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手中揣着醒酒汤,打开门走进去。 满屋子的酒味让她不禁遮了遮鼻子。 她打量了一番周围,没看到其他人,才满意的点点头走到魏明杨身边。 “相公。”沈黎将醒酒汤放在书桌的空的地方,伸手拍了拍魏明杨的肩膀。 见魏明杨没醒,她便继续推了推,口中还呢喃着他的名字。 魏明杨从梦中醒来,抬眸的一瞬间,朦朦胧胧的看到了梦中的声音:“玉儿…” 沈黎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但是很快就遮在眼底,她轻柔的唤着:“相公,是我,我是沈黎。” 魏明杨听到声音蹙了蹙没,连眨了两下眼睛,眸中的火光瞬间熄灭,他一把将那覆盖在他身上的双手推开。 “给我滚!”他腥红着眼睛,眉头都蹙紧了三分。 沈黎眼中闪着波光,有些哽咽道:“相公,我到底哪里不如你意,你要如此苛待我。” 魏明杨听到那个称呼就忍不住闭上眼睛,他猛的晃了两下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别那么叫我,我嫌恶心。” 闻言,沈黎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攥紧,眼眶慢慢变红,接连着右眼坠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可谓是,好惹人生怜的一个妙人。 魏明杨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昨日喝的酒还没醒。 “你昨日给我吃的是什么?”他咬牙切齿的朝那惺惺作态的人说道。 他知道自己喝醉时该是怎么样,反正绝不是昨日那样,昨日那番情景,绝不是喝醉,而像是被下了药一般。 沈黎拂袖轻轻抹着接连坠下的晶莹的泪珠:“相公,你昨日喝多了,我给你喝的醒酒汤啊。” 魏明杨伸手捏了捏眉心,直到现在头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不可能。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昨日才一坛酒罢了,与前几日比起来少得多,喝的还是一样的酒,差距会这么大? 只可能是其他问题了,那便是沈黎送过来的醒酒汤出了问题。 近些日子一直在府里待着,爹什么也不让干,就指望着他们辗转在卧房,岂能真如他所愿,他虽然答应的轻快,但一直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但沈黎那几日还算安分,几乎就没怎么来吵过自己。 所以说,沈黎端来的那杯醒酒汤,他喝了,没设防。 结果昨日就… 他眼神锋利的望向那个女子,那女子小心翼翼的眼神,普通人倒有可能真的信了:“呵。” 他冷笑一声:“这一切如你所愿,但愿你能得一个子嗣,好稳固你在魏家的地位。” 沈黎心中一滞,眼底有些慌乱的跑到魏明杨身旁,欲扯住他的衣角,只不过被魏明杨一把甩开,她神色颇为受伤,眼泪直掉:“相公,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魏明杨仰天笑了声,几日里他的声音已然多了些沧桑和悲凉“好一个不知道。” 他的目光狠戾的望着沈黎,沈黎本来可怜楚楚的望着他,触及到那道目光转而望向别处:“心虚了?” 沈黎闻言,抽噎着再次往下他:“我知道我出生低贱,配不上您的喜欢,只不过你能不能试着喜欢喜欢我呢?” 魏明杨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一步,嘴边含笑:“我不喜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机的女人。” 沈黎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捏紧,面上却仍是不显恼意,只是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男人不都怜惜这样的女人吗,她不相信,魏明杨会是那个例外。 明明昨日那样欢腾,当真只是因为那药不成? 魏明杨转身不再看她,踉跄着扶着墙面往门口走,他的声音伴着风传到了沈黎的耳朵里:“同样是沈家的人,你和沈澜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同,愚蠢至极。” 第59章 不同? 当然不同! 沈黎眸中的楚楚可怜已然不见,转而出现的是一种淡漠,她伸手擦拭脸上的泪渍,嘴边浮现出一抹笑意。 她如今是多么成功,沈澜呢,落了个什么下场。 死了,尸体都找不到,办个丧礼棺材里都没有躺人,早都烧为灰烬了吧! 她再也不可能比得过她了!再也没有机会! 可惜啊,姐姐没有机会看到她出嫁魏府,那场面,多么风光,百姓夹道欢迎,数个远亲子女都趋于攀附,那时她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天。 只是可惜,没有了最佳观赏者。 眼前的一点儿小困难算什么,不过是个男人罢了,真心? □□就够了。 还好前几天已经打点好了几个婢女,真没白费她的银两,那日魏明杨受罚,她是事后才知,若不是那些婢女的嘴巴,她还真不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魏老爷想要一个子嗣来继承家业,那便给他们个子嗣就好了,魏明杨不要这个魏家,那由她的孩子要了也未尝不可,捡个便宜罢了。 本来,她还在盘算日后该如何攀爬上正妻之名分,眼下就不用担心了。 魏明杨既然想和那个婢女双宿双飞,他就不可能再立下正妻,真是一切来的让人出乎意料,也没想到一切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她轻轻抚摸腹部,面色轻柔。 眼下她只需要怀上一个孩子,就可以得到整个魏家,真是轻而易举呢。 