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暗示舞阳私下里见了许晋文,又暗示三公主自视甚高,娇纵孤傲,再讽刺舞阳像三公主,一样的自以为是。最后话锋一转,暗讽太后和皇后。 吴太后微微一笑,轻拍了拍皇后的手:“皇上也赞过皇后教子有方。”她四两拨千斤,将众人话里话外的对峙轻巧地就拨了过去。 在吴太后的笑容里,阴城大长公主陡然一惊,猛地回过神来。 这四个人里,她竟然孤立无援! 唯一一个两头讨好的宜室长公主,也差点被自己推到了对立面去。阴城大长公主低眉垂目,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过,狠狠地攥紧了搀扶她的人的手。 吴太后居深宫久矣,从后宫杀出一条血路来的人,怎么会看不清阴城大长公主顿悟之后的郁气。她的眼神落在被她攥紧的姑娘身上,这个姑娘不是使女,应是大家闺秀。她神『色』一丝变化也无,仿佛丝毫也感受不到痛感。她甚至敏锐地感受到了来自吴太后的视线,含笑低首,一派娴静模样。 阴城大长公主倒是很快醒过神来,叹了口气,轻拍了拍她的手。阴城大长公主放开了她的手,搭在了宫婢手上。这姑娘便顺势将手收拢在袖子里,脸上始终十分平静。 那些贵『妇』人们无一不是人精,敏锐地看到了这个陌生面孔。尤其是那些带着闺女来,预备搏一搏皇子妃的位置的人,不由试探道:“阴城大长公主身边的这个姑娘,倒是标志得很,可有婚配了?” “这是我的义女,家中是阴城郑氏,闺名惜葭。是极好的姑娘,家中多留了几年,尚未婚配呢。”阴城大长公主已经从先前的郁气中走出,笑着跟各位夫人打招呼。 不仅夫人这边在不动声『色』地打量郑惜葭,很多端坐的姑娘们也都在悄悄地打量她。郑惜葭生的极好,虽说是商户女,可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风范。 “阴城郑氏?”嘉竹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想了起来:“可不就是普济寺里那个 ”她及时地隐去了“郑宣行”的名字。嘉兰点了点头,这个阴城大长公主的义女,兴许就是当日那个郑宣行的姐妹。 “你同我们一道说话有甚意思,偏你倒是津津有味的。”那厢,皇后笑道,虚指了指一众贵女们的方向:“你呀,也是这个如花的年纪,往那儿去见见你的姐姐妹妹们吧。” 皇后此时倒是没有过多地苛责。毕竟也是当着那么多勋贵世家夫人的面,皇室的龌龊,总不能摆给外人看。 【今日推荐】 悄悄推荐一个游戏。 《星『露』谷物语》 种地钓鱼酿酒发家致富,娶老婆生孩子走上人生赢家。(大雾) 其实是个很温馨的休闲游戏。 如果你以前玩过《牧场物语》,也会喜欢它的。
第50章 欲夺目各出奇言 郑惜葭便依言坐到了闺秀中间来。她盈盈而来, 阳光照在她的裙摆上,似如凌波上日影轻晃。 三公主待嫁, 五公主生病,大公主和二公主已经出嫁。四公主是个宫女所生, 隐形人一样。六公主和七公主都在牙牙学语。舞阳郡主便先嘉竹一步, 做起了闺秀里的领头人。 “郑姐姐, 你可是第一次来都城?”舞阳郡主打量了她的衣着首饰一番, 然后笑道:“郑姐姐的衣裳料子是极好的,只是样式却不是都城时兴的。回头咱们约着, 让天工坊的师父给做两身衣裳。” “还是郡主的眼界高, 一眼就瞧出郑姐姐衣裳不凡来。我方才定睛一瞧, 才知道郑姐姐的衣料是那藏金丝的双面绣。” 赵绘意有些酸溜溜道。