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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徽和殿下闲聊许久，在晚膳前离开。 “小心些，下了雨，地滑。”殿下叮嘱着。 白承徽行礼道：“妾知道的，多谢殿下关心，妾先告退。” “回吧。”殿下将手炉递给白承徽。“拿着。” 白承徽接过手炉。“多谢殿下。”带着小郡主告退。 白承徽离开一会儿，太子殿下便来了。 太子殿下踏进来，直奔火笼，在火笼边烤烤，去身上的冷气。 胡杉将伞收好放在一旁，才进来。 “宇哥哥。”殿下道。 “爹爹安好。” “明曦亦是。”太子殿下道。 “今日折子可多？”殿下问。 “还好，刚刚批完了。” 殿下在冬日若是天下雨或是下雪便不会去崇文殿，这般太子殿下无人陪着一起批折子，自是会晚些批完，若是折子多，批到夜里也是常事。太子殿下会陪着殿下一起用晚膳，殿下未去崇文殿便会在崇庆殿等着太子殿下来，太子殿下要是折子太多会批到很晚，会让胡杉来递消息，让殿下不用等着他，早些用晚膳。若是不需要太久，便会先过来用膳，再回崇文殿批完折子。 “暖暖身子。”殿下递给太子殿下一杯茶。 太子殿下接过抿了抿，再喝下。 胡杉接过太子殿下喝完的茶杯。 “今日可还好？”太子殿下问。 “并未出去，还好的。”殿下回。 太子殿下在冬季格外注意殿下的身子，殿下在冬日实在是容易身子不适，太子殿下每回见着殿下都会询问一声，也总是叮嘱着殿下。 “那就好。”太子殿下伸手握着殿下的手。“手还是有些凉。” “我的手何时暖和过？不冷已是很好了。”殿下轻声道。 “无妨，我拉着你。”太子殿下双手握着殿下的手。 殿下笑了笑了，道：“用晚膳吧。” “走吧。”太子殿下牵着殿下道。 小皇孙也伸手拉着殿下的手。 殿下有些无奈，笑着摇摇头。“你们俩啊……” 永和十七年十二月初一 陛下前些日子一直未能清醒，皇后殿下大发雷霆，福中殿清了一批人。 清晨陛下醒来召太子殿下和殿下前去。 殿下和太子殿下立马前去，太子殿下时刻注意着殿下的斗篷，还将殿下斗篷的帽子拉上。 “天冷，小心受寒。” 到达福中殿，陛下先召殿下进去，过了些时候召了太子殿下，又过了段时间殿下先出来。 福中殿炭火旺，我候着还有些热，殿下出来我赶紧上前未殿下取下斗篷，先前着急前来，陛下又立马召殿下进去，都没来得及取下。 殿下瞧着有些神游天外，我安静站在殿下身后。 殿下出来不足一刻钟，便听得：“陛下驾崩了！”夹着皇后殿下崩溃的哭声。 殿下跪下，我也赶紧伏于地上，外头开始吵闹起来，陛下驾崩的消息往外传着。 皇后殿下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皇后殿下被宫人抬出来，御医上前诊治着。 太子殿下出来将殿下扶起，我依然跪着。 太子殿下和殿下低声说着什么，但我什么也听不见。 黄昏时分，皇后殿下薨了。皇后殿下终还是受不住，情绪起伏过大，照顾陛下这半年也是艰难又劳累，这根弦最终还是断了。 皇宫一时弥漫着厚得推不开的低气压。 与幼时的感受完全不同，那时还小，如今印象几乎是没了，只记得京城安静了许久，喜事也停了好些日子，现在看着宫里因着陛下和皇后殿下的丧事忙碌着，气氛低沉得不行，所听所见都是浓重的悲。 殿下做着应该做的事，太子殿下也忙碌着，整个皇宫都忙碌着，忙着丧事，忙着太子殿下登基之事…… 雪一直下着，深冬了…… 第四十三章 太子殿下很快登基，殿下的封后大典同期举行。从先皇病重起，尤其是太子殿下监国后，太子殿下登基之事便提上日程，这般先皇驾崩后，这丧事和登基之事都弄得很快，该备好的东西都备好了的。 虽是冬日，这日却是晴空。 殿下的皇后朝服和太子殿下的朝服是一起制做的，层层叠叠数件，近乎满绣，极其繁复，为殿下上妆、带上各式装饰品，花了数个时辰才完成。 “秋容，好重啊……”殿下小声对我道。 “殿下忍一忍，今日过了便好。”殿下除了大婚时，还是第一次穿得这般隆重，而皇后的朝服远比婚服重，就这发饰便是用了极多的黄金、宝石、珍珠，一件一件都是重的，尤其是凤冠，给殿下戴上时，又是小心又是觉得重。殿下不爱华丽的饰品，平日多以合适为主，参加宴会会增加饰品，若是外出则更是简单。 等着一切准备好，殿下真的很美，宫人退下，殿下站在我眼前。当殿下对我笑时，我一时什么也听不见了，满眼的殿下。 “秋容，秋容？” 听着殿下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殿下。” “好看吗？”殿下问我。 “好看，殿下一直都很好看。” 殿下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人。 我不能跟着殿下去兴庆殿，在半途停下，看着殿下走远。 兴庆殿的奏乐整个皇宫都能听见，殿下会一步一步走上去，和陛下一起接受百官朝拜，我不能瞧见那个场景也是觉得有些可惜，不过这是殿下应得的东西，既是未能亲眼所见，我也能想象出是何等的壮观。 