东市一间小宅内 李符卿单膝轻叩在地上,视线牢牢的盯着那个还未苏醒,满头大汗的女人。 “她怎么还没醒?”他冷声道。 大夫偷瞄了一眼床上那个熟悉的女子,分明不久之前已经被众人说是浑身乏术,但是刚刚号脉却是正常的走势。 难道有什么灵药偏方不成。 “这位姑娘只是惊吓过度,应该很快就会醒了。”他斟酌着开口。 李符卿伸手从被褥中牵出炽热如火炉般的手,将其捧在手心里:“身体这么烫,只是惊吓过度?” 大夫咽了口口水,虽然没见过这个年轻人,但不知怎的,他身上的氛围比那位李大将军还要恐怖些许:“对…” “如果她一会儿没醒,你可知你的后果是什么?”李符卿将她的手放回被褥里,目色微冷。 闻言,大夫立马拱手:“还望公子饶命,但我所言句句属实,那位姑娘确实是惊吓过度。” 至于身体热,十有八九就是在做噩梦然后被褥捂着,气血上台却散不掉,眼下又是天气正热的时候,他本来想这么解释,但是一接触到那道犀利的目光,过于直白的话都得咽进嘴巴里。 好在李符卿也没有刻意为难,他抬手将一锭银子扔给他:“今日你没见过任何人,知道了吗?” 大夫麻利的将银子收进袖中,忙笑着点头:“知道知道!” 类似的话,他也听过一遍了,这两位公子都是出手阔绰之人,这个姑娘大概是不简单吧,不然怎么轮到的他们这般费心。 要不是他年纪大、阅历深,还真经不起这种吓。 待大夫出门,屋内一片寂静。 李符卿起身,神色淡淡的望着床上不断往外冒汗的女人,微红的双颊明明更像是发烧了。 视线下挪,唇瓣红艳的惊人。 他收回视线,默默走出屋子。 幻景的混沌像是模模糊糊的闯进了意识里,意识中满是破碎的记忆碎片,像是带刺一般滚过她的大脑。 额间微冷,不断的更替,残破的意识渐渐在脑中退去。 她缓缓睁开眸子,眼中的安然渐渐被慌乱所取代,这是个陌生的地方。 记忆层层复苏,昨夜的一切都猛然间跃入她的脑海中。 昨日,是谁! 昨夜欲想睁开眼看对方是谁,只是连个模糊的身影都来不及看晕过去了。 正想着,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沈澜挣扎了几下想起身,但又猛的顿住,依照着被子摆放的位置重新躺下去,然后重重的闭上眼。 眼下,她还能活在这里,那就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便是她昨夜被人抓了,但是被救回来了,姚伯觉得那儿不安全,重新换了个地方将她安置。 第二种便是她确实被人抓了,但抓她的那个人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不然她也就不可能现在还安逸的睡在这里。 不管是哪种可能,她的直觉告诉她,还是先不要清醒为妙。 步子声慢慢的迈进屋子,有一重物放到了地上,接着响起的是拧水声。 还没等她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额上一重,一股清凉而又舒服的感觉盖在额头上。 是汗巾吧。 她很想睁眼看看,是谁在这么照顾她。 但是一向的怯懦和谨慎又促使她不敢睁眼。 一股纠结的劲儿在心中散开,在脑中盘踞,像是在做一番斗争似的。 还没等她想出个答案,一双温热的手覆盖在她的脸上,惹得她忍不住一抖,那双手停留在她的脸上,也是一滞。 这感觉莫名有些熟悉。 那双手仍捧在自己身上,她总觉得有些别扭。 眼下,她也无法继续装睡了。 轻颤的睫毛,扑闪出一道清亮的目光。 紧接着,她瞳孔骤然一缩。 眼前这个人,不是柳言又是谁。 她放在被中的手缓缓捏紧,也对,他不叫柳言,他是高高在上二皇子李符卿。 李符卿收回手,打量着那张瞬息万变的脸,不由得苦笑:“怎么?多日不见,难道不想念我。” 沈澜垂下眸子,没有应他的话。 她讨厌欺骗,而眼前这个人,最擅长的便是欺骗,即使星火般的喜欢,也会被接憧而来的失望所浇灭。 但她没有资格去抱怨,成亲的事情,本来就是她一手促成,怨不得眼前这个男人,眼下这一切她也认了。 只是现在她想明白了,他们两个人不合适,仅此而已。 没有什么想不想,只要不再相见就好了,不要一错再错就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改字 第60章 额间一轻,她睫毛微颤。 耳边传来拧水的声音,不过半响,额间又是一抹清凉。 汗巾又覆上来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炽热的气息从上端传来。 呼吸交杂的瞬见,她带着疑惑睁开双眼,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双唇瓣已经贴了上来。 她用藏在被褥中的双手抵了抵,可眼前的人却不依不饶。 像是贪恋其中似的。 她眼中闪过惶恐,慌乱中急中生智,咬了他一口。 一股子腥味在嘴巴里散开,嘴边总算一松。 她半撑起身子,压着眼睛往床沿缩了缩,眼中是明明是挡不住的怯懦,却仍有一丝倔强。 李符卿不知怎的笑了一声,随意的用衣角抹干净嘴上的血渍,看都没仔细看。他只是牢牢的盯着里头的那个女人,半响他才说道:“才多久不见,你我之间何至于如此生分。” 沈澜眸色黯淡了几分,为什么他可以信口胡诌那么多鬼话,还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的话,难道真的一点也不觉得愧疚吗。 她抬起头,语气中是刻意作出的疏离:“民女自然是不知道自己会与当朝二皇子会有什么关系,想必殿下是认错人了吧。” “你因这事儿怨我?”李符卿将落在床上的汗巾拾起,放进水盆搓了搓,目光柔和的望向她“来,身子既然还没好,就好好休息。” 沈澜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一股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的埋怨和抵触涌上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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