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启昌却笑了:“人也看到了,钱呢?” 汪如珠惊骇地扭头去看他,好像一时间没有听懂。朱启昌的笑容向来清冷,此时低头看着汪如珠时,他唇边的笑还在 带着怜悯,还有残忍。 汪家的侍卫强硬道:“十日之期未到,我们还在筹措。但是我家『奶』『奶』心疼姑娘,所以才亲自来给姑娘带信。朱大当家,既都是弱质女流,不如让汪表姑娘和我家『奶』『奶』一叙。” 朱启昌摇了摇头:“你家老爷不疼你家『奶』『奶』,我管不着。可是汪表姑娘可是我们黑风寨的人质。如果跟汪『奶』『奶』一叙,反倒让汪表姑娘身亡,可就是我们黑风寨的损失了。” 朱启昌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其中直白的冰冷几乎将恶意凝结成了伤人的刀。不仅汪如珠震惊地看着朱启昌,就连汪『奶』『奶』都捂着心口往后退了几步。 也许他也没什么恶意,他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 汪如珠似乎模糊地抓到了真相的一角,可她强迫自己不要想,也不要问。 汪家侍卫长似乎早有预料,他扫了眼朱启昌身后跟着的全副武装的匪徒,目光暗了暗,催促道:“『奶』『奶』?” 汪『奶』『奶』说不出话来,蔓荫只好道:“我家『奶』『奶』给表姑娘带了信。”她紧接着也低声问道:“『奶』『奶』?” 汪『奶』『奶』缓慢地从袖笼里拿出一封信来。蔓荫想要去接,却发现汪『奶』『奶』把信攥得极紧,竟怎么也扯不出。 汪如珠看到了,她的目光落在那封信上,声音很轻:“婶娘,你要给我带什么信?” 她的声音太轻了,只有朱启昌看了她一眼,尔后挪开视线,似笑非笑地对汪『奶』『奶』道:“汪家『奶』『奶』,你既然都写了这封信,如今给不给又有什么区别?难道你还觉得落笔的字,可以反悔不成?” 可以的。汪『奶』『奶』抬头看着朱启昌,无声地反驳。可以反悔的 如果她现在就把它撕了,可以反悔的。 她的珠姐儿,也不会知道她信里写了什么,也不会知道她此行的目的。 “『奶』『奶』,您想想玉姐儿。”蔓荫提醒道。 于是,汪『奶』『奶』还是松开了手 无助的,就像耗尽了全身力气地,松开了手。 那封信毫不意外地落到了朱启昌手中,朱启昌挑了挑眉,把信直接递给了汪如珠。 汪如珠得以举手看信,两边的嬷嬷依然死攥着她的胳膊,但总算给了她抬起来的余地 可是,她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余地。 风悄悄地吹,吹过枝叶的缝隙,吹拂着众人的衣袖和细发,带来鲜花和泥土的芬芳。好像这里紧绷的气氛都不复存在,倒像是那些一闪而过的回忆里,温声细语的午后,她牵着自己的手,认那些她最爱的花。 汪如珠本以为,这世上,她还可以再叫出一声 娘亲。 可她如今,却只能颤抖着嘴唇,直直地看着汪『奶』『奶』,一字一句地重复这几个字。 “婶娘,你想要我死吗?” 【今日推荐】 《养家之人》 我特别喜欢这部电影里最后的一句话,“你可以铿锵有力,但不要仗势叫嚣,滋养鲜花的是雨『露』,不是那滚滚雷鸣。” 我觉得我有一天会为了这句话写一篇新文的。 - 最近闲来的时候,在构思下一篇小说,《修真建筑师》大概会改个名字。想写一篇女主不那么苦大仇深的,轻松愉快,大家谈谈恋爱的小说 这篇文章已经有十万存稿了。 《重生之妃你不可》已经想好了主题和主线,本来是一个有点儿偏悬疑的言情故事,但是我在反复推敲的时候,脑子里一直都在想廖一梅在《柔软》里写的话:“每个人都很孤独。在我们的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 我觉得这句话就是这篇小说的主题。 不知道会先开哪一篇。 (但是也好想能一直写嘉兰她们三姐妹甜甜的日常故事,呜呜呜呜呜)
第260章 仇 “我不想 我不想 ”汪『奶』『奶』不断地摇头, 声音支离破碎,如杜鹃泣血,老猿哀啼。 “可是你说我身入匪寨。”汪如珠的声音恍惚,她看着汪『奶』『奶』, 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不贞不洁,不如一死。” “婶娘, 你想要我死。” 汪如珠的声音低沉,她没有再问, 她只是肯定地直盯着汪『奶』『奶』。 汪『奶』『奶』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身子一晃, 差一点儿就歪倒在地。蔓荫撑住了她的身体。 “是吗?”朱启昌的声音突然切入,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已经是巨大的嘲讽:“原来汪家居然比我们还想让你死?”他说着,随意拔出腰间的短剑, 剑柄击打汪如珠的手腕,将她手上的信拿到了自己手中。 汪家侍卫长像是被激怒一般回道:“若是贞烈之女,早该自我了断,我家『奶』『奶』说的又有何错!?” 匪寨的人哄然大笑,朱老二嚷道:“算逑!没钱就没钱,说他娘的贞洁烈女?” 朱启昌没有说话, 他扫了眼手上的信, 目光撇过汪『奶』『奶』, 眸中满是嘲讽:“我还以为汪『奶』『奶』跟汪表姑娘情同母女, 原来不过是传闻有假。” 汪『奶』『奶』低声喃喃, 只知道重复同一句话。她控制不住地滑落, 几乎连蔓荫都要扶不住了。 反而是汪如珠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看向朱启昌,为汪『奶』『奶』辩护道:“你不明白,婶娘身不由己。” 谁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之下,汪如珠依然会为汪『奶』『奶』说话。