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宣*,野外苟合的事情放在以前,是魏湛最不齿的,他对男女间□□向来不感兴趣,也对床底上的事没有好奇,当然,这些都是在遇见谢韵之前的想法。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谢韵陪在身边,他变得贪心好奇起来,杂书上写的那些,他都想尝试一下。 魏湛手臂越发用力,不能自控,他退下外裳铺在地上,束缚住怀里的人,急切地想扒开这层碍事的衣衫。 眼看着身上的人如脱缰的野马般,就要控制不住,谢韵才不紧不慢地拍了拍魏湛的肩膀,狡黠地眨眨眼,得逞地说道:“多谢陛下将外裳给我垫着,来月事的时候最不能受凉了,陛下真是贴心呐!” “你敢耍我...”魏湛叼着她脖子上的软肉,就像是狼找到了肥嫩鲜美的猎物,怎么也不肯放口,许久没有和她这样亲近,念极了那种滋味,谁知谢韵只是溜他一下,关键时刻泼一盆冷水下来,浇得他透心凉。 谢韵笑得很是得意,推开身上的人,伸手整理自己的领口,“臣岂敢,陛下误会了,只是刚刚没来得及说而已。” “哪里有你不敢做的事,都是惯得。”魏湛伸出手指勾住谢韵刚刚系好的腰带,轻轻拉扯下,抬眸浅笑,意味深长地看她,“不急,等下月有沐休,朕再带你出来逛逛。” 谢韵拂开魏湛的手,笑容不减,“那陛下...可能要等很久了。” 胡闹一通,两人收拾好衣衫,骑上马缓缓往回走。 马背上,魏湛抱紧了怀里的人,似是随意地问:“朕的少师大人...可试探出了南嘉王世子的深浅?” “嗯?”谢韵不明所以地回看他,“我又不是暗卫,没有贴身跟在林储洌身后,这我哪里知道,陛下问错人了。” 她曾是佳贵妃身边最得力的那把刀,佳贵妃出身南嘉王府,同气连枝,所以她之前也算是南嘉王府的人。 现在林储洌进京,动机不纯,盛阳城中明显有他埋下的暗桩,不只是宫外,就连宫中也有很多,但帝王卧榻岂容他人安眠,魏湛对她心有防备和怀疑,话里有试探的意味,她是能理解的。 说起林储洌,谢韵又想起那个魏湛迟迟没有处死的美人,她听说,拔营的时候,临寿还将那个美人一同带回了云华行宫,安安生生的养着呢。 思至此处,谢韵笑了一声,斜眼看着魏湛,声音冷飕飕的,“陛下身边不是有个林储洌送上来的美人么,与其问我,陛下不如去问她。” 魏湛摸了摸谢韵的脸庞,颇为正经地说:“猜对了,你怎知道朕要去问她呢。” “问吧。” “不吃醋么?” “不吃。”谢韵知道魏湛没说笑话,她面色平静,冷冷地看了眼魏湛,“毕竟臣的退路和底气,都是陛下给的,陛下若是言而无信,那臣也没什么办法,大不了挟天子以令诸侯,与陛下搏一搏也是有一线生路的。” 魏湛大笑,“你可歇歇吧,哪来有年幼的天子能让你挟持,也就朕惯着你!” 说罢,他放缓了马儿奔跑的速度,双唇贴在谢韵耳边,嗓音冷峻坚定,克制又温柔,“阿韵,无论你相不相信我,我都始终如一,待朝局稳定,我们就成婚。我爱你,但不会在这方面继续放任你,无论你愿不愿意嫁我,你都没有其他选择,我也不会让你有其他选择。” 纵使心有疑惑,但喜欢是真的,无论谢韵心中真正向着的是谁,她最后必然会陪在他身边。 ...... 秋猎队伍回了云华行宫修整,如去年一样,待围猎晚宴过后,便要回盛阳了。 夜宴前夕,魏湛与几位重臣去了其他的宫殿议事,谢韵回了云华行宫给她安排的殿宇。 殿中,谢韵刚歇下没多久,魏泽就派人来寻她,本想着夜宴前在屋里睡一会,免得一会没精神,这下睡不成了。 她去了魏泽的宫殿,带着些许没睡好的闷气,在魏泽解释了一遍帮林储洌进献美人的事情之后,便以此为由,向他讨要了昭意喜欢的那把长剑。 魏泽叹气,承诺回去之后就给她送去。 在魏泽殿中坐了一会,也快到了晚宴开始的时辰,两人一同往晚宴那边走去,路上凑巧遇见林储洌,三人正好同行。 总是这么凑巧,哪里都能遇见林储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南嘉王私下里有小动作,林储洌进京也不说是恭祝陛下登基,但逗留了这么久都没回去,定然心思不纯。 他身份有些特殊尴尬,朝臣们都能躲就躲,不与其来往,但魏泽与林储洌是表兄弟,谢韵是魏泽曾经的谋臣,三人凑一起,明晃晃的造反组合,帝王看了心里不膈应才是奇怪。 宴上,众人落座,没多久帝王銮驾临至,宫女们鱼贯而入地上菜。 天子落座与高台之上,身边不仅跟着掌事公公临寿,还有一位从未见过的宫女。 天子身边哪里贴身站过宫女?这还是头一次,有些细心的朝臣们已经注意到了天子身边多了宫女,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不看不知道,这一仔细才发觉那宫女长得真是国色天香,貌美窈窕。 高台下面,魏呈和魏潋交头接耳几句,然后纷纷看向面色平静从容的谢韵,看不出她脸上有什么生气的样子。 魏潋迟疑地凑近了些,试探着说:“呃...你最近是不是和林储洌走的近了些,与皇兄生了龉龌,林储洌身份特殊,你离他远点,免得被沾上什么,到时候都解释不清楚。那宫女不足为惧,皇兄不是贪图女色的人,你别多想。” 魏潋想,可能是皇兄见谢韵和林储洌走得近,有些生气了,所以才在身边安排了一个美貌的宫女来让谢韵有危机感的? 谢韵笑得轻松,丝毫没有紧张感,“等宴上结束,我去陛下殿里问问不就成了。” 那宫女就是林储洌送进来爬床的那个,估计拉出来有震慑林储洌的意思吧。 魏潋吃惊看着她,“啊?这是能随便张口问的么?”
