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婵声音小小的,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羞怯,“哪里不舒服啊?” “喉结。”钟慕期简短清晰道,只是这两个字就让李轻婵差点软了身子。 她咬着唇道:“哦,那、那表哥你不要动。” 李轻婵贴近了去看那存在感十足的喉结,想起了以前养过的一只鸟儿,这喉结就像鸟儿尖锐的喙一样,看上去有点扎手,让她不敢触碰。 她也没近距离见过别人的喉结,完全看不出它怎么了。 钟慕期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得清楚,声音低沉下去,微哑诱哄道:“摸摸看,给表哥好好检查一下。” 李轻婵就在他跟前,他只要再贴近几寸,就能吻上那光洁的、翘着弧度的小巧鼻梁。 离得太近了,男性气息扑在脸上,让李轻婵眼睫如蝶翅般颤动起来。 抓在钟慕期肩上的右手紧了几分,又慢慢松开,李轻婵感觉手心似乎出了汗,往他喉结上摸去之前,悄悄张开在他肩上蹭了一下。 等她真的壮着胆子摸去时,根本不敢用力,生怕那尖锐的东西扎了自己的手,只飞快地轻轻触碰了一下就收了回来,攥起手道:“没、没事,好好的。” 她低着头不敢往上看,外面嘈杂的声响不知何时全部退去,现在她只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太大声了,做什么要跳这么快啊? 李轻婵感觉脸上热腾腾的,收回一只手去摸脸,可这时马车似乎是碾过了一块石头,颠簸了一下,让她差点摔倒,忙抓紧钟慕期的肩膀。 她觉得这样就算是看完了,想要坐回去,尚未来得及动,耳边有热气贴近,沙哑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耳尖传来的,“阿婵有摸上去吗?表哥怎么没感觉到?” 他说这句话的功夫,李轻婵感觉好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轻擦过了耳廓,她没敢动,也不敢用力呼吸,人像是处在火炉中一样,浑身滚烫。 钟慕期又不容反驳道:“阿婵,仔细检查。” 李轻婵脸红得几乎能滴血,抿了抿唇,眨动着眼眸再次靠近,这回手指停在他喉结上,好一会儿没敢落下。 踌躇间被一只手覆上了手背,她被吓到,本能地往回缩,但强硬的力道不许她往后,钳住她手掌向前按去。 李轻婵吓得紧闭上了眼,这时马车又一阵颠簸。 她跪坐着,全部力气都集中在右手上,差点被这一下抛飞出去,身子稳不住往前趴去,手上也顷刻间失去力气,被带着擦过肩头落在钟慕期后背上。 李轻婵重重撞入坚硬的胸膛,撞得她身上都痛了,脸也埋进了钟慕期脖子上,混乱间感觉唇上碰到了一个突出的东西,还在动着,硌得嘴巴不舒服。 她视线被挡住,什么也看不见,两手慌乱地攀上他肩膀,想要撑着坐起来。 然而刚退开了几寸,腰上猛然被一股大力箍住,将她重新狠狠摔了回去。 唇上又被硌了一下,李轻婵这才意识到那是他的喉结,心慌又害怕,想要偏头躲开,却被大手按住了后脑不许她躲。 她动弹不得,只能双唇贴着那莫名滚动着的喉结,微动着发出颤抖的声音:“表哥……硌着了……”
第52章 中衣 灼热的气息扑在耳尖上, 李轻婵没听见钟慕期出声,唯感觉勒在腰间的手臂如铁链般收得更紧。 缩着身子避无可避,李轻婵忍不住用手推他,弱声重复着:“……不舒服了, 表哥……” 狭窄的空间里, 她说话的声音轻得像是羽毛搔在心头, 让听的人心痒难耐。 这次钟慕期有动作了, 却是猛然收紧勒在她的腰上的手,将她整个人拖到腿上, 彻底窝进他怀中。 李轻婵被迫往前,几近是跪在他腿上了,她觉得身上冒汗,很不舒服,微微挣了下, 腿侧忽然触到什么硬硬的东西,耳边的气息倏地加重。 “别动了……”钟慕期开口,声音粗重,像是压抑着什么疯狂的情绪一样。 微停了下, 他又低声道:“表哥受伤了, 你别动,让表哥抱一会儿。” “表哥你怎么会受伤?你去做什么了?伤到哪了?”李轻婵即刻将所有不舒服抛至了脑后, 腿上抵着的物什也不记得了, 着急问道。 只是她还被压在钟慕期颈间, 尽管刻意避开了,每说一个字还是会有气息扑到那喉结上。 腰上的手臂蓦然又紧了几分, 李轻婵挺着脊梁骨连声道:“痛了!痛了表哥!” “待会儿和你说, 现在别出声, 也别动。”钟慕期声音里带上一股狠意,“否则把你的腰折断。” 李轻婵呼吸一滞,立刻闭紧了嘴巴。 放在平常她是不信钟慕期这威胁的,可会儿他看着很难受,也很难捉摸,跟平常时候都不一样,让她不敢妄动。 但李轻婵还是很不自在,这会儿她可没晕,怎么能这么亲密呢? 表哥这样,是因为受伤了太虚弱了吗? 李轻婵想起飞鸢说过的钟慕期身上有旧疤的事,心里一软,乖顺地将头枕到了他肩上,两手搂着他不动了。 她只做了这么小小的一个动作,耳边气息却骤然更重了。 “别动。”钟慕期哑着嗓子再次警告道。 李轻婵真的没再动了,就这么伏在他肩头,被抱得牢牢的,不需要自己用一丁点儿力气。 马车一晃一晃的,她很快产生了睡意。 