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小心些。”殿下叮嘱着。 “知道了。”大皇子走在前边,大公主跟了上去。 殿下和白修仪笑着看着大皇子和大公主堆着雪狮,一边看着,一边聊着,还聊到了何小姐。 魏贵妃和霜御女也来了。 “妾参见皇后殿下,皇后殿下万安。” “过来坐。” 魏贵妃一边烤着炭火一边笑着道:“妾还以为这天只妾来了,没想到半道遇到霜御女,这除了慕容美人都在。” 等着魏贵妃和霜御女坐下,茶也就上好了。 “暖暖身。”殿下道。 “多谢殿下。”魏贵妃和霜御女都拿起茶杯品着。 “明年,那一起玩雪的便能加上安宁了。”殿下笑着道。 “是啊,明年就能自己跑稳了。” “也不知性子会不会变变。”魏贵妃道。 “这可说不准。”霜御女道。 凤栖宫好热闹,妃嫔们和殿下闲聊着,大皇子和大公主在玩雪,炭火时常加着,半点不寒冷。 大公主单方面跟着大皇子跑,大皇子还是以前那样。 妃嫔们离开后,殿下便回了殿里。贤王来了,殿下提了下段若白,贤王简单说了两句。贤王离开后,便是陛下来了。 今日真是够热闹的。 我第一次见到四少夫人是在十二月,殿下有些不适,好在不是病着,御医的建议是不要用药,先养着。“是药三分毒,若是用药反而伤身,殿下近来好好注意,养着便好。” 陛下便让夫人她们进宫看看殿下。 二少夫人身子重了,便是四少夫人陪着夫人来的。 夫人和四少夫人被宫人引进来时,殿下正靠在软塌上看书,大皇子在书桌那边写字。 “妾身参见皇后殿下,皇后殿下万安。”夫人和四少夫人行礼道。 “母亲!”殿下放下书起身。 “殿下又瘦了。”夫人轻声道,泪珠子已是蓄上。 “女儿还好,并未消瘦。”殿下安抚着夫人,又拉着夫人坐下。 “还是初次以姐姐的身份与你见面。”等着确定夫人不会落下泪来,殿下看着四少夫人道。 四少夫人确实如殿下所说的一样,生得很好,五官并不是柔和的,略微有些棱角,气质却是柔和的,书香气息。 “殿下。”四少夫人道。 “私下与冬儿一样,唤我三姐便好。”殿下笑着道。 “三姐姐好。”四少夫人也不羞涩。 “如此很好。” “身子如何,御医怎么说的?”夫人连问。 “御医都未用药,女儿还好的,只让女儿先养着,左右只是有些不适,不难受,老毛病了。”殿下轻声道。 老毛病?殿下生来并没有那么弱,落水那次是伤身,中间偶有病着,却难以养回来。 “可要多注意,身子为重。”夫人很是担忧。 “女儿知道的,母亲不必忧心,母亲要宽心,切不可忧思。”殿下拉着夫人的手道。 “好,好。” 夫人难得能在宫中待久些,便是到了点才离开。 “母亲路上小心。”殿下道。 “殿下还是不要送了,外头冷,仔细身子。”夫人拦着殿下不让殿下送。 “好。”殿下应下,看着夫人和四少夫人行礼离开。 庆元二年十二月 除夕。陛下依旧来凤栖宫寻殿下,一起去清和宫。 凤栖宫里清和宫近,也未下雪,殿下和陛下一起慢慢走着,大皇子拉着殿下的斗篷走在一旁。 大皇子本是想拉着殿下的手,但陛下道:“小心你母后的身子。”大皇子便改了想法。 一路上殿下拿着手炉,双手都盖在斗篷下,陛下和殿下闲聊着,陛下却一直注意着殿下,若是斗篷乱了,比我还快给殿下整理好。 丝竹管弦优美、编钟清脆明亮,地龙暖和,很是和谐地在清和宫度过了除夕家宴。 宴会结束还未下雪,走在半途中却开始飘雪了。 陛下接过胡杉打开的伞给殿下撑着。我在另一边给大皇子撑着伞。 “小心些。”陛下道。 “好。” 雪慢慢下大了。 新的一年来了。 第五十六章 庆元三年二月 春日到来,樱花绽放。 今年的樱花盛开得晚些,临近月底才慢慢开放,天气也暖和些。 殿下赏樱花时,大皇子问:“母后为什么喜欢樱花?” “因为漂亮。”殿下道。 “漂亮的花又不止这一种,这里还有那么多花,为什么母后最喜欢呢?”大皇子接着问。 “当你年幼时遇到了惊艳的场景,你会一直记得,在往后遇到惊艳的场景,都没有这次印象深刻,因为是初次,便赋予了它特别的含义,便最喜欢了。”殿下取下落下大皇子发上的樱花花瓣。 “应当不止这些吧。”大皇子道。 “当然。”殿下笑着道。“这棵樱花树,是母后求来的,是母后第一次想要的东西,它陪伴了母后过往十多年,在母后还未三岁时便在了。母后不仅喜欢它的美,更珍惜它的美,因为一眨眼便要再等一年了。” “曦儿,母后喜欢美好、漂亮的事物,也喜欢欣赏它们的美,不是所有人都会,但母后一直如此。”殿下抚摸着大皇子的头轻声道。 “那母后喜欢父皇吗?”大皇子看着殿下问。 “喜欢啊,但更多的是尊重。”殿下道。 “那父皇喜欢母后吗?” “那曦儿要问问父皇。”殿下笑着道。 “母后觉得父皇喜欢吗?” “大概是喜欢吧。” “一定喜欢的,儿臣也最喜欢母后了。”大皇子道。 “母后也喜欢曦儿。” “比起父皇呢?”大皇子满怀期待地问。 “当然更喜欢曦儿了。”殿下道。 “真的?” “自然。” “真的,真的吗?”大皇子连连问着。 “真的,真的,真的。”殿下笑着道。“想听多少遍?母后可以一直告诉曦儿,母后喜欢曦儿。” “明曦喜欢母后。”