这种双面绣是极内敛的富贵, 原本金丝就难得,而这种技法更是只有技艺最精湛的绣娘才会。要绣成一件衣裳, 又要不止一个技艺精湛的绣娘了。 赵绘意作为成国公府的姑娘,自然也有这样双面绣的衣裳, 可她对这样的衣服向来都极爱惜。 今日特意穿了一匹,却不过是几处花纹用了这样的双面绣,哪像郑惜葭裙摆上连绵的花面皆是这样的双面绣。 “多谢舞阳郡主。”郑惜葭半点都没有骄矜的神『色』, 她笑着提了提自己的裙摆:“这样的裙子,郡主是见多而厌了, 于我却是压箱底的衣裳了。” 她环视了众人的神『色』, 大多都盯着她的裙子看。倒是有一对姐妹一样的人物, 看似也在人群中, 却显得心不在焉。 嘉兰和嘉竹对这裙子着实没什么兴趣。嘉竹是向来对这些刺绣上弯弯绕绕的东西都没什么天赋,反正她的衣裳都是上好的,她只捡着她自己最爱的穿,谁也说不出错来。 至于嘉兰,她最喜欢的衣裙是她自己画的裙面,对于这种繁复的绣技也兴致缺缺。若是嘉梅在,说不得还会好奇一阵阴城的绣娘和都城绣娘技法的区别。 嘉兰却不像嘉竹,将兴致缺缺表现的那么明显。她还是会含笑看向郑惜葭处,就如同其他贵女一般。郑惜葭扫视而来时,也得了嘉兰的颔首一笑。 嘉兰隐约觉得,像郑惜葭这样的人,愿意放低身姿,进退有度,她身上的裙子怕还不是她最好的。怕是刻意挑了条寻常不打眼的,却未曾想在都城里,这已是极富贵的裙子了。 阴城郑氏,若是没点本事,怎么能入得了阴城大长公主的眼? 那厢的贵女里,已有人腾升起隐隐的危机感,不动声『色』地打探道:“郑姑娘对刺绣这般讲究,平日里也是专心于刺绣么?” 郑惜葭摇了摇头:“说来让诸位姐妹们笑话,我于刺绣一道确实平常呢。平日里也只轻弹几曲求个趣儿。” 她话音刚落,吴如柳便笑道:“郑姐姐这般谦虚,定然是精于琴艺了。”郑惜葭未曾反驳,只低首含笑,仿佛是有些羞怯。 吴如柳心中一凛。她今日志于得二皇子妃位,虽然有吴太后撑腰,但也实在不想落于下乘。今日与她相争的,也不过就是晋国公府许昭琴、镇南侯府薛娰霜、成国公府赵绘意。 许昭琴是阴城大长公主一派的,必然是不会许给二皇子的。而赵绘意也实在太小家子气了,成不了大气候。薛娰霜则有些捉『摸』不透。 而这个郑惜葭,却是个明面上的劲敌。就算她意不在此,但是被一个商户女比下去也未免太没面子了。 “说到琴艺,我记着《洛传》里,记载一次院试时曾说过 琴艺,正琴以明志,人琴相合,佳音方得。 书院,青德吉白玛,《杀将》一曲震四方,扬我国威战沙场。景清书院,青璃,《秋鸿》哀思不绝,鸿志不减。余音缭绕,所思不灭。二人堪为未有之佳音。其余众人,虽有技法熟练如《佩兰》者,然琴音凝滞,与琴意不称。 ” 许昭琴含笑道:“郑姐姐可还记得这场院试后来是谁得胜了?” 众人皆为许昭琴一口气背下了大段的《洛传》而惊诧不已,均转向郑惜葭,等她回答。嘉兰心底含笑,心知这一场不见硝烟的相争,已经拉开了帷幕。 “这是兴平十五年的院试吧?”郑惜葭从容不迫道:“ 年华正芳,忧思何长?不若肆意雄浑,尽显锋芒。 是《杀将》胜了。” “好厉害。”嘉竹低声在嘉兰耳边说道,她反正是一点都背不出来的。嘉兰笑了笑:“这儿,不就是比谁更厉害么?” 嘉竹一时没有听明白她的弦外之音,愣了一下,『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她在这些人里,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和娇憨。 “许姐姐和郑姐姐背的这样清楚,倒是叫我们无从查证了。”赵绘意道,她一眼看到嘉兰,便笑:“蒋二妹妹是个最博闻强记的,不若听她与我们分辨分辨?” 赵绘意自己是背不出来的,却也见不得别人这么轻易就得了万众瞩目。 嘉兰最不喜她的便是这一点。若只是『性』情刻薄也罢,却偏偏总要拉个人下水,叫别人也跟她一起不好受才行。 赵绘意这一说,众人的目光都落到嘉兰身上。 “我哪儿能称得上博闻强记呢?”嘉兰笑着轻摇了头,颇有一种无可奈何:“叫我看,这只得是许姐姐和郑姐姐才能分辨出对方说的对错与否了。像我,可真没这样的本事。” 她轻巧地又引回了许昭琴和郑惜葭身上,且暗里捧了二人一把。 许昭琴知道她的『性』子,不沾事也不怕事。郑惜葭倒是多看了嘉兰几眼 她听郑宣行说起过她。 画艺能得郑宣行极为推崇的,除了蒋嘉兰,也就只有蒋嘉兰的外祖父钱明益了,就连他的半师钱朝游都要往后靠。 虽然大半也是因为蒋嘉兰是闺阁中人的身份,让她的画艺更为难得。 “倒是听说蒋二妹妹画技出众。”郑惜葭意味深长道。嘉兰笑瞥了她一眼,她自己还没说话呢,舞阳郡主已经冷笑道:“我倒不知她的名声还能传到阴城去。” 她见不得有人夸蒋氏姐妹,却没意识到自己主动为嘉兰解了围,更没意识到自己的话能被有心人误解为郑惜葭是在探听都城的消息。吴如柳就是这“有心人”之一。 “多打听打听便也就知道了。”吴如柳笑道:“郑姐姐打听都城贵女时,也该顺带打听一下都城时兴的样式。”她不忘刺一刺郑惜葭两面三刀。 “我若是去打听了,也该知道吴妹妹才是。哪儿会今儿见着吴妹妹,才知是个这样标志的人物。”郑惜葭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任人捏扁搓圆的,她不动声『色』地嘲讽吴如柳毫无名声可言,又为自己解围:“是我随义母去普济寺坐禅时,偶遇了成国公夫人,才听国公夫人说的。” 成国公夫人,也就是赵绘意的娘亲。嘉兰心底一震,竟不知成国公夫人何时和阴城大长公主搭上了线。 “坐禅?”说话的竟然是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许昭书,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不过还是很清楚:“郑姐姐,也爱坐禅么?” 许昭画立刻笑着接道:“我阿姐也常坐禅的。”她现在算是醒悟过来了,在外头,她只有跟着嫡姐说话,才能小『露』几面。 众人果然没有讽她,郑惜葭则笑着看向许昭书:“才知许三妹妹的淡雅气质是哪儿悟来的。我虽也好此道,不过浅显,倒只是陪着长辈罢了。” 许昭书『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羞怯的笑容。 “那可真厉害。”嘉竹低声在嘉兰耳畔道:“我是半柱香也坐不住的。”她素来好动,坐禅对她而言跟惩戒无异了。 嘉兰微微一笑,许昭书好坐禅她倒是不意外。这个郑惜葭,却是个人物。 在场闺秀,按理她应都是头一次见。可她不过是头一次见,竟然就能准确地知道谁是谁,尤其还知道这样一个平素话不多说半句的许昭书。 “净慈庵下月初九设坛讲经,郑姐姐和许三妹妹可有志趣一同前往?”薛娰霜仿佛也找到了一个共同话题,淡淡地『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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