就连汪家侍卫长都惊讶地看向汪如珠。 朱启昌挑眉,他朝控制汪如珠的嬷嬷挥了挥手,靠近汪如珠,把信放在她的手心:“怎么,也不怪她盼着你死?” 汪如珠没有说话,她看着汪『奶』『奶』的神情痛苦而又愤怒,悲伤而又怜悯 这其中夹杂了那么多的情绪,以至于汪『奶』『奶』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与汪如珠对视。 朱启昌笑了笑,伸手握着汪如珠的手,借她的手握住了短剑的剑柄。 他如同鬼魅一般循循善诱:“来 ”他握着她的手缓缓地上移,最后抵在了她的心口。 “你若是想死,只要用力往这里一刺 ”他对着汪如珠说,却看着汪『奶』『奶』:“你的婶娘,此行就算功成身退了。” “婶娘啊 ”汪如珠的手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她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向汪『奶』『奶』投去期待的目光。 汪『奶』『奶』软倒在地,别过了头去。 汪如珠明白了。她明白汪『奶』『奶』的身不由己,明白她的左右为难,明白她的无能为力。明白她所有的痛苦和挣扎,软弱和卑微。 汪如珠绝望地抬起了头。她没有再看汪『奶』『奶』,声音哽咽:“婶娘,不要把我身死的消息告诉我爹。” 没有人回应。汪如珠也只自顾自地继续道:“你『性』子太软,这可不行。冯夫人强势,但是她也真的疼你。玉姐儿 ” 她像是想要继续叮咛,最终却也只是一声叹息,看着朱启昌道:“我不想死。” 她的神情里有那么一瞬的怔忡,尔后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想死。” 朱启昌笑了:“想让你死的可不是我。” 汪家侍卫长忍不住道:“表姑娘,您在汪家锦衣玉食近十年,我们家『奶』『奶』对您视为己出。您这样,会毁了汪大姑娘的名声,毁了汪『奶』『奶』的。” “你别再说了!”蔓荫出声呵斥道。她扶着的汪『奶』『奶』早如泥一般瘫软,战栗,只会重复地喃喃:“我不想 我不想 ” 可是汪家侍卫长没有说错。汪家拿不出赎金,汪家表姑娘总不能在匪寨受辱,不如自行了断。更何况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只要往前一撞 撞在那刀锋上,她就死了。 汪如珠走不出那一步,她没有那么视死如归,她没有那么决绝。 她抬头看着朱启昌,眼里满是哀求。 朱启昌神容浅淡,挑了挑眉:“你想让我帮你死?”然后他笑着点了点头:“那好啊。” 这一声落,他的手令人猝不及防地一推 那柄金刃刺破了汪如珠的衣裳,没入了她的胸口。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汪如珠委顿在地时,竟没有一个人回过神来。 只有朱启昌附耳在她唇边,听了她最后一声喃喃细语,然后笑着看着汪『奶』『奶』道:“汪『奶』『奶』,汪表姑娘叫了你一声 ” 他怀里抱着闭上了眼的汪如珠,唇边带着随意的笑容,轻描淡写地传达了汪如珠最后的话:“娘。” 这一声,就像是引爆了地底埋藏的雷。 “不 我不想 我不想你死!” 汪『奶』『奶』发出了令人惊骇的尖叫声,她四肢着地,疯狂地往汪如珠的方向爬。蔓荫死死地抱着她的腰,将她牢牢地拉在自己的身边:“『奶』『奶』,表姑娘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您得撑住,您不能让她白死,您不能让她白死!” 汪家侍卫长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疯了一样的汪『奶』『奶』,又看了看朱启昌怀里面如死灰的汪如珠,舒了一口气:“『奶』『奶』,节哀顺变。” 朱启昌俯首看去,向汪『奶』『奶』投去了怜悯的目光 她的手指抠在地上,早已血肉模糊而不自知。 汪家『奶』『奶』,该疯了吧? * 谁也不知道汪『奶』『奶』经历了什么。 就连汪似玉也只知道汪『奶』『奶』从寺院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中,连她也不得见。 汪似玉来了两次,在第三次时终于抱怨道:“娘,定北哪家夫人像您这样?您跟冯姨是那么要好的手帕交,怎的没有冯姨一点儿风度?表姐是进宫享福了,又不是死了,您非得要把自己关起来 ” 她还没说完,蔓荫就推门而出,一脸疲惫而郑重地指了指院门道:“姑娘请回吧。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我凭什么不能说?”汪似玉也倔了起来:“我来她不见,爹爹来了她也不见,冯姨来了她也不见。这天底下难道没人比得过汪如珠吗!?” 蔓荫眼中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她闭了闭眼道:“姑娘,您体谅体谅『奶』『奶』吧。如果是表姑娘,她就会陪着『奶』『奶』,哪怕什么话也不说。您何必在这时候往『奶』『奶』心上『插』刀呢?” 汪似玉嘲讽道:“表姑娘?我看你们倒是都想叫她姑娘,叫我表姑娘吧?你这么喜欢她,你怎么不去当她娘呢!” 汪似玉朝屋内吼完,愤怒地甩袖而去。 蔓荫看着汪似玉离去的背影,眼中的痛苦渐渐消散。她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然后才回到汪『奶』『奶』的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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