大皇子抱住殿下道。 “母后知道,一直都知道……”殿下轻声道。 樱花花瓣轻轻落下,斑驳的阳光撒在殿下衣裙上,漂亮极了。 申时,陛下来了。 “儿臣见过父皇。”大皇子起身行礼。 “宇哥哥。” “今日与你母后聊了些什么 ?”陛下坐下问。 “没什么。”大皇子道。 “真的?”陛下不相信。 “真的。” “你同你母后单独闲聊,哪次没说朕坏话?朕可是遇着好几回了。”陛下道。 “没有说。”大皇子道。 “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今日确实没有说什么,何况哪是次次?”殿下无奈道。 “明曦的性子让我不得不怀疑是次次。”陛下道。 “你们是父子,怎的相处起来像是冤家?” 大皇子坐在殿下身旁不说话。 殿下安抚着大皇子,又道:“好了,父子之间不要这样,曦儿从前是年幼,如今也没有再说过,宇哥哥就不要翻旧账,好好相处。” 殿下在陛下和大皇子之间好言相劝着,等着风吹着有些冷了,陛下道:“先回去,有些冷了。”伸手接过披风给殿下系上。 “好。” 庆元三年三月初五 二少夫人生了,是个男婴,母子平安。 百花宴时,殿下在花旁等着夫人和四少夫人过来。 “妾身有孕了。”四少夫人跟殿下说着喜讯。 “真的?”殿下惊喜地瞧着四少夫人的肚子。 “是的。”四少夫人含笑道。 “怎的不早些说?”殿下执起四少夫人的手道。 “二嫂生产那日诊出来的,左右百花宴也就几日,便想着亲自同三姐姐说。” “是好事,家中难得这般,往后可就热闹了,可是要小心,身子为重。”殿下笑着道。 “妾身知道。”四少夫人福身道。 “家中可是有经验的,殿下也请放心。”夫人道。 殿下让四少夫人坐着休息,但四少夫人更想走走,殿下便随了四少夫人的意。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去了。”殿下睡前同我道。 “是,四少爷也长大了。”我说出口,殿下便笑了。 “秋容,你忘了吗,冬儿可是和我一般大。” 我手上的差事一顿,这些年在殿下身边,看着殿下一点一点长大,尤其是出嫁这些年,总让我觉得殿下比四少爷大上许多,可实际上殿下与四少爷一样还未过十九岁生辰。 “奴是忘记了。”我如实道。 “我们都长大了。”殿下看着我。 “嗯……” 庆元三年四月初五 二少爷次子满月,取名长怀。 ‘怀’,有些特别。 庆元三年六月 某日,陛下在午后前来凤栖宫。 殿下靠着看着书,我在一旁给殿下摇着扇驱热,如雪给殿下捏着腿。大皇子在书桌前写着字。 “小凤凰。” 听着陛下声音的殿下放下书,起身道:“宇哥哥。”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安。” “继续吧。”陛下道。 “是。”大皇子继续拿着笔写着。 殿下坐着看着陛下过去。 “走。”陛下道。 “去哪儿?”殿下问。 “去了便知道了。” “曦儿呢?”殿下又问。 “让他好好写字,再看看前边的。”陛下将手伸出来。 殿下将手递给陛下,顺势起身。 “曦儿,母后和父皇出去了,你可要好好写,母后回来可是要检查的。”殿下对大皇子道。 “好,儿臣知道了。” 外头阳光正盛,我撑开伞给殿下遮阳,陛下接过和殿下一同走着。 “去哪?”殿下又问。 “出宫,少带些人。”陛下道。 “好。”殿下只让我跟着。 殿下连衣裳都没换,就这么跟着陛下上了马车。马车不是殿下或是陛下平常用的,是个外表很是低调普通的,毕竟是出宫,不会太招摇。 马车出了宫门,一路向南,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殿下问:“这是要出城?” “嗯。”陛下点头道。“不然也不会不等你将衣裳换了,总归是没别人瞧见。” “好。”殿下道。 南郊离皇宫最远,马车走了许久。 终于到了目的地,陛下先下马车,又扶着殿下下来。 殿下摇着团扇,我将伞递过去。 盛夏,草木都生长得极为旺盛,一旁小溪正‘哗啦啦’流着。 “这儿倒比宫中凉快些。”殿下道。 “时间还早,要不要走走?”陛下问。 离黄昏都还要些时候,夏天白日比黑夜长。 “好。”殿下应下。 陛下和殿下沿着河边慢慢走着,陛下给殿下撑着伞,殿下亦给陛下摇着扇。 等着黄昏时,陛下让殿下先用了些糕点垫垫肚子。“未用晚膳,先用点,饿着便不好了,等着回去也需要许久。” 等着天色渐暗,草从中出现了流萤。 “流萤!”殿下很是兴奋。 “喜欢吗?”陛下轻声问。 “嗯。”这是殿下第二次见到。 “京中难得遇见。”陛下道。“这些年到了夏天都差人注意着,但一直没有流萤出现,刚得了这边有的消息便带你来了,我也是不知道今日能不能瞧见,所以都没同你说是看什么。” “多谢宇哥哥。”殿下笑着转过身对陛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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