杯盏给捏碎了。 阴城大长公主只瞥了眼他们父子的异『色』,笑容更深了:“是吗?那想来竹姐儿的长进,都是在巾帼城,跟着兰姐儿学来的吧。竹姐儿,你们在巾帼城可开过几次席面?” 嘉竹抬头直视着阴城大长公主,她眸『色』沉如深井,看不清里头真正的底『色』。然而,她的声音依旧低平:“劳姑外祖母惦念。巾帼城家宅简陋,亲朋稀少,不曾开过席面。” 阴城大长公主收敛了笑意,微微坐直了身子:“竹姐儿果真长大了。”那个一团孩子气,炮仗一样的茂宁郡主,居然也学会了隐忍。 巾帼城和襄平城的日子,想来都没有那么好过。 嘉竹行了个礼,没有接话。 阴城大长公主却只是叹息一声,陡然失去了试探的兴致。她的笑容开始真正变得和缓,就像她曾无数次对不同的人笑过的那样,有礼而慈爱。 推杯换盏,好似先前的针锋相对,都只是过眼云烟,错觉而已。 倒是楚许氏,在宴席之间,总觉得有不善的目光投来,她脊背发凉,打了个寒颤。 新年快乐! 谢谢你们陪我走过新的一年!
第239章 算计 阴城大长公主只是在宴席上落了辽东郡王府几次面子,但她此次前来, 并不是来找茬的。至少, 她此行明面上的目的, 还在于那个“郑夫人”。 郑夫人带着儿子胆战心惊地来拜见阴城大长公主时, 阴城大长公主正好整以暇地品着茶。辽东无茶, 但辽东郡王府呈给她的, 还是今年雨前的新茶。这等财力, 由不得阴城大长公主不深想几重。 郑夫人带着儿子跪了一会儿, 见阴城大长公主仍旧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郑夫人忍不住低声再行了一次礼:“贱妾见过阴城大长公主。” 阴城大长公主这才回神, 应了一声:“哦?”然后垂眸看了郑夫人一眼:“你就是那个被许二老爷金屋藏娇的戏子?” 阴城大长公主恍惚记得,当年她刚回都城, 在普济寺想把郑宣行引荐给嘉兰等人时, 曾有亲卫来禀,许二老爷包养了一个戏子。 她此时心不在焉地回想着, 竟一时想不出自己当日是什么心情。 郑夫人不敢答话,生怕多说一句,在这个天家贵胄面前就要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阴城大长公主也不在乎郑夫人的沉默,她回想了一番, 径直问道:“你这孩子,是谁的儿子?”她说着, 又对身边的使女添花道:“把孩子带来我看看。” 郑夫人心下一紧, 立刻俯首磕头:“请大长公主明鉴!这不是大皇子的孩子!” 阴城大长公主眼皮子抬都没抬:“哦?谁告诉你这孩子跟大皇子有关?”她一边说, 一边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自己的护甲。 小儿哭闹不止, 却还是被人硬抱来了阴城大长公主眼前。他双手被人辖制着,惊恐而愤怒地看着阴城大长公主。 阴城大长公主抬眼看了他一眼。从这个孩子的身上,确实看不见一点儿皇家血脉的影子。 “是谁告诉你,这孩子跟大皇子有关?”阴城大长公主又撇眼去问郑夫人。郑夫人早就抖得跟筛子一般,上下嘴唇磕磕绊绊,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阴城大长公主眉头一皱,添花立刻斥责道:“大胆贱婢!大长公主问话,胆敢不答!” “是 是许二老爷派人指点贱婢,说大长公主会为此事而来 ”郑夫人的头磕在地上,声音哽咽:“但这孩子也不是许二老爷的孩子,他只是 只是贱婢一个恩客的儿子。” “哦。”阴城大长公主漠不关心地应了一声,又问:“那许二老爷为何要把你藏在襄平城?” 她问此话时,像是猫逗老鼠一般散漫。然而,当她真的问出口,阴城大长公主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对呀,许二老爷为什么把郑夫人藏在襄平城?楚许氏还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经常派人去给郑夫人送东西? 如果郑夫人和这个孩子重要,那她此次来襄平城,就不可能见到这两个人。可如果这两个人不重要,那许二老爷这么费劲把人安排到襄平城,又是什么用意? 郑夫人脸上一片惨白,毫无血『色』。她在孩子的哭声里,战战兢兢地道:“贱婢 贱婢不知 ”她不过一介伶人,又哪里知道这些升平富贵人都在想什么呢。 阴城大长公主的脸『色』有些不好,她第一次有一种被许二老爷耍了的错觉:“滚下去。”她言辞严厉,添花闻言,立刻让人把郑夫人和孩子都带了下去。 阴城大长公主烦躁地看着郑夫人退下的角落,在都城与吴太后角力的憋屈,和襄平城的重重『迷』雾交织在一起,『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添花无声地跪到她的身前,轻轻地为她捶着腿。 “添花,你说他这是唱的哪一出戏?”阴城大长公主低斥道:“我本以为这孩子是他的,只不过让那个老妖婆当了筏子,把我遣出都城。但是你也看到了,这孩子没有一处像是许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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