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原本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就一段好姻缘了,没想到这陆时行竟说自己从来没见过那位礼部尚书的女儿。 圣人这被下了脸,心中恼火,面露不悦地挥手让陆时行下去了。 . 京师内,平阳侯跟那位礼部尚书之女的绯闻传的很厉害,街头巷尾都在说这件事,就好像是有人故意泄露出来的。甚至还被编成了话本子,到处传颂。 当苏知鱼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气得直接就把刚刚绣好的那个鹰头荷包给剪了。 骗子!男人都是骗子! “小姐,怎么了?您这绣得好好的,怎么剪了啊?”雀蝶端着茶盏进来,一眼看到被扔在地上的那个荷包,赶紧捡起来一看,荷包被剪得面目全非,完全没有办法复原。 “拿那个东西干什么?给我烧了去。” 小娘子正在气头上,完全不想看到这玩意。 雀蝶有些委屈地拿着荷包出去了,路上正碰到苏妙玲。 “怎么了?”苏妙玲柔声询问。 雀蝶摇头,“奴婢也不知道,突然就发这么大火气,也没到小日子呀。” “难道是……那件事?” “哪件事啊?”雀蝶不知。 “就是平阳侯跟礼部尚书女儿的那件事。” 苏妙玲给雀蝶科普了一下现在京师内盛行的绯闻。 雀蝶听完立刻露出恍然大悟之状,然后接着困惑,“可是这跟咱们小姐有什么关系呀?” “妹妹怕是跟平阳侯……有些关系。” 女子名声重要,苏妙玲也不敢多说,只隐晦地提了这么一句。她抬眸看向苏知鱼屋子的方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高高在上的平阳侯,偶尔春心一动,寻个商户女子来一段露水情缘,本就是平常到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她只希望她这位堂妹不要如她一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 因为苏知鱼闹起了脾气,所以苏家绣坊内外之事都由苏妙玲打理。 一开始,苏妙玲手忙脚乱,幸好有副掌柜帮忙。 这位副掌柜在苏家绣坊十几年了,也算是子承父业,与苏妙玲年纪相差不大,可业务能力一流,硬是在半个月内教会了苏妙玲如何管理这些大小事务。 苏知鱼在屋子里闷了好几日,难得出来,就见自家堂姐与那位副掌柜地凑在一处核算账本。 苏知鱼:…… 小娘子气得牙痒痒,转身又回去了。 怎么哪里都能看到这些男男女女的!除了这种事情,他们就不能干点正经事吗? 苏知鱼搬出自己很久没用的绣架,开始刺绣。 一连半月,她都没有再出过屋子,饭菜只被勒令放在屋门口。 雀蝶虽担忧自家小姐安危,但在看到每次都吃光的饭菜之后才稍稍放下一点心来。 . 陆时行那边始终跟圣人处于胶着状态,沈庭安虽然明白陆时行的难处,但依旧开口道:“听说礼部尚书之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难得的才女,人家对你痴心一片,你真不满意?” “我心有所属。”陆时行脱口而出。 沈庭安面露惊愕,“你这……铁树开花啊?是谁?”男人一猜就中,“苏家绣坊那位小姐?” 陆时行沉默着没说话。 默认了。 沈庭安摸着下颌,“这可难办了,她身份太低……” “我不是在乎身份的人。” “你现在深陷绯闻……” 男人冷笑,“我连那个礼部尚书女儿的面都没见过,更别说是写信了。” 沈庭安失笑,“你跟我解释有什么用?你该找那位苏家小姐解释呀。对了,”沈庭安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听母亲说,那位苏家小姐一等‘吴道子’裙做好,便要回苏州去了。” “苏州与京师路途遥远,你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可就没有下次了。”沈庭安说完,仔细观察陆时行的表情。 男人面色一僵,强撑着道:“我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 “不怎么办。”经过礼部尚书之女一事,陆时行突然意识到了他跟苏知鱼的不同。 她该是生活在阳光下的娇气小姐,而不该与他一道被扯入这些阴谋暗战之中。 “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男人声音低哑下来。 “你怎么知道她需要什么呢?”沈庭安表示不赞同。 陆时行转头看向他,神色凝重而认真,“若是你有心爱的女人,你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了。” 沈庭安无奈,“你就是顾虑太多,我觉得那位苏家小姐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 那么一朵娇花,合该生长在她应该生长的地方,而不是与他一起经历风雨,穿着最粗糙的衣物,每日里都要担惊受怕是不是会有刺客来袭。 他,舍不得。 “那礼部尚书之女你准备怎么办?” “我已经查到她为何这样做了。”男人的表情变得极其凌厉,就如一柄出鞘的刀。 . 御书房内,礼部尚书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身边站着陆时行,面前站着圣人。 圣人抬脚,一脚踹到礼部尚书的肩膀上,直踹得他翻倒在地,像只乌龟似得扑腾了一会儿后,赶紧重新跪到地上,然后膝行着爬到圣人面前,继续磕头。 “陛下,都是臣鬼迷心窍,都是臣的错啊!” 认识礼部尚书的人都知道,他年逾六十,只得一女,视作珍宝。