第57章 、反间 相较于魏潋和魏呈的吃惊, 谢韵对着魏湛身边跟着宫女的反应并不大,也没什么危机感。 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说还有什么是能威胁到她的,除了谢家的事, 就是林储洌和魏泽这码子事了, 她虽然不希望魏湛身边出现什么别的女人, 还儿女情长的事终究没有朝堂上的生死大事来的重要。 宴席将要结束时,乐窈回了她身边伺候, 之前在围猎的时候, 因为她经常在天子营帐中过夜, 所以干脆将乐窈送去了魏媗宜身边,拖公主殿下看顾。 中间的台上有上来一群舞姬, 就这丝竹管弦的声音翩翩起舞。 谢韵对身后的乐窈勾了勾手, 让乐窈跪在了桌案旁边, 小声问道:“乐窈, 你说你小时候跟着家中父母学过医术,会看一些简单的病症,是不是真的?” 之前佳贵妃派人给她吃的药都是经过乐窈手上检查的,乐窈能辨识药丸,身上是有些本事在的,后来佳贵妃为了让谢韵更好的掩藏身份,还派人专门教导过乐窈,精进了她的医术和改妆手艺。 “自然是真的。”乐窈自信点头,担忧地看着谢韵, 紧张地问:“大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可是哪里不舒服, 在山上的时候染了风寒?” 谢韵自小身体好,一直没怎么生过病, 乐窈跟在谢韵身边很多年,这还是谢韵头一次问起她在药理上的手艺。 “是有些不舒服,但...应当不是什么大事。”谢韵笑着伸出手,放在桌案上,随口说,“你不信的话,要不你现在就把脉看看。” “好。”乐窈面色并不轻松,一脸慎重地将手指搭在谢韵手腕上。 谢韵左右扫了一眼,见周围的几个都在看着歌舞,上面的帝王也被敬酒的宗亲包围,这才放心地盯着乐窈,声音很轻地张口,“说说,怎么样了。” 乐窈面上的表情很是难言,她先是反复摸脉,神情紧了又紧,面色地让谢韵换了手过来。 她本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觉得这个脉象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便让主子换了个手,谁知又是相同的结果。 谢韵就这样看着乐窈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从疑惑,不敢相信到震惊,再到最终确认,面色复杂地看向她,嘴唇蠕动,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不必说了,光是看你的表情,我就已经知道是什么结果了。”谢韵面上带笑,似乎对这种结果还是满意。 意识到这里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乐窈压抑住心里的震惊,将嘴里的想要喊出来的惊讶给咽了回去,憋的她很是难受。 许久,乐窈平静下来,她表情认真地握住了谢韵的手,眉眼间有些缓过来之后的欢喜,“大人以后要怎么办,这...来得太突然了,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是件喜事,以后,大人不是一个人了。” 若是个皇子,他许久就是大人以后的靠山,这是天子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孩子,不会受到亏待的。 谢韵拍了拍乐窈的手,笑道:“别紧张,我也觉得这是件喜事,以后的路还长,待我好好思量思量,要为将来铺好路才是。” 无论是男是女,她都满心期待。 从前总觉得世间无趣,没什么东西能让她有挣扎求生的念头,就算后来感受到了来自帝王的优待和偏爱,体会到了喜欢的滋味,那也只是让她暂时放弃了死了想法,想着顺势而活,在魏湛的庇护之下能活多久是多久。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现在有着很强的求生欲望,她不只要活着,还得活着好,生在皇家的子嗣都是不易的,任何一点意外都会让其夭折,子以母贵,母也以子贵,彼此相辅相成,才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回去记得去抓些保全的药,分几家去抓,别被人看出了端倪。”谢韵小声交代。 “乐窈明白,大人放心吧。” 主仆说了一会话,乐窈就先退下了,等宴会结束后,谢韵还要去天子寝宫走一趟,不方便带着乐窈一起去。 宴席散去,谢韵跟上帝王銮驾,走上前拦住了銮驾的去路。 这时正是散席的时候,后面还有许多正在往外面走的朝臣和女眷们,谢韵就这样走上前拦住銮驾,引得众人侧目,在后面都屏住呼吸围观。 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得只一个不敬圣上的抄家大罪,在谢韵身上就像是家常便饭,她犯上不敬的事情做了不少,每次都让周围的朝臣们倒吸一口凉气,但偏偏天子惯着,任由她胡来,最后都能轻飘飘地过去。 历朝历代不乏帝王与宠妃同坐銮驾的荒唐事,但谢韵还是臣子,这种流言对魏湛无伤大雅,但对谢韵就不一样了。 魏湛弃了銮驾,走下来站在谢韵身侧,拉着她一同走回了寝殿之中,反正这里离寝殿也不远,没一会就走到了。 在群臣的目送下,谢韵跟在帝王身边,不是身后,两人站在一起,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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