她惦记着钟慕期身上有伤,强行打起精神等他松手,好让他告诉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可过了许久许久,他还是如石雕般保持着这动作。 自己不动,也不许别人动。 李轻婵被热腾腾的身子煨着,睡意越来越浓,渐渐支撑不住了,脑袋随着马车颠簸歪去,柔软双唇落在了那紧绷的侧颈上。 “阿婵?”她被人喊了一声,却没能醒来。 钟慕期低头去看她,对着她闭合的双目,眼底的浓浓的占有欲不再遮掩。 他空出一只手捏住李轻婵下巴,低头就压了上去。 缠绵许久,马车停住,外面车夫的声音传进来:“世子,到了。” 钟慕期抬起头,再看李轻婵都被亲红了唇还睡得雷打不动的样子,低笑了一声。 他感受着下/身尚未平息的反应,毫不遮掩地将怀中人贴得更紧。 并未直接下马车回去,而是让车夫绕着府邸转了两圈。 等情绪稍缓,他才抱着李轻婵下去,径直进了屋将人放到床上。 李轻婵仍酣睡着,两颊桃粉,双唇被咬得水润,微微嘟着。 钟慕期看着她这样子,自己竟也犯了困。 他轻柔地将李轻婵身上外衫脱了,仅留一单薄中衣,吩咐侍女道:“燃些安神香过来。” 又亲昵地给李轻婵渡了水,轻声问:“阿婵在陌生地方害怕,想要表哥陪着睡,是不是?” 他并不需要别人回答,问话的同时已脱起了外衫,然后仅着单薄中衣跟着上了床榻,将床上同样穿着单薄的姑娘拥入了怀中。 李轻婵睡得沉,醒来后掀开纱帐看了一圈,见屋内的摆设很陌生,但也不慌张。她记得清楚呢,合眼前是跟钟慕期在一块的,他可不会把自己放到不安全的地方去。 朝外看去,见槛窗开着条小缝,微弱的日光从缝中照进来。 李轻婵看了看,觉得应当是傍晚时分了。这么一算,她睡了好久呢,难怪浑身无力。 纱帐开着,外面的寒气传了进来,李轻婵觉得有些冷,松了纱帘躺了回去。 她精神不是很好,想喝水又不想起来,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觉得腰侧压住了个东西。 掏出来一看,是一个卧褥香炉,外面是镂空的金丝花鸟纹路,里面有两个同心圆,放着安神香片,还热乎乎的。 李轻婵回忆着睡梦中腹部阵阵温暖,想来该是这精巧香炉起的作用。这么体贴,肯定是钟慕期让人安排的了。 她脸红扑扑的,觉得被人惦记着的感觉真好。 继而想起睡前的事情……那怪异的喉结根本没什么特殊的,也不知道长来有什么用。 李轻婵腹诽着:“除了硌人,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想起喉结就想到后来被他那么拥着的事情,李轻婵发愁,事情发展与她的计划完全相反,不是说好了要疏远吗? 转而一想,钟慕期可还受着伤呢,这时候疏远他,真就是没心没肝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想到这,李轻婵忙坐起来喊人,一出声发觉自己嗓音有些哑,双唇微麻,但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都快要习惯了,还是钟慕期的伤更重要。 很快有脚步声传来,纱幔被掀开,李轻婵见过的别院的侍女出现在眼前。 “是你啊?这是在哪?” “先前那个宅院闹虫子,世子就让换了这个新宅子,小姐安心,这里不会再有虫子了。”侍女笑道,“世子怕小姐用不习惯别人,特意让奴婢过来伺候呢。” 李轻婵了然,坐起来摇了摇头,将扑到脸上的发丝甩落,问她:“我表哥呢?” “世子送小姐回来后,先是带小姐去寻了孟大夫把脉,又守着小姐睡了会儿,申时有事出去了,尚未回来。” “又出去了啊?”李轻婵小声嘀咕着,“不是说受伤了吗?还有那么大力气,还能出去?” 侍女没听见,将搭在屏风上的衣裳取来,道:“绣娘已制了些衣裳和鞋子出来,都给小姐放衣橱里了,下回小姐衣裳再脏了就不用去外面买了。” 李轻婵点着头,下床时目光一转,忽见床尾被褥里卷着一件陌生的中衣。 她询问地看向侍女,后者正理着她的衣裳没看见,李轻婵就自己将那衣裳捡了起来。 那中衣与她身上这件用的是同种料子,方一入手,李轻婵还以为那是新给她做的。 可展开一看,发现那中衣有些皱。李轻婵在自己身前比划了下,见那中衣格外宽大,都能垂到她大腿下面了。 “这是……” 李轻婵疑惑着还未问完,侍女闻声转过头来,看清那件中衣,脸色转瞬变得惊慌,张口道:“这、这是……” “你怎么了?”李轻婵看出她的异常,走近她扶了一下,道,“就是一件中衣,怎么这么害怕?” 侍女说不出所以然来,满面仓皇。 “是不是你把表哥的衣裳收错了?没事的,表哥不会因为这事责罚你的。”李轻婵猜测道。这边侍女少,若是不小心犯了错,也是难免的。 侍女双眼倏地睁圆,只瞬息时间,她就想通了,也接受了,忙道:“是,奴婢去绣娘那取衣裳,不慎将世子与小姐的弄混了,实在是不应该……” “这算什么啊。”李轻婵安慰着她,“又不是多大的事,待会儿偷偷给表哥送回去,我不说你不说,他才不会知道呢。” 见侍女一脸的欲言又止,她还当侍女有所顾虑,又安慰着:“就算表哥真的发现了,你就说是我拿错了。别怕,表哥就是看着凶,其实性情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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