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珩笔下微微一滞,对柯文华此言不敢苟同。他的梨梨惯会吃喝玩乐,此刻不知又在东宫忙活些什么? 思及此,他眼里冒出一丝笑意,很快便道:“可,延至三日如何?” 柯文华“啊”地张大了嘴巴,没想到殿下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要知道大齐的皇帝都是个顶个的工作狂,太/祖更是恨不得取消所有的假期,自己是何德何能遇上了如此开明的主上。 见柯文华不说话,陆修珩愈发放纵自己的私心:“那便五日,若无事,孤这就去向父皇禀报此事。” 柯文华惊喜得有些不敢置信了,一刻钟的时间都不敢耽误:“微臣叩谢殿下。” 放下笔,陆修珩便去御花园寻找宣成帝。 不同于往日在御花园和心爱的宠妃寻欢作乐,宣成帝近日发展出了新的爱好——钓鱼。 御花园的湖面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不过这依然抵挡不住宣成帝的热情,他派人在湖边凿出了一个洞,身边摆着七八个暖炉,为了防止人声嘈杂,更是严禁后宫嫔妃在他钓鱼时打扰接近。 可惜技术欠佳,即便如此严阵以待,收获仍然寥寥。 陆修珩站在他身后约莫五步的位置,轻声道:“儿臣拜见父皇。” 宣成帝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浮漂,兴致缺缺道:“平身吧,朕不是说了大事小事都随你做主么,今日又是何事啊?” 陆修珩将来意禀明,宣成帝马上挥了挥手:“你拟诏便是。” 陆修珩点了点头,又与宣成帝寒暄了两句,正要告退,宣成帝却想起了一桩事,叫住了他:“冬至祭祀大典在即,朕有意在大典过后退位,你派人去准备吧。” 他往日对太子过多提防,最后差点误了自己的性命,如今大病一场,也算是看开了。 陆修珩却并不答应:“儿臣以为不妥,请父皇三思。” 宣成帝一愣,以为老二担心自己不过是试探之意,便坦言:“朕现在身体精力都不如前了,只想闲云野鹤,享享清福。你是朕的嫡子,这江山本就是要交给你的,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区别。何况自你监国以来,各项政事都处理得当,朝中上下都有目共睹,江山交付给你,朕也放心。” 他话音刚落,那浮漂忽然窜动起来,有大鱼上钩! 那鱼的力气极大,几乎拽着鱼竿就要往下沉,宣成帝反应不及,还是陆修珩上前一步夺回了鱼竿,复又交到宣成帝手里。 宣成帝握着鱼竿拉扯了一番,很快将一条约有两斤重的锦鲤拉至了岸边,不待万公公动手,陆修珩已经手持抄网,将鱼网了进来。 看着落入网中的大红锦鲤,宣成帝很是感慨,老二真是越来越懂得人情之常了。 他忽然想起老二年幼时,自己也曾带着梓童与他在此处钓鱼,孩童大多喜欢玩水,他却像个小大人一样在岸边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倒是梓童在一旁玩得开心。 想起故去的皇后,宣成帝难得地愣神了。 陆修珩却在此时道:“儿臣还不想继位。” 宣成帝从回忆里抽离出来,有些惊讶:“为何?” “儿臣自觉阅历不够,难以当此大任,”陆修珩幽幽看他一眼,提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理由:“何况儿臣还想多些时间陪伴太子妃,早日为父皇诞下皇孙。” 宣成帝一愣,没想到倒是这个看着最为冷漠的儿子,看得比自己更为通透。 他了然地一笑,算是应了:“行了,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 冬日的天黑得极早,回到东宫之时,门口已经燃起了灯,有细小的雪花飘落下来,又隐入尘土不见。 太子殿下今日只着了一件薄袄,刘宝赶忙为殿下递来暖炉。 陆修珩还带着在外奔走的一身寒气,却并未接过,只是问道:“太子妃在何处?” 刘宝老实答道:“和前两日一样,娘娘一早便出宫了,刚回来不久。” 陆修珩点了点头,也不细问,径直迈步去了毓华殿。 毓华殿内,忙了一日的沐夷光摊成“大”字躺在床上,她刚沐浴更衣完毕,头发还沾着水汽,背对青霜道:“累死了,涂完脂膏替本宫按按肩。” 青霜应了一声,转身去取脂膏,太子殿下正好推门而入。她正要行礼,却见太子殿下摇了摇头,示意她将脂膏递给自己。 青霜已经习惯了太子夫妇的腻歪,将桂花调制的脂膏放下,贴心地为二人关好了门。 殿里烧着地龙,暖洋洋的,沐夷光早已褪去了衣裳,趴在软枕之上,几乎要沉沉睡去。 烛光明亮通透,一身白璧无瑕的冰肌雪肤就这么显露在了他的眼前。 陆修珩喉头微微一动,仍是不慌不忙地解了外裳,净了双手,这才取了脂膏覆于背上,轻轻揉/按起来。 脂膏冰凉,沐夷光情不自禁地一颤,好在很快又被温暖的体温化开。 熟悉的桂花香气盈满空中,她闭着眼,声音慵懒又妩媚:“今日肩膀着实酸痛,你且用/力些。” 陆修珩失笑,他平日里只听过梨梨求他“轻点儿”,忽然觉得这样的请求也别有一番风味。 他学过医术,精通各处穴位,不过稍稍施力,便成功化去了沐夷光一身酸软。 沐夷光舒服地喟叹一声,正要起身,这才瞥见了陆修珩的身影。 “殿、殿下!” 她的声音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下意识地拽了锦被捂在身前,强装镇定道:“殿下是何时来的?” 自己这样一副衣衫不整、仪态不端的样子,对比起衣冠齐楚的殿下来,实在是羞死人了。 陆修珩给她看修长手指上沾着的脂膏,算是解答,随即又问道:“梨梨今日去了何处?” 沐夷光的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并不答话,她还想给殿下一个惊喜呢。 陆修珩的手指已经搭在了自己的衿带上,慢条斯理地发问:“不想说?” 那一床锦被在陆修珩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的抵抗作用,反而让她显得更好欺负,沐夷光更是头一回知道原来那脂膏还能有别的用处,至少让太子殿下更尽兴了。 她很快求饶,抽抽噎噎地说自己是看冬至到了,看京城里的鱼兴桥扁食最有名,去那里学着如何包扁食了。 但很快她就连想说也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泣不成声地唤几句“殿下”,一张小脸哭得乱七八糟的。 陆修珩只觉更为意动,这一句“殿下”,亦是他今日不愿答应宣成帝登基即位的原因之一。 馥郁的桂花甜香和清冽的青桂气息缠绕在一起,让人分不清是花香还是木香。 …… 红烛燃尽,沐夷光将脸闷在湿答答的被子里,不肯看他。 陆修珩抱住这一团锦被,声音溢出低低的笑意,得了便宜还卖乖道:“不是你教孤用/力些的么?”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什么叫做自作自受,冬至五日的假,沐夷光几乎三日都躺在床上,就连包扁食也仍然是陆修珩一人动的手。 冬至的羊肉扁食最为鲜美,但是吃的时候,沐夷光也仍然不给他好脸色,恨恨道:“臣妾再也不会给殿下包扁食了!” 吃饱餍足,陆修珩满脸宠溺地看着她:“梨梨不必学这些,孤为你包一辈子的扁食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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