殿下住在永和年间重建的皇后宫殿里，陛下为它新取了名‘凤栖宫’，凤凰居住的地方，我觉得最是适合殿下。 太子妾的位份是陛下让殿下看着来，可随意分配，殿下拟好也询问了陛下是否合适，陛下道：“这般便很好。” 魏良娣册封为正一品贵妃，居住于流光宫；白承徽册封为正三品婕妤，居住于华露宫；慕容承徽册封为正四品美人，居住于兰庭宫。 妃嫔们初次来凤栖宫拜见殿下需行大礼，就是身子重了的白婕妤也是得按着规矩来的。 殿下坐在正殿上，接受妃嫔的大礼，等着礼毕，殿下道：“起身吧。” “多谢皇后殿下。”三人起身。 “赐坐。”殿下还是注意着白婕妤，看着茯苓扶着白婕妤坐下，才收回眼神，身子重还是怕她有个什么好歹。 “如今和从前又不一样了，但孤希望你们能好好服侍陛下，切不可争风吃醋，惹出事端，安分守己，孤自会护着你们，该有的东西也不会缺，希望你们能明白……”殿下慢慢道。 “妾明白，妾谨遵殿下教诲。”妃嫔们道。 魏贵妃在这后边同殿下闲聊：“妾竟成了贵妃。” “怎的，不愿意？”殿下问。 “怎会，只是觉得妾真的能到这个位置吗……”贵妃乃四妃之首，皇后之下便是贵妃。魏贵妃出生高，但未有子嗣，以后也不会有，怕是觉得自己可能就和原来相同品级吧，最后却是贵妃，自是有些惊讶。 “自是能的。”殿下看着魏贵妃道。 “妾知道是殿下给与妾的，妾多谢殿下。”魏贵妃行礼道。 “不必多礼。”殿下扶起魏贵妃。 “我会护着你们的。” 魏贵妃看着殿下，笑着道：“殿下一如既往，说到做到。” “既是说出口了，那自是要做到的，不然不就是空话了吗？”殿下认真道。 “殿下永远都是殿下。”魏贵妃坚定道。 这般日子便过得好快，除夕一过，新的一年到了。 陛下改年号为庆元。 殿下的衣裳又做了一批，都是皇后的规格。 殿下又长大了。 庆元元年二月 殿下还未能瞧见崇庆殿的樱花，趁着春日将樱花树挪来了凤栖宫。 殿下站在樱花树下看着光秃秃的枝丫，道：“今年是瞧不见了。” “明年便能开了。”我轻声道。 “今年便要好好养着，剪掉了不少枝丫呢。”殿下道。 “这般才能成活，挪来本就不易。” “我知道，还是我同你说的。”殿下转过身笑着道。 凤栖宫从崇庆殿挪来了不少花，都是殿下精心养着的，凤栖宫本身也种有不少花，殿下按着自己的喜好趁着这段时间将凤栖宫的花草树木改动了些，原本的大多没动，只一小部分挪动了些。 庆元元年三月初一 白婕妤生了。 第二胎比第一胎还顺利些，白婕妤生完都没有脱力，又是个公主。 陛下在白婕妤快生的时候才来的，殿下来得最快，宫人递来消息便来了，随后是魏贵妃，慕容美人估计是知道陛下要来，赶在陛下之前到达华露宫。 二公主看着更皱些，抱给陛下和殿下看了看，宫人便将二公主抱下去了。 殿下次日来看望白婕妤，并没有带大皇子。 “妾见过皇后殿下。”白婕妤躺在床上，二公主就在旁边睡着，大公主也在。 “无忧见过母后。”大公主说话要更清楚些了。 “无忧。”殿下摸了摸大公主。 “见过妹妹了？”殿下问。 “嗯。”大公主点点头。 “喜欢妹妹吗？”殿下又问。 大公主绕着手指没回话。 “觉得妹妹不好看呢……”白婕妤笑着道。 “你也这么觉得？” “是有些……” “无忧初时你也这般，可后面不就不一样了？”殿下笑着道。 “我什么？”大公主听到殿下说起她，问。 “没什么。”白婕妤道。 “等着褪去了颜色，又不皱了，便好看了，现在也瞧不出个什么。”殿下有些无奈。 “可现在实在是……比无忧出生时还要……”白婕妤说着就停顿一下。 “我还是那句话，你若不愿，这几日便让宫人照看着，正好你也刚生产完，过几日你身子好些，她也好看些了，你再照顾着，如何？”殿下问。 “也可以……”白婕妤想了想道。 殿下笑着摇摇头。“来人。” “奴婢在。”宫人行礼道。 “将二公主抱下去。”殿下吩咐着。 “是。”宫人上前将二公主抱走。 “过几日你再看，就好看了，可不能在她跟前说这些。”殿下道。 “妾知道的。” “也不知你为何还不习惯这些。”殿下又道。 “实在是……”白婕妤不明说。 大概就是知道会不好看一段时间，可看着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呀……” “和明曦出生时差别太大了……”白婕妤本来是见过不好看的，但后来见过还好的大皇子，如今看着自己孩子的样子有些‘嫌弃’。 “明曦出生时也并不好看啊。”殿下道。 “那也好上许多，这两回总让妾怀疑到底是不是妾生的……” “过几日就好了，你好好养着，到时候也够你照顾的了。”殿下轻轻拍了拍白婕妤的被子。 “还不知道是什么性子。”白婕妤眨眨眼道。 “很快就知道了，不过这时候都算不得什么，等大了才知道真是什么性子，现在只能看闹不闹腾。” “也是……” “你明白就好，我先走了，后边再来看你。”殿下说完便起身。 “皇后殿下慢走。” “奴婢恭送皇后殿下。”宫人们行礼道。 今日天儿很好，午后的春日格外温暖，殿下走出华露宫，没有回凤栖宫，去了大兴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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