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望向他,只听得他接着道:“也许他有自己的打算也不一定。”李符卿筹谋多年,当真就会在这个收线关头做出那样的事情?他看着李符卿长大,自然是知道这孩子心中精于谋划。 所以现在,他选择相信李符卿今日作为是另有打算。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有质疑。他们几人知道李符卿当年的性子,心中自然也是隐隐不安于李符卿会不会重蹈覆辙,眼下出了这档子事,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另有打算,也不像是什么明智的作为。 但安王在上头,众人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拱手称是。 眼下太子并不算失势,只是少了皇后庇护,且仍然受到陛下,众朝臣、以及众百姓的认可,受千家所喜爱,本就不是对等的局势,眼下更是有些窘迫了。 也不知道二殿下到底是何打算。 虽然说众人都已经明确了站在二殿下党派之中,但是一次都没有和二殿下有过单独的会谈,偶尔几句在早朝时候的点头之间,告知不了他们的心思。 想要邀请二殿下来府中相聚,二殿下却是次次都有事只得作罢,改则下次。 眼下出了这件事,各位朝臣心中也是有一些别的心思,借着大多数人以为是看热闹的心思,他们几人却是想借此时机让二殿下知道他们跟随的决心。 没想到王府闭门谢客,连门槛儿都跨不进去。 安王扳动玉扳指,俯视下面每位官员的眼睛:“近日太子在做些什么?” “听人说太子近日很是安分,除了早朝外也不怎么出府,平日里就是在府中看书,除了太傅能进府外,其余人一律都谢客了。” 安王不语。 众人中有人轻声叹了口气:“太子虽说是最适配的太子,可挡住了我们的利益,那就只能让路了。” 其余人皆是点头,眼神不屑。 “若论起适配的话,当年最适配登基的不就是安王殿下,只是可惜先皇偏爱现在的陛下,所以才没有传位给安王,安王当时何等风光,文章学识高远,世人称其“鹤鸣鸡树”,还有…” “好了。”安王摆手打断,嘴角轻笑着“本王倒是只想当一个闲散王爷,你们多虑了。” 众人皆是替他不值。 朝廷奉嫡长子即位的老规矩,使得比安王逊色很多的陛下即位,当时的陛下虽然说有一些谋略和才华,但是远不及安王。 很这也是为什么陛下为什么还没介怀安王,处处设限安王。 眼下这局势,倒是反着来了。 他们想要帮扶上位者,并非是明君人选,若论起明君,众人心中必然是认可太子的,多年来太子就像是为帝位量身定做的那般,所作所为皆是明君之举。 但是太子太过的刁钻,太过的不顾及他们的利益和颜面,就不配被他们帮衬。 谁会帮衬一个随时会致自己于死地的人上位。 好等着那人登基后将自己发配边疆?或是牢狱之灾? 二者择其一,他们也是只能帮扶二皇子了。 玉令一出,两个门卫相视一眼。 “放行。” 大劲提着菜篮,接过递来的菜篮,点头朝两人道谢。 他边走着,手中边左右翻开玉令。 没想到这个玉令用法还挺多? 他将玉令放回到袖口中,提着菜篮往西市走去。 午后,神华说是殿下允了厨子亲自去买菜,也不知是何原因。 但有了这个出门的机会,他还是得好好利用。 二殿下的王府离皇宫近,所以账房说是让到东市去买菜,东市来回方便些,但是东市卖的几乎都是奢侈的东西,菜色定然也是贵的,本欲推脱几句改个地方,没想到账房给了一大袋银子,他也便闭嘴了。 本来买菜的话,去西市最为划算,而且若能借此时机去李家客栈替生姚他们办成事情也是顺路。 但是来回的速度太慢,他若是第一次出门就惹人生疑,多半会惹人怀疑,下次也不一定能再次出来了。 “大娘,你这菜如何卖?”他好不容易挑到了一个穿着较为朴素的妇人的摊位,眼看着这菜色也不错,索性便在此问了。 “哟,您真是好眼力,这菜是早上刚采下来的,正新鲜呢!” 大劲心道不好,这妇人话术这么厉害,这菜估计不便宜。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见那妇人热情的吐出市侩又无情的两个字眼:“一两一颗~” 一棵菜卖一两?真是抢劫。 他哈哈两下说了几句客气话便走开了,真当他是二百五呢。 陆陆续续又问了几家,结果价钱都与那妇人相差无二。 他有些疲惫站在路边,嘴里不禁抱怨道:“这地儿菜也太贵了。” “你也觉得贵啊?”突然旁边出来了一道声音。 大劲被吓了一跳,赶忙往旁跳了一步,捂着心口急喘气。这才看清了旁边是一位带着斗笠的老伯,不知怎的他竟觉得这个老伯眼熟的很,一时间愣在原地,仔细的辨别着。 老伯笑着道:“菜还是得去西市买,东市这边菜跟金子似的。” “那…老伯,您来这儿是?”大劲应道。 老伯和颜悦色的望着他:“闲来无事,来附近看看。” 大劲忙点头,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老伯您长的好生眼熟。”模模糊糊的脸像是在记忆中出现过。 老伯拍了拍他的肩头,像是在看一位年轻的后生:“我姓姚。” 姚? 村中只有两户姓姚的人家。 