实则,他在外面还有一房外室,如今生下的那个男婴都有三岁了。 那日里,永宁侯找到礼部尚书,说他若是想要他三岁的儿子活命,就必须要听他的话。 礼部尚书没有办法,只得听从永宁侯的吩咐,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推了出去。 可怜那女儿家,毁了名声,还要被塞给一个天煞孤星,整日躲在屋内以泪洗面。 可那又如何,一个女儿家,怎么比得上礼部尚书老来得的三岁儿子呢?他五十多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啊!就算是死,也要保全了他们赵家唯一的血脉。 当然,自家三岁儿子还捏在永宁侯手里,礼部尚书只得说是自己贪恋平阳侯权势,想让女儿攀附,绝口不提永宁侯。 “陛下,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那臣就退下了。”陆时行也知道,没找到那三岁男童之前,礼部尚书是不会供出永宁侯的。 陆时行拱手要去,不防那边突然奔过来一个小太监,跟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大太监说了几句话后,大太监躬身进来,附到圣人耳边。 圣人听罢,面色微变。 “霁白,赵家女儿投湖自尽了。”
第42章 一更 礼部尚书之女, 赵曦儿投湖自尽了。 一时间,那位大周战神平阳侯变成了人人唾骂的负心汉。 “死了?”沈庭安皱眉,“真的死了?” “嗯。”陆时行点头, 脸上表情不怎么好看。 “不对, 这人怎么突然就死了呢?还是在礼部尚书进宫的时候。”沈庭安摇头,觉得不对劲。 陆时行冷笑一声, “我派人查看过尸体,手腕处有勒痕, 还在河底找到了石块。” “你的意思是……这赵家女儿不是自己要死的?那是谁杀的?” “你觉得呢?”陆时行反问。 沈庭安的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虎毒尚且不食子,真是畜生!我大周竟会让这样的人来当礼部尚书!” “这大周早已烂到了骨子里, 若想重生,必须要剔骨挖肉,浴火重生。”陆时行的眸色变得冷冽, 他望着外面的残阳,表情坚毅。 “可是圣人为了平息众怒,让你禁足一月。” 陆时行:…… . 当苏知鱼得知那赵曦儿投湖自尽的事情时, ‘吴道子’裙正好完工。 “小姐, 做好了。” 花费数月的吴道子裙, 嘉陵江三百里的旖旎风光尽浓缩于此。 苏知鱼检查完毕,没有瑕丝, 微微颔首,然后让雀蝶和苏妙玲带着吴道子裙, 与她一道入公主府。 公主府内似乎很忙,常乐长公主并未亲自出来接见他们,只让身边的周嬷嬷过来取裙。 “辛苦苏小姐了。” “这都是应该的。” 简单的寒暄过后,周嬷嬷让女婢领着苏知鱼一等人离开。 苏知鱼走在房廊上, 看到府内不知为何四处萧瑟,人人脚步匆匆,在此环境之下,周围凝固起一层奇怪的紧迫感来。 小娘子下意识捂住心口,她觉得似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苏小姐?”突然,一道男声从苏知鱼身后传来。 苏知鱼转身,看到一位身着月色长袍的男子。 男人生得温润,如黑夜中朦胧的月。 苏知鱼从未见过哪个男人能将这种浅淡的月白色穿得这般好看,这大概归功于男子天生的气质吧。 “这是我们小公爷。” 领头的女婢低声开口。 苏知鱼赶忙行礼。 “不必多礼,一直听闻苏小姐的大名,却今日才得见,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温婉动人。” “小公爷谬赞。”苏知鱼垂着头,身姿曼妙地行礼。 她也是一直听闻这位小公爷的大名,却从未见过。反而是将那陆时行认作了传说中儒雅和善的沈公子,实在是瞎了她的美眸。 瞧瞧这身段气度,若她先碰到的是这位沈公子,哪里还有那陆时行的事? “不知苏小姐可知近日里那些关于平阳侯的传言?”沈庭安小心试探。 苏知鱼面色一冷,“不知,平阳侯那等人物,哪里是我们普通人家高攀得上的。” 礼部尚书之女的事情出来的时候,若是那位平阳侯有心,早该来找她解释了。可直到现在,她都没看到他的身影,如此,两人之间还没戳破的那层纸立时变成了银河沟壑。 “民女有事,先走了。”苏知鱼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庭安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转头看向一侧隐蔽树丛间。 “我说陆战神,千军万马都没见你这么躲过呀。” 树丛动了动,陆时行撩开面前的树杈子,略显狼狈的从里面出来。 虽然才只蹲了一小会儿,但他却觉得自己蹲了半辈子。树丛里多蚊虫,男人又不敢动,硬生生被盯了十几个包在脸上,直将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毁了个干净。 “霁白,我看这苏小姐也并非对你无意。”沈庭安看着他的脸,忍不住失笑。 陆时行眸色冷淡地看他一眼,然后双手负于后,努力忍住抓挠的冲动,只道:“我现在给不了。” 顿了顿,他接着道:“终归是,有缘无份罢了。” 男人的脸上变得悲凉起来,他就知道,老天爷不会赏给他这样好的运气。 . “小姐,咱们真要走了吗?” 雀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留恋地望着这住了小半年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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