姚生他爹已经死了,另一个便是姚伯了。 “你是!”他不禁惊呼。 ---- 作者有话要说: 凌晨二更~ 第105章 多年不见,他仍然能记得,在幼时,众人皆骂他什么都不会,是个废物的时候,只有姚家人没有说他,还称赞他的菜色做的好吃,让他终身难忘。 所以他幼时的玩伴便只有姚生。 没想到多年未见,竟然连姚伯的声音和脸都模糊了,想到这里他不禁眼中含泪。 姚伯摇头,示意他不用接着说:“有人尾随我,暂且被我先甩掉了。明日还是这时候,我会在此处卖菜,你带着京城里你所知道的消息给我,写一张纸条。” 姚伯交代完,轻轻一笑,云淡风轻的走过他身边蹲下身拾起一锭银子:“年轻人,掉东西了。” 大劲木楞的伸手接过,然后眼睁睁的望着姚伯渐渐远去,不禁心中怅然。 后院,李符卿坐在午门外的地上,身子靠在墙上,闭着眼像是在小息。 隔着老远的裴良在后院的门口站定,望着那抹身影不禁皱眉。 “殿下。” 这话声音虽轻,但却扰醒了那个男人。 李符卿清明的眼神望向声音的方向,伸手按在地上半撑着起身。 直至走到门口,李符卿才出声:“何事?” 裴良应声:“殿下将女眷留在宫中陛下迟早会发现的,到那时,殿下有什么打算。” 李符卿仰头望着天空:“没想好。” 裴良了然,像是在意料之中:“既然如此,不妨早日动身做收尾工作,谋取大业。” 李符卿眼神略显飘忽,沉默了半响才道:“还差一点,就可以收尾了,只要那些人愿意归顺本王,一切准备才算结束。”布局多年,怎可忍受多年的苦心谋划毁于一旦,得有十足的把握才可以动身。 裴良自然知道李符卿心中想的是什么,点头接着道:“人放进去了后他们大闹了一番,此时应该安静下来了,殿下可要去交谈一二?” 李符卿斜眼望了望那间紧关着的屋门:“不去,明日再做打算。” “李将军此时知道了圣女在此不久,正是心思混乱,容易答应我们条件的时候,殿下若是错过这时间,等到李将军冷静下来,得到的结果也许便不一定了。” 李符卿黑目上蒙上一层冷意,望向他的目光散发着寒意:“需要你教本王做事?” 裴良恳切道:“不敢。” “就是得在他们清楚时下决定,若是让他们在糊涂时下决定,放出来后突然醒悟,那是临时变卦?岂非更是无益。”他淡淡的向其解释。 裴良拱手:“殿下英明。” “本王自有本王的打算,你只需做好分内事。”他揉了揉眉心。 裴良将两手放在身后:“既如此,臣还是想嘱咐一句殿下您别忘了主次。” 知天易,逆天难,果然还是逃不开二人命术。无论如何,二人仍旧会相遇,至于结果… 裴良曲身告退,转身后眼神中划过一丝无力。 命术如此,天命难违。 半透的纱窗露出斜阳的印记,床上的女人面色平静。 李符卿轻推开门,抬眼望向正中间的小桌,饭菜整整齐齐的摆着,与进来时无差。 一点都没吃。 真是…不听话的很。 他只是轻瞥了一眼床上熟睡着的女人,不发任何声音的将菜碗端起,来来回回端了三次才将桌上理干净。 他复又回到她床边,用一种几乎温柔如水的目光望着她。 “刘二…”梦中的她微微蹙眉,像是做了噩梦一般呢喃出声。 语气像是挽留。 李符卿拳心慢慢握紧,眼中戾气横生,凝视着那张平静又无辜的睡颜半晌,转身离开。 门被合上的声音响起,沈澜缓缓抬眼,眼神清明无比。 她半撑起身子时才发觉身体的酸痛已经好了大半,许是安神香给她的暗示,又或者是身子恢复的更快了。 掀开被子时,脚上缠绕的白色绷带让她想起李符卿带着大夫看她褪下鞋上床时,看到脚底血肉模糊时的表情。 那大夫执拗,偏生让她入水洗个澡才可上药… 反正不管如何,现在已经可以恢复正常的行动能力了。 后背以往感受到的痛意现在的少许疼痛也可以忽略不计。 她起身将木架上的衣服取下,这衣服是李符卿送来的,一件红褐色衣裙。 她望着攥在手中的裙衫有一刻愣神,这颜色,几时开始,她看着已然不喜了,甚至看了生厌。 抬手刚欲往身上套,举手间锁链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智,她穿不了衣服。原来锁链不仅是为了局限她的行动,甚至海想到了她出去时得穿衣。 如此谁来,他倒是想的仔细,步步都是为了制约她而步棋,想到这里,她不禁自嘲一笑。 身上换上的白色寝衣虽说裹了个彻底,但从规矩上说,这衣服是不能穿到外边儿去的。 但那又何妨呢? 她侧头望了望周围如同牢笼般的禁锢,最后定睛在正对面右边的木窗,她观察了半日的屋子中,除了门口外面有道门拴,如果外面有疏漏没有放下门拴,她有离开这屋子之机外,还有一个漏洞的便是… 右边的那个木窗钉着的木头是有裂缝的。 她上前两步走到木窗边,指尖触碰到那道裂痕,在裂缝处反复摩揣。 它旧了,旧到好像她也可以折断一般。 也许突破口便在这儿。 她不能在这受制于人,她得找到他们,带着他们一起走,那帮人没看到他定然不会自己走,她必须出去。 李符卿会害死剩下的人,那些事他做得出来,在她看来,他已经几乎疯了。 她眼神淡然,双手紧紧的握住那根含有裂缝的木头,使劲的往后拽,却未将木头变成两半,反而上手多了几道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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